第309章 引狼入室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燕小陌字數:2167更新時間:24/06/29 19:06:28
    滕天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皺着眉看着秦流西,想看她說那話到底是出於試探還是只是說着逗兒子玩?

    跟她走?

    他明明是請有緣人來替他兒子看診,可現在怎麼有種兒子要被拐的感覺?

    引狼入室!

    滕天翰腦海裏冒出這麼一個名詞。

    任他在這邊瞎想,滕昭卻和秦流西四目對視,說出了見面以來的頭三個字:“跟你走?”

    秦流西點點頭。

    滕天翰和祁先生已經驚住了,因爲滕昭竟會對一個陌生人反問,按着他們的認知,他能正眼看一眼秦流西就已是好的了。

    可他不但看,還任她觸碰不發脾氣,如今更是反問陌生人的話。

    “去哪?”

    秦流西說道:“自然是當我的徒弟,我去哪你就去哪。”

    滕天翰眼前一黑,想要開口,卻被祁先生拽住了,搖搖頭,以口型說着再看看幾個字。

    再看,兒子就要沒了。

    他看向滕昭,心想兒子只怕會覺得秦流西是個傻的,瞎說逗他玩呢。

    可這一看,滕昭竟然微微歪着頭,像是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滕天翰心尖一顫。

    滕昭七歲了,這是第一次面對着陌生人露出這樣的神情,他是真的在思考秦流西這個建議。

    秦流西從炕幾旁邊上,取了一張紙,也沒拿剪子,就開始摺紙,她的手巧,不一會,一隻紙鶴就折出來了。

    她一手掐訣,心中默唸法訣,打在紙鶴上,還煞有介事地吹了一下,那紙鶴竟然就撲騰着翅膀騰飛起來。

    滕昭眼睛都瞪大了,祁先生從沒教過這樣的東西。

    而祁先生和滕天翰呼吸都微微停頓了,紙鶴,有了生命。

    這就是玄門道人會的方術神通麼?

    祁先生看秦流西的眼神有幾分敬畏。

    滕天翰則是緊瞪着兒子的面部表情,看他眼中有了光,內心想咆哮。

    如今的柺子賊人太無恥了些,給糖嫌低級,竟用這樣的神通來誘拐。

    滕天翰看秦流西的眼神不善,心中隱有一絲悔意。

    所謂有緣人,就是要把他唯一的兒子拐走當徒弟嗎?

    慈雲大師坑我!

    滕昭伸手,那紙鶴飛停在他手上,他捻着紙鶴左看右看,想要看到底哪裏有機關,可當他把紙鶴拆開,也依然是一張紙。

    他按着秦流西的步驟,重新把紙鶴折回去,甚至學她掐法訣。

    他的動作笨拙,可步驟卻是沒錯的。

    秦流西雙眼放光。

    撿到寶了。

    這孩子就是繼承她衣鉢的徒兒了!

    滕昭哪怕手掐法訣沒出差錯,可他並不知法訣爲何,自然不會給紙鶴賦予生命,連吹了幾口氣,紙鶴都沒飛起來,他就有些急躁。

    “沒用的,你必須知道咒語法訣,才能對它施術。”秦流西道。

    滕昭擡眼看着她,那快說吧。

    “只有我的徒兒,才能學。”秦流西故作嚴肅:“這是師門不傳之祕。”

    滕昭眨了眨眼。

    滕天翰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打斷他們,道:“大師,不是要給犬子扶脈麼?昭兒,伸出手來,讓大師給你看診。”

    秦流西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也沒拆穿他,反正滕昭只能是她徒兒。

    滕昭對看診無感,卻也不抗拒,彷彿習以爲常一般,呆了半刻,才伸出手來。

    他瞪着手腕,看着秦流西按在脈腕上的雙指,眼睛一眨不眨。

    他們坐的位置在南邊,今日天氣好,清晨的陽光從微微敞開的窗子投射進來,落在她的手上,使得那兩根修長纖細的手指越發的潔白如玉。

    手指好看。

    滕昭垂眸,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所幸他的也不賴。

    對滕昭,秦流西切脈很細,兩隻手腕的脈象都摸過了,心裏有了數,才收回雙指。

    滕天翰一直瞪着她的臉色,見沒有什麼神色,忍不住問:“犬子如何?”

    “他是早產兒吧?胎元失養,脈細沉弱,是孃胎裏帶的不足,他氣血虧虛,腎陽虛衰,平日養得也過於精細了些。”秦流西看着滕昭略顯枯黃的髮絲,道:“他平日墮懶,屋子也出得少,見陽少,這於身體無益。”

    “那依你所言,該如何治?”

    “他這也不算病,是天生弱症,需要長時間的調養和鍛鍊。”秦流西道:“不過這都不是事,只要跟着我,活得健健康康又耐扛能打的,不是問題。”

    滕天翰嘴角一抽,忍了下:“大師,借一步說話。”

    秦流西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便摸了一下滕昭的頭,道:“仔細考慮我的話。”

    滕昭沒有說話,又開始擺弄棋盤。

    滕天翰帶着秦流西到隔壁的廂房去說話,待得下僕上了一盞茶,他抓起來就喝了一口,道:“大師,犬子自小身體孱弱,性子獨,所幸家中小有薄產,也能養着,倒不必去操勞。他這般,哪裏是適合去侍奉你家祖師爺的人,大師就莫要再拿他來說笑了。”

    “大人此言差矣。”

    “哦?”難道自己會錯意了?

    “不是侍奉祖師爺,是侍奉我這當師傅的。”秦流西道。

    滕天翰臉都綠了:“大師。”

    他也是多年爲官的人,這一板起臉來,渾身的氣勢就透出爲官的威嚴來了。

    秦流西卻是不懼,只是笑道:“大人,我與你說過,你與此子父子緣薄吧?”

    滕天翰一僵,黑着臉道:“難不成你早有預謀?”

    說什麼緣薄,其實就是想柺子。

    “什麼是預謀?在路邊等我的,不是大人你嗎?不是你聽了慈雲大師的話說我是有緣人,請我來府嗎?”

    “我是請你爲犬子治病,卻不是叫你誘拐他去入道,當你徒弟的。”滕天翰幾乎想不顧身份的大聲咆哮。

    “可事實上,我確是大人所求的有緣人,我與滕昭有緣,師徒之緣。”

    “這不可能,我不可能讓他入道。”

    秦流西笑了起來,問:“大人所求,是求的什麼呢?求滕昭如正常貴家公子一般,如你一般做學問考科舉娶妻生子,還是平安順遂就行?”

    滕天翰一默。

    “若我告訴大人,滕昭這輩子都不會如你所願的那般,你當如何?”秦流西又說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