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日子難過

    “二胖，站住！”

    袁波喊了一聲，也不知道二胖是不是平時被袁波踹出條件反射了，居然真停住了腳步。

    顫顫巍巍回過頭：“你，你是人是鬼？”

    袁波翻了個白眼：“我當然是人。”

    一邊說着，袁波心裏也鬆了口氣。

    雖然自己剛纔沒有真殺人，但要是讓二胖看見什麼，也不好解釋。

    好在看二胖現在這個反應，手裏捏倆白饅頭一臉呆樣……也不像是看見了什麼。

    袁波清了清嗓子，也不心虛了：“你在這幹嘛呢？”

    二胖沒說話，一屁股坐在地上。

    袁波湊近一看，才發現二胖一臉的虛汗。

    “你特麼嚇死我了……”

    袁波擡手照二胖後背拍了一把：“疼不疼？”

    “疼疼疼，我知道你是人啊！”

    二胖誇張地大呼小叫，身子往前拱了拱。

    袁波心裏輕鬆了不少：“大白天的就過來偷貢品，缺不缺德？”

    一邊說着，袁波看向二胖手裏的倆大白饅頭。

    二胖嗐了一聲：“那我還能大晚上來偷啊，多嚇人啊？”

    袁波頓時好一陣無語。

    “家裏掀不開鍋了？至於麼？”

    二胖賴嘰道：“咋不至於？”

    “你都不知道，今天上午還有一幫小子在我這買冰棍，差我兩毛錢呢！”

    一邊說着，二胖轉過頭，對着自己剛拿了貢品的墳頭：“冤有頭債有主啊，要不是那小子差我兩毛錢，我也不能搶你這口吃的！”

    袁波翻了個白眼，擡腿就往外走。

    二胖坐在原地嗷嗷喊：“小波，小波！”

    袁波不耐煩道：“幹嘛？”

    二胖乾笑了兩聲：“你等我會唄，我緩緩。”

    “你那一嗓子嚇死我了，我現在走不動……”

    剛經歷了老變態的事，袁波心裏也堵得慌。

    聽二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也算是轉移一下注意力了。

    倆人一起離開亂葬崗，朝着小樹林的方向走去。

    踩着枯枝爛葉，袁波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以後沒事別往這來。”

    二胖不動聲色，瞳孔一縮，隨後狀似隨意地反問道：“爲啥？還真有鬼啊？”

    袁波沒吭聲。

    老變態雖然是衝着師父和三姨娘來的，但也沒放過別人。

    今天能藉着按摩院下手，明天說不定就能藉着二胖下手。

    要不是自己剛好趕上……小清恐怕就是死了個不明不白。

    如今老變態也沒死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殺個回馬槍。

    這樣想着，袁波斟酌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唄。”

    “沒事老往亂葬崗躥什麼？”

    二胖聞言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啊，這不是經濟下行，日子難過嗎？”

    腆着個油水滿滿的肚子，二胖開始哭窮。

    “你都不知道現在的人有多精！我拖鞋賣二十五一雙，貴麼？你說貴麼？特麼拼夕夕兩塊九一雙，一時半會還特麼穿不壞！”

    “穿壞了上我這一塊錢買瓶膠水！”

    袁波無語道：“你不是還賣別的嗎？”

    二胖更是慷慨激昂：“那有啥用？油鹽醬醋賺幾個錢？也就能賣點煙吧，咱街坊你還不知道嗎，一個個窮尿血了，拉屎都捨不得上公廁！”

    袁波斜睨了二胖一眼。

    身上的白背心都穿破洞了。

    非得給自己也罵進去就得勁了。

    二胖喋喋不休的還在繼續，抱怨街坊買菸都是買最便宜的那種，袁波也懶得理他，自己悶頭往前走。

    快走出小樹林的時候。

    二胖終於歇了會嘴。

    但也沒太久，眼瞅着袁波不是往壽衣店的方向，趕緊追問道：“小波，你不回家上哪去啊？”

    袁波隨口道：“去找三姨娘。”

    話音落下，二胖頓時來了精神。

    “找三姨娘？”

    “小波，聽說三姨娘現在本事老大了，自己開個會所是不？”

    袁波淡淡道：“關你啥事？”

    二胖一邊嘿嘿朝袁波笑，一邊搓了搓手。

    “小波，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總上我這吃冰棍，胖叔都沒要你錢？”

    袁波白了他一眼：“對，你特麼拿自來水凍冰糊弄我，讓我師父逮着了，把錢都要回去了。”

    二胖眼睛一瞪：“我那是疼你爲了你好啊！外邊賣的冰棍都是添加劑，哪有我給你做的健康？”

    “廢話少說。”袁波道：“你到底有沒有正事？沒有我可走了。”

    二胖嘟囔道：“怎麼沒有正事？”

    “小波，你和三姨娘關係好，幫我說說唄，我這小賣部快開不下去……”

    果然沒啥正事。

    袁波擡腿就要走。

    二胖子趕緊追上來：“誒，我跟你說正事呢！”

    一邊說着，二胖扯着袁波往小賣部進，給袁波拿了包二十塊錢的真龍。

    袁波接過來點了一根：“你自己去，我張不開嘴。”

    “你特麼連貢品都偷，讓你切果盤你不得坑一半？”

    二胖眼睛一瞪：“我這不是……生活所迫嗎！”

    “再說了，我要是去了……”

    “三姨娘哪能看得上我們這幫窮街坊，不得給我攆出來？”

    “那你還讓我去問！”袁波咬着煙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