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要麼在餐桌上,要麼在菜單上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花緣本尊字數:2488更新時間:24/06/29 18:50:42
我帶着王曼麗離開了他們,我開着車回到了切割廠。
我不想回到這裏,但是我必須回到這裏。
因爲斌哥還在這裏,所以,即便這裏對於我來說,是一坐監獄,我也必須要回來。
我抽着煙,拎着啤酒瓶,在偌大的廠房裏走來走去,內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焦躁感。
王曼麗走過來,從背後擁抱着我,在我耳邊呢喃的說道:“他在保護你,你以爲他不想要自由嗎?
那個賊王是不渴望自由的呢?賊的天性,就是追求自由,他甚至比你更厭惡束縛。”
我聽着王曼麗的話,內心充滿了痛苦。
是的,斌哥在保護我。
斌哥如果不去自己戴上那條狗鏈子,自己往籠子裏鑽,我們都會死。
那位叔爺的力量,對於我們來說,太過於龐大了,我們在他面前,就像是一隻螞蟻一樣,他一隻手,就能把我們的天空給遮住了。
只要那只手的一根手指頭落下來,就能把我們給全部碾死。
斌哥知道,只有在那只手裏跳舞,給那隻手帶來足夠的樂趣,利益,服從,才能讓那只手給我們一條活路。
清楚這一點了,我的內心就很焦灼,我痛苦,我無奈……
我知道失去自由是什麼滋味,所以,我痛恨。
斌哥不知道嗎?
他比我太知道了。
因爲他坐過牢,知道監獄的滋味,我相信,他出來之後,就再也不想被抓進去,也不想我們這些兄弟們被抓進去。
所以,他提前給自己畫地爲牢,把自己的自由給鎖起來。
我轉頭抱着王曼麗,我痛苦的哭起來,哭的很難受,情緒一點點的被侵蝕,從而瀕臨崩潰。
王曼麗撫摸着我的長髮,跟我說:“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們所處的時代,就是最糟糕的時代。
人上人的世界裏,我們要麼坐在人上人的餐桌上成爲附庸,要麼,成爲他們餐桌上的菜單,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前者,歌功頌德,後者,血肉模糊。”
王曼麗的語氣是悲哀的,語言,也是冰冷的,更是讓人絕望的。
我看着王曼麗,她也凝視着我,她的眼神裏,充滿了麻木,這麻木,讓我心痛。
我擁吻她,試圖用我燥熱的身體,焦灼的情緒,來點燃她的死灰,她也迴應着我。
但是,麻木又冰冷的慾望,總是會讓人覺得窒息。
我放棄了,繼續抽菸,繼續喝酒,繼續倒在我陰暗的狗窩裏,忍受着情緒的折磨。
王曼麗緩緩的躺下來,將我擁在懷裏,摟着我,如同小時候我在午夜裏的噩夢時,母親心疼的將我摟在懷裏,好好安慰。
我焦慮不安的內心,只有在她身上索取,才能得以慰藉,她滿足着我一切的慾望,安撫着我內心所有的不安與彷徨。
“咚咚咚!”
這時,大鐵門被砸響,狗吠聲大作,將本就焦躁不安的我,驚起了一聲冷汗。
我急忙爬起來,朝着窗外張望,我以爲是朱老八來找我了,但是,我沒想到,居然是楊曉燕。
他從警車裏下來之後,朝着廠房裏張望,看了一會之後,確定了我的位置,便朝着我走了進來。
看到我與王曼麗的苟且,她十分嫌棄,跟王曼麗說道:“滾出去。”
王曼麗沒有猶豫,拿起來一根香菸,拎起來酒瓶子,就走了出去。
我煩躁的坐起來,撩起來我亂糟糟的頭髮,看向楊曉燕,問她:“幹嘛?”
她走過來,坐在破舊的沙發上,隨後從我手裏將香菸拿過去,抽了一口之後,嗆的她咳嗽了兩聲。
隨後說道:“不知道你們男人爲什麼喜歡抽這個東西,很嗆,別抽了,抽這玩意傷肺。”
我沒有理會她,直接把香菸拿回來,繼續抽。
我問她:“到底幹嘛?”
楊曉燕冷聲問道:“你偷了朱老八的虎頭奔啊?”
我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楊曉燕可笑的說道:“他去報警了,要求我們限期破案,他來報警,我就知道了,肯定是你幹的。”
我聽後,就不屑的笑了笑,說道:“報警?這還用報警嗎?我都告訴他是我幹的了,他還用得着報警嗎?有本事,自己來找我拿回來不就行了?
這種犯罪分子,也好意思去報警?我都不好意思走進警察局。”
我說完就哈哈笑起來,笑的十分嘲諷,鄙夷,嫌棄。
楊曉燕也聳聳肩,顯然也是十分鄙夷的,但是,她卻說:“他是不是犯罪分子,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得法官說的算。
不過,你的說法很奇怪,按照我對朱老八的瞭解,他在煤場囂張跋扈的做人方式,能排前三,既然知道了是你幹的,他應該直接找你要。
但是,他居然來報警,就有些不同尋常了,不尋常就一定有隱情,告訴我,有什麼隱情?”
我沒有回答楊曉燕,我並不想跟她再糾纏下去,她是警察,我是賊,我們兩個人天生死敵。
根本就沒有合作的可能。
看到我不說話,楊曉燕就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
而是問我:“那說說,之前那件事吧,怎麼樣?有沒有拿到我想要拿的東西?如果拿到了,就交給我,我們一起把他送進去,要不然,他的報復,你承受不起。”
楊曉燕說完,就期待的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答案。
我深吸一口氣,其實,我壓根就沒想過幫楊曉燕,我之前只是想利用楊曉燕活命而已,至於她要我拿的東西,我想都沒想過。
但是現在,我突然不那麼想了。
我看着楊曉燕,我問她:“如果有一隻手,在保護着朱老八,你會怎麼對那隻手。”
楊曉燕聽到我的話,眼神並未有過任何的退讓,閃爍,甚至,更加充滿了鬥志與熱血。
她堅定的告訴我:“把那只手剁了,我曾經說過,絕對不會讓煤城有人能隻手遮天。”
我立即說道:“如果那隻手很大呢?大到,一句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大到連朱老八那樣的人都對他溫順的如一條狗,大到可以決定煤城的一切呢?
你又怎麼辦?你有那個能力撼動他嗎?”
對於我的話,楊曉燕更加充滿了激情,她伸手摁在我亂糟糟的頭髮上。
笑着說道:“你接觸到了那位叔爺是吧?”
我聽後,就眉頭緊鎖,我詫異的問道:“你知道他?”
楊曉燕在我耳畔嚴肅的說道:“對於我們警察來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都已經寫在腦門上了。
但是,我們能給他貼上標籤必須要有證據,那位叔爺,就是煤城最大的賊,竊國的賊。
可以說,煤城的什麼狗屁的十三太保,都是他養的狗,但是,還是那句話,想給他定罪,我們需要證據。”
我聽後,心裏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震撼,我問她:“回答我,你會怎麼樣呢?”
楊曉燕聽後,沒有急着回答我,而是把我手裏的香菸又拿回去了,她眯起眼睛,大口抽了一口,緩緩的吐出煙霧,她的動作,也很嫺熟,並不像是第一次抽菸。
而之前的稚嫩與生澀,似乎也是僞裝出來的。
隨後,她眯起眼睛,極爲堅定的告訴我。
“只要有證據,不管是誰,我都要送他上審判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