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致命的報復，讓他們把窩囊氣嚥下

    我被胖子拽到了樓上，很快，他就帶着我來到了一臺自動取款機前。

    他站在取款機前，把皮夾子打開，從裏面拿出來一張小卡片，藍色的，然後，亮在我的眼前。

    跟我說道：“這玩意叫銀行卡，出去打工的人，都會辦一張，只要把這張卡，在這種取錢的機器上，輸入密碼錯了三次，卡就會被鎖定。

    你知道卡被鎖定了，意味着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並不知道這張卡被鎖定了意味着什麼，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張卡有什麼用，直到九十年代中期的今天，我還活在一個原始世界裏。

    我的世界裏，只有餵豬，家務以及沒有希望的未來，對於外面的世界，我一概不知。

    肥豬敲了我一下腦袋，想要跟我解釋，但是，又覺得跟我解釋不通。

    於是，他也不說了，直接把卡塞進了機器裏，然後胡亂的開始輸入密碼。

    “密碼錯誤！”

    “密碼錯誤！”

    “密碼錯誤！”

    “此卡已鎖定！”

    肥豬隨後轉身，十分陰損的說道：“卡被鎖定了之後，需要拿身份證去銀行解鎖。”

    說着，他就打開皮夾子，把我二姑的身份拿出來，隨後對摺，然後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他跟我說道：“補辦身份證需要三十天到六十天，也就是說，這兩個月之內，她哪都去不了，只能在家待着，你小子懂了吧？”

    我懂了。

    也就是說，我姑姑沒辦法再去打工了。

    這種報復，對於她來說，是致命的。

    沒辦法打工，她就只能待在家裏，我那個後媽，一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一個三十多歲不嫁人的老姑子，在家裏吃閒飯，必然是沒有好結果的。

    我開心的笑起來，笑的很燦爛，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報復人原來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報復，而且，還能報復的，讓對方永遠都不知道是誰在報復你。

    肥豬看到我笑了，就伸手使勁的揉了揉我雞窩一樣的頭髮。

    罵道：“傻屌。”

    說着，肥豬就把我爸的錢夾子打開，把我爸的銀行卡交給我，指了指卡槽。

    說道：“爽一把。”

    我嗯了一聲，就把我爸的郵政儲蓄卡塞進了取款機裏，然後瘋狂的按向取款機冰冷的按鈕。

    我的心裏也是瘋狂的，那種血淋淋的報復欲，讓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強烈的癲狂之中。

    “此卡已鎖定……”

    我聽到鎖定的提示，就回頭看着肥豬，他呵呵笑着說道：“幹的好，你老子真不是個東西，他媽的，我真看不慣他，一個男人，連自己兒子都不養，算什麼男人？”

    肥豬的叫罵聲，讓我內心獲得了極大的安慰，這個世界上，從未有人向肥豬與潘斌那樣，走進我的人生，來關心我冰冷的內心。

    肥豬把錢夾子裏的錢都拿出來，然後順手把皮夾子給丟到了垃圾桶裏。

    他把錢都交給我，說道：“媽的，煤礦工人工資不低啊，有一千五呢，打工妹也厲害喲，出門都帶兩千塊，有這麼多錢，也不給你花，活畜生。”

    肥豬說着，就把錢塞到我手裏，他一分錢都沒有拿。

    他跟我說道：“傻屌，記住了，錢，要先花在自己身上，別他媽有什麼好東西，就往自己女人身上貼，哥哥是過來人，告訴你，錢，不是用來給女人花的，是給女人看的。

    像那個婊子一樣漂亮的女人最靠不住了，她就是個無底洞，填不滿的，等你沒錢給她花了，她馬上就把你踹了，明白了嗎？”

    肥豬說完，就跟竹竿對着我露出來玩味的笑容，然後兩個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向站在遠處的王曼麗。

    隨後，兩人就開始閒逛起來，我看着他們兩個人像是漫無目的的在閒逛。

    我走到了王曼麗面前，她看着我，眼睛裏帶着渴望的神情，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表情早已說明了一切。

    她看着錢的眼神，超過了一切，也忘記了一切。

    我把錢都遞了過去。

    我知道肥豬說的話是對的，我知道，王曼麗不需要我的時候，就會把我踹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是我更知道，我把錢給王曼麗，她一定很開心，只要她能夠滿足，我的內心，就會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知道，這是一種病，是對我那可憐的媽媽說遭遇的痛苦，而產生的一種病。

    這種病像是一種癮一樣付諸在我的心理，越來越深刻。

    王曼麗看着我遞過來的錢，她顯得很激動，她四處觀察，確定了沒有人注意她，她才把錢給接過來。

    把錢分成兩份，一份捲成一卷，塞進她的牛仔褲前面的口袋裏，一卷握在手，將手蜷縮在袖子裏，然後撩了一下頭髮，主動挽着我的手。

    她說：“帶你去買幾件衣裳吧。”

    我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我立即衝到自動扶梯前，看着滾動的扶梯，我有點害怕，我不知道該走那一個。

    我急切的回頭看着王曼麗，對於我的行爲，她似乎早已預料到了，她拉着我的手，帶着我走向下樓的自動扶梯。

    我緊張的摟着她的腰，喘息着朝着樓下張望着，我害怕錯過了。

    對於我的緊張迫切，王曼麗似乎捕捉到了，於是主動抓着我的手，帶着我快速的下樓，我跟在她身後，快速的走下扶梯。

    然後王曼麗指着收銀臺的位置。

    我看向她的手指，果然，我看到了站在收銀臺前面臨崩潰的幾個人。

    “不可能的，我們都是體面人，怎麼可能不付錢呢？你放心好了，我再找找。”

    我看着我二姑抱着她的皮包，不停的翻來翻去，把皮包裏的東西都給倒出來了，化妝品，零食，扎頭繩……

    什麼都有，但是，就是沒有皮夾子，所有排隊結賬的人，都在看着她們。

    我二姑急的滿頭大汗，臉上的表情又氣又怒，但是，她還得忍着脾氣不敢發火。

    “我的錢包也不見了，是不是咱們遭賊了？奶奶的，真是倒黴透頂了……”我爸也不停的在身上摸索着，但是無論怎麼掏，都找不到那該死的錢包。

    而我那個後媽抱着兩個孩子，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氣的眼睛都不停的白骨上翻。

    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你看吧，我就說那個小驢熊是喪門星吧？遇到他準沒好事，哼，就這你還想給他娶人安家？累死你個老驢熊，現在怎麼辦？你那麼有本事，你說話啊。”

    我爸被我後媽罵的十分沒脾氣，我看着他那張招牌式的悲情表情，就極爲厭惡。

    他厚着臉皮跟前臺的收銀員說道：“那個，小同志，我，我的錢包被偷了，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賴賬，你，能不能跟你們領導說一聲，我們，先賒賬，回頭墊上。”

    對於我爸的要求，收銀員沒給好臉色，嫌棄的罵道：“買不起就買不起，賒賬怎麼回事啊？小攤小販啊？咱們這是百貨商場，不賒賬。

    買不起，把東西放回原位就行了，瞎咧咧那麼多幹什麼呀，還體面人，一個破職工，有什麼好體面的呀，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大領導呢。”

    收銀員的羞辱，讓我爸那張悲情的老臉更加的丟人，而我那個後媽也氣的惡狠狠的盯着我爸。

    我那個愛挑事的姑姑，這個時候也乖乖的把嘴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傲慢。

    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跟那個收銀員辯解的，在我面前不可一世的他們。

    此刻也只能低着頭，默默的把小推車給回去。

    硬憋着，把那口窩囊氣。

    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