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一章 永遠的妹妹

    大年初一，天還沒亮，嚴鑫就被外面的鞭炮聲給吵醒了。

    因爲開空調的緣故，門窗都關上了，外面的聲音沒那麼容易傳進來。

    可是，現在外面放鞭炮的實在是太多了，轟隆隆的聲音此起彼伏，匯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音浪，如排山倒海一般撲過來，門窗都擋不住。

    朦朦朧朧中，就發現懷中有一個軟軟的身體，背對着他而睡。

    而他的兩隻手，還放在不該放的位置。

    開始也沒有想那麼多，朦朧中只以爲是馮曦，因爲這幾天每天早上一醒過來，在他懷抱中的就是馮曦。

    所以，他一隻手還輕輕的動了一下。

    手感挺好的樣子。

    然後就一個激靈，發現了不對勁——怎麼？馮曦難道連夜去隆了嗎？

    然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馮曦在她家過年，現在怎麼可能在我這裏？

    然後又想到一件更恐怖的事情——難道是小玲？

    一下子人就清醒了。

    趕緊將兩隻手都抽了出來，將緊緊的貼在他懷裏的人往外推了一下。

    然後就聽到一聲嚶嚀，白小玲含混不清的聲音傳來：“幹嘛呀……”

    確定了，是白小玲。

    嚴鑫嚇得冷汗直冒，道：“你……你昨天不是回去睡了嗎？你怎麼在我這裏的？”

    白小玲剛剛被他弄醒，腦子有一些不清晰，隨口就說道：“困死了，讓我再睡會兒，有事白天了再說。”

    “你趕緊給我起來！”嚴鑫很認真的說道，“你怎麼能睡在這裏呢？快回你的房間睡去。”

    “我不，我想要跟你睡在一起。”

    白小玲說着，翻了一個身，半邊身子都壓在了嚴鑫身上，兩條手臂更是緊緊的抱着他。

    還夢囈般的說了一聲：

    “還是哥哥身上舒服，軟軟的，暖暖的。”

    “你給我下來！”嚴鑫把她推了下來，“白小玲，你醒一醒，咱們不能這樣！”

    “怎麼不能這樣啊！”白小玲不高興了，“前面兩天都這樣了，也沒見你反對啊！”

    一邊說着，一邊還往他身上蹭。

    “那是有你嫂子在，中間還隔着你嫂子呢……你別這樣……”嚴鑫攔住了一次她的侵襲，“咱們可是兄妹，不能亂來的。”

    “沒血緣關係的……”白小玲嘟嚷了一句。

    不過人沒有動了。

    主要是這個時候漸漸的清醒了過來，羞恥感佔了上風，明白到這件事情是很不對的。

    只是還有那麼一點嘴硬，也有着那麼一點點的幻想。

    “沒血緣關係，那也是兄妹，咱們現在都在一個戶口本上呢，”嚴鑫都有些急了，“你說這要是讓咱爸咱媽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

    白小玲沒說話了。

    這個確實也是她害怕的地方。

    要是鬧大了，說不定人家父子倆覺得她品性不好，連帶着遷怒於她媽，把她們母女都趕出去，那就真的是把到手的幸福都給弄丟了。

    她自己還好，但是要連累到她媽，心裏還是過不去的。

    而且，她媽知道了這件事情，又會是如何的憤怒以及傷心，她也不敢去想象。

    嚴鑫見她清醒了過來，心下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快點回自己的房間吧，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我們還是兄妹，還是一家人。可別等會兒你媽過來叫吃飯，發現你在我這裏，那真的就完蛋了。”

    白小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要是不會有人發現，那你是不是不會拒絕我？”

    嚴鑫還真的想了一下。

    如果不會有人發現，他會不會拒絕呢？

    追索一下本心，好像，也許有一定的可能，不會拒絕。

    然後就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禽獸。

    白小玲追問他：“你會不會拒絕啊？”

    嚴鑫突然發現自己很傻，爲什麼會想這種不可能的問題呢？

    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趕緊回房睡覺去吧，趁着現在還早，還能夠多睡一會兒。”

    “你還沒回答我呢。”白小玲道。

    “會拒絕。”嚴鑫道。

    “哦。”白小玲哦了一聲，很有一些失落。

    從牀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

    然後發現自己睡衣的釦子竟然鬆開了，要一個一個的扣上。

    這個過程中嚴鑫心驚膽戰，就怕下一秒吳秀紅在門口喊着要下去拜神了。

    因爲大年初一天沒亮就要拜神的。

    拜祭家神，還要出門拜財神。

    這要是被發現，那就完蛋了。

    低聲的催促着：“你快一點吧！”

    白小玲好傷心。

    這狗男人，抱了她，也摸了她，然後又要趕她走。

    把睡衣都給扣好了，還是有點不想走。

    又問嚴鑫：“那……那今天以後，我還是你妹妹不？”

    如果不是了，那就說明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破裂了，乾脆破罐破摔，撲上去，遂了往日心願。

    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難不成還能把自己給送進牢裏去不成？

    聽說刑法裏面，也沒有強姦男人這個罪名。

    ——細說起來，真要發生了什麼，還是他違背自己這個婦女的意志。

    “是，當然是，你永遠都是我妹妹。”嚴鑫回答得很快。

    “你沒有對我生氣吧？”白小玲又問。

    “只要沒有下次，我就不會生氣。”嚴鑫道。

    “騙我是小狗！”白小玲還是不放心。

    “嗯，騙你是小狗！”嚴鑫道。

    不過實話實說，他現在也不是生氣，而是害怕。

    害怕被父母發現。

    氣不氣的……好像也沒有啥理由可以生氣的。

    “哥——”白小玲叫了一聲。

    “哎。”嚴鑫趕緊的迴應。

    還尋思着自己要不要跟着叫一聲“妹”，但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就覺得過於肉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抱一下再走。”白小玲知道他害怕，大膽的提出了這個條件。

    這話裏面，有着一些撒嬌，還有了一些笑意。

    嚴鑫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行動了，從牀上坐起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正要鬆開時，白小玲緊緊的抱住了他。

    相當的緊，好像要把自己的身體給融進去一樣。

    嘴在嚴鑫耳邊低聲說道：“哥，今天抱着我睡的時候舒服嗎？”

    嚴鑫臉上一熱，嚴辭斥責：“別胡說，抱也抱過了，你趕緊回房睡覺去吧。”

    心裏卻不由自主的回想了一下剛醒過來時那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確實挺舒服的。

    不要說那個時候抱着挺舒服的，就算是這個時候被抱着，也挺舒服的。

    但這種感覺，打死也不會說出來。

    白小玲突然感覺自己被頂撞了，嘻嘻一笑，又在他脣上啄了一口，這才鬆開他，跳下了牀，穿上棉拖鞋就往外走。

    嚴鑫面紅耳赤，坐在那裏，還在爲自己剛纔的反應覺得無比的羞愧。

    “哥哥再見！”白小玲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那一聲。

    這個時候心中其實還是有些忐忑，怕剛纔的舉動讓嚴鑫不高興。

    嚴鑫木木的回了一聲：“啊，小玲再見。”

    聽到他的迴應，聲音裏面並沒有憤怒，白小玲知道他沒有生氣，這才放心，然後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嚴鑫終於放下心了，一下子就倒在了牀上。

    嘴裏喃喃的說了一聲：“造孽啊！”

    又憤恨：“我這身體，太不正經了！”

    躺下去沒多長的時間，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然後是吳秀紅的聲音：

    “嚴鑫，該起牀拜神了。”

    “好的，我馬上就下去。”

    嚴鑫迴應了一聲。

    一陣後怕——幸好醒得還早，趕緊讓白小玲離開了。

    要不讓吳秀紅發現自己的女兒被他給霍霍了，豈不要跟他拼命？

    這個年過不下去了倒在其次，他爸晚年的幸福，也被他給毀了。

    起牀開燈的時候，又聽到了吳秀紅叫女兒的聲音。

    等他穿好衣服，打開臥室門，白小玲已經站在門外，笑嘻嘻的跟他說：

    “哥，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嚴鑫瞪着她看了一會兒，最後嘆息了一聲，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包：

    “新年快樂！”

    厚厚的一個紅包，裏面裝的是一萬塊現金。

    白小玲接過紅包，又開心的說了一聲：

    “謝謝哥哥！”

    嚴鑫很有一些無奈。

    白小玲靠近他，兩條手臂張開，低聲說道：

    “哥，抱抱！”

    嚴鑫更無奈了：“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呢？”

    “你說過的，我永遠是你的妹妹，”白小玲道，“在你面前，我就是永遠都長不大的那一個。”

    又靠近了他一步，張着雙臂，仰着頭：“抱抱。”

    嚴鑫嘆息一聲，抱了一下她：

    “行了行了，趕緊下去吧。”

    白小玲嘻嘻一笑，終於滿意了，這才轉身下樓。

    嚴鑫站在那裏發了一會兒愣，最後搖了搖頭，走下樓了。

    白小玲都沒有換衣服，就穿着那一身睡衣，穿着棉拖鞋下去了。

    而嚴鑫則是穿上了正式的衣服，把厚厚的羽絨服都給穿上了。

    到樓下的時候，外面天還沒有亮，但是鞭炮聲此起彼伏的，相當的熱鬧。

    出門就聞到濃濃的硝煙的味道。

    廚房裏吳秀紅在整治着早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起來幹活的。

    嚴爸則是按照本地傳統的習俗祭祀，給家神上供果，上酒，上菜，點燃香燭。

    在外面，水泥禾場南邊，也是上了香燭，還上了供果。

    放鞭炮，放禮炮。

    帶着兩個小的拜神。

    在他們拜完神後，還摸出了兩個紅包，給了這兄妹倆一人一個。

    雖然兄妹倆都比他要有錢，但儀式就是這麼個儀式，他們還是收了。

    紅包錢不多，一個人一百，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到他們吃早飯的時候，天還是沒亮。

    不過吃完飯，天也就亮了。

    有的人已經出發走親戚了。

    往常這個日子，嚴鑫得跟着他爸去給外公外婆拜年。

    外公外婆不在了，那也得去給舅舅拜年。

    但現在他爸再婚了，大年初一得去吳秀紅孃家拜年。

    當然也不是說那邊的親戚就不走了，該去還是去的，只是時間會往後延，也沒必要帶着吳秀紅和白小玲過去。

    ——帶過去其實也是可以的，可是舅舅那邊好像有點不大待見，那就沒必要帶過去受氣了。

    當然，嚴鑫這個做外甥的一個人過去拜年也是可以的。

    至少現在那邊的親戚對他這個外甥還是挺熱情的。

    吃完飯後，老兩口就要帶着白小玲去她外公家拜年，嚴鑫則是去馮家拜年。

    那輛麪包車當然就由吳秀紅開走。

    那是在另外一個鎮上，距離有些遠，開車更方便一些。

    而馮家，就在一個村子裏，走走就可以到了。

    不過嚴鑫也沒有走路過去，而是踩着單車過去的。

    將菸酒等禮物往車籃裏一裝，蹬着單車就上路了。

    今天馮家沒有出去走親戚，就留在家裏，等着他過來。

    大年初一，嚴鑫就在馮家，遭到了熱情的接待。

    上輩子和岳父岳母很不對付，這輩子都耿耿於懷。

    可是衝着馮曦的面子，嚴鑫還是對他們表現得非常的親熱。

    晚飯還是他下廚，狠狠的展示了一把廚藝，也迎來了一片讚歎。

    當天晚上就住在她家。

    本來嚴鑫怕有些人說閒話，要和馮曦分開來住，反正他們家三層的大別墅，空餘的房子挺多的。

    但是馮曦不以爲然：“我在你家都住了幾天了，別人要有什麼閒話，早已經說得飛起，你在乎這個幹嘛？今天晚上就跟我睡，我看誰敢亂說！”

    她這麼一說，嚴鑫也就不矯情了，乾脆就跟她住在了一起。

    前面幾天身體積累了一些邪火，現在終於也有了一個發泄的地方。

    ——剛回家那兩天，他們兩個倒是都睡在一起，可是牀上多了一個白小玲，想要做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字面意義上的睡覺。

    大年三十，馮曦都回家過年了，莫名其妙鑽到他牀上的是白小玲，自然也什麼都沒做，反倒是勾起了另一股邪火。

    現在終於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的渠道。

    好在這一層是屬於馮曦的，就只有他們兩個在，因爲開着空調，門窗都是關着的，哪怕動靜大一點，也不用擔心會吵到別人。

    某個時刻，馮曦幽幽的說道：

    “你怎麼這麼猛了？我一個人真有點扛不住，要不……再找個搭檔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