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九章 暗箱操作

    這一次自駕遊，一直到了11月底他們才結束。

    也不是說玩夠了，主要是氣溫越來越低了，玩耍得沒有以前那麼盡興了。

    出來一個月，生活中的壓力也釋放得差不多了，又到了該努力賺錢的時候。

    他們不能說是完全實現了財務自由，但也算實現了一半，時間和金錢都足夠，可以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當然，說回去也就回去了。

    小圓已經回了血，覺得自己又是一個健康的人了，可以繼續回羊城趕場唱歌。

    陳力一下子欠下了100多萬的債，也覺得需要多更新一些，多賺點錢。

    他準備回去之後每天更新個一兩萬字，這樣還債的速度又會快不少。

    顧茹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和精神都恢復到了最好的狀態，可以錄製專輯了。

    那是她第一張個人專輯，也是她最後一張個人專輯，代表着的是她在這個圈子留下的痕跡，她要以最好的狀態來做這件事情。

    而艾莉莉也在擔心着出來這麼長的時間，公司運轉會不會出現問題。

    雖然每天網上跟公司裏的那些人聯繫，好像什麼問題都沒有，但是離開公司那麼長的時間，心中還是有一些不安。

    在顧茹提出回去的時候，她是第一個站出來贊同的。

    然後小圓和陳力也都出來贊同了。

    陳力欠下了顧茹一百多萬，小圓身上揹着兩百多萬的房貨，兩個人都有着幹活掙錢的需求。

    嚴鑫這個鹹魚倒是有一點意猶未盡，覺得可以繼續往西，一直到世界屋嵴洗滌一下心靈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大家都要回去，他也就沒有堅持自己的想法，也表示了贊同。

    還表示回去之後就要去京城一趟，那邊有些事情要處理。

    這段時間，他和馮曦也有着聯繫，沒怎麼聊公司的事情，主要就是聊些兒女私情。

    ——金曦電商公司的事情，那幾個主管會和嚴鑫彙報，所以嚴鑫不需要和馮曦聊這些東西。

    而且嚴鑫對商業運作這方面也不是太關心，知道自己不懂，沒必要去指點那些專業的人。

    在不多的聊天時間裏聊一聊兒女私情，維繫一下情感，比談那些公事要好一點。

    這麼長的時間，兩個人沒有見面，馮曦還是有那麼一些不開心。

    特別是嚴鑫在外面旅遊，她卻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呆在京城，對比之下，心裏就更不平衡了。

    所以她有那樣的要求——結束這一場旅行之後，嚴鑫要去她那裏。

    嚴鑫沒有辦法拒絕，只能答應。

    他們出發的路上，比較墨跡，走的也不是一條直線，雖然大體上是向西，但有時候會向南，有時候會向北，有時候還會繞個大圈子。

    遇上好玩的地方就留下來玩上一天，有時候還會玩上幾天。

    出去那麼長時間，並沒有跑出太遠。

    可回去的時候，那個速度就快了，選擇的就是最快的那一條線路，一天開上十來個小時的車，沿途基本上也沒有停留過。

    只用了兩三天的時間，就已經回到了羊城。

    休息了一天，然後又迴歸到了以前的生活狀態，以更飽滿的精神來迎接接下來的工作。

    而嚴鑫則是飛去了京城。

    開車去京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太累了，路上花費的時間也太多了，還是只能坐飛機去。

    本來還想多休息兩天的，可是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三十號，這一天正好是星期五，過去那邊，趕上週末，這樣才有更多的時間和馮曦在一起，要不然她還得去讀書。

    錯過這一天，就要等下一個星期了。

    累一點也沒有辦法，只能趁早過去。

    這一次到京城，沒有那麼晚，馮曦和薛冰過來迎接他。

    在路上還談了一些關於公司發展的事情，包括幾個收購桉，還包括現在正在星光網舉行的第二屆漢服女神大賽。

    第二屆漢服女神大賽，參與的人數更多，那些漢服妹子的質量也更高，帶來的人氣當然也更高了。

    作爲這場比賽唯一的贊助方，金曦電商公司的幾家網店都獲得了很高的曝光度，特別是霓裳羽衣和春閨幽夢這兩個和漢服有關的網店，更是獲得了極大的流量。

    活動期間，這兩家網店的銷售數據有一個很明顯的上漲。

    另外幾家網店也被帶動，銷售數據都有了一個明顯的增長。

    這兩個月的銷售數據相當的驚人。

    贊助這一次活動，收穫很大。

    現在已經是11月30號晚上，12月1號中午十二點就會公佈進入到決賽圈的20名選手。

    接下來的一個月就是進入決賽圈的那二十名選手角逐第二屆漢服女神的時間。

    按照新的賽制，進入到決賽圈，就會成爲金曦電商公司的模特，有保底月薪，還有當產品模特的酬勞。

    去年籤的模特，掙得多的一個月都上萬了。

    而且那不是本職工作，兼職就可以做，一個月抽出一天時間多拍一些產品就可以了。

    就算是學生也可以做這個，不會耽誤她們的學業。

    這個年代進工廠打工，一天十幾個小時，工資一般也就是1000多塊錢的樣子。

    金曦電商公司能夠提供這麼一份合同，對那些草根女孩來說，還是挺有誘惑力的。

    上一屆的那些簽約模特本身也是星光網的用戶，她們還會分享一下做模特的經驗，在她們的宣傳之下，吸引了更多的妹子參加這一場活動。

    參加的妹子越多，活動的熱度就越高，吸引來的網友也就更多。

    能夠進決賽，就擁有了和金曦電商公司簽約模特的資格，所以，明天中午要出來的這一份名單相當的重要。

    對那些選手很重要，對金曦電商公司也很重要——他們也需要漂亮的妹子來展示他們的產品，獲得更好的宣傳。

    找專業的模特來拍那些東西，價格有點高了，還是跟這些草根選手合作更實惠一些。

    能夠進入到決賽圈，那是又有人氣又有顏值，價格又比較低，比那些小模特好得多。

    去年進入決賽的也只有前面幾名才有資格和網店簽約。

    現在金曦電商公司做起來了，資金更雄厚，開的網店更多，上架的產品也更多，所以他們才能做出決定，只要是進入到決賽，就可以跟他們簽約。

    但是這也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進入到決賽的選手，必須要有着一定的顏值，這樣才能夠帶動產品的銷售。

    ——這可是服裝模特，模特本人長得不漂亮，很難將衣服展示得漂亮，那對於產品銷售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去年就有幾個長相平平的靠着發動親友投票殺入到了決賽圈。

    要是今年還出現這樣的事情，那就會造成資源浪費。

    但是，按照平臺的賽制，這樣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爲了吸引更多的人參與到這一場活動中來，必須要有一個比較公平的賽制，就是得讓那些顏值平平的女孩子也看到自己能夠進入到決賽的可能，這樣才能激起她們參與的熱情。

    要是只有漂亮的女孩子才能夠進入決賽，這場活動至少要攔下九成選手。

    剩下的一成選手裏面，大概還有九成是對自己的定位不準確的女孩子。

    參賽的選手太多了，漂亮的妹子也太多了，有時候會讓觀衆出現審美疲勞，會讓一些長得漂亮的妹子得不到很高的票數，反而一些長相平平的妹子，能夠通過搞怪的人設或者是現實中強大的親友團來獲得更高的票數。

    決賽圈出現幾個相貌平平的女孩子，甚至是長得很醜的女孩子，完全是有可能的。

    薛冰站在金曦電商公司的立場，就不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況。

    一邊開着車，她一邊向嚴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希望網站能夠改一下數據，讓進入到決賽圈的女孩子都是顏值過關的。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甚至她還提出了那麼一個不大合理的要求——希望最後能夠進入到決賽的那二十個選手，都是金曦電商公司指定的選手。

    進入到決賽，靠的是網友的投票。

    這是最能夠激發大家參與性的設置。

    理論上來說，只有廣大的網友才能夠決定哪些選手最終能夠進入到決賽。

    票數才是唯一的標準。

    但那只是理論。

    網站想要讓一個人進入到決賽，都不需要砸錢買票，直接篡改後臺數據就可以了。

    嚴鑫也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比如說他就讓網站的人把肖詩語的票數調高，一直在前三之列。

    偶爾做一下數據，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是薛冰的這個要求，竟然是進入到決賽的二十個選手都由她來做決定，完全的暗箱操作，這個他真的不能接受。

    “不行，這樣不行，”嚴鑫用力的搖頭，“這可能對電商公司有好處，能夠得到想要得到的模特，但是會影響到網站的公信力，影響到漢服女神大賽這個品牌的公信力，這是殺雞取卵，很短視的行爲，我不能接受。”

    “做一下數據，網友們應該看不出來吧？”薛冰道。

    其實她也知道這樣會影響到網站的公信力，但是，她不是星光娛樂公司的人，而是金曦電商的人，兩個老闆還承諾了做多少年後給她多少的股份，她需要考慮的當然是電商公司的利益。

    嚴鑫還是搖頭：“這樣搞不好，網友又不是傻子。”

    馮曦在旁邊補充了一句：“網友不全是傻子。”

    好騙的網友很多，做一下數據，絕大多數網友都看不出來。

    但只要有那麼一兩個細心的網友看出來了，再發散一下，那就全網皆知。

    有人進決賽，就會有更多的人進不了決賽。

    那些進不了決賽的人心中有怨氣，也會幫着傳播這樣的事情。

    一個弄不好，星光網的信譽就破產了，這個網站都要完了。

    嚴鑫對這個網站很重視，是他爲未來發展準備的流量池，可不能爲了這一點小事就讓自己的信譽破產了。

    所以他堅決反對。

    薛冰看到馮曦都在幫嚴鑫說話，心裏有一些鬱悶，皺着眉頭說道：

    “可是，要是讓一些長得很普通的人進入到決賽，我們會很被動。”

    嚴鑫也知道這個道理，金曦電商公司也有着他一半的股份，另外一半還是他女人的，他當然也要考慮這家公司的利益。

    想了一會兒，道：“這個我們可以控制一下，儘可能的讓那些長得漂亮的進入到決賽。但是，也不能進入到決賽的清一色的都是美女，怎麼也得有兩個普通的。要不然下次搞活動，參加的人數至少要掉九成。”

    “老闆的意思是爲了展現活動的公平，必須要有長相普通的選手進入到決賽嗎？”薛冰問道。

    “是這個意思，必須要有。”嚴鑫肯定的說道。

    薛冰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要是最後進入決賽的都是漂亮的選手呢？我說的是沒有做數據的情況下。”

    嚴鑫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那也得想辦法讓兩個長相普通的選手進去，這樣至少看上去會公平一些。”

    薛冰忍不住笑了起來。

    爲了看上去公平，不惜做暗箱操作，這聽起來挺有點諷刺的意味。

    不過，現實就是這樣子的。

    真正的公平和看上去公平哪個更重要？

    對於一個商人來說，當然是看上去公平更重要。

    這個活動本來就是給人看的。

    到底公不公平，跟事實沒太大的關係，主要是要讓大多數的網友覺得這是一場完全公平公正的比賽。

    馮曦道：“加一兩個長相普通的選手進來，也沒太大的問題，浪費不了多少錢。再說了，現在的化妝技術那麼厲害，多花點心思給她們化妝，修圖的時候再用心一些，對產品也沒有太大的影響。要確實銷量不好，就給她們發點基本的工資養着她們，也沒有幾個錢。”

    薛冰暗嘆一聲，道：“但我們需要更多優秀的模特。”

    “真的需要，也可以在那些落選的選手裏面選擇。進入決賽的可以做我們的模特，也不等於沒進決賽的就不能做我們的模特了，只是多花一點錢的事情。”馮曦道。

    “這倒也是。”薛冰笑着說道。

    其實她心中還是不以爲然的，她覺得節省開支，避免不必要的浪費，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兩個老闆都是那樣的意思，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不過她還是提出了她想保幾個選手進入到決賽。

    對於這一場活動，她也比較關注，有一些她比較認可的選手。

    她甚至都已經列出了一份20人的名單。

    她以爲老闆能夠答應由她來指定進入決賽的選手。

    這個希望破滅了，但她還是希望她最看好的那幾個選手能夠進入到決賽。

    雖然現在已經是最後一天了，但是競爭還是很激烈，前面五六十名的選手相差都不是很大。

    根據上一屆的經驗，最後一天，最後十分鐘翻盤的情況也存在。

    這種由網民投票來決定的賽事，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

    她最看好的那幾個選手雖然得票都比較高，但能不能進入到決賽，她心裏也沒有底。

    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

    爲了保險起見，也爲了節省開支，她還是希望網站那邊能夠做一下數據，保證她看好的那幾個選手進入決賽。

    進入到決賽，網站的推廣資源就會集中在那二十個人身上，那才是真正讓她們展示的時間，能夠給她們帶來最高的人氣。

    對於產品的銷售也有着很好的推動作用。

    要是沒進入決賽，確實是可以把她們簽下來，但是沒有那麼多的推廣資源，沒有人氣，價值就要大打折扣。

    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以她才堅持要保幾個進去。

    嚴鑫這一次沒有反對。

    進入決賽的選手全部都由贊助商來指定，這有點太過聳人聽聞，他沒有辦法接受。

    只是指定幾個進去，雖然事實上造成了不公平，但這種不公平是外面的人看不到的，不會影響到網站的聲譽，那他就沒必要拒絕了。

    金曦電商公司也是他的公司，他當然希望這家公司能夠獲得一些最優秀的模特，他也相信薛冰的眼光比他的眼光要高明得多。

    所以他同意了。

    一番商議之後，決定了由薛冰指定八個人進入決賽。

    沒有獲得二十個指定名額，但是能夠獲得八個指定名額，薛冰也沒那麼大遺憾了。

    八個名額是她力爭而來的，她看中了八個她覺得相當優秀的選手，那八個她一個都不想失去，所以要力爭。

    最後就是嚴鑫讓步。

    車開到了馮曦住的小區，薛冰也沒有離開，而是跟着他們一起進去，然後給出一份八人名單，把她們的網名都列了上去，帖子也都推給了嚴鑫。

    嚴鑫一看，裏面就有一個選手是他認識的，網名“詩情畫語”。

    那不是別人，就是他的老同學肖詩語。

    看到肖詩語出現在這個名單中，不由得愕然。

    心裏想着：“我這老同學，她真的漂亮到了這個程度嗎？”

    他看過肖詩語的參賽帖子，他也覺得這個老同學漂亮。

    但有沒有漂亮到進入決賽的那個程度，他心中其實是沒有底的。

    太熟悉了，怕自己的評判不夠標準。

    馮曦也看到了，想起來是誰，看着嚴鑫的目光都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薛冰見他們眼神都有些奇怪，還解釋了一下：

    “這個選手挺不錯的，我看過一些她的帖子，穿漢服漂亮，穿時裝也漂亮，而且還是一個大學生，從文字來看有些靈性，很有潛力。”

    馮曦微笑着哦了一聲。

    嚴鑫很謹慎的點頭。

    心裏卻挺高興的。

    薛冰不提，他都想着把肖詩語推進決賽，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馮曦交代。

    現在是薛冰當着他們兩個的面提出的這一份名單，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薛冰又解釋了一句：“最主要的是，她本來的人氣就很高，從參賽後得票數就一直在前三之列，有一段時間還是第一名。進入到決賽，有更多的推廣資源，那她的人氣還會更進一步。”

    馮曦笑得更燦爛了：“看起來很不錯嘛……”

    嚴鑫認真的點頭：“確實挺不錯的。”

    心裏卻有一些虛。

    肖詩語從那麼多漂亮的妹子裏面殺出來，人氣進入前三，可不一定靠的是自己的實力。

    公司也沒少給她做數據。

    當然，這一點他是堅決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