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商業價值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故園三千裏字數:5226更新時間:24/06/29 18:30:03
    晚上九點多,顧茹終於上臺演唱了。

    這個時候,嚴鑫停止了聊天,將電視音量都給調大了一些。

    嚴爸也提起了精神,要看看這個兒子的朋友在春晚的表現怎麼樣。

    雖然上臺的只是兒子的朋友,他也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這還是他不知道現在顧茹演唱的那一首歌就是他兒子寫的,要是知道,那心中的自豪感就會更強烈。

    這首歌表演得很好。

    是表演得很好,並不是說唱得很好,因爲是假唱,只要對口型就可以了。

    這麼一臺重要的晚會,爲了保證舞臺的效果,基本上都是假唱。

    離譜的甚至會把話筒都給拿倒了。

    歌手在這個舞臺上,主要就是表演。

    當然,在節目效果的呈現上,這種方式會更好一點。

    顧茹還是和以前一樣,穿的漢服,只不過不是霓裳羽衣網店設計的漢服,而是節目組設計出來的,更加精緻。

    嚴鑫當然希望顧茹能夠穿自家網店設計的漢服,那就會帶來巨大的廣告效應。

    不過穿節目組設計的,也有着一定的廣告效應,因爲節目組並不銷售漢服,現在國內最大的漢服銷售店就是霓裳羽衣。

    他們還可以設計一款和春晚這一套風格相近的漢服出來,申請知識產權就可以了。

    別人看的是舞臺效果怎麼樣,嚴鑫看的卻是這一場演出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商機。

    一首歌唱完,嚴爸就對嚴鑫說道:“你這朋友唱得真好聽。”

    嚴鑫點頭:“是的,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他的手機也滴滴的響了起來,收到了馮晨和肖詩語發過來的QQ消息,都是在向他表示顧茹唱的這一首歌有多麼的好聽,夥伴們都驚呆了。

    嚴鑫將電視的音量又調小了一些,開始回覆起他們來了。

    又恢復了和他爸的聊天。

    就這樣一直到了零點,父子倆都下了牀,拿着鞭炮出門,在門口放起鞭炮來。

    這裏的習俗就是這樣的,初一零點放鞭炮,叫做封財門,與財運有關。

    出來的時候,已經很多人家開始放了。

    夜空中能夠看到各個方向都有璀璨的煙花綻放。

    嚴鑫先把一長掛的鞭炮給點燃,然後又點了一盒禮炮,接下來又拿了兩個煙花出來放了。

    嚴爸就在那裏看着,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這是他們家煙花爆竹放得最多的一次。

    在煙花燃放的那一剎那,他們家就是全村最亮的那一家。

    要說有什麼遺憾的,那就是這樣的璀璨時刻,只有他們父子倆共享。

    放煙花的時候,嚴鑫還向村子東南方向望了一眼,看到馮家的那一塊區域有璀璨的煙花升起,不用多說,定然是馮家在放煙花。

    想象了一下馮曦看着煙花綻放的畫面,心裏產生了一個想法:“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有沒有看到我這邊的煙花在綻放。”

    此時此刻,在村子的那一頭,馮曦也正在看着家的西北方向,看着嚴鑫住的那一片區域燃起來的煙花,心裏想着:

    “不知道哪一束煙花是他放的,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有沒有看到我家的煙花,有沒有想到我。”

    煙花爆竹都放完,嚴鑫還在外面呆了幾分鐘,空氣中瀰漫着硝煙的味道,有點讓人不大舒服。

    看了一圈外面燃放的煙火,最後還是沒有抗住那刺鼻的空氣,便回了屋子裏,將大門給關上,上樓準備睡覺。

    小時候過年還會守歲,就是一個晚上都不睡覺,一般情況下是打牌度過去。

    後來家裏只剩下父子兩個人,而且關係還鬧得很僵,就沒有這樣的習俗了。

    習俗這種東西,一旦斷了,想要重新接回來,沒那麼容易。

    已經過了零點,他也得回去睡覺。

    睡覺之前就是和一些qq朋友互發了新年祝福的消息,在幾個qq羣裏面也發了這樣的祝福語。

    這個時候還沒有qq紅包這種東西,倒也給嚴鑫節約了一點錢。

    這一覺也沒有睡多長的時間,五六點鐘,天還沒有亮就起牀了,又是拜神又是放鞭炮的,也熱鬧了一陣,吃了一頓早餐,然後又繼續睡覺。

    這一覺睡到中午才起牀。

    中午吃的又是剩菜。

    顧茹給嚴鑫發了好多條消息,說的就是上春晚演出之後的事情,接到了幾家電視臺的節目錄製邀約,還有幾個大型演出的邀約。

    這個是在意料之中的。

    讓她覺得意外的是,還有幾家唱片公司找過來,想要把她籤過去。

    其中就有一家全球知名的唱片公司。

    他們知道顧茹已經簽了星光娛樂公司,但是他們表示願意賠付違約金,花更多的錢將顧茹籤進來。

    在他們的理解中,顧茹籤進星光娛樂公司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剛闖出名堂來的網絡歌手,不會有多好的待遇,就算是違約了,那約定的違約金也不會有多高。

    ——又不是選秀歌手,不大可能弄出一個天價違約金來。

    只要違約金不超過百萬,簽下來就有得賺的。

    《青花瓷》這一首歌上了春晚之後,從網絡平臺的反應可以看得出來,很受歡迎,觀衆們給出了極高的評價,連帶着她以前唱的那些歌曲都被翻出來了,讓更多的人知道。

    上了春晚,不到一天的時間裏,這一首歌的彩鈴下載數量就增加了上百萬。

    這就是商業價值。

    他們向顧茹做出了很多的承諾,開出來的條件都是當初顧茹所夢想的條件。

    只不過顧茹還是沒帶任何猶豫的拒絕了,也沒有說更多的話,就只說出了一個事實——星光娛樂公司有她的股份,她不只是這家公司的歌手,還是這家公司的老闆之一。

    這樣一說,那幾家公司基本上就熄掉了把她籤過去的念頭。

    人家都是老闆之一,那還怎麼挖過去?

    除非將星光娛樂這家公司給收購,連人帶公司一起挖過去。

    但是,挖一個歌手和收購一家公司所需要的錢不可同日而語,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顧茹在他們心目中的商業價值還沒有那麼高,不值得他們花那個錢。

    上了這一場春晚,顧茹的商業價值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可是這個提升並不是無限度的,不存在着在一個舞臺唱了一首歌,一下子就成爲頂流巨星這樣的事情。

    而且她的年齡偏大,未來的潛力不是很強,在那些業內人士眼中,商業價值遠遠的比不上那幾個當紅的超女,不值得投入太多的金錢。

    要是真的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嚴鑫倒是不介意將星光娛樂公司給賣掉,只要保留着星光網就可以了。

    但是,他也知道人家不可能出多高的價格。

    要是在兩三年前,有人要挖她,哪怕已經是公司的老闆之一,顧茹也會選擇違約出走,進入那大的唱片公司。

    那個時候她還有着夢想,想在歌壇有所作爲。

    可這一兩年來,夢想已經逐漸褪色,年齡也過了三十,知道自己的上限就在那裏,沒有了那種不顧一切追求夢想的動力,自然也就不會做出那種衝動的選擇。

    她就向嚴鑫明白的表示:“我現在也倦了,不想在這個所謂的歌壇混了,也不想融進他們的圈子裏面,就以一個圈外人的身份存在就可以了。今年還唱一年的歌,掙一點養老的錢,然後我就要徹底的退出歌壇,靠着那20%的股份和現在手中的錢混吃等死算了。”

    她去年才以網絡歌手的身份成名,一年各處演出,確實也挺累的。

    不過錢也賺了不少,在羊城房子都買了兩套。

    再努力一年,將前面一年那些爆款歌曲的紅利吃完,怎麼也能賺個幾百萬。

    以後就不用努力了,可以好好的享受生活。

    她萌生這樣的念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給她提供那些爆款歌曲的創作者嚴鑫已經多次表示不會再創作歌曲了。

    給出的解釋是開公司做老闆之後,沒有了那樣的心境,寫不出好的作品來。

    沒有好的作品,她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歌手,想要更進一步,千難萬難。

    既然上限已經擺在這裏了,很難再進一步,那就沒必要再努力。

    嚴鑫對於這顆搖錢樹只準備再搖一年感覺有一些遺憾,但是作爲一個朋友,他也覺得這是顧茹最好的選擇。

    東奔西跑的趕場演出,錢是能賺到一些,但也確實挺累的。

    顧茹已經幫他賺到了足夠的錢,做人應該知足,沒必要壓榨過甚。

    他一個搞音樂的野路子,不是圈中人,也沒有圈中的資源,弄出那些歌曲來,主要也是想靠着演出以及彩鈴來賺點錢,再過一兩年,彩鈴市場也會萎縮,音樂業務差不多都可以放棄了。

    對於顧茹的決定,他也表示了支持。

    顧茹本來是想着上春晚唱完歌後就回到家裏陪伴父母,但是,還沒有到她上臺的那一刻,手頭上又多了一些演出邀約。

    等到春晚的演出之後,接到的邀約就更多了。

    給出的價格都是讓她無法拒絕的。

    現在要是拒絕那樣的價格,過完這一段時間,春晚的熱度過去,想要掙到同樣的錢,那得要付出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努力。

    所以她還是接下來了。

    整個正月,都不大可能回家——不管是羊城的家,還是她父母的家,都是如此。

    反正以前也很多年都沒有回家過年,不差這一年。

    趁熱打鐵,要早一點把錢給掙到手,這樣就能夠早一點的去養老。

    嚴鑫還跟她談了一下,就是希望以後的演出中都要穿霓裳雨衣的漢服——要把這個條件加入進去。

    磚兒電視臺的店子太大了,能夠參加演出就是賺到了,不敢加自己的條件。

    可是去別的地方演出,就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完全可以穿着自己的衣服去演唱。

    當然,也不會讓她白白的做這樣的事情,代言的費用還是會適當的給一些的。

    哪怕給的是一個極優惠的價格,但至少也會給。

    顧茹對此當然沒有異義,還笑着表示:

    “以後我退休了,就指着你這個代言來賺點錢。”

    “那不至於,”嚴鑫跟她說,“等以後網上流行付費音樂,你靠着這些歌曲,就可以輕輕鬆鬆的賺到大錢了。”

    初一磚兒電視臺也有晚會,晚上嚴鑫還是陪着他爸一起看電視。

    這一天都呆在家裏,哪裏都沒有去。

    到了初二,就不一樣了。

    要去給一些親戚拜年。

    哪怕有一些親戚是嚴鑫上輩子比較反感的親戚,後面都沒有什麼親情了,可是,爲了讓他爸開心一些,他還是跟着去了。

    開着車,載着他爸,載着禮物,一家一家的拜年。

    有的只是見面拜個年,丟下一包糖果幾瓶罐頭什麼的,喝上一杯茶就走。

    有的還會吃上一頓飯。

    有的還會留宿一個晚上。

    以前去拜年,人家的態度都挺一般的,有的甚至連飯都不留,就怕把關係搞好的會找他們開口借錢。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嚴鑫開着車去的,一看就知道發達了,哪怕是關係挺一般的親戚,態度都挺熱情的,每家都熱情的要留他們吃飯。

    這也讓嚴鑫充分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

    上輩子一世爲人,他只感受到了人情的冷,沒有感受到人情的暖。

    重生之後,逆天改命,在親戚眼中成爲了月薪一萬有房有車的白領階層,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很多的熱情。

    早就明白到這樣的道理,但真正的體會到這樣的事情,還是讓他挺感慨的。

    初四那天,肖詩語還給他打來電話,說組織的一個同學的聚會,時間定在初五,問他有沒有時間參加。

    這個時候嚴鑫正在他姑姑家拜年,初五也有行程安排,根本抽不出身來。

    他問可不可以把時間再推後兩天,肖詩語表示有一些老同學初六就要出發打工去,時間沒有辦法推延。

    嚴鑫其實是有那麼一點想參加這同學會的,他也有着裝逼的心理需求。

    想象一下開着奔馳車出現在那些平常看不起自己的人面前,狠狠的打他們的臉,該是何等的爽快?

    一想着就挺激動的。

    可惜,時間實在是擠不出來,只能放棄這一次的聚會。

    和肖詩語說好了,下一次要搞同學聚會,就不要再過年後了,在過年前搞一場。

    肖詩語對此也表示同意。

    拜年的最後一場是另外一個鎮上的親戚,是嚴鑫的姑奶奶,是他爺爺的親妹妹,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在嚴鑫這輩,已經不算多錢的親戚,他對那些老表們都不怎麼熟悉,連名字都對應不上。

    只是對嚴爸來說,那還是挺親的長輩,雖然沒有多深的親情,但是作爲一個晚輩,過年的時候還是應該去拜年的。

    在那裏送上了一對名酒,還有一些糖果罐頭和營養品,還給了老人家一百塊錢,吃了一頓午飯,然後就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嚴爸就對嚴鑫感慨:“這一次出來拜年,那些人總算是把咱們爺兒倆當人看了。”

    以前親戚們的疏遠,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禮數在那裏,該自己去的就得去,不去會找到更多的非議。

    其實去了心裏也還是挺不爽的。

    沒有人喜歡被嫌棄的感覺。

    這一次有着兒子開着奔馳來撐場面,一個嫌棄的都沒有了,甚至還隱隱的有着巴結他的跡象,和以往一對比,也由不得他不感慨。

    努力了一輩子,一直都被人看不起,最後還是讓兒子幫他把丟掉的面子給撿回來。

    有幾年去拜年都沒有帶着嚴鑫一起去,一方面是嚴鑫自己排斥過去,另外一方面,他也不那麼希望帶着兒子去被人嫌棄。

    這一次要拉着嚴鑫一起去拜年,心裏頭也未嘗沒有拿兒子來打他們臉的想法。

    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番。

    嚴鑫能感受到他爸的情緒,笑着說道:“你要是想他們更尊重你的話,明年過年,每家給他們扔一條華子,那見着你了都得阿諛奉承。”

    嚴爸連忙說道:“這就沒必要了,太浪費了。其實今年送的禮物都貴重了一些。只要開着車去,哪怕是什麼禮物都不送,他們都能把咱們當個人來看待。”

    他對那些親戚,其實也沒有了太深的感情,畢竟當初最艱苦的時候,沒有幾個幫助他的。

    只是歷來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不這樣做就要被人唾罵,他也就只能這樣做,把該盡的禮數給盡到。

    要讓兒子花多少錢來買他們的好感,他也會心疼。

    在他的心目中,那些親戚的好感沒有那麼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