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惡徒的另一面

    永沙星，烏達荒漠東。

    走在前面的龐克突然扭頭，看向身後。

    在後邊，韓戰還跟着自己，從離開酒吧之後就是如此，而且是明目張膽的跟着。

    我知道你是九階至強……行吧，您說了算。

    龐克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下來，轉頭說道。“大人，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我是偷渡者，沒有居住的地方。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再進行一筆交易。”韓戰說話間，又取出一摞沙幣。

    所以，會是因爲聽到了兩個不同的腳步聲，才警覺地拿起了匕首嗎？

    “一袋星星糖。”龐克向她點點頭，在桌上放下一枚金色沙幣。

    就在這時，對面女子空洞的眼睛，突然看向龐克身旁韓戰的方向。

    “星星糖很甜的，你進門的時候我就已經聞到了。”

    在她手上，多出來一袋沉甸甸的黃紙包。

    看來，和柔弱的外表不一樣，眼前的姑娘還有一顆足夠堅韌的內心。

    龐克取出一顆丟進嘴裏，嘎嘣一下，咬得脆響。

    她居然能夠發現自己？是了，失明的人，其他感知會相應增強，應該是剛纔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龐克帶他的朋友回家裏做客。”

    她的皮膚皙白，因爲長期缺乏營養的緣故，有一種偏病弱的美。

    但當他將星星糖放進嘴裏，學着龐克一樣咬開的時候，同樣是嘎嘣一聲，然後……

    這傢伙，不會是在蓄意報復自己吧？

    先是騙自己吃百分之九十九含沙量的星星糖，又讓自己被排煙管吹了個爽。

    蹦出來韓戰滿嘴的沙。

    “是的，姐姐。他是我的……朋友，戰！”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龐克的神情不似作僞。

    龐克沒有說話，他熟練地走到一間破舊小店，敲了敲門。

    艾莎說完，語氣裏帶着侷促，模樣意外有些可愛。

    韓戰跟着龐克走進他的住處。

    再次在心裏確認雙方的定位後，龐克選擇妥協。

    龐克在烏達荒漠東的住所。

    “龐克，是伱嗎？”她看不見門口站着的人是誰，開口問道。

    韓戰沒有拒絕。

    她是一個盲女。

    女子的頭髮和龐克一樣，都是金色微卷，但要比龐克長得多。

    聽到門口的動靜，從裏邊走出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嫗。

    “是星星糖，對嗎？”艾莎眉眼含笑着道。

    這間破爛不堪的房屋，應該是個簡陋的餐廳，裏面有廚師正熱火朝天炒着菜，屋子的後方是一個大大的排煙管。

    “姐，你的鼻子還是那麼靈，我這纔剛拿出來，還沒有打開。”

    “姐姐，是我。”龐克趕緊開口應道。

    那極致的味道和酸爽，差點沒讓韓戰被醃製入味。

    家裏陳列的物件很少，也很簡陋，但它們的擺放都十分整齊，而且非常乾淨。

    “我同意。”

    “你的身上怎麼又有酒味？”這個時候，艾莎突然皺了皺鼻子，語氣變得嚴厲許多。

    感情他之前是在故意走錯路？

    在韓戰的注視下，龐克最終敗下陣來。

    他看向龐克的眼神愈發凌厲起來。

    韓戰看着龐克同意以後，扭頭轉向另外一條小路。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戰！”龐克說完，對韓戰求助似地眨眨眼。

    沒等韓戰回答，他說話間將黃紙包重新包好，又帶着走到一間房屋後。

    “吃嗎？”龐克又取出一顆，問韓戰。

    龐克高高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眼前的女子，居然是龐克的姐姐。韓戰心中略微有些詫異。

    甜？韓戰聽到這，錯愕地看了一眼黃紙包，他也吃過一顆，很難想象這種糖和甜要怎麼聯繫起來。

    可以說和龐克的人設頗爲不符。

    剛纔在酒吧裏，明明還是一個識時務者的樣子，怎麼一談到回住處，反而態度變化這麼大？

    韓戰心裏想着，他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看向龐克。

    “不，不行。我拒絕這個交易！”

    “戰，這是我的姐姐，艾莎。”

    原來，龐克刻意帶着自己從那個排煙管後邊經過，是爲了這個？

    沒想到，龐克的反應竟然大了許多，他一下子向後跳開，搖頭擺手道：

    她的眼睛呈琥珀色，十分好看，但卻和正常人不同，缺乏靈動。

    還有間雜着的那麼一絲絲甜味。

    就在韓戰在心中更新對她的判斷時，龐克也開口了。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九階至強能夠跟他聊天，而不是把他的頭一拳打爆，自己應該更清醒一點才對。

    艾莎聽完龐克的介紹，臉上洋溢起笑容，她讓開半個身位，向韓戰招呼道：

    “那快進來坐坐吧。”

    聲音輕柔溫婉，也很好聽。

    龐克似乎覺察到後背散發的涼意，他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沒有多做解釋。

    鵝蛋臉的輪廓，身段窈窕，雙腿修長，一切都恰到好處。

    這種永沙星的通用貨幣，他從圖卡盧那邊弄到不少，大約有百來枚。

    這個時候，還沒有等龐克開門，門支呀一聲，從內部被推開。

    一個身穿白色輕紗薄衣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位是……你的朋友？”

    眼前的景象，和韓戰想象中一個在烏達荒漠喋血求生、捕捉奴隸的惡徒的家差異極大。

    老嫗沒有說話，她顫顫巍巍地走進屋內，不一會，又重新走出。

    龐克和韓戰所在的位置，剛好站在排煙管的正後方。

    龐克還不知道韓戰內心的想法，他又獻寶似的拿出黃紙包，遞給自己的姐姐艾莎。

    又經過幾分鐘路程，他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嗡嗡嗡！

    廚房裏的抽油煙機震動着開始工作，排煙管裏很快涌出一大堆煙來。

    哪怕是打開門，光線照射進來，她的眼部也沒有任何反應，茫然，呆滯。

    對此，早有預見的龐克連忙解釋道：“是我們經過前邊的餐廳，餐廳裏抽油煙機排出來的氣味，嗐，天知道那些廚子究竟在用什麼食材做菜。”

    如果要說美中不足的話，應該就是她的那雙眼睛。

    “這條路線，是去你家的方向？”

    龐克的反應讓韓戰有些詫異。

    “好吧好吧。”

    聽到龐克的聲音，她攥緊門把的手緩緩鬆開，同時丟下了另一只手藏於身後的短匕首。

    眼前的龐克，再次刷新了他對龐克的初始印象。

    現在龐克在韓戰心裏的形象是——一個怕姐姐生氣的惡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