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手指丈母孃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武文弄沫字數:11558更新時間:24/07/03 19:27:28
    顧寧知道李學武剛纔說給自己另找“俊”的相片是在跟自己表達親近。

    可手裏的這張更讓她對李學武感到信任。

    就連李學武湊近她說話,拉她的手都沒有再抗拒。

    “好好好”

    李學武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可算是抓着我的黑料了”。

    逗笑了一句,拉着顧寧的手往劇場的演出後臺走。

    邊走邊說道:“可不能給我丈母孃和丈人看啊,我好不容易營造的良好形象就全都破碎了”。

    顧寧被李學武拉着,臉上笑着將相片和底片放進了包裏。

    對於李學武所說的話,她是不信的,只當這人貧嘴。

    自己爸媽對他比自己都要好了,還會因爲一張照片誤會了?

    這會兒聽着李學武碎碎念:要是形象破滅了,丈母孃一反悔,姑娘不給了怎麼辦?

    顧寧走在李學武的身後,偷笑着看了前面這個高大的壞人一眼。

    她剛纔看了相片,真的挺嚇人的。

    可是想到他兇狠的背後是保護自己,顧寧又覺得心裏好舒服。

    不止是心裏舒服,全身都舒服。

    就連被李學武拉着進了後臺,見了上次冰場遇見的那個,今天送自己演出票的姑娘都沒有收回微翹的嘴角。

    “你……你來了啊……”

    王亞娟被突然而至的李學武和顧寧打了個措手不及,慌亂地招呼了一句。

    “我還是第一次來演出的後臺呢”

    李學武很是隨意地往兩邊打量了幾眼,笑着對王亞娟說道:“表演的真好,真沒辜負你那麼多年的努力”。

    “還……還好”

    王亞娟現在只覺得心慌亂的要跳出來一樣,努力地維持着情緒,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要說她跟李學武沒有緣分也就算了,可每當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都會出現。

    要說他跟自己沒緣分,可救自己的總是他,就像以前一樣。

    李學武也發現王亞娟的情緒有些激動,笑着看了身邊的顧寧一眼。

    顧寧則是從包裏拿出兩本書遞到了王亞娟的面前。

    “感謝你今天的邀請,舞蹈真的很好看,這是我找的兩本關於舞蹈的資料,希望你能喜歡”

    王亞娟錯愕地看了看顧寧,又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後接過了顧寧手裏的書。

    看着有些陳舊的書封,打開第一頁,有一張紙條夾在裏面。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空可以找我來玩”

    顧寧少有的對別人發出了邀請,而且還是李學武的前女友。

    李學武心裏也是有些驚訝顧寧的做法,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這會兒他能做的就是保持微笑,站在一邊充當背景板。

    “謝謝”

    王亞娟抽了一下鼻子,對着顧寧道了一聲謝,隨即微笑着說道:“我朋友很少的,這還是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和邀請”。

    “我也一樣的”

    顧寧還是有些不習慣這種社交,想了一下點點頭,道:“我是真心的,方便的話多來往”。

    李學武接過顧寧手裏的包,看着臉上還化着表演妝的王亞娟說道:“以後有時間多聚,我工作忙,可以帶着亞梅出來玩兒”。

    王亞娟轉過頭看向李學武,從他的話中能聽得出關心。

    兩次遇見危險都是因爲出來玩,現在李學武邀請她跟顧寧玩。

    “好,謝謝你那天……”

    “好了”

    沒有讓王亞娟將感謝的話說完,李學武擡手打斷了王亞娟感謝的話。

    “我們不是朋友嘛,哪裏用得着說謝謝”

    說着話轉頭對着顧寧說道:“咱們回去吧,她們還要忙”。

    “好”

    顧寧點點頭,對着王亞娟微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

    李學武則是跟王亞娟笑着擺了擺手做了道別,帶着顧寧出了後臺,往門外走去。

    看着李學武兩人離去的背影,王亞娟摩挲了一下手裏的兩本書,眼神落寞地放在了那張夾在書裏的卡片。

    “亞娟!卸妝了!”

    “哎!”

    王亞娟再次往出口方向望了一眼。

    明明知道那個人不會回來的,也不會出現的,可就是不由自主地看了。

    嘴裏答應着同事的呼喚,王亞娟拿着手裏的書進了化妝間。

    “那就是你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先前招呼她的同事看了表情平靜的王亞娟一眼,邊換衣服邊說道:“郎才女貌的,看着就是一對兒”。

    “沒有”

    王亞娟用毛巾一點點擦着臉上的妝,聽見同事隱含的勸告,輕聲回了一句。

    隨後又說道:“是以前的……以前的相識,恰巧這次幫了忙”。

    “唉……”

    都是一個團的,誰還不知道誰。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周苗苗她們……”

    “她們跟我沒關係!”

    王亞娟略顯激動地打斷了同事的話。

    周苗苗的事情確實跟她沒關係,跟她的桉子也沒有關係。

    不顧同事驚訝的表情,王亞娟開口解釋道:“周苗苗她們是跟那夥兒人玩兒,和打我的不是一夥的,這是兩個事情”。

    這件事在團裏已經傳開了,因爲自那天以後王亞娟她們沒有上班,團裏自然要問。

    可隨後傳來的便是她被打入院,和周苗苗她們被拘了的消息。

    王亞娟在同事的印象裏就有些孤傲的,都猜測可能是周苗苗把她打了。

    等王亞娟出院上班的時候周苗苗她們早就經過體檢和調查了。

    有的人回來了,有的人沒回來,至少周苗苗沒有回來。

    團裏也對她們這些人做了批評教育,雖然不至於多大的仇恨,但王亞娟在團裏更加的被孤立了。

    風言風語難免進入她的耳朵,那天的事情也被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兩夥人的追捧,因愛生恨挨了打,有大背景的人救了她等等。

    爲了演出,王亞娟並沒有想着解釋,這次同事提起了,便將這件事做了回答。

    化妝間裏有已經卸完妝正在換衣服的,也有都收拾好準備一起下班的。

    現在都看着這邊,看着紅着臉的王亞娟。

    “我無意毀掉任何人,也不願意被排擠詆譭,事情就是領導說的那樣”

    “我沒什麼背景,也沒什麼條件,如果大家還好奇,可以去問她們本人,或者直接來問我也行”

    王亞娟把這兩天一直悶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隨後便用力地擦着臉上的妝,她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屋裏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再沒有低聲私語傳來。

    王亞娟草草卸了妝,找到自己的櫃子換了衣服,拎着自己的袋子就要離開。

    “亞娟,你的書~”

    剛纔說話的同事撿起桌上的書追了上來。

    王亞娟定住了身子,一時沒有轉回身。

    她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沒有什麼背景嗎?

    可那天自己是怎麼出來的,東城分局又怎麼會那麼認真對待自己的桉子。

    尤其是出事的那天,有好些人都在問自己認不認識他。

    “亞娟”

    看着沉默地站在那裏的王亞娟,同事遞過書說道:“沒有人詆譭你,是你自己還沒有放下”。

    聽了同事的話,王亞娟轉回身看了看同事的眼睛,又看向那兩本關於舞蹈的書。

    是關於芭蕾舞的,一本是中文,一本是外文。

    “謝謝”

    王亞娟本想將這份禮物遺忘在化妝間的,就像她想遺忘這段往事,遺忘剛纔在門口的那種窘迫。

    可同事的話讓她決定要好好保存這兩本書。

    收好了書,跟同事點頭道謝後,王亞娟便出了後臺。

    冷風拂面,吹散了她匆匆攏好的長髮,吹落了不知爲誰流下的淚水。

    有些人錯過就是一輩子,可這還沒到一輩子呢。

    回去的路上,顧寧沒有說話的意思,李學武自己說了兩句也就不說了。

    進了大院,到了7號院兒的門口,顧寧將身上披着的大衣摘了下來。

    李學武接過放在了後面,嘴裏問道:“冷了嗎?”

    “還好”

    顧寧將自己的包拎了,跳下了車。

    剛纔進門的時候李學武說了,已經晚了,就不進去打擾了。

    顧寧走向大門按了一下門鈴,感受到身後的注視,轉回身看見李學武已經下了車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我也是你的朋友嗎?”

    聽到顧寧的話李學武微微一愣,這才想起是自己剛纔跟王亞娟說的那句話。

    “不,不是!”

    李學武從兜裏掏出煙給自己點了,抽了一口才對着望着自己的顧寧說道:“你是我女朋友”。

    這時小齊剛打開大門,就被塞了一嘴狗糧。

    門口的燈光不算明亮,李學武所在的位置背景有些昏暗,手裏的菸頭飄過一絲白煙。

    顧寧站在門口的燈下,臉部被頭頂的帽子遮蓋,李學武看不清現在她的表情。

    “回去慢點開”

    “好”

    看着顧寧轉身進了院,李學武跟朝着自己微笑的小齊擺了擺手便上了車。

    小齊目送李學武離開後才關了大門。

    一進客廳便見丁編輯追着顧寧上了樓。

    想到晚上丁編輯嘮叨了一晚上的話題,小齊笑了笑往值班室去了。

    二樓,顧寧的臥室不算很大,但是朝陽。

    並沒有女生喜歡的那種鮮豔的顏色,多是這個時代應有的色彩。

    比普通人家多的可能就是櫃子裏的書。

    她是喜歡讀書的。

    在一樓的書房裏就有很多書,在她的臥室裏還有。

    書櫃的中間位置擺着幾個相框,有她小時候的,有上學的,有工作的,也有家人的。

    顧寧將自己的包放在了一邊,選了自己小時候的一張相片從相框裏摘了下來。

    從兜裏將李學武和她的那張“合影”放在了裏面,同時把底片也藏在了後面。

    正在弄着,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媽”

    顧寧見着母親進來便將手裏的相框順手塞進了包裏。

    “我是來問你,晚上吃了沒有,餓不餓”

    顧寧哪裏不知道母親是藉着由頭來打聽自己的事,這麼晚了,誰還能不吃飯啊。

    “吃了的,不餓呢”

    顧寧整理表情,自然地邊準備換衣服邊往牀邊走。

    丁鳳霞早就看見了閨女的動作,故意看了一眼書櫃上缺失的相框空位。

    “這裏不是有個你小時候的相框嘛,怎麼沒了?”

    “哦,收起來了”

    顧寧裝作不經意地鋪開了被子,暗示母親自己要睡覺了。

    可丁鳳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

    雖然知道閨女跟着李學武出去的,可這個時候都快十點了,顧寧還沒有這麼晚回家過呢。

    知道相框就在閨女的包裏,丁鳳霞邊去拎椅子上的包便嗔怪地說道:“包怎麼不放在下面,早上起來又找不見了”。

    說着話好像是要幫閨女把包拿下去掛起來似的。

    “媽!”

    顧寧再也裝不下去了,鬆開手裏的被子幾步走過來搶先拎了包。

    其實丁鳳霞也沒有真的想要去拿閨女的包。

    顧寧這麼大了,現在又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哪裏會再像以前那麼嚴格。

    顧寧也是越着急越出錯,一搶包,本就沒放好的相框直接軲轆到了地上。

    得,現在丁鳳霞看到的就是她的好姑爺李學武一臉兇狠地指着她。

    “這……!!!”

    丁鳳霞看着閨女急忙拾起地上的相框扣在了牀上,不由得驚訝地問道:“怎麼這個樣子的照片?”

    男女處對象互送相片並不是多難爲情的事,丁鳳霞並不覺得李學武送自己閨女相片是出格的事情。

    可怎麼送這種相片啊,再說這是什麼情況拍攝的啊。

    一般人照相有坐着的或者站着的,身體都是自然地擺正,和善地面向鏡頭。

    像李學武這麼“非主流”的相片她還是第一次見。

    尤其是用手指着自己,姑爺臉上的殺氣透過相片,站在這麼遠的地方都能感受得到。

    顧寧也是想要哭了,那壞人是烏鴉嘴嘛!

    當時還說不讓自己母親和父親看見的,這會兒就被發現了。

    “沒,就是普通的相片”

    顧寧低着頭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包,藉以掩飾自己慌亂的心情。

    嘴上更是倔強地強行解釋着。

    丁鳳霞順勢坐在了閨女的牀上,伸手將扣着的相框拿了起來仔細看了。

    越看越覺得彆扭,越看越覺得不對。

    “普通相片,你這麼普通的照相啊?”

    她是知道自己閨女性格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的,可也不能喜歡這麼另類的風格啊。

    穆鴻雁洗完了臉也準備睡覺了,上樓路過顧寧的房間時聽見婆婆的聲音便走了進來。

    “媽,您還沒睡啊?”

    看着小姑子手裏拎着包站在牀邊,婆婆一臉的嚴肅。

    她是知道今天小姑子跟李學武出去玩了,這是玩啥了,讓婆婆這麼不高興。

    “怎麼了?”

    穆鴻雁是長媳,也是長嫂,這家裏沒有她不能知道的事。

    看着婆婆和小姑子都不說話,穆鴻雁走到牀邊看了看婆婆手裏的相框。

    “嚇!這不是李學武嘛!”

    穆鴻雁接過婆婆手裏的相片看了看,道:“怎麼照的?好像是抓拍啊”。

    丁鳳霞也是看着自己閨女,等着閨女回答呢。

    她倒不是懷疑李學武的人品和操守,而是覺得自己閨女喜歡的有點兒另類了。

    心理問題沒問題,可不能出現精神問題啊。

    “是……是今天……”

    顧寧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雙堂會審,一剛一柔,今天只能犧牲他了。

    李學武並不知道自己闖了“禍”了,膽敢手指丈母孃。

    將車存進了倉庫,跟着給他開門的姥爺往回走。

    “東屋的書櫃打好了,老三踅摸了一些書過來”

    “這麼快?!”

    李學武驚訝地看了倒座房東屋一眼,這會兒確實亮着燈呢。

    “沒幾塊木頭,能有多難”

    大姥風澹雲輕地背着手進了西院門。

    李學武跟在後面笑了笑,這種要技術沒技術的東西,在大姥的眼裏確實不算什麼。

    先一步掀開了門簾子請大姥先進了屋,隨後跟着進了倒座房。

    西屋已經響起了鼾聲了,老彪子的聲音最大,因爲他胖。

    拉開東屋的門走了進去,吃飯的餐桌現在就是書桌。

    這屋裏就像閱覽室一眼,十幾個小子趴在桌子上看着書。

    見李學武進屋,都要站起來,卻是被李學武擺手示意坐下繼續。

    書櫃就被安放在一進門右手邊的牆根下,櫃裏空蕩蕩的,顯然聞三兒也沒弄着多少。

    用手拍了拍書櫃,發出了實木的“砰砰”聲音。

    大姥說的簡單,可看着連接的位置並不是釘子,而是大姥習慣用的卯榫結構。

    李學武看了看手錶,對着看過來的霍永芳說道:“別太晚了啊,時間適度”。

    “是,武哥”

    李學武沒在這屋停留,轉身出了門。

    現在看着都在看書,可備不住有三分鐘熱情的。

    反正這條路李學武給準備好了,上不上由着他們。

    誰也沒說讀書是人成功的唯一出路,只不過是最容易的出路罷了。

    當不上賬房當夥計,哪兒的黃土不埋人啊。

    李學武熘達着進了前院兒,家裏已經熄了燈了。

    大哥大嫂這周沒有回來,家裏少了點兒熱鬧勁兒,好在今天尹滿倉來了。

    剛要進三門,卻是聽見右手邊“桄榔”一聲。

    這下差點嚇着李學武,轉頭一看卻是閆解成。

    “幹嘛呢?”

    聽見李學武沒好氣兒地問,閆解成乾笑了一下,道:“處長,是您啊”。

    說着話走過來解釋道:“重新搭的炕,正燒炕呢”。

    李學武看了看頭頂的月亮,問道:“這個時候燒炕?明天不上班了啊?”

    “不耽誤不耽誤”

    閆解成很怕自己在李學武的心中的印象跌份,趕緊解釋道:“明早我跟單位的車進山,路上也能休息的”。

    李學武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閆解成,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便進了三門。

    剛一進三門便又聽見“卡啦”一聲。

    這特麼是故意埋伏自己呢?

    李學武皺着眉頭再往右邊望去,見是閆解放。

    “沒完了是吧?我特麼要被你們哥倆兒嚇死!”

    “不好意思啊處長”

    閆解成也從三門進來了,乾笑着對李學武說道:“給後面的窗戶通開了,賈家不讓這邊扔土塊兒磚頭兒,讓我們趕緊收拾走”。

    原來是這哥倆兒在連夜收拾建築垃圾,想着趁道上這會兒沒人管,把這些東西扔出去。

    這可真是得了三大爺的真傳了,多走幾步路都特麼算計。

    李學武看了賈家一眼,這麼處事兒的一定是賈張氏了。

    也是三大爺家不辦事,要不怎麼一晚上都不擱呢。

    兩家人都這麼個揍性,這才有了半夜幹活兒的爛糟事兒。

    閆解放不敢跟李學武對視,見着李學武進來說話,便看着他哥哥說。

    這會兒看着也是灰頭土臉的,手裏拎着鐵鍬,地上是麻袋片兒,上面還有土。

    “趕緊收拾了吧,都多會兒了,你不睡你弟弟還不睡啊?院裏人不睡啊?”

    皺着眉頭說了閆解成一句,邁步往後面走了。

    這院裏就一樣好,每個院門的門楣上都有燈。

    這個時候電費也就那麼回事兒,所以院裏倒是看着敞亮。

    夜裏會有值班的過來關燈,也算是巡夜的一種工作。

    李學武過月亮門的時候也怕哪個犢子嚇唬自己,神情戒備地往後面走。

    這會兒卻是沒人了,可自己家的燈亮着呢。

    這個時候了,誰在自己家?

    李學武手伸進了懷裏,輕輕推開屋門。

    屋裏靜悄悄的,只有小怪獸的絲絲聲。

    誰來自己家看電視了?

    在玄關換了拖鞋,李學武拎着手槍進了屋。

    一過玄關李學武便哭笑不得地將手裏的槍收了。

    沙發上於麗和雨水依偎着睡着了,茶几上的小電視還亮着。

    “咳!”

    李學武使勁兒咳嗽了一聲,提醒自己進屋了。

    沙發上雨水眯着眼睛揉了揉,擡眼看是李學武便打了個哈欠。

    於麗沒了支撐,也是醒了,見是李學武站在屋裏,擡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都這個時候了啊!”

    說着話要站起身,可是睡的腿麻了,又跌坐回了沙發上。

    李學武咧咧嘴,問道:“在這兒看電視睡着了?”

    “拉倒吧~”

    雨水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捶着有些僵硬的肩膀抱怨道:“是於姐,非要等着你回來”。

    於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着裏屋給李學武使了個眼神,隨即說道:“還以爲你能早回來呢”。

    李學武看出了於麗的意思,哭笑不得地說道:“該睡覺睡覺,這邊不用等,沒人也沒事兒”。

    越是緊張,越是讓人覺得有問題。

    於麗活動了一下,見着李學武進了裏屋去換衣服,就想跟着進去伺候。

    可剛走一步,想起雨水還在屋裏呢。

    這會兒回頭看見雨水正驚訝地看着她。

    “睡蒙了,呵呵”

    於麗笑了笑,搓了搓臉,將茶几上的東西收拾了,又將小怪獸關了。

    雨水看了於麗幾眼,總覺得不對。

    看着於麗熟悉的動作和神情,再想到那次早上……

    雨水突然瞪大了眼睛,隨即躲閃着看向了一邊。

    現在她的內心翻騰不止,剛纔的睡意已經煙消雲散,有的只是莫名的驚訝。

    以前的種種不正常和現在的靈機一動全都聯繫起來了。

    於麗沒發現雨水的異樣,見李學武換了衣服出來,便說道:“我不收拾了,太晚了,我們回去睡覺了”。

    “嗯嗯”

    李學武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點頭說道:“回去吧,好好休息”。

    雨水聽着兩人說話,先一步過了玄關,看都沒敢看李學武。

    她知道李學武是幹什麼的,怕自己眼中的驚訝被他發現。

    要是他再來個殺人滅口怎麼辦。

    於麗見着雨水先走,還以爲她是困了,着急回家睡覺,也沒在意這個。

    跟李學武使了個眼神便出了門。

    李學武喝了點兒熱水暖暖胃,將開車灌的涼風驅趕出去便上了炕。

    這一天忙的飛起,沾枕頭便睡着了。

    他是睡着了,雨水睡不着了。

    兩人回了中院正房,屋裏的爐子是早就燒好的,熱水也燒完了,就差鑽被窩睡覺了。

    這會兒於麗拉了燈繩,躺下身子便要繼續睡。

    她知道李學武今天一定回來,不然就拉着雨水在李學武那邊睡了。

    理由她都想好了,就說在那邊洗澡,怕感冒直接休息了。

    今天見了那副字,她現在想想還覺得不真實。

    李學武在事業上的成就她是知道的,從李學武第二天回來“撞”見,到現在的副處長。

    於麗雖然沒有問過,但光是聽來的,就能把李學武的進步之路捋個大概。

    可她再怎麼瞭解,也是萬萬沒想到李學武會獲得這麼個榮譽。

    今天李學武的安排讓她既高興,又忐忑。

    光是李學武走後,她就來後院不下十幾次,就怕屋裏有個閃失。

    弄的閆解成還以爲於麗是嫉妒他給葛淑琴開後窗拾掇屋子呢。

    這會兒折騰了一下,想要睡卻是一時半會兒睡不着了。

    雨水躺在一邊,藉着窗外透過來的月光看着翻身的於麗,眼睛裏全是探查。

    於麗一轉身便看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

    “嚇我一跳!”

    輕輕打了一下雨水,於麗嗔道:“不睡覺瞪着大眼珠子看我幹啥?”

    “於姐……”

    雨水是個爽朗的性格,今天卻是難得地猶豫了起來。

    本不應該插手別人的事,可於麗跟她“同牀共枕”也是有些日子了。

    她知道李學武是個什麼身份,也知道李學武的感情狀況,所以想要勸勸於麗,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於麗也聽出了雨水話裏的猶豫,擡眼看了看雨水的表情,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

    雨水轉過頭看向了棚頂,她現在的心情有點兒亂,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於麗看了看雨水,伸手拍了拍雨水的手,閉上眼睛睡了。

    兩個當事人睡的好着呢,可苦了雨水了,等睡着都要天亮了。

    今天可是週一,一週中最忙的一天。

    雨水頂着兩個黑眼圈,無精打采地收拾了自己。

    剛從屋裏出來,便見李學武正過了月亮門走過來。

    看了一眼李學武的身後,一般這個時候於姐要是收拾完後院會一起出來。

    這會兒沒出來,就是還在後院收拾着。

    “收拾完了?”

    李學武穿着中山裝,手裏拎着包,看見雨水下了臺階便打了一聲招呼。

    可見着雨水無精打采的樣子,對自己還翻了個白眼,不由得笑道:“至於嘛!”

    他想的是雨水埋怨昨天等了他那麼久,所以才說了這麼一句。

    雨水想的是這個渣男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她現在就是不知道於麗和李學武到底是個什麼關係,這才沒有敢問的。

    但這並不妨礙她鄙視李學武。

    “至於!”

    瞥了李學武一眼,雨水便挎着自己的包先一步往前面去了。

    正出來倒水的秦淮茹見着雨水的生氣模樣,再看了看站在院裏錯愕的李學武。

    “誰惹着她了?”

    “我問誰去?”

    李學武咧咧嘴,邊往出走邊說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今天算是見識了”。

    秦淮茹這會兒出來卻是找李學武有事兒的。

    “哎,學武”

    把李學武叫住了,秦淮茹看了自己家一眼,見妹妹躲回去了,便輕聲說道:“我妹妹來了”。

    “我知道,怎麼了?”

    聽見秦淮茹這麼說,李學武一挑眉毛,道:“找工作的事兒免談啊,你知道我現在的狀況”。

    “哎呀~~~”

    秦淮茹也是沒轍了,她能求的只有李學武。

    “要不讓她去西院兒也行”

    “也行?”

    李學武看了賈家一眼,隨後對着秦淮茹說道:“別給我找麻煩,也別給你自己找麻煩,趕緊讓她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這不是個安分的”。

    說完了話也不搭理秦淮茹,往前面去了。

    秦淮茹知道李學武的脾氣,他說不行的事兒那就甭再說第二遍。

    現在皺着臉,看着李學武的背影,只能回了家。

    其實都不用她開口,站在窗邊一直看着這邊的秦京茹已經知道結果了。

    這會兒苦着小臉兒看着姐姐問道:“是不是不行啊?”

    秦淮茹將盆子放下,對着妹妹說道:“我算是盡力了,結果你也看見了”。

    秦京茹一下子癱坐在了凳子上,眼淚可方便地就出來了。

    秦淮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行等開春種完了地再來”。

    “怎麼來啊~”

    秦京茹哭着說道:“這次都是我偷着跑出來的,回家我還能出得來嘛我~”

    她可是知道生產隊裏有多忙的,種完了地不等於忙完了,還有除草呢,還有二遍肥呢。

    光是除草就不下十幾遍,忙完都秋收入冬了。

    家裏已經在張羅着給她相親了,別說她年紀小,就是她姐秦淮茹都是什麼時候嫁到城裏的。

    這個時候沒人追究結婚年齡,兩個十五六的過在一起,只要不告,誰管啊。

    再說她是個女孩子,家裏也有弟弟,哪裏會留她多久,那不是白養閨女嘛。

    就是見到了城裏生活的好,她這才不願意一輩子待在農村的。

    她這邊無意間說出了實情,可給賈張氏聽得皺了眉頭。

    “我可跟你說啊,咱們是親戚,可我們沒有拐着你的意思”

    賈張氏看着秦淮茹和秦京茹道:“她爹是個混不吝的,到時候追到城裏來說咱們拐他閨女可不成,是嫁人還是回家,或是找工作都趁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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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就差明說攆秦京茹走人了。

    “奶奶~”

    棒梗不滿地對着他奶奶喊了一句。

    賈張氏給棒梗盛了一碗粥放在了桌子上,道:“吃你的飯,大人說話小孩兒少插嘴”。

    要是平時賈張氏溺愛棒梗,還能依着孫子說自己兩句。

    但是在這種問題上,小孩子是沒有發言權的。

    吆喝了一句棒梗,賈張氏空了一個碗,也沒給秦京茹盛粥便自己喝了起來。

    秦淮茹看見這樣便自己拿了勺子給自己妹妹盛了。

    賈張氏端着粥碗,也沒看誰,可臉色忒不好看。

    “今天買米啊,米缸見底兒了,吃的忒快”

    “媽!”

    秦淮茹嗔了婆婆一句,現在她在家裏是有地位,可也不能擋着婆婆不讓說話不是。

    賈張氏在護家和護食這種事情上是有原則的,秦淮茹也不行。

    秦京茹看着賈張氏陰沉的臉,一抹眼淚,拎着牀上自己的小包便跑出了門。

    “京茹!”

    秦淮茹放下手裏的粥碗便出去追,可她哪裏追得上,這會兒秦京茹已經跑沒影了。

    棒梗被他奶奶訓了一句,這會兒見小姨被奶奶氣走,也是不滿地說道:“咱家至於這樣嗎?”

    “你才吃了幾天飽飯啊!”

    賈張氏瞪着棒梗說道:“要不是有你媽給你們掙命,咱孃兒四個現在都得餓死”。

    被奶奶又說了一句,棒梗也是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這會兒見着他媽進屋便問道:“我小姨呢?”

    秦淮茹沒有回答棒梗的話,而是對着婆婆說道:“一熘煙兒沒影了,這要是出了事兒可咋整”。

    “能出什麼事兒”

    賈張氏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大白天的,餓她兩頓就找着家了”。

    這時候人確實不值錢,尤其是姑娘,更是不值錢。

    秦淮茹今天要上班,她也是沒有心思管“離家出走”的妹妹了。

    就像她婆婆說的,餓着了,自然就回這兒或者回家了。

    李學武吃早飯的時候被斜對面兒的雨水瞪了好幾眼,弄得傻柱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

    “滾,看我幹什麼!”

    李學武鬱悶地端着粥碗喝了一大口,罵了對面的傻柱一句。

    他不能罵雨水還不能罵傻柱嗎?

    傻柱手捏着窩頭兒,瞪着李學武說道:“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的?”

    夾了一快子鹹菜,順便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然後對着李學武說道:“不做虧心事,還怕鬼敲門?”

    “別打無賴啊!”

    李學武搖了搖頭,給問自己什麼情況的傻柱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傻柱則是挑了挑眉毛,表示:不知道那她爲什麼這麼瞪你?

    李學武翻了個白眼,一口將窩頭吃了下去,伸出三根手指不經意晃了晃。

    傻柱又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他哪裏知道自己妹妹是不是在一個月的那幾天啊。

    李學武和傻柱在這兒打啞謎,看得一邊的老彪子嘿嘿直笑,惹得雨水又瞪了他一眼。

    這種情況直到吃完了飯都沒查清楚。

    雨水拎着自己的包,去西院車庫取了自己的車子,跟着老彪子他們開的大門出了院。

    因爲傻柱的關係,這雨水跟倒座房這邊的人也混的熟悉了。

    她的車子懶得往院裏推了,每天都停在西院的庫房裏。

    傻柱看着李學武也要走,一把拉住李學武問道:“什麼情況啊?”

    “我還想問你呢!”

    李學武將手裏的包遞給進來接自己的沙器之,拉着傻柱問道:“你不會跟雨水說我什麼了吧?”

    “嘿!”

    傻柱沒想到問題轉移到他這兒來了,這個冤枉啊,捱得着嘛。

    “你確定沒招惹雨水?”

    “滾犢子!”

    李學武鬱悶地將帽子扣了,帶着沙器之便出了門。

    傻柱想了想從後面追了出來,跟着李學武一起往車上走。

    “你幹啥?”

    李學武看見傻柱要跟自己上車便問了一句。

    傻柱不在意地要上車,邊開車門子邊說道:“我上班,搭我一程”。

    “哦”

    李學武從另一邊上了車,對着坐在自己旁邊的傻柱問道:“你什麼時候調到東城分局的?”

    傻柱正等着開車呢,被李學武問的一愣。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特麼今天是要去分局上班,你搭錯車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

    傻柱也是無語了,剛纔自己都說了要搭車,這小子非等自己坐好了才說。

    李學武在傻柱要下車的時候扶着車門子說道:“秦淮茹的那個妹妹又來了”。

    許是秦京茹來的有點兒勤了,李學武都加又字兒了。

    “我比你還先知道的呢!?

    ??

    傻柱撇着嘴甩上了車門子。

    李學武推開這邊的車門子,站在車上對着傻柱說道:“那你還等什麼,想要人家還不追,等特麼敲鑼打鼓給你送牀上去啊!”

    傻柱聽見李學武喊,趕緊擺擺手示意別喊。

    他見街坊鄰居看過來都要特麼社死了。

    這會兒正是上班人多的時候,李學武這小子忒特麼壞了。

    繞着車走到李學武這邊小聲說道:“我跟秦姐說了,秦姐也給問了,說沒相中我,我有啥法啊!用強啊?”

    李學武坐回車裏,看着扶着自己車門子的傻柱說道:“你自己不會去問啊,還轉回手”。

    說着話示意傻柱靠近,小聲說道:“跟我求工作呢,這是個機會,趕緊行動”。

    “怎麼行動?”

    傻柱看着李學武看傻子的眼神,無奈地說道:“嘶,趕緊說啊,我特麼昨天看見劉光天往特麼……”

    李學武沒想到那麼個惹禍精還有人惦記,不由得對着傻柱說道:“要不用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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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傻柱看着李學武說道:“你要是不管我就用!”

    “管我屁事!”

    李學武推開傻柱,邊關車門子邊說道:“我特麼說的用強是讓你跟她們家提親,一條路走不通還不會走另一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