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勤勤懇懇?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武文弄沫字數:11869更新時間:24/06/29 17:43:15
    李學武笑着對坐在炕稍笑看着這邊的小燕兒母親說道:“老嬸兒,咱們都是一家人,國棟也是您看着長大的,他就一個奶奶,今天咱們都在,我就替我這兄弟跟您提個親”。

    沉國棟坐在老彪子身邊緊張的身上都打哆嗦了,手裏不停地掐着大腿,可是這會兒緊張的卻是感覺不到疼。

    “啊呀!

    !”

    這會兒突然就聽老彪子“嗷呶”一嗓子:“沉國棟!你特麼緊張能不能掐自己的腿!”

    “哈哈哈哈”

    被老彪子的一嗓子嚇了一跳,這會兒沉國棟倒也不緊張了,磕磕巴巴地對小燕兒母親說道:“老嬸兒,我跟大壯是兄弟,我會對小燕兒好的”。

    小燕兒母親這會兒臉上雖然笑着,但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看見母親點頭,小燕兒撲進了母親的懷裏跟着哭了起來。

    李學武對着老彪子等人示意了一下,帶着老彪子、沉國棟、楊二孩三人下了炕也沒穿鞋,直接跪在了地上給小燕兒母親磕了頭。

    聞三兒見了也把懷裏的孩子交給了媳婦兒,跟着跳下炕跪下磕了一個頭。

    雖然聞三兒比李學武他們大一輩兒,但他一直對大壯的死心有愧疚,所以這會兒也給小燕兒母親磕了頭。

    李學武直起上身,跪着說道:“嬸兒,國棟沒爹沒孃,就一個奶奶,我這做大哥的謝謝您成全我兄弟了”。

    小燕兒母親下了地扶了李學武等人起來,對着李學武說道:“大壯有你們這些兄弟是他的福氣”。

    接着又對着沉國棟說道:“國棟,小燕兒就託付給你了,你多照顧”。

    聞三兒在後面捅了沉國棟一下,沉國棟也反應了過來,磕了一個頭,應聲說道:“媽,您放心,您以前是我乾媽,以後就是我親媽,我會對小燕兒好的”。

    這乾媽是李學武他們混街面兒的時候論的,哥兄弟幾個說好了,各自的父母都是兄弟們的乾親,以後有個好歹得照顧着。

    這也是爲什麼老彪子在李學武回來前一直養着大壯家的原因。

    聞三兒勸了幾人重新上了炕,因爲有了喜事兒,衆人喝酒的熱情更高了。

    今天這婚事也算是定下來了,所以由着沉國棟和小燕兒給幾位長輩和兄弟倒酒、敬酒。

    小燕兒這會兒羞的已經擡不起頭了,被母親拉着手說着話。

    這邊直喝的過了一點多,炕上的男人們先是喝着茶,嗚嗚渣渣地互相吹着牛皮,說着各自牛皮風光或者兄弟們丟人現眼的往事。

    秦淮茹則是帶着於麗等人去撿桌子刷碗,等收拾完,衆人一道兒出了倒座房來到了西院兒。

    因爲吃飯前聞三兒扔了好些木頭,老彪子又往裏扔了幾個煤球,所以這會兒火還燃燒着。

    老彪子喝多了,晃晃悠悠地拎着500響就奔着火堆扎了過去,好在是李學武手疾眼快一把將老彪子拉住了。

    “你要是想自.焚先把那500響放下,咱這鞭炮可不多”

    “哈哈哈哈”

    老彪子自己都笑了,甩了甩手裏的鞭炮說道:“沒事兒武哥,我行!”

    李學武用力將不斷嚷着“我行”的老彪子按在了木頭墩子上,搶過他手裏的鞭炮遞給了沉國棟。

    二孩兒拿着早就準備好的挑杆兒,將鞭炮撐了放在了火堆的上面。

    “噼裏啪啦!”

    “噼裏啪啦!”

    老彪子一共買了五掛滿地紅,一箱子二踢腳,這就算這個時代能買到的最好的鞭炮了。

    煙花什麼的不敢想,只能看着遠處的天空上升起一朵朵煙花。

    留出了三掛分別在初一、初五、十五放,所以今天晚上準備放兩掛鞭。

    二孩兒挑了一掛,傻柱挑了一掛,都放在了火堆上面。

    這下可算是炸了鍋了,這火星子崩的啊,嚇的圍觀的衆人捂着耳朵逃跑。

    尤其是小孩子們,被嚇得一窩蜂地往自己家大人身邊跑。

    跑的慢的被崩起的火星子攆的屁滾尿流的。

    尤其是傻柱耍壞,舉着挑杆兒偏要攆着孩子們跑。

    “哈哈哈哈哈”

    放完了鞭炮又開始放二踢腳。

    二踢腳,兩個響,烴~嗙!

    傻柱等人抱着孩子們,孩子則是拿着手裏的線香哆哆嗦嗦地去點藥捻兒。

    這時候的炮可真響,可能是用料足的原因,空氣中都是火藥味兒了。

    這些剛被傻柱用鞭炮攆的孩子是又菜又愛玩兒,忘了傻柱剛纔的壞了,還讓他幫着去點炮。

    傻柱和老彪子都喝的有點兒多,等孩子點着了炮拽着孩子不讓跑,嚇得孩子們吱哇亂叫的。

    看着手裏的二踢腳,李學武感覺沒什麼意思,終究是比不上自己以前打的迫擊炮痛快。

    放完了鞭炮,衆人圍着火堆坐着接着聊天兒,好像這個時候的氛圍特別的好。

    不管是喝多的還是沒喝多的,坐在篝火旁,感受着冬天的寒冷和火焰的熾熱,看着天上的煙火,好像很愜意,很願意說話的樣子。

    爆竹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一直持續到大年初一早上。

    李學武他們當然不可能一晚上不睡覺的,聊到了後半夜孩子們堅持不住先躺在家長懷裏睡着了。

    接着便是大人們,累了一天也堅持不住了,將火堆處理乾淨,衆人便回家安歇了。

    當然,除了睡覺那屋,其他屋子還是點着燈的。

    誰嫌棄自己家財多了呢,說不迷信,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農曆丙午年初一早上,李學武還沒睡醒,但窗外的鞭炮聲已經震耳欲聾。

    有條件的放掛鞭,沒條件的就幹轟二踢腳。

    這玩意兒太特麼響了,一家放一個兩個的也受不了。

    搓了搓臉,努力睜開眼,昨晚的喧囂已經是去年的事兒了,今天開始便是新的一年了。

    今年!李學武20歲了!

    剛起身準備穿衣服,卻是發現枕頭邊上放着一套新衣服。

    從內衣、內褲,到最外面的藏青色夾克,整整齊齊的一身兒。

    “呵呵”

    李學武知道這是誰準備的,於麗一定沒時間。

    疊了被子穿了新衣服,李學武走到衣帽間的穿衣鏡前看了看,不得不說秦姐的手藝真不錯。

    “起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秦淮茹穿着新衣服,走到李學武面前,用手胡嚕胡嚕李學武衣服上的褶皺,左右看着大小。

    “還行,正合身兒”

    李學武笑着問道:“手怎麼這麼巧,這衣服穿着真舒服”。

    “去,就會油嘴滑舌的!”

    蹲下身子給李學武抻了抻褲腳兒,嗔道:“看你櫃子裏的制服都不願意穿,就知道你喜歡收身兒的衣服,所以褲子我給你改了,衣服給你做的收腰的”。

    李學武轉了轉身兒,還真是,有點兒後世幹部夾克那個意思了。

    “你喜歡穿大衣,脫下來又冷,以後就穿這身兒配大衣穿”

    秦淮茹將李學武的褲腳抻開了,站起身又打量了李學武一下,滿意地笑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秦淮茹好像不經意似的隨口問道:“於麗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李學武翻了翻頭髮,總覺得現在的髮型不夠帥氣。

    “你們兩個不是處不到一塊兒嘛,怎麼又姐妹情深起來了?”

    秦淮茹站在李學武的後面,按着李學武往下蹲了蹲,用手捋着李學武的頭髮說道:“下次不要一次剪得那麼短,再長出來就沒樣子了,我去看看買個理髮的剪子,以後我給你修”。

    李學武的頭髮還是上個月在路邊曾師傅給修的呢,雖然約好了曾師傅每月挑週六過來給理一次,但李學武錯過了年前曾師傅來的那次,現在又是正月裏,所以再等幾天就顯得有些長了。

    “於麗的事情還是要她自己處理,我沒有權利爲她做決定”

    李學武由着秦淮茹伺候着穿了大衣,轉回身說道:“閆解成那邊暫時由着他,於麗這邊你多關心着”。

    “知道了”

    秦淮茹瞪了李學武一眼,卻又滴咕道:“男人都是這麼沒良心的”。

    “呵呵”

    挑着眉頭看了看秦淮茹,李學武掐了掐已經嫩滑有肉的俏寡婦臉一下,問道:“我對你怎麼狠心了?”

    “去!”

    秦淮茹可不敢讓李學武在這兒跟自己動手動腳的,窗子可就拉着一副白紗窗簾,外面要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得清人影的。

    李學武邁步往出走,邊走邊說道:“一會兒團拜的時候別亂說話啊,於麗的事兒不用你管”。

    秦淮茹來找李學武不僅僅是來看自己做的衣服合不合適的,還有就是通知李學武參加大院兒的團拜會的。

    這是大院兒的頭一遭,大年初一是新年,由院兒裏的三位大爺召集大家夥兒開個團拜會。

    意思就是互相道新年好,分點兒花生瓜子啥的聊聊天兒,互相說說新年的打算,也是團結院裏鄰居的一個方式。

    穿上棉鞋出了屋,看見小年輕的正在前院清理積雪、擺那副破桌椅。

    李學武笑着跟鄰居們打了招呼進了倒座房。

    初一餃子初二面,初三合子往家轉,倒座房早上的伙食就是餃子。

    於麗早起帶着何雨水還有聞三兒媳婦兒包的,李學武進屋正好吃飯。

    將大衣脫了,盤腿兒上了炕,看着聞三兒的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李學武笑問道:“昨晚就開始努力了?”

    “去你的!”

    聞三兒當然知道李學武說的是什麼意思,看了往桌上端餃子的媳婦兒一眼,卻又被費善英嗔怒地瞪了一眼。

    “嘿嘿嘿”

    老彪子坐在一邊兒看熱鬧,夾着餃子沾着醬油醋,眼睛賊熘熘地看着聞三兒。

    許是昨晚兒李學武他們說的早生貴子鬧的,昨晚有媳婦兒的爺們兒都累的不輕。

    傻柱比李學武過來的晚,洗了手走進了裏屋,看着衆人已經吃上了,擠着沉國棟上了炕。

    “你什麼時候上班?”

    傻柱邊拿飯碗邊對着李學武問了一句。

    李學武嘗了嘗餃子餡,蘿蔔肉,還真好吃。

    “初三吧,也不一定,可能初三回軋鋼廠,分局這邊的事兒還不知道怎麼着呢”

    傻柱擺擺手拒絕了二孩兒給倒酒:“謝了兄弟,昨晚的勁兒還沒過去呢,早上就不喝了”。

    笑着客氣了一句,隨後又對着李學武問道:“以後怎麼着啊?就分局這邊兒上班了?還回軋鋼廠嗎?”

    李學武夾着餃子看着傻柱笑問道:“問這個幹嘛?”

    傻柱被李學武問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李學武敏感這個事情,笑着擺擺手。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兼職,就是這個樣子,互有輕重,哪裏說的清”。

    傻柱點點頭,說道:“招待所弄的不錯,年前我們主任開會說了,以後領導的日常伙食就在招待所了,不用我們了”。

    “後悔了?”

    李學武看着傻柱說道:“如果還想去我幫你調動”。

    “得了吧”

    傻柱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值班了我還倒輕鬆了,做大鍋飯可是比小竈輕鬆多了”。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都是一個廠子的,回頭兒我跟許寧說一下,有喜歡吃川菜的領導來了就來叫你”。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這次輪到李學武擺手了,示意傻柱吃餃子。

    就知道傻柱這話頭兒不是白起的,開小竈再耽誤下班功夫傻柱也是願意的,不然就憑他那個脾氣,誰還能按着他做不成?

    再一個他也不是一個人,還帶着徒弟呢,這小竈採購和截留下來的東西在這個年代可以算的上是金貴東西了。

    不能以倒座房的伙食標準評估大院兒裏人的生活水準。

    倒座房這邊伙食好是因爲一羣大老爺們掙錢,再加上經費都是從賬上出,所以伙食便好。

    現在這年月,哪家有八個老爺們幹活掙錢啊?

    又有哪家是生產經營組這種形式掙錢的?

    昨晚守歲,倒座房的熱鬧可是給住在前院的三大爺羨慕壞了,早上這會兒還在家琢磨這事兒呢。

    倒座房守歲吃的餃子味兒都傳到前院兒來了,一大爺端家裏的祭品也都被三大爺瞧在了眼裏。

    呵,我們全家算計着吃了頓餃子,你們倒是十里飄香的。

    昨晚李學武他們在圍着篝火聊天的時候三大爺家是圍着茶几聽匣子音。

    這個時候還沒有聯歡晚會,匣子裏放着的是侯寶林的相聲《夜行記》。

    三大爺心疼地調整着收音機的旋鈕,嘴裏說着:“聽見就得,聲大費電”。

    這也不知道是三大爺打哪兒聽來的省錢小妙招兒,反正家裏這收音機的旋鈕是常年就那個位置,說是轉多了容易壞。

    今年因爲沒有老大兩口子,所以家裏顯得還是有些空。

    但是家裏人沒一個覺得遺憾的,尤其是坐在桌子邊上的閆解放。

    “爸,您真給我大哥拿了250塊錢啊?那啥房子啊,鑲金邊兒了啊?”

    “去!怎麼跟你爸說話呢!”

    三大媽對着閆解放嗔了一句,隨後不滿地說道:“那還不是爲了你啊?”

    閆解放也知道這錢是給自己花的,但還是皺着眉頭滴咕道:“可這也太多了啊,咱家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你知道什麼呀!”

    三大爺耨耨着鼻子對着家裏老二說了一句,隨後解釋道:“那東跨院裏以前是什麼地方?不花錢收拾你能住進去啊?”

    看着閆解放不說話,三大爺繼續說道:“就這還是佔了對面兒的便宜,沒有李學武,能有這房基地?”

    三大媽點頭道:“要不怎麼說你爸算計的到位呢”。

    “感情兒!”

    三大爺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李家是爲了給他們家老三準備的房子,那李學武能不使勁兒?”

    “我都打聽好了,年後就開工,工程隊都不用咱們請,你大哥藉着人家的光一起蓋房子”。

    閆解放不服地說道:“那能花幾個錢兒啊,要是咱們自己蓋,怎麼也用不了這麼多”。

    三大爺不屑地說道:“傻小子,見識短了不是?你去打聽打聽西院建那麼些房子花了多少錢,再看看東院兒的面積”。

    閆解放雖然還是不理解,但是自己老爹不是吃虧的主兒,這會兒也覺得自己佔了便宜了。

    “我大哥同意我還想得通,於麗怎麼同意的?依着她,現在早來鬧了”

    自打上次鬧彆扭以後,這閆解放對於麗就不叫大嫂了,都是稱呼於麗。

    因着他不叫,這下面的弟弟妹妹也不叫了,出來進去的遇見於麗就像是沒看見似的。

    於麗倒是沒生氣,因爲沒把公公婆婆教出來的孩子看在眼裏。

    說着說着,閆解放看着三大爺問道:“爸,不會有什麼差錯吧?那可是250塊錢呢”。

    這件事兒三大爺也想到了,他想的是自家老大可能沒跟於麗說。

    這事兒他有些思想準備,因爲老大的性子窩囊,那於麗自打上班掙錢以後對老大也好,對自己家也好,態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

    要說老大跟媳婦兒商量好了給老二分房子,閆富貴是說什麼也不相信的。

    但是兜裏揣着白紙黑字的分房文書呢,那房子又是自己大兒子的,到時候於麗不給也得給了。

    想到這兒,三大爺對着家裏人交代道:“這個事兒暫時不要往出說去啊,免得橫生波折”。

    閆解放得意地笑道:“知道,您不就是怕他們超出了費用找咱們補嘛”。

    三大爺橫了一眼說道:“什麼呀!我是怕於麗知道了不建你那間房,或者建的不好”。

    “咱們就等着吃現成的,等他們的房子建完了,直接搬進去住”。

    “嘿嘿,爸,還是您高啊!算計到這麼遠了!”

    “感情兒!”

    三大爺得意地說道:“要不怎麼說我是一家之主啊”。

    這邊吹着牛皮,閆家老三已經有些紅了眼了。

    合着大哥從家裏拿走500元找工作,二哥又從家裏拿走250元建房子,那家裏還剩什麼了呀?

    到頭來還得是自己住着這破房子,養着這兩個老不……那啥的?

    “爸,分不分啊,我都等不及了!”

    看着心眼子一貫多的小兒子態度不對,三大媽對着三大爺勸道:“快發給他們吃吧”。

    一家之主三大爺看三大媽一眼,隨後的點點頭說道:“好好好,分”。

    說着話,把洗臉盆裝着的花生端了過來,用飯鏟子給大家分花生。

    “一人一鏟兒”

    說着分花生,幾個孩子都圍了上來,雙手捧着接着,可到看着到手裏的花生還沒有手指頭多呢。

    “爸,今年我大哥不在家過年,這是不是得多分我們一點兒啊!”

    “就是啊,把我大哥大嫂那份分給我們吧!”

    三大爺看着帶頭起鬨的老二,橫着眼睛說道:“這不正分着呢嘛,先一人一鏟兒,等會兒再找補”。

    說完了話還瞪了一眼閆解放,看着老二低下頭便又繼續分。

    閆解放見老三接了花生就開吃,吊着眼睛說道:“哎哎哎,先別吃了,免得爸發的不公平”。

    “我要不公平,那世界上就沒有公平的人了”

    三大爺不滿地看了老二一眼,繼續說道:“你要是再事兒多,這找補就沒你的份兒了”。

    閆解曠看了二哥一眼,說道:“就是,房子都得了,還差這幾粒花生?”

    “哎,老三你說什麼呢?”

    聽見三弟的話不對味兒,閆解放就要動手,還是三大媽急眼着訓道:“大過年的,你們要幹什麼?”

    三大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皺着眉頭將花生分完,這家裏的團結氣兒也沒了。

    這眉頭三大爺一直皺到了早上,心裏一直滴咕着這養老兒子選的對不對。

    三大爺手插着衣袖,看着老大媳婦兒在倒座房忙活,心裏忒不是滋味兒。

    “老閆,看什麼呢?”

    二大爺走來前院準備開團拜會,這會兒見三大爺站在門口往倒座房望着,便出言問了一句。

    三大爺轉頭看是劉海中,”嘿嘿”乾笑了兩聲,說道:“沒事兒,瞧熱鬧呢”。

    “羨慕了吧?”

    二大爺撇撇嘴說道:“我可是看見了,人家早上吃的都是餃子”。

    三大爺吸了一口哈喇子,搖着頭說道:“我羨慕什麼,我們家又不是沒吃餃子”。

    “呵呵”

    二大爺看着死鴨子嘴硬的閆老摳兒,笑道:“您要是跟兒子、兒媳婦兒處好了關係,這餃子不就有你一份兒了?”

    三大爺知道劉海中在諷刺自己呢,想要回頭辯別,可這會兒二大爺說完便去跟一大爺說話了。

    李學武今天時間很緊,上午得回家拜年,還得去乾媽家拜年,事情比較多。

    所以吃完飯便穿了衣服,先讓衆人來前院參加團拜會,自己則是先回家拜年。

    進了前院兒便見院裏的孩子們大多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在人羣裏左右穿梭着,嘻嘻哈哈的。

    有母親手藝好的,衣服樣式新穎的孩子還特意跟院裏的孩子們顯擺,那股子得意和驕傲誰都看得出來。

    跟給自己說吉祥話的鄰居們拱拱手便回了自己家。

    家裏衆人已經在等着自己了,李學武先是跪在地上給老太太磕了頭,說了吉祥話兒。

    李學武是家裏三代第一個分出去單過的孩子,所以老太太現在格外注意李學武。

    這從給李學武的紅包就能看得出來。

    李學武跪着伸手接了紅包,還沒等捂熱呼呢,就被閨女要去了。

    這小魔頭現在可知道好壞了,看人家手裏擺弄的東西就想要,不給就要搶。

    給老太太拜了年,又給父母拜了年,最後跟學文大哥和老三學才、小妹李雪互道了新年好。

    李順引着李學武在自家的家譜前面跪下磕頭行禮,這邊已經給李學武準備好了祭品。

    李學武上了三炷香,由着李順教導了一番,這才完成了祭祖儀式。

    說是儀式,其實就是簡單地行了個規矩,畢竟不是有皇位繼承,也不是大家族,沒那麼多講究。

    吃了母親給留的餃子,李學武抱着閨女隨着父親母親,全家出了門,額……走不到三步,參加院裏的團拜會。

    實在是李家參加個全院大會太方便了,因爲就在自己家門口,夏天李學才都是坐在自己家窗臺上參加的,地都不用下。

    現在就連李姝都不滿意了,太敷衍了。

    本來由着爸爸用小被子給包裹的嚴嚴實實,戴着太奶奶給做的小老虎帽子,唯一露出來的大眼睛滿眼的興奮,還以爲走多遠去玩兒呢。

    沒想到啊,就走了三步!

    這是出去玩兒?

    還沒回後院兒的家裏走的步數多呢!

    “呀!”

    聽着閨女不滿地叫聲,李學武知道這小魔頭就想去人堆兒裏湊熱鬧,所以抱着閨女往裏面走了走。

    這會兒院裏人都要來齊了,一大爺張羅着大家抓盆裏的瓜子花生呢,這也算是一年中難得福利了。

    三大爺家的幾口人圍着那臉盆使勁兒往自己口袋裏裝着。

    李學武抱着閨女站在了倒座房這邊人堆兒裏,剛站住了,懷裏的閨女就被聞三兒搶走了。

    “嘿,你看這小模樣兒,可真俊,給我當兒媳婦兒得了!”

    說着話,聞三兒露出了人販子的笑容,抱着李姝給自己媳婦兒看。

    費善英看着聞三兒抱着孩子的姿勢不對,笑着從聞三兒的懷裏把李姝接了過去逗着。

    昨晚聞三兒一宿沒睡好,跟費善英有很大關係。

    結婚前還不覺得,就以爲這是個無依無靠的光棍兒,看着品行好,說話辦事也靠譜,便點頭同意了這個事兒。

    這聞三兒當初跟她說的也是他無依無靠,帶着個廢材外甥收廢品過活。

    結婚的那天費善英就覺得不對,怎麼這廢品回收站還指着自己的男人管啊,再說了,他那外甥看着也不像是廢材樣兒啊。

    直到聞三兒執意帶着她來這邊過年了,她才看出了這裏面的門道。

    好麼,平時一個個破衣嘍嗖滿臉灰兒的,可過年這天算是給費善英震住了。

    清一色的嶄新褂子,嶄新軍大衣啊,這時候誰家能整這麼多身新衣服啊。

    白天的時候聞三兒躲着她,當着人多也不好意思問,等回了門房休息了,這費善英開始收拾聞三兒了。

    軟的硬的來了一套,反正聞三兒是硬不起來了,所以現在聞三兒的眼珠子還是紅色的。

    “今天哪,是六六年這大年初一頭兒一天,二大爺和三大爺啊,提出了要搞這個團拜,我非常同意,咱們就形成一個制度,每年咱們都搞團拜!”

    一大爺在二大爺和三大爺的相讓中給開了頭兒,做了開場發言。

    因爲李學武在院兒裏鎮着,再加上踢走了一個許大茂,壓住了一個何雨柱,震懾了一個賈張氏,田文鏡了一個棒梗,這院裏的會議少了很多。

    這團拜會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憋的相當難受的二大爺和不吐不快的三大爺想出來的。

    一大爺繼續說道:“二大爺讓我先給大家拜年,那我就說兩句,我祝全院的人,家家幸福,人人健康,戶戶平安,我給大家拜年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大家的一衆叫好聲,衆人磕着瓜子還倒出手來給鼓着掌。

    一大爺說完便請了二大爺給大家拜年。

    二大爺倒是給大家來了點兒文的,說了一幅春聯。

    可上聯還行,得了大家的叫好,下聯卻是被傻柱打斷了叫好聲。

    新年就圖個熱鬧,二大爺雖然氣傻柱搗亂,但也就笑罵了一句。

    三大爺倒是擺起了譜,誇了二大爺一句,提了自己老夫子的身份,擡高了自己,做了總結性發言。

    “咱們這院裏一直都有着良好的風氣,勤奮好學、服務羣衆、艱苦奮鬥、孝敬父母”

    三大爺說着話還掃視了衆人一眼,好像看看誰家沒有好風氣似的。

    “我要說的是,咱們應該更加注重良好風氣的建設和保持,一些個去年沒有做得好的,應該在這兒做檢討發言,做自我批評!”

    “當然了,有做得好的,我們也是應該表揚的,也請出來做個發言,讓大家夥學習學習是吧?”

    一大爺點頭道:“三大爺這提議好,我覺得大家夥兒要保持咱們院兒這種優良的家庭作風”。

    二大爺磕着瓜子問道:“那先讓誰來呢?要不先讓你們家來吧”。

    說着話,二大爺一指於麗說道:“從你們家老大開始發言吧”。

    三大爺皺着眉頭看了一眼二大爺,這不是給自己上眼藥嘛。

    但話都說到這兒了,他也是有把於麗拉出來讓大家夥批評一下的意思,好叫這老大媳婦兒顧忌着風評好孝順些。

    實在是今年於麗兩口子不像話,怎麼能掙了錢攢小金庫呢?怎麼能鬧分家呢?怎麼能挑自己理呢?怎麼能砸自己家玻璃呢?

    這算盤打的就連後院的二大爺都聽見了。

    這不嘛,三大爺一“瞌睡”,想看熱鬧的二大爺就來遞枕頭了。

    於麗聽見公公的話便皺起了眉頭,等二大爺把手指向自己,更是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

    三大爺“勉爲其難”地點點頭說道:“那就於麗,你先發言”。

    於麗看了一眼院裏人,然後梗了梗脖子說道:“既然三位大爺讓我說,那我就說兩句”。

    “要說這勤奮好學,我更提倡這爲人師表,我這裏就要贊一下李學文兩口子,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孝敬父母,關愛老幼”

    李學文對於大院兒會議的參與程度歷年來都是零,今天也是新年,又是頭一遭遇見院裏的團拜會,這才出了門來參加。

    可是萬萬沒想到第一次參加就被誇獎了,可就是這誇獎有點兒莫名其妙。

    李學文也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勤勤懇懇了,上完課第一個跑的不是自己嗎?難道記錯了?

    趙雅芳倒是知道於麗爲什麼這麼說的,看了三大爺一眼,抿着嘴沒說話。

    她是看出了於麗跟二小叔子有些干係的,就是不知道交情有多深,所以聽見於麗說的都是好話也就沒吱聲。

    這院裏人都是人精,有哪個聽不出於麗話裏的意思,現在三大爺的臉上就覺得燙的慌。

    合着老大媳婦兒這是諷刺自己教子無方,好高騖遠,難伺候了唄。

    就聽這於麗繼續說道:“再說孝敬父母,這話我贊成,尤其是我得向二大爺學習”。

    二大爺聽見這話便是一愣,隨即便知道是自己的提議讓於麗惱火了,可剛想阻止於麗,那邊已經開始說了。

    “二大爺家的孩子教育的好啊,老話兒講父母不慈,兒女不孝,從光天、光福兄弟兩個的表現看,這二大爺才是院裏最慈祥的父親”

    “你!”

    院裏人誰不知道二大爺家的兩位“少爺”吃了多少苦啊,慈不慈祥是個人都能看的出,這會兒大家都看起了二大爺的笑話。

    沒等二大爺那個你字後面的話說出來,於麗瞥了一眼公公說道:“尤其是二大爺從來沒做出過兒子用車子、用手電筒還得花錢的事兒,也沒做出過佔兒子、兒媳婦兒便宜的事兒”。

    “譁!”

    於麗這話一出口,全院的人譁然大笑。

    這會兒二大爺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懊滔了。

    看着於麗諷刺自己吧,可現在炮口對準的是閆富貴,現在自己出頭批評於麗,那不是給閆富貴擋槍子了嘛。

    好傢伙,這院裏的人精們對於麗全都開始另眼相看了起來,這是同類人看同類人的目光。

    以前覺得三大爺家的兒媳婦兒倔,敢砸自己公公家玻璃,現在來看,介小媳婦兒也不是好人啊。

    壓着三大爺打二大爺,又藉着二大爺打三大爺,好傢伙,迴旋踢,連環踹啊。

    老彪子懷中的李姝見衆人拍巴掌樂,也跟着伊伊呀呀地笑,連新長出來的小板牙都露了出來。

    一大爺見這團拜會已經開不下去了,老二老三接連被ko,只能端着自己的茶缸子回中院了。

    昨天剛跟於麗一起過的年,一大爺可不想管於麗的事兒。

    再說了,這於麗現在後面站着人呢,誰都看得出來。

    見一大爺走了,二大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可看着瞪向自己的於麗趕緊抓了自己的茶缸子跟着一大爺回了身兒。

    現在就剩三大爺皺着臉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三大媽倒是想說些什麼的,可這個場合說再多也是丟人,再加上於麗身後站着一羣倒座房的人,知道現在兒媳婦兒惹不得,所以去扶了三大爺起身回家。

    三大爺藉着老伴兒的臺階兒,順手還把桌上剩下的花生瓜子抱在了懷裏,瞪了於麗一眼往家走去了。

    李學武覺得這院裏的大戲還是應該減少一下配角,不然太鬧挺,眯着眼睛看了看回後院的二大爺和憤憤不平的三大爺。

    李學武從“人販子”手裏把閨女搶了回來,對着衆人說道:“我上午得去拜年,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

    秦淮茹摟着棒梗說道:“我得回孃家,看看我爸媽,再把京茹接來”。

    說着話還看了傻柱一眼。

    傻柱聽見這話兒倒是咧開了嘴,忍不住地嘿嘿笑着。

    “我沒事兒,今兒中午還是我做飯,你們拜了年回來正好吃飯”

    老彪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說道:“我回家拜年,中午我回來吃”。

    因爲家裏分家的事兒,老彪子跟家裏的關係也是不親,其中的狗屁倒竈又能寫一本書了。

    聞三兒則是抱起自己的兒子說道:“我們就打道回府了,咱們初三見”。

    沉國棟則是笑着說道:“我先去給小燕兒家拜年,中午還得幫我裝飯盒,我給我奶送了飯回來吃”。

    衆人一一報了行程好方便傻柱準備飯。

    這會兒於麗則是拉着雨水說道:“走,咱倆逛廟會去,今天是頭一天,準熱鬧”。

    雨水這兩天跟於麗相處的還算融洽,尤其是於麗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一直陪着她,所以這會兒於麗要帶她出去玩,便也笑着答應了。

    見雨水答應,於麗轉身對着李學武說道:“學武,把你車子借給我,我們兩騎車子去”。

    李學武笑着顛了顛懷裏的李姝說道:“書桌抽屜裏,自己拿”。

    看着李學武的笑模樣,於麗就知道他是支持自己的,笑着去後院取鑰匙了。

    李學武對着二孩兒說道:“找臺西院兒的車子,跟着於麗嫂子和你雨水姐去逛逛廟會,一年到頭兒淨忙活了,去玩玩兒”。

    二孩兒知道李學武的意思,讓自己跟着去不僅僅是去玩兒的。

    “知道了武哥”

    見二孩兒答應,站在傻柱邊上的雨水也看出李學武的意思了。

    “謝謝學武了啊”

    現在這廟會可不?

    ??小年那天的規模,說是摩肩接踵都不爲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壞蛋。

    兩個娘兒們出去玩兒,終究是不放心,李學武便讓沒事兒的二孩兒跟着去。

    別看二孩兒長的小,可能跟李學武混到現在的,哪裏是簡單角色。

    不說頭腦好使吧,就單論戰鬥力,那腰上常年帶着的鐵鏈子腰帶也是三兩個不是問題的。

    以前李學武這幫十五六的小崽子們輪着鐵鏈子連成年的一米八都敢招呼,還能打的人嗷嗷跑。

    衆人說完了各自的安排,李學武抱着孩子跟劉茵說了一聲便往外走。

    李姝見自己爸爸沒有帶着自己回家,也沒回後院,大眼睛從被子縫裏看着自己家越來越遠,激動的呀呀直樂。

    乾媽家離得不遠,一路上李學武抱着閨女走走停停,跟着路上的街坊鄰居遇見了便互道新年祝福,有聊得來的還會多說兩句。

    對於李學武的變化這街坊們是最新奇的,誰看見李學武都拉着說上兩句。

    路不遠,耽誤的時間倒是不少,到乾媽家的時候太陽都起來了。

    一進院門,李學武便看見院裏的雪地上有兩個淘孩子在雪地上打着滾兒呢。

    許是從窗戶裏看見李學武抱着孩子進來了,乾媽王淑華便推開門迎了出來。

    “哎幼,我大孫女來了呀!”

    說笑着,乾媽便將李學武懷裏的李姝接了過去,掀開上面搭着被角,露出李姝的小臉兒來。

    “爸,過年好,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李學武對着跟着出來的鄭樹森拜了年,鄭樹森則是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笑着應了。

    李學武又對着鄭家的老大、老大媳婦兒,老二、老二女婿打了招呼。

    鄭樹森有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兩個孩子都不在自己跟前兒,大兒子叫鄭希才,住在西城,在城建上班。

    小女兒叫鄭曉燕,嫁去了津門,夫妻兩個都是無線電廠的職工。

    鄭曉燕要孩子那年李學武去的南邊兒,所以這院裏的人李學武都是認識的。

    “學武快進屋”

    鄭曉燕笑讓着李學武進屋,當年還是李學武從衚衕子裏救了她一回呢。

    李學武笑着給鄭希才和鄭曉燕對象敬了煙,幾人笑呵呵地進了屋。

    一進屋乾媽便將李姝的小被子打開了,抱了李姝坐在沙發上玩兒。

    看着一屋子的陌生人,李姝也不害怕,就是好奇地打量着衆人。

    除了鄭樹森兩口子,鄭家的兒女還不知道李姝呢,見李學武抱來的瓷娃娃都新奇地打量着。

    乾媽也沒跟兒女說李姝的身世,大過年的,當着孩子的面兒,王淑華是說不出這個話的,全當是李學武的孩子親了。

    剛纔院裏瘋的兩個小男孩兒倒是跑了進來,看着沙發上坐着的洋娃娃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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