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何人？

    順着二樓的長廊往前走，兩邊的房間裏時不時有各種*傳來，一直快走到長廊盡頭，聲音才漸漸隱去。

    “小荷，媽媽帶蕭公子來看你了～”蕭寒還沒覺察，老鴇便停在一個緊靠着北邊的房間前，伸手敲了敲門，向裏面喊去。

    “劉媽，今日我有些累了，不想見客。”屋子裏，一道帶着三分慵懶，三分無奈的聲音傳了出來。

    聲音很好聽，聽在耳朵裏都是那麼舒服。讓蕭寒都不免猜想它的主人究竟長成什麼樣子。

    一旁的老鴇偷偷看了蕭寒一眼，咬咬牙，又向裏面喊道：“女兒啊，蕭公子可是咱們刺史和城守的座上客，而且年少有爲，剛剛在那邊還即興作詩來！雖然媽媽我不懂這些，可是城守和刺史可都叫好！你不是也喜歡詩文麼，要不你出來見見他？”

    老鴇子喊完，屋裏面卻有些安靜。過了一會，才有聲音傳來：“蕭公子？可是那個施計治瘟的蕭公子？”

    聽到裏面有了迴應，老鴇大喜，在門外趕忙點頭道：“正是，正是！”

    這個世界，總有各種各樣的規矩。老鴇子也是聰明人，她在裴距稱呼蕭寒爲蕭侯的時候就已經完全知曉了他的身份。但是青樓規矩，客人進了門，就只能稱呼貴客，絕不能稱呼其職位，甚至連名字都是忌諱！畢竟來這裏尋歡的人也不願搞得天下盡知，所以她也只能隱晦的告訴屋裏人，如今聽到裏面已然領會，自然欣喜。

    隔着木門，屋裏亮起一點燈光。一個柔柔的聲音在裏面說道：“那好，煩請蕭公子稍等，奴家收拾一下。”

    “好！女兒你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蕭寒沒說話，老鴇子卻搶先喜笑顏開的回答。不知怎麼，蕭寒突然感覺她有些怕裏面的女子。

    這感覺就很奇怪了！

    青樓的老鴇可不是什麼善茬！畢竟手底下管着幾十上百個姑娘，而且還有雜役龜公等等亂七八遭的人都要她鎮住！一個好性子的人可幹不了這個活。難道是怕惹了裏面的人不願意，偷偷跑了？那她得金貴成什麼樣子，才能讓老鴇如此對待？

    蕭寒正想的出神，面前的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蕭寒面前。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就算是蕭寒，在在看到她後都愣住了！口中更是不自覺的念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美女！傾國傾城的美女！甚至比薛盼都要美上幾分！蕭寒從沒想到，在這等場所竟然還有如此美麗之女子。清秀的臉龐，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口再配上小小的瑤鼻。正應了那句話：增一分則多，減一絲則少！

    老鴇在一邊看蕭寒呆愣的樣子，笑的和一隻偷吃到雞的狐狸！衝着小荷眨巴幾下眼睛，悄悄地退了下去。

    “蕭公子，進來坐吧……”目送老鴇離去，這個名作小荷的姑娘衝着蕭寒展顏一笑，一剎那，彷彿整個世界都鮮亮了起來。

    “啊？哦！”蕭寒猛然回神，趕緊答應一聲，跟着她進了屋子。

    把蕭寒迎了進來，小荷輕輕把門關上。臉色有些發紅的蕭寒也藉着打量房間的機會努力平復一下心情。

    這所房間不大，比剛剛和裴距在一起的房間要小上很多！而且裏面除去一套桌椅，一扇打開的屏風，幾乎就看不到其他東西，簡陋的厲害。

    有心想去屏風後面看看，小荷卻突然紅着臉擋在他面前。蕭寒這才突然想到，屏風後面就應當是她的繡牀。

    咱是正人君子，不是流氓色狼！蕭寒有些尷尬，摸着鼻子回到桌前坐下，看那臉頰微紅的小荷點燃一柱檀香，也輕輕坐了過來。

    “好香！”蕭寒聞着檀香的味道，笑着讚賞了一句，卻突然發現小荷的臉更紅了！中國的漢字總是這樣，一個不留神就容易讓人有歧義。

    “咳咳，我是說這個香很香…不對，是點的這個檀香很香！”有些慌亂的解釋兩句，蕭寒卻發現自己越解釋越亂……

    小荷看着蕭寒的樣子突然‘噗嗤’一笑，隨後輕柔的對蕭寒說：“蕭公子客氣了，您身份尊貴，這些小東西應當見得多了。”

    “哦？你知道我？”

    “嗯！冒險進入瘟城，妙術救人的蕭公子奴家怎麼能不知？不光這漢城的百姓感謝蕭公子，在這青樓裏的姐妹同樣也仰慕與公子…”

    “額，過獎過獎！”不知該怎麼回答人家，被青樓女子感恩，該不會想要以身報恩吧…蕭寒突然發現自己的想法也夠邪惡的！

    小荷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反而取過一小盒茶葉，然後的開始熟練的泡茶。

    她泡的茶是很傳統的那種：用碾碎的茶葉末，加入橘皮，丁桂等等材料，然後用開水沖泡，最後加上羊油就算完成。蕭寒每次看到有人如此喝茶，總覺得這是在喝羊油湯而不是茶葉。

    小荷泡茶的動作順暢而又美麗，直到這時，蕭寒才敢確定，她絕對是大家族出來的！普通人家，根本就不會如此擺弄茶葉。

    燈火閃爍，照的女孩別有一番風味。蕭寒對這個女孩突然有些好奇。

    書上不是老是寫富貴家的小姐無意流落風塵，然後遇到了年輕多金的少爺，兩人發生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麼？

    “蕭公子，請用茶。”女孩端着茶碗，輕輕送到蕭寒面前。

    蕭寒伸手接過茶碗，也不喝，就這麼端着問她：“姑娘叫小荷？”

    女孩微微點點頭，有些勉強的對蕭寒笑道：“對的，小荷就是奴家在這裏的名字。”

    “哦？那姑娘本名是？”

    “……”

    小荷輕皺秀眉，緩緩搖頭道：“蕭公子莫問本名，奴家已然流落於此，本來姓名不提也罷。”

    小荷皺眉的樣子讓蕭寒心中一顫，下意識便說道：“那是在下唐突了……”

    微微擡頭看了蕭寒一眼，小荷低聲道：“不怨蕭公子，這都是命運使然。”

    “命運啊…”感嘆一句，蕭寒覺得心中有些茫然，誰說這世界沒有命運？自己來到這裏，難道就不是命運在作祟？

    心頭堵的厲害，壓抑在心底裏的話突然很想找人傾訴一下！燭光搖曳，檀香的特殊香味越發濃烈，再看面前的小荷，似乎都有些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