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社長真乃神人也！

    很快，四期報紙的內容便做出來了。

    杜蘅一面讓官報社的書手抄寫，一面來到家中，將活字印刷重新啓動。

    上次給高太后印書的時候，一些活泥字已經有所磨損，不過畢老登師徒已經將磨損的字重新補上，一些常用的字，多備了一些泥字塊。

    找來馮青梔和七棱，按照報紙的內容幫忙排版。

    蕭瑟看了暗暗稱奇，說道：“這就是你上次幫宣仁太後印書的活字印刷？”

    “不錯，完全可以省卻雕版的成本和工夫。”

    “這麼一來，官報便能在短時間內印出許多，分散全國根本不是問題。”說着，蕭瑟也開始幫忙起來。

    每人負責一版，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排版搞定。

    接着讓朱陶把家丁都叫過來，連夜開始印刷。

    次日，官報社抄出的報紙已經拿出去售賣，一搶而空，好多人都追到了官報社門口。

    畢竟關乎青苗法和永嘉之亂，新聞絕對勁爆，一傳十，十傳百，早已傳開了，民間甚至出現了新的工作，就是自己動手去抄官報，然後拿去售賣。

    當然，他們也不傻，只抄緊要的那篇文章，售價比官報低。

    官報社的官吏出來呵斥：“這裏是官報社衙署，不得喧譁，皇城之內，爾等草民誰教你們進來的？”

    “我等不是草民，都是國子監的學子，祈求一份官報，瞭解朝堂政事。”大梁的學子是有特權的，平常百姓不得擅入的皇城，他們依照身份可以進來，只能不能進入宮裏而已。

    “官報正在加緊抄錄，稍等一日就有了。”

    “你們缺不缺書手？小生自小善書，亦能充當衙門的書手。”有人自告奮勇。

    人羣之中，楊敢笑盈盈的起鬨道：“多好的新聞，可惜呀，人手不夠，白白浪費了好時機。”

    “好時機本官從來不會浪費。”

    楊敢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回頭一看，笑道：“杜蘅，你不是說要把報紙發往全國嗎？呵呵，就你這手抄的速度，一天能抄一百份嗎？等你把報紙抄出來，這個新聞早就不新鮮了。”

    “手抄自然是慢了些，但可以印刷。”

    “印刷？”楊敢看着身邊的夏世蓮，不由大笑起來，“夏兄，你也是做買賣的，告訴他，雕版印刷需要多少本錢。”

    夏世蓮看着杜蘅也覺得好笑：“杜侍郎這是當官當久了，忘記了商業之道，商道最重要的是成本，雕版不說時日彌多，就是本錢也不是尋常可比，你確定採用印刷，能把本錢賺回來嗎？”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楊敢冷笑道：“就算給你印刷，一個工匠一天能刻五十個字，這麼多字你得刻多少天？”

    “等你刻出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呵呵，從前投資官報社的兩萬貫，非但回不來，你還得往裏面砸錢。”

    夏世蓮笑道：“得虧楊公子聰明，沒有投資官報社。”

    “那是自然，哪個蠢貨會投官報社？”楊敢得意洋洋的笑着。

    杜蘅語氣忽然嚴肅起來：“楊二公子還請慎言，官報社陛下和條例司可都投了錢的。”

    楊敢心裏咯噔一下，當即不敢言語。

    條例司他不放在眼裏，陛下他可不能不放在眼裏。

    夏世蓮立刻岔開話題，說道：“杜侍郎，我等也是爲官報社着急，官報社緊趕慢趕，趕出的報紙，還是供不應求，怕你這錢不能回本。”

    “但可放心，我已準備了五千份報紙，足夠京城之用了。”

    “五千份？”夏世蓮愣了一下。

    楊敢笑道：“你吹什麼牛呢，前日剛剛朝會，陛下沒有上朝，這才三天，你哪來的五千份報紙？”

    他已看過報紙，報紙上說陛下罷朝一日，按照時間推測，今天也不過第三天而已。

    杜蘅沒有回答，朝着身後看了一眼。

    楊敢和夏世蓮也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城門的方向，四輛牛車被車伕驅趕着過來，車上摞着高高的貨物，上面蓋了一層篷布。

    很快，牛車到了衙門口。

    杜蘅招呼一個官吏：“叫幾個人手過來，搬報紙！”

    官吏立刻去叫人手。

    楊敢不禁圍了上來，掀開篷布一角，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夏世蓮也過來：“真的是報紙？”

    圍觀的一衆學子歡呼雀躍，有人當場開始掏錢，就要購買報紙。

    “諸位，先排隊，一個一個慢慢來，報紙管夠！”

    方經天帶着幾個役夫出來，將車上的篷布掀開，一摞一摞的報紙，被搬進了衙門。

    “社長，這是……如何辦到的？”

    杜蘅笑道：“高太后之前的《女範》，我又是如何在短時間印出來的？”

    “社長真乃神人也！”方經天當即恭謹的作揖。

    “留下一車，放在門口，賣給前來買報紙的人。”

    方經天當即留下兩個小吏，將報紙賣給前來的學子，有些學子多買了幾份，準備拿回去分給同窗學友。

    “楊公子要不要買一份？”杜蘅笑盈盈的看着楊敢。

    楊敢訕訕的說：“家裏買了。”

    杜蘅笑了笑，沒去搭理他們，轉身進了官署。

    夏世蓮弱弱的問：“他到底怎麼做到的？這麼快就有五千份報紙了？”

    “沒聽他剛纔說嗎？高太后之前交給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都給完成了，《女範》一萬兩千字呢，半個月印了兩萬冊，也不知如何做到的。”

    “按這麼說，他估計真有可能將報紙發往全國。”

    楊敢冷冷的說：“就算發往全國，本錢必然也大，你想呀，雕版多貴啊，而且報紙每期內容不同，就意味着每一次都要換雕版，你算算得多少份報紙才能回本？”

    “你說的有道理。”

    “還有，這一期內容勁爆，買的人多了，但他能保證每一期都如此嗎？等他賣的少時，那可就虧了。”

    二人雖然算不出要賣多少份，才能賣回雕版的成本，但在感情上他們不想杜蘅回本。

    一來楊敢和杜蘅有芥蒂，二來之前杜蘅讓他投資，他沒投資，他自然不想杜蘅賺錢，否則顯得他多沒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