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收錢不辦事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檸檬大叔字數:2255更新時間:24/06/29 17:34:33
    花雨庭經商十餘年,積攢財富幾十萬貫。

    四大主事之中,勢力最強的是戚曹氏,也有十幾萬貫的資本,其他三人都有幾萬貫的家財。

    他們不怕燒錢。

    反而杜蘅,就算他積累財富的速度很快,但畢竟時間尚短。

    之前賣刨冰,現在賣松花蛋和味精,花雨庭粗略估計一下,也不過得到幾千貫的利潤,遠不到萬貫家財的地步。

    因此他打不起價格戰!

    “對,行頭這個辦法好啊,咱們每人拿出一部分錢,就跟杜蘅死磕到底,直到他的紅藥酒樓倒閉!”謝掌櫃興致勃勃的道。

    正事商量完畢,花雨庭又把目光看向老喻:“犬子如今尚在市署獄中,老喻,你跟趙參軍打過招呼了嗎?”

    “打是打過了,但我聽他的意思,好像有些爲難。”

    花雨庭皺了皺眉:“我聽說漕幫的竇雲飛,本是趙參軍的小舅子,卻也被他抓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誰知道呢,我這個表哥行事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你覺得會不會跟留守府有關?”花雨庭身子微微前傾,盯着老喻的雙眼。

    老喻蹙眉沉思:“應該不會吧?漕幫勢力再大,終究只是民間組織,會蠢到跟留守府作對?”

    “可我總覺得杜蘅背後有一股力量在支撐着他。”花雨庭緊鎖着眉頭沉思着。

    “你說留守府?你多慮了吧?李留守才來廣陵多久,跟杜家應該不會有什麼牽扯才對。”

    “這倒也說不準。”戚曹氏道,“杜仲以前可是從二品啊,官僚之中難道就沒幾個關係要好的人?”

    “就算有,但現在杜家什麼情況?貶爲庶民了。官場上又有幾個人會跟他們繼續來往?”

    戚曹氏道:“咱們都是商人,長期養成的思維,以爲人人都以利益爲樞紐,但有時想想也未必,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現實的。”

    “若果真如此,那咱們還對付杜蘅嗎?”謝掌櫃道。

    花雨庭道:“我們不對付他,他就不對付我們了嗎?酒食行遲早有一天會被他蠶食乾淨,到時整個廣陵的行業,盡入他手,你說對付不對付他?”

    謝掌櫃默然不語。

    這已經成爲了必打的一戰,因爲他們不打,杜蘅也會打。

    餐飲協會的崛起,就是爲了吞噬酒食行。

    那麼杜蘅背後是李留守,他們也必須迎頭而上,因爲他們沒有退路,除非他們不想在廣陵開酒樓。

    把生意都讓給杜蘅。

    “要不打聽一下?”老喻看了看幾位。

    戚曹氏說:“聽我孃家的大哥說,這位李留守很重官聲,與商賈都特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你想見他並不容易。”

    “留守府有一位白柳先生,是李留守的師爺,也是李家公子的老師,或許可以一見。”花雨庭緩緩開口。

    花雨庭和李二河是見過面的,就在李二河剛剛上任的第一天,東都百官爲他接風洗塵的宴會上。

    宴會就在醉蓬萊辦的。

    但李二河兩榜進士出身,讀聖賢書,對花雨庭的商賈身份,並不怎麼瞧得上。

    因此花雨庭想要巴結他,也一直找不到機會。

    ……

    晚上,仙居樓。

    花雨庭請到了白柳先生。

    “感謝白柳先生百忙之中,大駕光臨。”

    “花掌櫃有心了。”白柳看着包廂之中,一桌的菜餚。

    他也不等花雨庭邀請,直接坐下,反客爲主似的指了指座位:“坐吧。”

    李二河是讀書人,白柳同樣也是讀書人,讀書人都有一個毛病,就是清高。

    即便沒錢也很清高。

    要不怎麼說窮酸書生呢?

    白柳先生的身份要比一般的讀書人高一些,宰相門人七品官,李二河雖不是宰相,但卻是廣陵一方的最高長官。

    “我先敬先生一杯。”花雨庭端起面前上等的秋露白。

    喝完一杯之後,花雨庭又親自爲他佈菜。

    堂堂廣陵的四大財神之一,但面對官吏的時候,依舊需要卑躬屈膝,這便是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

    以前背後還有市署支持,現在市署轉而支持杜蘅了,他感覺背後的力量越來越小,說話也多少有些沒底氣了。

    哪個鉅商沒有官場的力量,那他離死就不遠了。

    白柳慢條斯理的吃着花雨庭夾來的菜,他知道花雨庭不會平白無故的請他,但花雨庭不說,他也絕不會問。

    裝傻充楞。

    果然,沒過多久,花雨庭就先按捺不住了,拍了拍手,就見門外進來了兩個人。

    手裏捧着寶箱。

    花雨庭揮手先讓下人下去,親自打開寶箱,珠光寶色,藉着燭火映射出來。

    “喲,花掌櫃位列廣陵四大財神之一,看來名不虛傳啊,怎麼着?請我過來,就是爲了在我面前炫耀?”

    “不敢不敢,先生誤會了,這些都是送給先生的。”

    白柳淡淡一笑:“無功不受祿。”

    “本來呢,我一早就想去拜訪先生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今日能夠請到先生,來我酒樓一坐,實在是給在下臉上貼金了。沒有別的意思,就像跟先生你交個朋友。”

    “呵呵,花掌櫃平日都是這麼交朋友的嗎?”白柳笑了笑,倒沒有拒絕花雨庭的重禮。

    但同樣也沒問花雨庭有什麼難事。

    這讓花雨庭多少有些難堪,怎麼跟之前的官吏不一樣啊?

    一時也摸不準白柳什麼脾性,當即就只給他敬酒。

    不愧是留守府的幕僚,這道行就是深啊。

    直到快要結束的時候,花雨庭忍不住開口,但也裝作不經意似的問道:“白柳先生貴爲留守府的西賓,想必平日交遊廣闊,不知跟市署的關係如何?”

    “我隨留守老爺來到廣陵,也不過半年的光景,跟各衙門都不怎麼來往。”

    臥槽,你不按常理出牌啊,但花雨庭還是硬着頭皮說:“唉,本來不想跟先生說的,都是犬子惹的禍啊。”

    說完,看着白柳,等着白柳發問,問他什麼事。

    但白柳似乎並不上心,淡淡的道:“既是花掌櫃的家事,不便對外人道哉,多謝今日款待,你送我的禮物請送上車吧。”

    “啊?”花雨庭都懵了,你特麼收錢不辦事啊。

    “怎麼?花掌櫃捨不得?”

    “不會不會,一點心意而已,請先生笑納。”

    白柳揮着一把羽扇,緩緩走出仙居樓。

    花雨庭讓人將寶箱拿到車上,馬車迅速就消失在他眼簾。

    兩箱寶貝,至少兩萬貫啊,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