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7章 這是雷格拉夫強大的麥西亞軍隊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重生的楊桃字數:5542更新時間:24/06/29 17:26:21
    沿着河邊大路前進的貝孔終於看到前方的開闊地,那裏突然出現大片建築,最重要的莫過於肆意樹立的旗幟。

    「我們終於到了。」貝孔如卸重負的長舒一口氣,接着露出得以笑容。

    騎馬立於貝孔身旁的男爵赫伯特閒適地歪着身子:「據我所知,你的君主已經在這裏集結了。舊石橋變成了一座城市,看來很多軍隊已經駐紮。」

    「太好了。我們走吧!我得昂首挺胸。」說罷,貝孔挺直胸膛雙腿夾一下馬腹,戰馬快速前進,那標誌性的黑色山羊鬍子也爲之劇烈震顫。

    歸來的安茹南部騎士們高高興興回到他們的君主身邊,此刻,待在橋樑南部的人們注意到南方大路的情況,消息迅速傳到橋樑北側大營,傳到雷格拉夫的耳朵裏。

    「太好了,我的騎士們回來了。」雷格拉夫勃然而起,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閒適坐着的老埃裏克不覺有太多可激動的:「他們來得還算及時。如果再不來,我們可要出發了。」

    「他們還是按時到了。走吧,我要去看看他招募的士兵。」

    雷格拉夫其實對貝孔的徵兵行動沒有過高期望,考慮到安茹地區被長期戰亂的嚴重侵蝕,想從當地招募一支大軍別無可能。

    南部地區遭遇的侵害相對北部要低,那也是遭遇到了侵害,安茹好歹也是一個伯爵領,貝孔完成徵集二百騎兵的任務估計勉強可以完成。

    麥西亞軍現在

    空有兵力,作爲大家普遍共識的戰鬥強力者的騎兵可是極爲稀少。

    從安茹城獲得的馬匹數量有限,如此有限的馬和驢主要用於拉車,命令御夫騎馬充當騎兵,只能作爲演員嚇唬敵人。

    如此就凸顯出阿里奧伯特與其部下的重要性,只是他們是盟友騎兵,雷格拉夫天然的對他們不能徹底放心。

    貝孔與諸騎士是封臣,雷格拉夫天然的信任他們,在過去近兩月時間,他實在希望這羣封臣拉出三百名騎兵勝利歸隊。

    已經是傍晚,今天如果再無大事,在舊石橋的橋堡集結的大軍就要集體煮飯再睡覺了。所有士兵也清楚,如此閒適的日子即將終結。

    歸來的貝孔所部騎兵列隊在前,站在橋頭的人們暫且不能看清隊伍狹長的縱身,僅從隊首的模樣來推測,就彷彿真有一支強力騎兵部隊浩浩蕩蕩而來。

    實際是貝孔麾下仍舊是那一百多騎兵而已,他們站位非常密集,就像炸毛的貓那般彷彿身材巨大,實力並非像他們展示的那般。

    貝孔的舉措一時間令雷格拉夫也大吃一驚。

    一大批步兵奉命集結,他們拿起豎直擺在營房木屋外的長矛,在牛角號聲中緊急列隊。

    短時間內,先行抵達的兩支步兵騎兵的一千名戰士,他們彷彿突然出現,長矛陣構成兩片樹林,兩支旗隊分裂橋頭兩翼,矛頭在陽光下爍爍放光,其中蘊含的殺意令人毛骨悚然。

    衣裝一致、武

    器一致,他們列隊成矩陣,顯然只需一個命令,所有矛頭一致向前,即可將敵人捅得千瘡百孔。

    雷格拉夫與他最得意的老兵們站在兩旗隊中間,他刻意留着的金色馬尾辮,在下午的柔光裏更加顯著。

    不遠處的貝孔一眼認出那就是自己的君主,這便招朋友們立刻下馬。

    衆騎士與他們的扈從,全體牽着馬走過鋪滿堅硬木料的舊石橋,全部進抵橋樑之北。

    他們再集體鬆開繮繩,走近自己的君主集體半跪行禮。

    「你們都起來吧。」雷格拉夫微微擡起下巴,他難掩內心激動,考慮到自己作爲國王的高貴振奮,就握着劍柄保持矗立,奈何身子已經在不自主地震顫了。

    衆人得令紛紛起身。

    貝孔實在無法保持鎮定,他激動地走上前:「大王,我們來晚了。」

    「不。你們來得正是時候。現在你們即刻歸隊,我們即將發起遠征。」

    也許因爲自己的君主只是一個少年,作爲一個男孩總會心直口快,難以掩飾內心的深意。

    雷格拉夫聲稱「即刻遠征」,搞不好意思是在說全軍在之後的一兩天即開始行動。

    「但是。」貝孔還是要陳述自己的失職:「對不起,我並沒有完成陛下交待給我的任務。」

    「給你的任務?對哦,我希望你徵召三百名騎兵,亦或是同等數量的精銳步兵。瞧瞧你的隊伍!真是一個龐然大物呢!」

    很顯然,君主是將盟友的五百兵馬也

    當做自己伯國的人了,貝孔實話實在:「陛下,那是您的朋友,埃羅圖斯男爵的軍隊。他們有五百人,而我……只爲您帶來了一百五十名,……姑且可以稱之爲騎兵的人員。」

    「哦?是這樣嗎?」

    「是的。」

    貝孔支支吾吾一番以爲君主會不悅,卻聽到雷格拉夫這麼說:「他們會騎馬就好。比如在開戰之後,突然通過騎馬的方式衝到敵人的側翼,一百餘名下馬作戰的步兵也能狠狠打擊我們的敵人。你做得已經很好。」

    「可是陛下……」

    「你還有話要說麼?」雷格拉夫問。

    「是。因爲這些騎兵……」貝孔想了想,索性就不再在軍隊人數上做文章。他決意好好介紹一番安茹南部不爲人所知的富裕市鎮赫米萊,介紹的突破口,就在於那驚人的後勤物資。

    「我的確沒有給您帶來足夠的騎兵,不過,我爲您帶來的大量的糧食,甚至是一些品質非常不錯的麥酒。」

    貝孔在提及一些名詞時簡直是扯着嗓子喊的,雷格拉夫爲之嚇了一跳,倒是連所有列陣的長矛手都聽清楚的那些詞彙。

    燕麥、麥酒、馬、驢、木車、麻布口袋……

    據稱自己的君主是跟他的羅斯王父親學習的指揮作戰,以至於麥西亞軍非常重視後勤物資,哪怕速度會磨蹭一些,軍隊寧願攜帶大量物資進軍,以及在發現並擊敗敵人之前,首先考慮的是如何將充足的軍糧運到前線。

    君主的這樣的心性,無力徵集二百到三百名騎兵的貝孔,就投其所好在籌集軍糧的問題上大做文章。

    一如貝孔估計的那般,當雷格拉夫獲悉所有運輸的糧食可能有七十萬磅的時候,一瞬間的反應是難以相信,一定要貝孔敲打胸膛保證數量基本無誤,這才開始喜悅。

    「你真行啊!」雷格拉夫興奮地給了貝孔一拳,笑呵呵道:「早知如此,我爲何還拿出這些年弄得的金銀去和波瓦蒂爾伯爵買糧食?」

    貝孔也笑呵呵地迴應:「赫米萊市鎮是突然出現的,它本身只是一個修道院。我獲悉,是戰爭因素導致一萬人聚集在當地,有關他們的故事只怕我說上一晚上也說不完,總之他們都是您的臣民,他們都願意臣服於您。所以,心甘情願獻上如此多的糧食。」

    貝孔越是這麼說,雷格拉夫越是覺得事情很離奇。

    在此之前沒有人告訴他,自己新封地的南端還有一處富裕地。

    它彷彿無中生有,如今的存在就是天使降下祝福。

    「真是天佑我。」雷格拉夫深深感慨自己的好運。

    列陣的步兵保持安靜,一千人基本都聽到了貝孔刻意爲之的吶喊,於是意識到軍隊有增添的一批總量驚人的軍糧,令本就高漲的士氣更加狂熱。

    提及赫米萊市鎮,就不能忽視當地的實際統治者——聖皮埃爾修道院院長比格斯。

    一個修道

    院負責管理很多很多村莊,多個修道院

    聽從地方主教的指揮,地方主教再聽從更高級的教區大主教指揮,最終羅馬教廷擁有着至高權力。

    教廷夢想着所有的軍事貴族收起刀兵做虔誠的僧侶,最終以教會自上而下的金字塔形管理模式,將人間世界改造爲信仰中完美的人間天國。

    凡是掌握了區域內絕對權力的教士,都在致力於將一隅之地改造爲夢想的天國。

    赫米萊市鎮就是這樣的存在。

    同樣的,當雷格拉夫沒有抵達香農地區之際,拋去昔日圖爾伯爵在此地只管秋季收稅的駐軍,整個香農地區五花八門的事務,都有當地的幾個修道院共同管理,在教士們的庇護下,香農地區的百姓並沒有遭遇嚴重盤剝。

    香農的聖馬克西姆修道院與安茹南部的聖皮埃爾修道院,兩地的教士在過去的年月裏並無來往,不過香農一方明確記錄着本地區所有修道院的名稱與座標。

    兩地教士可謂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如今人員間相會也是歷史性的首次。

    難道農民們會甘心情願拿出巨量的糧食?這件事的背後必然有當地實際統治者的支持。

    雷格拉夫就在舊石橋處見到了那位修道院長比格斯,後者則訝異於新的安茹伯爵居然是一位金髮少年。

    不!應該稱之爲麥西亞國王。

    一位親自扛着巨大木頭十字架的老教士站在雷格拉夫面前,在一番寒暄後,院長比格斯擡起那蒼老的頭顱,拉掉自己黑色頭罩,露

    出光禿禿的天靈蓋。

    「強大的麥西亞國王,您也是安茹伯爵。我知道您會善待您的臣民,我的修道院已經爲您庇護了近乎一萬名可憐的羔羊。在最危急的時刻,是我挺身而出保護了他們。我懇請您許可我在您領地的南部維持現狀,我將繼續協助您管理好一切……」

    院長的態度似乎很卑微,雷格拉夫無論如何夠感覺到一股難以明說的進攻性。老家夥是在要求自己對既定事實進行默認,哪怕老家夥沒有明說,教士索要的就是自治權!

    就是因爲太功利了,直白地說出來有悖於樸素的生活作風,比格斯才把話說得彎彎繞,希冀伯爵兼國王的雷格拉夫能明白。

    「你是要地區自治?!」

    遠征猛地一怔,沒有矢口否認即爲承認。

    雷格拉夫點點頭:「你如果是這樣的要求,一切都不是問題。我已經授予安茹地方的修道院,代表我對當地進行管理。我決定了,安茹的南部地區你就代我管理。」

    院長比格斯完全想不到新的伯爵會如此痛快,再三詢問後,他終於明白夢想中的幸福時光已經降臨。

    因爲對於雷格拉夫而言,突然得到整個安茹伯爵領的法權,不等於立刻對其牢牢控制。

    恰恰相反的是,自己得到的安茹是一個爛攤子。這個爛攤子之麻煩,甚至是圖爾地方貴族都不願認真經營。

    大量名義是安茹的土地,已經被它的鄰居侵佔。

    不過大量民

    衆已經逃難到個別區域集中,管理核心人口的成本反而不高。

    被封爲安茹伯爵的代價,就是作爲阿基坦王國的先鋒部隊出戰。遂在一定年月內,自己根本無法直接管理安茹,如此對現實做出妥協,將管理權讓渡給當地的教士們,就是成本最低的方案。

    雷格拉夫不會再與教士們花費時間交談,赫米萊市鎮的比格斯院長既然來了,他一定與香農本地的修道院長博德有無盡的共同語言。

    兩位修道院長都不會參與到麥西亞軍隊的遠征,雷格拉夫也沒有意願逼迫兩位一定跟着走。

    身份太高級、太重要的教士隨軍行動或許是個累贅,

    他已經選定了一個名爲紀堯姆哈特的年輕教士隨行,僅由此人與少量級別更低的教士,爲軍隊提供關鍵的信仰服務。

    他在橋頭處與騎士們、修道院長寒暄一番,在石橋另一側的埃羅圖斯男爵軍,戰士們終於停下腳步,不少人乾脆原地坐下歇歇腳。

    男爵赫伯特很懂得貴族間的禮數,對方雖然是麥西亞王兼安茹伯爵、香農男爵,歸根到底就是「已經變得文明的諾曼人」。

    雷格拉夫那家夥可以不講禮數行事粗俗,自己可是要在不少問題上謹小慎微。譬如現在自己已經處於安茹-香農伯國的領地,自己的軍隊不可以隨意走動,更不能主動與當地人接觸,尤其不可騷擾當地村民,生怕落下口實對很久以後自己家族帶

    來不利。

    赫伯特就耐心地在河對岸等着,直到那邊下達明確的信號,他在得道許可後才帶着自己的親信騎兵們過橋。

    赫伯特一介男爵,法理上直接對阿基坦國王負責,他不必對雷格拉夫行大禮。

    雖是如此,他聰明地保持着絕對謙遜,態度非常和善地介紹道:「尊貴的麥西亞王,我按照承諾帶兵來了。我有一百名騎兵,四百名步兵,也自帶了不少糧食、車馬。我並沒有實力再召集更多軍隊,這五百兵馬都是我的精銳。我已經盡力了,作爲你信得過的友軍,請一定要相信我的戰鬥力。」

    五百兵馬可不是小數目,雷格拉夫樂在心頭:「我尊貴的朋友,我怎麼可能信不過您呢?五百名精銳戰士,我們構成的聯軍一定能痛打勃艮第人,哈哈。」

    似乎勃艮第人很容易揍似的,赫伯特不覺得事情如此簡單,他哈哈的笑聲中掩藏着憂慮。

    雷格拉夫收起笑容,他左看右看,又問道:「除了你的軍隊,阿基坦的軍隊還沒有來?」

    赫伯特無奈地聳聳肩:「只有天主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啊?難道伯納德會爽約吧!?」

    「他不敢。」赫伯特矢口否認:「也許波瓦蒂爾方面出了什麼問題。所以,你打算如何?倘若他們繼續磨蹭下去……」

    「我不管他們。」雷格拉夫果斷地擺擺手:「這是我的戰爭,由你助戰,有阿里奧伯特大人助戰,我們構成的

    聯軍已經實力雄厚。」

    一位尊貴少年如此昂首挺胸,恍惚間赫伯特覺得少年所言有些大言不慚。

    看起來雷格拉夫對阿基坦軍隊的問題並不太在意,有無傳說中的「三萬人大軍」,都不影響麥西亞軍隊的任何決斷。

    或者說,雷格拉夫今日傍晚表現出的態度,就是在落實數月之前在「禿頭」查理面前的承諾。麥西亞軍隊的任務就是在勃艮第人的地盤,將當地貴族攪得天翻地覆,到了那個時候阿基坦大軍浩浩蕩蕩而來,痛快地收穫最大的勝利果實。

    麥西亞軍隊彷彿是「禿頭」查理實現大抱負的工具,成爲工具人不寒磣,甚至很多貴族想做這個工具人,或是完全沒有實力,或是身份地位不夠格呢。

    但麥西亞軍也註定不是一羣工具人。

    所謂良心?所謂道義?

    如果一支軍隊存在軍魂,這支麥西亞軍隊靈魂就是羅斯軍隊,是一支換了一層皮的低配版羅斯軍。

    法蘭克人與丹麥人、瑞典人、羅斯人有共同祖先,高盧人的先祖更是縱兵數次毀了羅馬城。似乎是神聖信仰將昔日的野蠻人馴化成了溫順綿羊,實則不然,整整半年的時間,一些高盧後裔在雷格拉夫的訓練下又恢復了被掩藏的暴力基因,也恐怕比他們的先祖更加暴力。

    難道殺人不是下地獄的巨大罪惡麼?

    只要說明「勃艮第人都是被魔鬼蠱惑」就好了,罷了再讓教士們站出來對這種說

    法做道貌岸然的合理性背書。既然敵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殺死他們就不算罪惡,搶掠魔鬼手裏的財富就更談不上罪惡了。

    於是對於雷格拉夫而言,就在他行將出征之際,突然間手頭多了一支實力強勁的友軍,以及一支能力強大的後勤運輸隊。

    雷格拉夫掰着手指頭算一算,驚喜地發現自己與友軍一道,居然真的聚集起三千人規模的軍隊。

    數月之前最樂觀的設想,以自己的努力、朋友的神助攻,乃至一些過於奇妙的好運氣,它已經實現了。

    四支步兵旗隊兩千之衆、以騎士與扈從們拼湊出的二百騎兵、一百五十名可以臨時充數的「御夫騎兵」,一百名北歐老兵。

    另有男爵阿里奧伯特的五十名騎兵,男爵赫伯特的五百兵馬。

    居然真的拼湊出了三千之衆,同時擁有的用於後勤運輸的馬匹、毛驢、少數騾子,加在一起也超過的一千匹。

    且這個數字還能再增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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