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冰人皮!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水裏撈魚字數:2345更新時間:24/07/03 19:02:07
    側目一看,徐安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帳內,距離木牀不遠處還擺着另外幾個蠟像人,形態各異,栩栩如生。

    有形似祭祀用的童男童女,也有造型誇張的獅身人首、牛頭馬面,道骨仙風的神魔,脫俗於塵世間的窈窕仙女...等等。

    算上被披上人皮的那個,足有十餘個蠟像人之多。

    而若無意外,牀上與人皮蠟像對坐的那位...便是此事的死者,大燕國攝政王之子,司徒敏。

    大帳中的擺設並不多,除了那張鋪着貂皮的木板牀和諸多蠟像之外,也就一張長桌和一處簡易的竈臺,幾個零散的木桶。

    長桌上擺着無數蠟塊,以及衆多用以蠟像塑形的小工具,應有盡有。

    其中一塊較大的蠟像上,人臉五官的形態已然初具,旁邊放着一張畫像,畫中一翩翩公子,意氣風發,也不知是誰。

    但細觀之下,容貌卻與被剝皮死去的司徒敏有些相似,但直觀之下並非同一人。

    兩三個木桶,多半是空的,僅有一個半滿的桶中裝着已然凝固的白蠟。

    竈臺的火種已熄,用以溫蠟的鐵鍋也已冷卻。

    左側圍起的帳篷帆布,被人用刀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足以過人。

    一柄小而鋒利的帶血短刀,就掉落在地上的毛布毯上。

    詭異的是,除了死者身亡的木牀處之外,整個帳篷之內就再無血跡...

    兇案現場一目瞭然,並沒有太多複雜而隱晦的細微之處。

    二人站在門口觀察了一下後,很有默契般分左右進入,小心翼翼地搜索起來。

    徐安剛走到帳內的那處“豁口”前,用懷中的一張布巾包起那柄短刀,還沒來得及細察,便聽到龐奇的叫聲:“大人,過來看看。”

    只見龐奇指着帳篷角落的一小堆灰燼,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同時用手捂住口鼻。

    徐安走過來,伸手點在灰燼上,稍稍一聞,便道:“是薰香的灰燼,並無奇特。市面上的薰香多有兩種,一種是用以薰衣,去除異味之用。另一種多加了些草木香榭,也頗有驅蚊驅蟻的功效。”

    “但不論是哪種薰香,一旦點燃,都會附帶濃烈的香氣。兇手殺人剝皮,難免會有血腥味傳出,燃香可稍作掩飾,並不奇怪。無需糾結,去查查這柄短刀的來歷,或許此刀便是兇器。”

    說着,他把手中的帶血短刀交給了龐奇。

    龐奇接過,張口欲言。

    但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徐安轉身走向死者處,就只能生生嚥下。

    來到死者身旁。

    其恐怖死狀,尤爲瘮人。

    若非前世已有多年辦案經驗,見慣了各類兇殺現場,怕是連徐sir也會不禁嘔吐。

    死者司徒敏是被人剝了上半身人皮而死,觀其扭曲的面部表情,竟似有活剝之狀,極其殘忍。

    渾身除了無數淺淺的剝皮刀痕之外,目測再無其他明顯的致命傷口。

    換言之,他可能是活着的時候被人動刀割皮,血流而亡。

    死前經歷了極大的痛苦,以至於面容扭曲,爲求速死而咬舌,此時仍保持着半截斷舌裸露口腔外的現狀。

    由此可見,兇手行兇手段殘忍,將人活剝而亡,有一定心理扭曲的跡象。

    正常人行兇,理論上不會行此極端的手法。

    而此類命案,大多都有涉及仇殺、殺人取樂,或是某種邪教儀式的嫌疑。

    簡單來說,用非尋常手段殺人,兇手可能會是個心理變態者。

    但也並非絕對,一些高智商的“殺手”爲了掩飾自己,有時候也會效仿變態殺人的方式,迷惑偵查。

    不過單從殺人手法上,去判斷行兇者的身份特徵,未免過於牽強。

    更爲嚴謹的方式,還得結合其殺人動機。

    首先可排除的動機,便是爲財殺人。

    只因死者手上一眼望見便知價格不斐的翡玉扳指仍在,腰間的金質世子腰牌也沒有被取走。

    帳中物品完整,沒有被大肆搜刮的痕跡,便說明兇手不是爲財而來。

    徐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目光掃向蠟像人身上的人皮,正要伸手觸碰。

    身後龐奇走來,先問了一句:“大人,可有發現?方纔下官拿着那柄短刀與使節團的官員做初步問詢,已斷定是世子殿下的隨身佩刀。至於,是不是本案作案的兇器,有待仵作考究。”

    徐安“嗯”了一聲,並未詳細表態,手指觸碰在人皮上數秒後,驀然眉頭一蹙,道:“怎麼是冰的?”

    令龐奇不由一訝,道:“冰的?不可能吧?根據使團官員所說,他們是在今晨破曉前才發現的案發現場,前後也不過數個時辰時間。雖說人死後,屍體會產生屍寒,摸起來比活人要冷得多,但也不至於冰寒吧?大人是不是...”

    他說着話,同時也伸手去觸碰那張人皮,但感覺到人皮上傳來的溫差感後,便幡然愣住,道:“這...竟真是冰的...怎麼可能?這溫度,儼然像剛從冰窖中取出不久一樣...”

    “可世子殿下不是剛被人剝下人皮...不久嗎?按理說,不該如此冰冷才對。”

    龐奇震驚,面露匪夷所思之色,司徒敏的上半身人皮竟有被冰凍過的跡象。

    表面上看起來無異,觸感卻尤爲冰冷,比之常溫要冷得多的那種。

    徐安收回手,淡淡一笑道:“且先別管,我要知道案發前後的所有經過。司徒敏貴爲攝政王世子,位高權重,代表大燕出使而來,能接近他的人並不多。理論上除了使團之外,就再無其他人。”

    “他死在自己的大帳中,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極大。命人將屍體和蠟像帶回京都,待仵作驗屍,查明其真正死因之前,切勿再讓燕朝人接觸。帳中所有物品,不論瑣碎,皆帶回臺府,不可遺漏。然後,做一份詳細的現場勘驗文書。明日一早,放在我檯面。”

    說完,也不多作解釋,轉身走出營帳。

    帳外。

    本在與燕朝使者交談的唐敖,見到徐安走出後,扭頭向他問道:“怎樣,可有眉目?是何人殺害了燕朝世子?”

    徐安訝然苦笑:“侯爺當下官是神嗎?一觀之下尚無眉目,又哪會知道誰是兇手?不過,侯爺若有心讓我介入此案,可否將世子屍身和與案之人都交予我手?”

    唐敖聽此,並未第一時間作答,而是扭頭轉向了身邊的一名燕朝官員。

    那官員微微皺眉後,道:“這位大人,世子身亡,茲事體大,吾等自然願意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涉及世子遺體...卻由不得我們做主,更不能輕易交由你們看管。”

    “爲何?”

    “因爲...”

    官員的話還沒說完,驀然被身後的一陣馬蹄聲打斷。

    另一隊禁軍策馬直入使團大營,爲首一人勒住馬繮後,高舉一份皇家卷軸,開口道:“宣威侯唐敖何在?跪聽聖母皇太后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