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扔了飯碗?保住飯碗!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飛砂風中轉字數:2598更新時間:24/07/03 19:01:30
    周尚沒想到,幾句話袁耀就把徐州各級官吏安排得明明白白!

    到底誰是徐州刺史啊!

    要不你來當這個刺史好了!

    這些話周尚也就只敢在心裏想想,絕不敢說出來,因爲袁耀他真敢這麼幹!

    哪怕袁耀現在殺了自己,自封爲徐州刺史,袁術也會追認!

    袁耀又招了下手:“我來介紹下,這位姓朱名桓,字休穆,出身吳郡朱氏,之前是我的門亭長。”

    “不過既然現在我不是揚州刺史了,也不能再有門亭長這樣的屬吏了,那就讓他給你當門亭長好了!”

    見周尚呆愣在原地,袁耀又道:“怎麼,覺得他不配給你當門亭長麼?”

    “不敢不敢!但憑世子作主!”

    周尚咽了口唾沫,心說怎麼從你這兒隨便拎一個出來,不是名士大才,就是郡望子弟!

    汝南袁氏,果然名不虛傳。

    “卑將見過周府君!”朱桓拱了拱手,神色中卻並無多少恭敬之色。

    袁耀瞄了一眼拆下來的門匾:“這塊匾你跟周府君走的時候帶上吧,趕明兒給你們找個地方當刺史府好了!”

    朱桓畢恭畢敬道:“諾!”

    “好了,我這沒準備多餘的午飯,就不留周府君了!”袁耀打了個哈欠,轉身拉着陳矯就往府院裏走。

    走進院內,陳矯看了一眼門外遠去的周尚,疑惑道:“大都督莫非與這周尚有仇?”

    袁耀摳了一下鼻孔:“也不算有仇吧,只是他和他侄子有些不長眼罷了!”

    陳矯看着袁耀彈鼻屎的動作,只感覺一陣惡寒。

    “廬江周氏畢竟二世三公,乃一郡之望,大都督何必如此折辱他?就算有所嫌隙,也可以用些懷柔的手段對付他……”

    “那樣太麻煩了!我哪來那麼多時間跟他鬥心眼!”袁耀搖了搖頭,又伸手去抓陳矯的手:“走吧,華歆和王朗還在裏面等咱們開飯呢!”

    ……

    下邳陳氏門前,出現了一個乞丐。

    這乞丐衣衫襤褸,餓的面黃肌瘦,腿還瘸着,走路一拐一拐的。

    正值午飯時間,有老媽子從門內端來了兩碗飯。兩個看門的一人一碗鹹菜配綠粥,外加一個麥餅,這伙食水平已經比大多數下邳百姓要強很多了。

    乞丐看到吃食,直接是眼冒綠光,扔下柺杖就撲了上來。

    結果上臺階一個不小心,直接在兩個看門人面前摔了個狗吃屎。

    高瘦看門人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哪來的乖孫子,上來就給爺爺行大禮!”

    矮胖看門人護食一般半轉過身,一臉嫌惡道:“哪來的臭要飯的,要死滾遠點,別影響大爺我的胃口!”

    乞丐掙扎着爬起身,又撲了上來。

    高瘦個一躲,乞丐撲了個空,卻正好撲在矮胖子身上。

    矮胖子一個踉蹌,手裏的碗碰到門上,咣噹一聲掉地上碎了!

    “我看你是找死!”矮胖子頓時火冒三丈,配菜沒了,手裏的麥餅頓時也不香了,怒而連麥餅也一塊摔在地上,擼起袖子就要打人。

    乞丐卻是撲身過去,抱起那塊麥餅就啃。

    “打你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矮胖子一把揪起乞丐,沙包大的拳頭直接落下。

    “唔唔唔~”乞丐吃痛不已,嘴裏卻不停地吞嚥着麪餅。

    高瘦個吸溜了一口碗邊的粥,砸吧砸吧嘴:“我說你惹誰不好,惹他?讓他一頓飯吃不好,他能讓你一輩子吃不下飯!”

    矮胖子劈頭蓋臉揍了兩拳,見乞丐只顧往嘴裏塞麥餅,氣不打一處來。

    “我讓你吃!”說着便提起乞丐,狠狠揍在其小腹。

    乞丐兩隻眼差點沒從眼眶裏瞪出來,噗的一聲又把剛吃進去的吐了出來。

    “什麼事那麼吵!”

    掌管門房的老僕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手裏也端着一碗熱粥。

    矮胖子揪着乞丐,怒道:“這個狗雜種把我的飯給打翻了!”

    老僕捂着鼻子:“這叫花子怎麼那麼臭,拉遠點打,別髒了咱們家的門!”

    說着便要回門房,但剛一回頭便覺得不對,又轉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可差點沒把他給嚇軟了,當門房當了一輩子,他從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可今天差點連自家的三公子都認不出來了!

    “住手!三公子!”老僕扔了飯碗,直接撲了上來。

    “陳叔,你這是……”矮胖子拽着乞丐的頭髮,一臉不解地看着老僕跪在自己面前。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三公子!”

    “三公子?”矮胖子吃了一驚,一隻手提溜起乞丐的頭髮,打量着他的長相。

    嘿,那你還別說,這眉眼和自家三公子確實有幾分相像。

    高瘦個這時也瞧見了不對勁,雖然他也一時認不出陳應,但他信老僕的,趕緊放下飯碗,一巴掌拍到矮胖子手腕上。

    “還不放下!”

    老僕抱着陳應,涕淚橫流:“三公子,你怎麼成這樣了?”

    陳應污頭垢面,一臉驚恐,只是用手把剛吐出來的麥餅往嘴裏塞……

    半響後,那一高一矮兩個門僕,矮胖子被拉去了城外亂葬崗,瘦高個被打了個半死扔在了院子裏。

    至於掌管門房的老僕,好在他及時扔了飯碗發現了陳應,最終也保住了飯碗。

    大堂之上,陳登坐在次席,看上去有些煩悶,吃得還沒有老父親陳珪吃得多。

    不過他的飯菜都沒有浪費,全都進了弟弟陳應的肚子。

    陳應依舊穿着那身破衣爛衫,不過手和臉已經洗乾淨了,看上去也沒那麼狼狽了。

    陳登臉色有些發紅,終究是忍耐不住:“你別光吃,且說說玄德公現在怎樣了?”

    “你又怎麼落得這副田地?”

    陳應頭都沒擡,只是不停地往嘴裏塞着東西。

    “唔唔……玄德公在海西……唔唔唔……斷糧斷了足足十一日……”

    “那些士卒餓極了……唔唔唔……把樹皮草根都吃完了還不見糧食來……就開始……”說着陳應拿起水壺,就往自己脖子灌水。

    咕咚咕咚~

    “嗝~就開始人吃人!”

    “我去的第三天……唔唔唔……有人說糜家運來的糧食……咕咚~咕咚……在半道被泰山賊悉數劫了……”

    “當晚就炸營了,有亂兵甚至衝進我的帳內找吃的……”說着陳應撩起自己的褲腿,露出殘缺的右腳,“若不是關雲長相救,怕是我被啃食的就不只是腳拇指了!”

    陳珪和陳登這才注意到陳應的右腳少了一大一小兩根拇指。

    陳珪面露不忍之色,雖然陳應不受他待見,但好歹也是自己兒子。

    陳登眉頭緊皺,又追問道:“那玄德公呢?”

    陳應扒拉完碗裏最後一口飯,癱軟在靠墊上:“我跟着玄德公逃出海西大營後,本還有數百將卒跟隨,可因玄德公不肯搶掠民食,士卒一路逃亡,還沒走到曲陽,我就和玄德公走散了……”

    等陳應講完一路乞討的心酸,陳登默然不語。

    陳珪招了招手,進來兩個健僕,攙扶起陳應下去洗漱更衣。

    “元龍吾兒,爲父早已說過,劉玄德雖有王霸之略,但卻心慈手軟,常爲仁義道德所累,終究難成大事!”

    “這次,你總歸信了吧?”

    陳登紅着臉,只覺得胸口沉悶無比:“父親的教誨,兒子記住了!”

    頓了頓,陳登提上一口氣:“兒子從今往後,絕不會再憑個人喜好而意氣用事!”

    陳珪點了點頭,有些心疼道:“你想通了便好,不過這次咱們也沒損失什麼,你也不必太過憂心煩悶。”

    “對了,你的病,還沒見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