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局喜提張仲景 小命立馬有保障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飛砂風中轉字數:4487更新時間:24/07/03 19:01:30
    張機認真考慮着袁耀的提議,許久未開口。

    袁耀看着張仲景,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

    不會我第一回招攬人才,就失敗了吧!

    那可太丟穿越黨的臉了!

    張機似有難言之隱,幾次欲言又止,看得袁耀焦急萬分:“先生可有何顧慮,但說無妨!”

    “確有一事”張機拿出了懷中的辭呈:“今日我本來是想請辭歸鄉的。”

    “我有一長兄,在南陽涅陽老家當縣丞,本是家中支柱。但上個月我兄長染病過世。族中僅我有資格承襲家門,家中便來信催我回鄉接任其縣丞之職。”

    “我對公子說這些,並不是要爲自己謀得一官半職。而是因公子今日以誠邀我,我理應坦誠相待。此乃我請辭的原因之一也!”

    袁耀點點頭,他瞭解張仲景生平。知道張仲景出生在一個沒落的士族,家族能夠保住一個縣丞之位已是很難的事情。

    張仲景要回去支撐家族延續,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想必第二個原因,就是在我父親帳下,先生難以施展自己的志向!”

    “所以才心灰意冷,決心辭職歸鄉?”

    張機點了點頭:“士族出身,成就了我也困住了我。”

    “先生何出此言?”

    “家父當年珍藏許多典籍古書,目的是培養我兄弟幾人成才,光耀門楣!”

    “我自小便通覽羣書,直到我在《史記》中讀到扁鵲入虢之診、望診齊桓侯之事,當即便驚爲天人,那時便立下從醫之志。“

    “直到年紀稍長,耳濡目染官場傾軋、外戚宦黨爭權之事,尤其黨錮之禍使得先父數次罷官免籍,於是對出仕心生厭惡。”

    “好在我兄長張伯景用功讀書,總算是不負先父遺志。”

    “而我本欲一心向醫,只是想做個醫官,沒想到這從醫之路較仕途更爲坎坷。”

    “衆醫官因我士族出身,便以爲我不懂醫理,是個好事賣弄之人。所謂醫者有其籍,有所傳承,我這士族出身,便是讓我百口莫辯。”

    張機嘆息一聲,似乎是想起了這三十年學醫從醫之路的坎坷。

    這個時代尊卑有別,有着嚴格的等級秩序。

    爲官者大都是由察舉制推選而出的世家士族之人,因而門戶之見早已滲透到了社會的方方面面。

    士族出身的人只能做士族應該做的事情,只能與士族之人交往,不能上下逾界。像張機這樣的貴人出身是不能隨便接觸賤籍平民的,否則會被認爲自降身份,會受到整個圈子的輕鄙。

    如果張仲景重心放在當官上,業餘時間爲同階層士人行醫,會被誇讚兼通醫術,有仁愛之風。

    但要是張仲景要當專業的醫官,要同時爲士人和世人看病。那在士族之人看來張仲景是捨本逐末,自甘墮落。而在出身賤籍,世代行醫的醫官看來則是譁衆取寵,屬於搶他們飯碗來的!

    這便是困擾張仲景一生最大的問題。

    搞清楚了症狀問題所在,袁耀對收服張仲景立馬有了百分百的信心。

    “先生所憂,在我看來,本不值一提,不過是世俗偏見罷了!”袁耀笑道。

    “咦?”

    “士人輕鄙醫者,不過是認爲,要想拯救天下黎民,就只能依靠他們出將入相,執宰天下或一方土地,如此才能造福蒼生。”

    “但學醫,未嘗真不能救中國乎?”

    “其實不然。並非棄醫從文,就一定能救國家、救人民於水火。”

    “天下那麼多士人,又有幾個能爬上高位,不忘初心真正做到了造福世人?”

    “依我之見,任何事業都有其作用。尤其醫藥事業,能直接救死扶傷,比起士人的高談闊論,不知道簡單有用多少倍!”

    “十個士人,能有三人出頭,一人真心爲民,已是難得。而十個醫者,卻能救治千人萬人。”

    “兩個救世之法,先生會更傾向於哪種呢?”

    袁耀的一番論證,卻是直擊張機內心,猶如振聾發聵之聲,震得張仲景久久不能平靜。

    “十個士人,能出一人爲官爲民已是難得。而十個醫者,一生少說也能救治千人萬人。”張仲景不禁口中喃喃道。

    他卻是從來沒有這般對比過爲官和行醫的區別!

    “依我之見,這學醫從醫,也是應該有專門學校進行教授的,而不應僅限於私人拜授、家門傳承。”

    “而且應有人整理總結天下醫術藥理,優選劣汰。著以成說,於醫校教導傳授!如此豈不能成就一天下人皆有所醫之世?”

    袁耀畫餅的技能可是點滿了的。

    張仲景心中大受震撼,他雖有心編撰一本前所未有的總結性醫書,但從沒想過開辦醫校,倡導醫學的大事業!

    張仲景此前和袁耀並無交集,對他的印象也是人云亦云的不學無術的膏粱子弟。

    看來這看人也和看病一樣,要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啊!

    良久,張仲景對着袁耀便是拜道:“公子之言,使我茅塞頓開。公子有如此見地,機又有何顧慮可言?”

    “願跟從公子左右!”

    當袁耀看到這位中醫歷史地位前三的醫聖張仲景,終於拜服在自己身前,心臟也是砰砰直跳。

    以後得個頭疼腦熱,應該是不怕不怕啦!

    這時的袁耀終於能放下心問道:“先生,我身遭雷擊,這渾身的汗毛都被燒焦了,內臟卻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同樣的話袁術也問過張機,雖然張機回答袁耀五臟六腑均未受傷,但從後世而來的袁耀深知雷擊觸電對於人體內臟的影響,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適才銀針探穴,公子五臟六腑均無異樣。”

    “我剛纔也從公子的侍從處瞭解到,公子受雷擊時正好騎着馬。那馬兒當場暴斃,想必此番雷劫,是馬兒代公子受過!”

    “我從一些典籍中也曾看到過雷擊之事。有一個事例是這樣的,一道天雷擊中了農戶牛棚,所有的牛都只是牛肚以下被灼傷,牛肚以上卻安然無恙。想必公子的情況也和這個類似。”

    “先生不愧博學多聞,在下佩服!”袁耀想起了一些簡單的物理常識,不免慶幸起來。

    大概率那道天雷只是劈中了袁耀跟前的地面,並沒有直接劈中袁耀。

    而袁耀座下四條腿的馬兒正好跨步電壓觸電,只是自己被連累導致輕微觸電而已。

    “還有一問請教先生。有沒有人被雷劈了後,因而性情大變的事例?”

    姚遠活過來後,自身後世的記憶都在,但袁耀的生平記憶暫時只吸收了一部分,可能還需要時間消化融合。

    此時袁耀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會與先前的袁耀言行性情大有差異,被人發現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這種事倒沒有聽說過。”張機搖搖頭。

    袁耀還是希望自己被張機診斷個失憶症啥的,見張機不上套,只好道:“可我現在想不起來之前的許多事情,這又何故?”

    “那就可能是得了離魂症!”

    “公子把手拿過來,容我再細細診脈。”

    “脈象略有陽虛之象,確實容易導致健忘。可公子不過及冠之年,應不至於忘記太多事情……”

    “可我除了近一兩年發生的事情,其他暫時真的想不起來!”

    “公子既然如此說了,那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今天回去我就查閱醫書典籍,看看是否有類似引發離魂症的案例。”

    袁耀瘋狂點頭。

    “不如現在就去查閱相關醫書典籍吧!去你家裏看,還是醫官署裏查閱?”

    袁耀現在十分想讓自己立刻確診“離魂症”,也就是後世失憶症的古中醫說法,只有這樣他才能順理成章地“性情大變”。

    袁耀畢竟在這個社會生活了二十年,自己憑藉其記憶假裝袁耀的話,短期可以,長期肯定會被人發現前後“判若兩人”的。

    而且姚遠也不願意假裝他人。

    張機只覺得奇了怪哉,別人都是生怕生病,這袁大公子,怎麼喜歡給自己扣得了病的帽子呢?

    “在下家中醫書大都翻爛了,只有醫官署有我未曾讀過的典籍藏書,不如先去醫官署查閱?”

    “好!現在我們就去醫官署!”

    張機想不明白袁耀爲何如此迫切,只好道:“公子才轉危爲安,還是先作歇息,至少先沐浴更衣再出門不遲。”

    “有關公子病情,可容在下先去醫官署查閱。有消息報給公子便可。”

    袁耀看了看自己身上沒被擦洗乾淨的黢黑之處,頭髮衣服也很散亂,撓撓頭道:“只好如此!”

    張機立馬起身出門,袁耀也立馬學着古裝電視劇喊道:“來人!”

    貼身侍從和婢女一齊走了進來。

    “快給我準備洗澡水,還有乾淨衣服!”

    “諾!”

    熱水和木桶早就備好了,只是等着張機診治結束就給袁耀服務。

    袁耀看了看正要給自己脫衣解帶,伺候自己洗澡擦身的侍婢,不禁臉色發紅。

    好在他臉上一塊黑一塊白的,別人看不出來。

    “你們幾個出去!”袁耀先指着侍婢們說道。

    “我們走了,誰來伺候公子沐浴呀?”

    “他留下給我擦背就夠了,其他我自己來!”

    袁耀指着旁邊一個擡洗澡木桶進來的侍從說道。

    “啊?”

    那侍從菊花一緊,臉上佈滿了驚恐之色。

    好在事情沒有像他想的那般發生。袁耀只是着急忙慌地把自己身上洗乾淨,然後讓他把背上燒焦的汗毛也用水擦拭掉,就讓他出去了。

    門外偷聽的侍婢們捂着嘴小聲道:“這麼快!”

    “你沒聽方纔張先生說嘛,公子,那個有點虛!時間肯定長不了!”

    “不會吧,那晚公子和我可是用了一個多時辰才……”

    所有婢女此時目光都看向了那個年齡最小的侍女。

    還不等她們繼續八卦,袁耀已經是推門而出,衆婢女忙伏地行拜禮。

    “公子,您較先前可是更白皙俊美了!”

    “可真是翩翩美公子吶!”

    袁耀則是有些鬱悶,他洗乾淨後第一時間就看了下自己的長相,發現袁耀的長相是自己後世最討厭的奶油小生長相。

    雖然的確長得俊美無比,但現在臉上一根汗毛都沒有了,更像是小白臉一樣。

    “帶我去醫官署!”袁耀沒好氣的對着那個給自己擦背的侍從說道。

    另外的幾名侍從,此時心裏卻有了一番計較。

    用菊花換袁大公子的青睞信任,到底值不值呢?

    整個袁府也就是是揚州牧府,是袁術專門在壽春城給自己修的府邸。但規制遠遠超出一般的州牧此刺史郡太守府邸,甚至比三公之府還要龐大。

    牧府有內外之分。裏面是袁術起居之地,袁耀居所也在內院。一路走過有十餘座小院,分別居住着袁術的幾十名妻妾。

    出了內院則是外庭,最大的建築是袁術辦公及與麾下文武議事之堂。旁邊則分佈着多處官署,醫官署也在其中。

    袁耀也不免咂舌,這袁府哪裏是個府邸,簡直就是按諸侯王的宮室官署建造的。

    袁耀的記憶告訴自己,整座袁府竟佔了整個壽春城的八分之一還多。修建時強徵民宅,弄得壽春城雞犬不寧百姓流離失所。

    也難怪之前在街上,壽春人對自己敵意那麼大。

    醫官署過了拐角處馬上就到,但人未至,先聞聲。

    “張機,你不去你的倉曹署,來我醫官署作甚?”

    “這醫官署,也是你這閒雜人等能進的?”

    “在下冒昧造訪,只是想借《靈柩》一書一覽。此書在下少時曾讀之,但當時書有缺失,在下依稀記得其中有關離魂一症的記載。”

    “還請高醫官令行個方便,借我其中《本神》一篇一覽即可,在下閱畢即還,感激不盡!”

    “一個連錢谷之數都算不清楚的倉吏,也敢妄談醫術?”

    “只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碰巧救活了人,就敢來我醫官署耀武揚威?”

    啪啪啪!

    幾聲脆響,只見方纔幾名出聲的醫官,臉上都多了兩道巴掌印。

    “你你你……你竟敢打人?”

    “沒王法了嗎?無故掌摑醫官,醫官署衛士何在?”

    捱打的醫官們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幾名錦衣勁裝之士,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是誰。

    “你是誰?竟敢對本官行兇?看我不奏明主公,發配你充軍爲役!”

    高醫官令挨的嘴巴子最狠,兩巴掌下去把這醫官令腦袋都打懵了,一時沒認出來打他的乃是袁耀的侍從長。

    侍從長冷哼一聲:“我本是軍籍,何用再充軍?”

    一衆侍從中只有侍從長穿着便甲。高醫官令只看到眼前是帶甲之人,仍怒道:“軍士如何?沒有王法軍紀能治你了嗎?”

    “告訴你,你惹下大事了。我連襟可是徐璆徐東海,我必讓徐將軍治你冒犯之罪!”

    “王法?你要王法?”

    “在這壽春城我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