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七章 漢,一個看臉的時代——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牛奶糖糖糖字數:5926更新時間:24/06/29 16:41:35
    南中的南蠻;

    漢中的增兵;

    蜀中內部關乎農事,關乎公子劉禪的問題,這只是楊儀聽到的…諸葛亮閉目沉吟中,所思所慮的冰山一角。

    鬼知道,那桌案上一人高的竹簡中,還有多少繁雜、勠力勞心的事兒。

    楊儀不由得感慨,怪不得…

    不過是十餘日未見,可諸葛軍師卻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這個年紀,不該是髮絲斑白的模樣啊!

    心念於此,楊儀一陣心疼之餘,只能拱手,“諸葛軍師,下官回來了。”

    楊儀屏住呼吸立在諸葛亮的面前,恭敬地叫了一聲,諸葛亮這才睜開眼,看着楊儀,將那冥想中的思緒收回,也將手中的毛筆擱下,抖抖袍子,和藹地說:“是威公啊,回來了,仲景神醫帶過來了麼?”

    諸葛亮的聲音低沉醇厚,像是一位寬厚長者,讓人很容易產生親切感。

    楊儀朝前走了幾步,在諸葛亮下首的一塊兒絨毯上跪坐好,這才說道:“仲景神醫年事已高,不宜遠途勞頓,故而派其弟子任姑娘前來,更是帶來了良方,聽聞這良方還是雲旗公子提出的,在荊州治好了許多類似於法孝直這般病情的人。”

    “噢,那就好,那就好…”諸葛亮表情上沒有變化,可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儼然,這一條好消息總是帶給他幾許希望。

    蜀中不能沒有法孝直,也不能沒有振作起來的劉玄德啊!

    諸葛亮能扛得住一時,可終是扛不住長久。

    呼…

    長長的籲出口氣,諸葛亮從案下取出一根乾淨的白蠟燭續接到燭臺之上,屋子裏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無論何時,光明總是人人嚮往的東西…

    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那麼現在…我們只能相信仲景神醫,相信那位屢屢創造奇蹟的雲旗公子了!”

    就在這時…

    “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是一名文吏。

    他迅速的闖入,看到諸葛亮連忙單膝跪地,“軍師…安漢將軍讓我傳訊過來,說…說是法孝直命在旦夕,怕是活…活不過這一個時辰了。”

    啊…

    文吏的話讓諸葛亮一怔。

    安漢將軍乃是糜竺,糜竺如今又恰恰守在劉備與法正的身邊,他派人傳來的消息…無疑…是…是最近,也是最精準的呀。

    當即,諸葛亮怔了一下,他習慣性地扇了扇羽扇,隔了一段時間才繼續說道:“荊州送來的藥?都服用過了?”

    “服過了,可病情非但沒有好轉,還…還…”

    這下諸葛亮的神情愈發的凝重,他的聲音轉爲低沉,臉上露出莫大的擔憂之色,“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楊儀清楚的看到了諸葛亮兩鬢與清癯(qu二聲)的面容,他能感受到這意味着什麼。

    法正一旦有個閃失,千斤,不…何止是千斤的擔子,怕是蜀中這萬斤的擔子就要壓在他諸葛孔明的身上了,這份擔子太重、太重!

    那需要他諸葛孔明青銅般的意志,需要頭腦,需要洞察力,需要激情,需要體魄,更需要寧可死也不能放棄的決心,需要被人誤解,和毅然決然一往無前的膽氣!

    “走…去左將軍府!”

    諸葛亮手中的鵝毛扇仍舊不徐不疾地搖動着,可步履已經邁出,四輪車早就侯在門外,這時的天才矇矇亮起一絲微弱的光。

    倒是外面的夜霧散去了少許,萬籟俱寂,整個街巷上一片幽禁,只有打梆巡更的聲音偶爾傳來…

    終於,他們一行趕至左將軍府,卻見一文吏匆匆從內走出,因爲走的太急與楊儀迎面撞上,兩人均是踉蹌跌倒…

    “子仲?”諸葛亮這才看清楚是糜竺,他當即問:“主公的情緒可還穩定?”

    現如今,對於諸葛亮而言,最擔心的已經不是法正的隕落,而是這重打擊下,主公劉備能不能扛得住?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哪曾想,糜竺站起身來,連忙道:“我正要親往孔明的府邸呢?不曾想,孔明先一步趕來?”

    “可是主公也出了什麼事兒?”諸葛亮驚問,神情惶恐。

    “不…”糜竺如實道:“是法孝直醒過來了,他好了,他好了,雲旗製成的那‘速效救心丸’救了他的命…他活過來了,除了還有些虛弱外,一切如常…一切如常!主公大喜…主公正喜極而泣啊!”

    這…

    短暫的半刻鐘內,諸葛亮經歷了千斤重擔徑直壓下的沉重,也經歷了對蜀中前路發展的迷茫,可誰能想到,最終經歷的卻是否極泰來,是…是絕境逢生。

    “法…法孝直真的醒了?”

    哪怕是此時此刻,諸葛亮尤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既視感。

    “孔明…我騙你作甚,你可知…可知孝直方纔說什麼?”

    “什麼?”

    “他說他可不敢離去了,否則,這千斤的重擔壓在你孔明的肩上,伱萬一有個閃失,他…他可是要愧對大漢二十九帝!他要愧對這惶惶然的天下,也愧對好不容易因爲那關雲旗,因爲襄樊戰場…造就的現如今大好的興漢局面!”

    糜竺一邊說,一邊笑了,“哈哈哈哈,法孝直是迫不及待的要見你,定那北伐漢中之策呀!”

    “他,他還能說這些…”諸葛亮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壓抑了數日的心情彷彿在這一刻徹底的釋放,他總算再也不用遏制那尚在眼眶的淚水,他也能喜極而泣…

    一時間,那晶瑩的淚珠落在了地上。

    “雲旗這藥…可是爲大漢天下立下了大功啊!好一份…大…大功啊!”

    因爲喜極而泣,諸葛亮的聲音有些磕絆。

    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邁入左將軍府中,征伐漢中,他諸葛亮若操持糧草運送,前線戰場上,怎麼能少得了你法孝直呢?

    可就在這時。

    “孔明——”

    “父…叔父——”

    一連兩道聲音從諸葛亮的身後傳出,諸葛亮神情恍惚了一下,因爲其中一道聲音,他無比熟悉,是…是大兄!

    他立刻轉過頭,卻注意到諸葛瑾帶着諸葛恪正站在他的面前。

    “大兄…你們來了…”

    從楊儀的口中,諸葛亮知道諸葛瑾與諸葛恪趕赴巴蜀,但之前…他尚且顧不到這些,可現在…

    頃刻間,他的思緒從法正那邊拉回,他的目光緩緩的移動到諸葛恪的身上。

    等等…

    恍然間,諸葛亮察覺到了什麼。

    是…是『叔父!』

    沒錯…

    方纔諸葛恪朝他呼喊的聲音不是“父親大人”,而是“叔父”

    是一聲意味深長的“叔父”!

    也就是這一個稱呼,諸葛亮的眸色閃動,他望了望諸葛恪,又擡頭看了看諸葛瑾,恍然間…他明白了什麼。

    …

    …

    軍師將軍府,越過迴廊中的月亮門,前面的院落中,許多木石林立,還有許些…木藝品的半成品,更多奇奇怪怪的材料錯落有致的擺放在院落中。

    這裏…便是黃月英的房舍。

    此時的黃月英尤自蒙着面紗,可哪怕是面紗蒙面,卻遮掩不住,她驚愕的望着眼前的貂蟬。

    她抿了抿脣,將懷中的藥瓶小心翼翼的握緊,方纔謹慎的說:“所以這藥丸,是雲旗要你交給我,是要讓孔明服用的是麼?”

    黃月英手中的藥瓶是墨綠色的,其中裝的可不是速效救心丸,而是“六味地黃丸”…

    衆所周知,在後世…補腎有兩種,一種是腎陰虛,用六味地黃丸,一種是腎陽虛,用金匱腎氣丸。

    當然,很多專精的“手藝人”…往往因爲頻次的原因,既會腎陰虛,也會腎陽虛…

    那就需要辯證的去治療了,或者確保陰陽兩虛後,用腎寶片、蔘茸補腎片等藥物調解。

    但,諸葛亮肯定不是“手藝人”,拋除這個因素,關麟從父親關羽、從大哥關平口中得到的有關諸葛亮的狀態,並沒有畏寒、怕冷,頭暈、目眩、精神萎靡、面色晄白或黧黑症狀,反而是口咽乾燥,夜間盜汗、失眠多夢…

    這般症狀許多人都能夠佐證!

    而這,恰恰是明顯的腎陰虛的症狀。

    也正是基於此,關麟讓大喬煉製這專治腎陰虛的“六味地黃丸”與“玉屏風口服液”…

    乃至於關麟會生出一種大膽的疑問,諸葛亮四十六歲方纔與小妾得子,這會不會是一種誤導…誤導到始終讓關麟以爲是黃月英的問題。

    事實上…

    三十年來,諸葛亮與黃月英始終無所出,會不會這…並不是黃月英的問題,而是諸葛亮的問題。

    按照這個邏輯去推算…

    爲何無子?

    這些年諸葛亮該交的公糧都交了沒有?這些年他有沒有好好養生?這些年…他小蝌蚪的活力是不是在逐年減少?

    後面兩條答案,其實是肯定的…

    法正沒了、劉備沒了,千斤的重擔壓在他的身上,他就算小蝌蚪原本還有活力,那也要累死在軍中,在政務堂,在那一疊疊幾個人高的竹簡之中了。

    也正是基於此,關麟本着“補補也無害”的想法,特地讓貂蟬把這“六味地黃丸”與“玉屏風口服液”交到黃月英的手裏。

    此刻,面對黃月英的質疑…

    貂蟬淡淡的說:“沒錯,雲旗公子就是這麼交代的,那藥丸是每日三次,每次六粒,那液劑則是每日按照藥方上的量去煎制,也分三次喝…服用一月過後,必定會有所成效…這些,夫人到時候多半是能感受到的。”

    這…

    這種補腎、要子的事情,畢竟事關牀帷之事,諸葛亮的身份又特殊,故而…哪怕是黃月英與貂蟬交談,聽在耳中,也讓她有些面紅耳赤。

    但…

    因爲對孩子強烈的期盼,黃月英再顧不了那麼多。

    當即再度提問道:“若是依着這方子服用,那…我與孔明真的能要到孩子麼?”

    這…

    面對黃月英那渴望到極致…到望眼欲穿的眼神,貂蟬並沒有選擇欺騙,而是很坦然的搖了搖頭,“雲旗公子並沒有說,但…總歸可以試試…”

    “其實…”果然,貂蟬的話讓黃月英有些淡淡的失落,她輕聲沉吟道:“任夫人既坦然的自報家門,提及是貂蟬的往事,沒有刻意隱瞞於我,那我便也不該在夫人面前隱瞞什麼…”

    說着話,黃月英抿了抿嘴脣,然後鼓起勇氣,將面頰上的面紗卸去…

    於是,一張眉如新月,眼含秋水,脣若櫻桃,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面頰上,那一抹厚重的斑點映入了貂蟬的眼簾。

    那如墨跡斑…密集的黑點,那如同夜空中的烏雲遮住了明月,那斑點遍佈的側顏上,彷彿充滿了無盡的悲哀,彷彿在闡述着那一個又一個的孤苦無依的夜晚。

    看到黃月英全臉的貂蟬驚住了,她能感受到這斑點對於黃月英的憂鬱與自卑,作爲昔日這天下最傾國絕色的女人,貂蟬太清楚,臉上厚重濃郁的斑點對她意味着什麼?

    這是能讓一個女人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污點!

    這是能讓一個女人從萬人傾羨到被世界遺棄與嘲笑的污點!

    ——漢…

    ——從來都是一個看臉的時代!

    “原來,夫人…”

    “沒有嚇到你吧?”黃月英淡淡的張口,“我一直覺得,是每每在牀帷中時,我的面目嚇到了夫君,故而使他興致全無,使他毫無慾望,使他不願意在夜晚時碰我…任姑娘,我…很醜?很嚇人對麼?對麼?”

    這才是黃月英的心結呀…

    她從未強求過諸葛亮,她也屢次努力去挽回夫君的心,可…她又自卑於這面頰,這該死的面頰。

    這面頰讓她失去了作爲一個女人的幸福,讓她不得以與夫君同處於一片屋檐下,卻無法體驗到女人的快樂。

    孩子…

    她這副面容,還能夠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麼?

    “呼…呼…”

    粗重的呼氣聲從貂蟬的口中吟出,她太震撼了,太驚訝了,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絕對不會想到,大名鼎鼎的諸葛孔明,他的家中,他的牀幃之事…竟有這千尋百轉的轉折。

    但…

    作爲一個醫者,貂蟬迅速的收斂起心頭的思緒,她鄭重的說,“錯了,黃夫人的理解全都錯了…”

    “啊…”

    隨着黃月英的驚呼,貂蟬繼續道:“從醫學的角度來看,牀帷上,男人行與不行,這本與女人無關…”

    啊…

    貂蟬的話讓黃月英更是驚訝萬分。

    貂蟬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師傅仲景神醫傳授給我們醫理中,本是不分男女,影響到男人興致的不僅是視覺,還有聽覺,還有嗅覺,還有觸感…你夫君若是無法立起,那絕非僅僅因爲視覺所致,多半是因爲肝腎有損…影響到體內血液的供應,導致充血不足所致…這與夫人面頰上的斑點無關,夫人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這一番話,讓黃月英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鄭重的問:“你…你是在安慰我麼?”

    貂蟬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作爲醫者,我們的每一句話都要爲病患負責,我們不會說假話,所以…夫人無需質疑我。”

    這…

    貂蟬的話讓黃月英更振奮了,“也就是說,不是…不是我的問題,而是…而是…”

    說到這兒,黃月英低頭望着手中的藥,她牙齒頓時緊咬…她像是在這萬古無常的黑夜中,突然就看到了一絲光點。

    她牢牢的抓住它,就像是守護生命,不…是守護“大寶貝”一樣的守護着他!

    “且先試試…”貂蟬還在勸慰:“夫人是接觸過雲旗公子的,他做的事兒,他制的藥,他繪製的圖紙…至少目前看來,還從未有過紕漏…至少,夫人該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

    這…

    黃月英抿着脣。

    貂蟬說服了她,準確的說,是說服了她腦海中那固有的觀念。

    不是她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她的問題,而是夫君…是夫君的問題!

    恰恰這問題…能治,能解決。

    想到這裏,黃月英渾身一陣酥軟,唯獨雙手…那握住瓷瓶的雙手,更緊了許多。

    …

    …

    成都,一方酒肆,這是一間頗爲雅靜的房間。

    三張桌案,諸葛亮在左,諸葛瑾在右邊首席,次席是他與諸葛亮的兒子——諸葛恪。

    “聽聞兄長與元遜在許都城時背棄東吳,投誠於吾主劉皇叔,亮起初…還不信,直到東吳亡國的消息傳回,弟方知…弟與兄長同室爲官,侍奉一主的日子即將來臨,弟不勝欣喜,不勝欣喜啊!”

    諸葛亮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他很少飲酒,這次是雙喜臨門,法正無恙,主公劉備振作,兼之兄長來此成都,無論如何…今日的諸葛亮也要放肆一回,與兄長不醉不歸。

    諸葛瑾與諸葛恪也適時的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隨後,諸葛瑾張口,“昔日…曹操爲報父仇,興兵去討徐州,屠戮彭城,泗水爲之不流…我琅琊諸葛氏被迫舉家南遷,那時…叔父諸葛玄提議,讓堂弟諸葛誕留在琅琊堅守祖業,靜觀其變…他則赴淮南投靠袁術,作爲其屬吏…我年長,赴混亂的江東闖蕩…以謀發展,孔明與均弟年幼…由兩位姐姐領往並無戰禍的荊州,避禍於亂世…無論未來如何,諸葛氏一脈總會延續下去…”

    說到這兒,諸葛瑾擡眼望向諸葛亮,他的嘴角咧開,淡淡的笑了:“倒是沒曾想,哪怕在荊州,在你的助力下,你大姐嫁給了名士龐德公的兒子龐山民,你二姐也嫁到了荊州首屈一指的大族蒯家…你與均弟也入劉表所辦的官學,結實了一衆當地才俊,更是拜水鏡先生司馬徽爲師,娶名士黃承彥之女…最終三顧茅廬成爲了玄德公手下首屈一指的謀士,隆中一對,赤壁一戰,鼎足三分…哈哈,爲兄本以爲在江東諸年謀下一官半職,已然卓絕,不曾想…比之吾弟,我這寥寥成就實是難登大雅之堂,是螢燭之火比肩日、月了。”

    “兄長切莫這麼說…”諸葛亮回道:“兄長在東吳也是重臣,魯肅、呂蒙之下,也便輪得到兄長了…此番孫仲謀突襲荊州,謀誅關家父子…關雲旗運籌帷幄,將計就計…謀算江東,本也在我意料之外…或許也是在魯子敬的意料之外,更莫說最終…東吳亡國一事,意料之外…都是意料之外罷了,若是天下依舊鼎足三分,兄長之才早晚有一日將翱翔於江東,何至於如此妄自菲薄!”

    寒暄也寒暄完了…

    接下來該步入正題了。

    諸葛瑾話鋒一轉,壓低聲音問道:“孔明啊,將恪兒過繼於你之前,我便問過你的身子,現在我還是想問,現如今,你還是虛弱至極?綿軟無力麼?”

    呃…

    這話題,突然好像就有點兒超綱了。

    諸葛恪驚愕的望着父親,也驚惶的望向諸葛亮…有些不可思議,父親…這問的也太直接了吧?

    他哪裏知道,在古代,一個家族最看重的就是傳承。

    一個家族的男子,他便是個地痞、無賴、十惡不赦…那都不打緊,但他若無後,那這不孝的罪名可就大了!

    反觀諸葛亮,他好像一早就預料到兄長必定會把話題引到這裏,他習慣性的煽動着羽扇,沉吟良久,方纔吟出,“兄長是不捨得恪兒了吧?如今時局變了,兄長的心情…愚弟如何不能感同身受呢?”

    儼然,話題已經引到了這繼子諸葛恪的身上!

    …

    …

    (Ps:本來是要碼完這個兄弟間的對話的,實在是有突然事情…要去處理一下,少了點兒,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