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三章 駕人龍之婉婉兮,載雲旗之委蛇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牛奶糖糖糖字數:4966更新時間:24/06/29 16:41:35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話是這麼說…

    可若歷史上的君子都能做到如此,就不會有荊軻刺秦王,不會有鴻門宴,更不會有諸葛亮赴江東爲周瑜哭喪。

    關麟是錯了,但錯在沒有算到自己人。

    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話放之古今…皆準!

    而然…最可怕的是,劉禪提前藏在那瓶瓶罐罐裏的藥物、提前布放的迷香,可是從漢武帝、漢成帝這兩個冠絕千古的“好色君王”宮闈中流傳出去的配方,威力不可謂不大。

    否則也就不會有金屋藏嬌,不會有飛燕合德,不會有漢成帝死在了溫柔鄉裏!

    此刻,一方寢居,關麟、孫魯班、孫魯育均已汗溼,便如剛從水中爬起來而肌膚密貼一般。

    三人均是全身火熱,體氣蒸薰,聞在對方鼻中,更增誘惑。

    話說回來,關麟縱是兩世爲人,可身體也不過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孫魯班、孫魯育更是情苗深種的少女…

    再加上這藥物與氣味的霸道,能令端士成爲邪徒,貞女化爲邪婦,只教心神一迷,聖賢也要變成禽獸。

    得虧關麟只是聞過氣味,又直腦海中惦念着…孫魯班,這是“大虎”啊,這還是江東破壞王啊…這樣的女子,別說走心了,就是走腎也萬萬不可!

    基於如此的認知,關麟這才勉力剋制。

    也不知道是身體的特殊,還是這藥物愈發猛烈的催擊,孫魯班已然情慾難抗…早渾然忘了她來此的目的,只想要抱住眼前的男人…

    然後…

    越是這般想,孫魯班身體越是燥熱難當,便向關麟撲去。

    “不可…”關麟側身閃開。

    倒是孫魯班一撲不中,斜身摔在牀上,腦袋撞到牀沿,一個巨大通紅的包脹起,緊接着便暈了過去。

    關麟接連走了幾步,努力的壓制着他心頭被不斷趨馳着的色念,總算…看到孫魯班暈厥,他長長的喘出口氣…

    心頭暗道——『這女人是萬萬碰不得的!哪怕是玩玩都不可以!』

    ——『總算,她暈過去了,結束了…』

    結束了麼?

    並沒有!

    因爲關麟忽略的是…

    今晚他面對的從來就不是一隻老虎。

    沒錯,歷史上風評惡劣,謀害親夫,跟小叔子搞在一起,淫亂宮廷的孫魯班是倒下了…可孫魯育還在,且動作越來越大。

    因爲歷史上孫魯育的風評極佳,相夫教子,安靜平和,天性良善,純真無邪…

    這樣人畜無害的文靜形象,無疑讓關麟懈怠了。

    也正因爲這一懈怠…

    關麟那心頭僅存的意志像是瞬間瓦解…然後…他的意識迅速的飄離!

    …

    駕人龍之婉婉兮,載雲旗之委蛇——

    門外是月上眉梢、萬籟俱寂。

    可屋內。無論是氣味兒還是氣氛,都已經烘托到了極致。

    這一夜,註定有一場“荊州軍”與“吳軍”的決戰。

    …

    …

    院落之外。

    糜陽等的有些焦急,反倒是一把年紀的士武與做過水賊的甘寧,對這種事兒司空見慣一般。

    糜陽還在驚呼:“兩位可曾聽到摔杯爲號之聲?方纔屋裏的動作突然就大了起來,我擔心…是不是公子要摔杯,卻…卻…”

    “卻什麼卻?”甘寧雙手抱頭,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滿不在意的回道:“你還是年輕啊,不懂這男女之事…雲旗公子正直年輕氣盛,孫權的兩個女兒又是貌美如花,在屋中…孤男二女,乾柴烈火…何必要摔杯爲號?或許公子一人就征服這兩個姐妹了,若令她二人心悅誠服,那東吳的人心才徹底的要離散呢!”

    這一番話讓士武微微擡頭,他向屋中那窗子裏隱隱傳出的“影子”瞟了一眼,然後迅速的收回眼神,一副眼觀鼻、鼻觀心,萬事在心中的味道。

    糜陽是最…後知後覺的那個…

    聽着甘寧的話,看着士武的表情,他像是恍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驚呼:“雲旗公子總不會…假戲真做吧?”

    別說,這話還真讓甘寧與士武眉頭舒展了一分。

    假戲真做?又有何不可?

    招了他孫權的武將;

    扣了他孫權的文官;

    佔了他孫權的地盤;

    最後,又睡了他孫權的女兒…這種感覺,士武還沒覺得怎樣…但是與孫權有深仇大恨的甘寧…想想就是一陣舒展!

    有一種雲旗公子替他大仇得報的快感哪!

    這是——『好舒服啊!』

    正直三人議論之際…

    “踏…踏…”

    突聽得有腳步聲從院落中傳來。

    三人迅速的轉身,卻看到一個青年男子披頭散髮,赤果着上身走將出來,下身只系着一條短褲,露出了兩條大腿,正是關麟。

    他手中橫抱着一個女子,那女子縮在他懷裏,若非蓋着一層關麟的衣衫,想必…那貼身小衣,露出了手臂、大腿、背心上雪白粉嫩的肌膚也要暴漏而出。

    這女子自然是孫魯育。

    這…

    ——『三人戰?兩人出?什麼情況?』

    甘寧與士武心頭同時吟出這麼一句…

    可短暫的愣神之後,門外的三人還是拱手齊呼:“公子…”

    “醫署內的任姑娘?喬姑娘在哪?帶我去見她們…”關麟的聲音有些低,有些沙啞,也有些綿密…

    整個感覺就像是被七個丫鬟給騎過了那般的虛弱。

    而他口中提到的“任姑娘”自然是指貂蟬,喬姑娘則是大喬…

    “公子…你…”

    不等糜陽張口…

    關麟像是好不容易又提起的這份意識再一次的失去,連帶着抱着的孫魯育,整個朝一旁跌倒了過去。

    甘寧連忙扶起。

    士武則是朝糜陽喊道:“快去醫署,你去告知任姑娘、喬姑娘——”

    …

    …

    翌日,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雲霧照射到江陵城的關家府邸,照射到這一處經過昨夜大戰,戰場都尚未來得及清理的閨房。

    隨着孫魯班意識的喚醒…她感覺額頭處昏昏沉沉的。

    她忍不住去摸向額頭,“啊…”一聲驚呼,孫魯班只覺得一陣痛感從額頭上傳來,她迅速的找到銅鏡…原來,額頭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青…

    可是?

    “爲何會這樣?”

    孫魯班抿着脣…她不由得回憶起昨夜的總總…

    似乎,她與妹妹都服下了毒藥,然後想以口口的方式傳給關麟;

    似乎,關麟如期而至,卻說了一些有關父親的話,讓她孫魯班頗有好感;

    似乎…

    想到最後時,孫魯班忽覺得面靨上一陣緋紅,她…她回憶起昨夜她最後的記憶,那像是突然間渾身就燥熱難當…

    然後,然後她瘋了一般的撲向關麟,再之後…就沒有任何印記。

    等等…

    從銅鏡中額頭上的包與黑青中,孫魯班似乎懂了,她…她應該是腦袋撞到某個硬的地方,從而暈厥了過去。

    那…

    下意識的孫魯班伸手摸向了衣裙內。

    “怎麼會…”

    她驚呼一聲…不可思議的怔在了原地。

    婆婆教授過,如果…會有血的!可偏偏…孫魯班的手指上潔白如玉,哪裏有半分血跡。

    “這…這關麟…”

    孫魯班的額頭剎那間就深深的凝起,她抿着脣,不解的喃喃:“這關麟…就…就什麼都沒做麼?”

    這與婆婆教授的已經截然不同,男人…不都是下半身的動物麼?那…他…

    “咳咳…啊…”

    因爲不解,也因爲昨夜受了些風寒,孫魯班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可隨着咳嗽聲,她的餘光望向了牀榻之上,那裏…是一片凌亂的戰場…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那牀褥上已經風乾的殷紅,似乎又在向她證明着什麼。

    這一刻,孫魯班才惶惶然的意識到了一件忽略的事情,或者說是一個忽略的人…

    “小虎…小虎她…”

    心念於此,或許是因爲不解,或許是因爲不甘。

    或許是因爲想知道那關麟到底中沒中毒,孫魯班迅速的邁開腳步,往門外跑去…哪曾想,剛出閣宇的門,就見院落中一排荊州女兵巍然而立,各個手持兵刃,目光炯炯的望向她。

    這…

    這一幕的出現,讓孫魯班又回憶起了什麼。

    似乎…她與妹妹的身份被識破了…

    那麼昨夜…關麟是專程來此,專程說那一番話,專程把妹妹帶走,以此羞辱她麼?

    不等孫魯班想明白…

    面前女兵中,一爲首校尉張口道:“孫魯班姑娘既然醒了,那公子有吩咐,你要跟我們走…”

    “走?去哪裏?”

    孫魯班下意識的問。

    那女兵校尉淡淡的笑了笑,“孫魯班姑娘可不是我們關的第一個來自東吳身份顯赫的女子,到那裏,你便知道了,當然到那裏,你也不會寂寞!”

    這…

    也直到這一刻,孫魯班才意識到,她…她是被軟禁了。

    被識破身份的窘境;

    被棄如糟粕的尷尬;

    被幽禁在府邸裏的處境…這些,讓她的眉頭迅速的凝起,有那麼一個剎那,她會生出這樣一種感覺:

    ——『原來最愚蠢的傻子是我孫魯班自己!』

    …

    …

    一碗藥湯經過貂蟬的手,送至關麟的手中。

    關麟沒有絲毫遲疑的將藥湯服下,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再沒有那種渾身的燥熱感…

    關麟把頭轉向糜陽,“查到了麼?那香是從何而來的?”

    因爲三人都中了那香味。

    故而,關麟排除掉孫魯班、孫魯育的嫌疑,但這件事兒因爲是發生在關府中,故而…必須要查,查的一清二楚。

    面對關麟的疑問,糜陽沉吟了一下,這才如實回道:“那香味兒…是一種麝香,這麝香的出處還在查,不過…”

    儼然,糜陽是有話要說。

    “說,不用遮掩!”

    在關麟的授意下,糜陽細細的講述起,搜尋那閨房後發現的一切。

    包括閨房內那大大小小的瓶罐中都放着一種接近於“五石散”的催情之藥…

    除此之外,有一枚瓶罐裏還藏着另外一種藥,經過貂蟬的試驗,證明是一種慢性毒藥,同時…孫魯育與孫魯班的口中都發現了這種毒藥。

    這…

    隨着糜陽的稟報,關麟更疑惑了。

    啥情況?

    這是…玄乎了呀?

    一邊是春藥,一邊是毒藥…這一對姐妹到底搞得哪一出?

    其實,若是毒藥的話,關麟可以理解,這是如今的東吳爲數不多可以破局的方略,可…春藥?這就有點兒…

    敢情是又要控制?又要身子?是這節奏?

    想到這兒,關麟微微閉上眼睛,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這件事兒。

    倒是回憶起昨夜那攻守之勢,那瘋狂的戰場…不由得心有餘悸。

    好在,他的意志力只讓他選擇了孫魯育,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任師姐…她醒了麼?可還好?”

    關麟把目光望向貂蟬…

    貂蟬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喬姑娘守在她的身旁…之前查看她的身子,從外面看…並無大恙,倒是體內…她像是也中了那種慢性毒藥…若是按照屋中的跡象,或許…這是她刻意爲之,如此說來,雲旗…這女子十分危險。”

    貂蟬有些擔心關麟…

    畢竟,將孫魯育送來時,那衣衫不整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

    身服劇毒,以此傳遞給關麟,這樣的女人…得有多狠?

    “我知道…”關麟略微沉吟,然後望向士武:“士武叔,按計劃進行吧,且暗中放消息出去…讓消息散佈在廬江的大街小巷中,就說孫權不惜將兩個女兒獻出…只爲請降!”

    “喏…”士武當即答應一聲,見關麟無大礙,就去辦這件事兒了。

    倒是這一條吩咐,讓同樣在醫署中的甘寧猛地一拍腦門。

    不由得驚呼:“哎呀…雲旗,你這招高明啊…”

    哪怕是甘寧…也能夠察覺到關麟要做什麼。

    是啊…

    廬江就算港口失陷,可堅壁清野之下,依舊是座堅城。

    賀齊、蔣欽本身就是吳人,家兒老小都在江東,也是孫權一力提拔起來的將軍,故而,駐守廬江…他們勢必死戰…

    若是強攻,那昔日裏曹操圍審配駐守的鄴城就是前車之鑑。

    又是許攸獻策,又是引漳河水倒灌,整整半年…才因爲敵將審配的侄兒頂不住壓力,趁夜打開城門放曹軍進城!

    關麟等不了那麼久,老爹關羽在前線也耗不起這麼久…

    所以,關麟只能誅心了。

    而“大虎”、“小虎”就是誅心最好的籌碼…

    試想一下,前線廬江戰士尤在堅守,若他們得知,孫權暗中乞降,甚至不惜將最疼愛的兩個女兒獻出…

    那?前線廬江的將士們該如何想?

    那勢必就是一句——吳侯何故先降?

    然後士氣、戰意、軍心、民意…將同時墜入底谷,到那時候,老爹關羽就能兵不血刃的奪下廬江。

    這…便是關麟全盤的計劃。

    只不過…現在看來…整體計劃不變,可中間出現了微微小的披露。

    事實上,關麟從沒惦記過這兩隻老虎的身子,誰曾想,意亂情迷也好…機緣巧合也罷,偏偏…偏偏就深入虎穴了!

    但…又有那麼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正直關麟感慨之際…

    “師傅,雲旗師傅…”虎頭虎腦的劉禪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看到關麟…直接開門見山:“師傅厲害啊…第二日這都到醫署了,看起來…我那藥,我那香的確…有妙用啊!師傅快誇誇我…我這是不是就叫做審時度勢,就叫做成人之美?”

    呃…

    劉禪的話直接讓關麟怔了一下。

    然後關麟下意識的就伸出手掌了…

    劉禪嚇了一跳,驚在原地…

    關麟卻是一掌拍下來,掌心距離劉禪的臉只有一個小拇指的距離。

    只聽得“砰”的一聲,關麟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劉禪驚愕之餘,還一臉茫然的問:

    “師傅你…你幹嘛?”

    關麟的回答無比的質樸:

    “我去年買了個表——”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