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零章 誰擋關某的路?他的路便到盡頭了!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牛奶糖糖糖字數:6603更新時間:24/06/29 16:41:35
    夏口,蛇山山巒之上。

    這是劉禪在一處窮僻的山村裏住下的第二夜。

    昨夜還能安然入睡的他,今天整個人的神色都變得凝重了許多,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向後仰在枕上。

    他翹着二郎腿,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沉思了一會兒,他只覺得心神睏倦,暈沉沉的,爲免失眠,他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摒去腦中雜念,然後入睡!

    只是,越是這麼想,越是未能睡沉,淺淺地迷糊着,時間也一樣…不知不覺地過去,再睜開眼睛時,還是夜半,只過了寥寥一個時辰。

    再睡也睡不着,劉禪便穿上衣服坐起來,周圍一片安靜,只有隱隱風吹過的聲音。

    這兩天,他見到了太多類似於“魚豢”這樣的孩子,這些孩子與他年齡相仿,可他們的苦難卻是那樣的相似。

    比起他們…

    劉禪簡直是高貴到了天上,這些孩子是苦難到了泥地裏。

    其實,這些本與劉禪無關,這也不是劉禪造成的,“生在羅馬”與“出生騾馬”是老天爺註定的,誰也無法改變。

    但,不知道爲什麼,劉禪竟會對他們“感同身受”一般,他甚至隱隱感覺到,他之前的貪玩、不用功、懶散…簡直是一抹莫大的罪孽!

    山中,這些苦命的孩子,哪裏有讀書學業的機會?哪裏有什麼婢女、僕役服侍?哪裏能吃上山珍海味?

    呵呵,莫說是山珍海味,他們考慮的是怎麼能有一口飯吃,怎麼能活下去啊!

    劉禪惶惶然看到眼前有一束光,他伸出手像是要抓住這光。

    可抓住了,卻又讓它從指尖溜過。

    正直神思漂浮之際,身旁突然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是關麟的聲音,“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發呆啊?”

    劉禪的眉尖輕輕的挑了一挑,他注意到是關麟,可不及說話,卻是當先一聲“唉”的長嘆。

    關麟的聲音再度吟出。“你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怎麼現在悲天憫人的!”

    “我才沒悲什麼天…憫什麼人…”劉禪連連擺手,他一副嘴硬的模樣,可硬不過三息的時間,他的語氣變得踟躕:“這山村裏…這山村裏…”

    關麟擺下幾粒石榴,然後往嘴裏一塞,然後將一張竹凳挪來,他坐在竹凳上,看着劉禪,伸手示意:“別停啊,接着說。”

    劉禪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是在組織語言,還是有些不知從何處說起。

    過了良久,他才說,“關四哥?你還記得,這些山村裏的孩童麼?”

    “你說的是魚豢?”

    “不止是他。”劉禪搖了搖頭,接着說,“那個跟我一樣大的姐姐,她一大清早就去山上撿柴,然後在村口賣柴,我問她…爲何要她賣柴?家裏沒人了麼?你猜她說什麼?”

    “什麼?”

    “他說…爹孃都生病了,弟弟也生病了,翁翁累垮了,她要不撿柴賣,全家都沒有吃的了!都要餓死,她說着說着就哭了…”

    這…

    經劉禪這麼一說,關麟莫名想到了夏侯涓。

    這就是爲何她的養父夏侯淵都當將軍了,夏侯涓還是要去撿柴。

    就是因爲小時候,夏侯家太窮了,窮到哥哥一家餓死,把女兒託付給夏侯淵,窮到…爲了養活夏侯涓,夏侯淵不惜餓死自己的長子;窮到必須替曹操頂罪,也要靠上曹嵩這棵大樹!讓一家人全部都活下去!

    但…這世道上,又不是每個窮人,都有曹嵩這麼個富親戚。

    還是那句話——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劉禪還在張口:“還有昨天早上,我去山泉洗臉,卻看到了兩個小孩子各自揹着一籮筐的草藥,正在林間歇息,哥哥先起來了,弟弟卻依舊熟睡着,可能是要趕早市,哥哥拍打着弟弟的臉頰喚他起牀,然後兩人互相攙扶着,揹着那重重的草藥往集市去了…我看他們的年齡,怕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後來聽人才知道,他倆已經沒親人了…”

    這…

    只有六、七歲麼?

    別說…

    劉禪講述的這一條故事,真的讓關麟有一些觸動。

    不過很明顯,劉禪的觸動更大,這一個個小孩子正在經歷的,讓劉禪不由得審視自己的過往。

    這是任何大儒都無法賦予的最生動的課堂。

    劉禪的聲音還在繼續,“再說那魚豢,咱們住在他的家裏,他與婆婆已經過的夠苦了,可婆婆還是做了一盆菜,蒸了餅讓我吃。”

    “其實這菜一點都不好吃,可哪怕這樣,我看到舀菜時,魚豢也只是給他自己舀了一口菜湯,他要把更多的菜讓給咱們,然後他蹲在角落裏,拿餅蘸着湯吃,可他臉上的笑是藏不住的,像是哪怕這樣,對他而言都是極大的美味…還有婆婆,她沒有拿餅,也沒有吃菜,只是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塊兒都發黴了的菜餅…那能吃麼?可…可她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說到這兒,劉禪已經快到淚崩的邊緣,可他還是接着說,“還有…還有今天正午,子龍叔送來一大盆菜,讓村裏的孩子都來吃,可我看到…有…有三個孩子舀了菜後,一口都沒吃就往回跑,我偷偷的跟着他們回去,原來…他們家裏,要麼就是相依爲命的弟弟,要麼就是生病的爹孃、翁婆,要麼…要麼…”

    這時候,劉禪的淚已經涌出,鼻息間的啜泣,讓他根本無法繼續開口。

    這…這只是一口飯哪!

    這…這只是一口最樸素的飯哪!

    這,這飯…甚至,在劉禪看來,若是於左將軍府的伙房裏端來,他一定會頗爲嫌棄,繼而一口不吃。

    終於,隨着這一陣淚腔過去,劉禪咬着牙,接着把話說完,“要麼,他們會收起來,等家人回來一起吃…這小小的一碗飯,可能就是他們三日,甚至五日的口糧啊!”

    “還有…還有哥哥揹着襁褓中的妹妹來領飯的,還有…還有九歲的男孩兒跟着他爹一起下地耕種的,那…那熟練的動作,讓我看的…看的只覺得心疼!”

    說到這兒,劉禪又一次在情緒上崩潰,止不住的淚水如泉涌般“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流。

    窮人家的孩子讓他覺得心疼!

    可…誰又不心疼呢?

    這時候,關麟沒有去安慰劉禪,他劉禪自己領悟到的,比他要引導、講解的更強得多。

    劉禪今夜像是個話癆一樣。

    或許十二年來,他所有的感動都要在這一夜悉數爆發,“這些山村裏的孩子,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可無論大的、小的,無論是力氣、毅力、吃苦,我都比不上他們…”

    “小時候諸葛師傅讓我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那時候我不懂,只覺得這些字他們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們,可現在,我好像突然就懂了…”

    “噢!”關麟鄭重其事的詢問,“說說看——”

    劉禪頓了一下,“其實那意思,諸葛師傅都講過一百次了,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上天要將大任降落在人的身上,一定要先使他的內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勞累,使他經受飢餓,使他受貧困之苦,使他內心不如意…今天看來,我全懂了,因爲…比如這些山裏的孩子,他們就是這樣的環境啊,也是這樣的環境,讓他們養成…比我更堅定十倍的性格,這樣才能成大器啊!與他們比,我…我是那樣的不堪!”

    『好——』

    這一聲,不是關麟心頭吶喊的,而是趙雲。

    趙雲護衛阿斗的周全,再加上前車之鑑,自然,劉禪深夜從屋中走出,趙雲當即就追了上來,默默地在身後跟隨。

    故而,關麟與劉禪的對話,包括劉禪彷彿突然開竅一般,吟出的這一番“大道理”,趙雲悉數聽在耳朵裏。

    ——『厲害啊!厲害啊!』

    趙雲除了驚歎劉禪心智成長的速度如此驚人之外;

    也驚駭於關麟那不可思議卻卓有成效的教導。

    ——『這山村來的太對了!』

    這邊,趙雲還在感慨。

    那邊,關麟已經開始語重心長的問劉禪。

    “所以,你想表達的是什麼?”

    劉禪立刻回答:“以往黃皓總是帶我玩,我的眼裏除了玩鬧,什麼也沒有,可現在,我懂了,如果沒有我爹,那我與這些小孩子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就是三個我綁在一塊兒也比不上他們!”

    “這倒不盡然。”關麟比劃着揉揉肚子說道:“至少,他們三個綁在一塊兒,也沒有你重,在重量上你還是很厲害的!”

    關麟是開玩笑,以此讓劉禪的心情和緩一些。

    可現在的劉禪,心情沉重,哪裏笑得出來。

    就在這時…

    不遠處突然傳到一道聲音,“吾兒,吾兒——”

    這聲音吸引了關麟的主意,也吸引了劉禪的注意力,兩人迅速往那邊走了幾步。

    卻看到一個老態龍鍾的翁翁正拄着拐在山林間尋找他的娃兒。

    “這麼晚了?他家娃娃還沒回來麼?”劉禪忍不住問道。

    “什麼娃娃不娃娃的,老翁這把年紀,他兒子…你得喚叔伯!”關麟適當的提醒了一句。

    “吾兒…吾兒你到底在哪裏?”

    這老伯的聲音再度傳來,宛若夜半時分的孤魂野鬼。

    關麟與劉禪有些害怕,卻更是好奇,兩人正要進一步靠近,卻被一雙大手,分別將兩人拉住,兩人回頭,是趙雲。

    “子龍叔?”

    劉禪先一步張口。

    趙雲則是向關麟示意,然後他指着那老者淡淡的道:“我已經提前問過了,這老者三十多年前丟了兒子,從那時起,每一夜都一遍一遍的在山間找?”

    “那他兒子呢?”

    “聽說去當兵了,那時候…山裏的很多小孩子都想立功,想當官…於是去從軍。”趙雲細細的講述起來,“可戰場無情,哪那麼好當官?那時候地方軍跟黃巾軍打…打一場敗一場,於是,許多官兵就帶着人去村子裏殺百姓,割了首級冒功…”

    “這位老伯的兒子是個小頭目,他舉報了他們將軍,哪曾想…他卻被綁了,然後堵了嘴殺了!倒是…爲了息事寧人,從那時候起,那些官兵再也沒有來這個村子裏殺村民冒功。”

    “那後來呢?”劉禪一雙眼睛睜的渾圓碩大,“就…就沒有人替他討回公道麼?”

    “公道?呵呵…”趙雲笑了,“在這禮樂崩壞的亂世,哪有公道?誰又會在乎平民百姓的死活?能放過這村子,已經…已經是萬幸…”

    “所以…”這一刻的劉禪瞪大了眼睛,他看看趙雲,又看看關麟。

    恰巧…

    那老伯的聲音再度吟出,“吾兒,你回來啊?吾兒…爹給你點着燈,你跟着燈回來啊!”

    聲音越發悽愴,也讓劉禪越發的激動。“所以…就沒有公道了?人…就白死了?不平…這世上竟還有這等不平之事?”

    “或許…”關麟終於開口了,“或許這就是你爹、我爹、咱三叔、諸葛軍師、子龍將軍,還有那一羣有信仰的人,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意義吧?”

    “他們想恢復的其實未必是漢室的名號,而是那個百姓心中,結束戰亂、安居樂業、政通人和的太平盛世!”

    隨着關麟的話…

    劉禪怔住了。

    關麟的話像是帶着一種魔力,讓劉禪遐想。

    這還是劉禪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感受到他爹在做的事兒!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他爹,對諸葛師傅,對所有在做這件事兒的人產生的由衷、狂熱的認同。

    這一刻,劉禪的手不由得握緊了,不由得揣成拳頭。

    這一刻,他內心中有一股炙熱的血液,彷彿在激盪着他…在牽引着他,告訴他。

    ——結束戰亂、安居樂業、政通人和的太平盛世…阿斗,你也是其中重要的締造者啊!

    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讓劉禪有一種“主人翁”的感覺。

    原來,這世上所有的快樂,都是有人爲他在“負重前行”;

    原來,這世上所有的痛苦,都是爲了兩個字:

    ——希望!

    夜愈發的深了,也愈發的黑了,可這一夜,劉禪彷彿看到了光!

    …

    …

    樊城以西的平魯城,此間將軍府正在舉辦酒宴,列座的有曹仁、趙儼、徐晃、嚴畯,還有包括殷署、牛蓋在內的一干副將。

    曹仁舉觴:“本將軍奉天子與魏王令討伐逆賊,今日幸得東吳使者嚴先生輔佐,不勝榮幸,來,本將軍敬嚴先生一樽。”

    曹仁這麼說,已經將酒樽提起,可嚴畯的一門心思都在別的地方,他的眼睛始終注視着門外,像是在迫切等待着什麼,渾然忘我一般,曹仁的話他是一個字都沒聽到。

    自然,更別說舉起酒樽。

    這…

    登時曹仁有點尷尬,在場的一干文臣武將也都悉數尬住了。

    在他們印象中,這還是第一位,不理睬“天人將軍”敬酒的人。

    要知道,他是外來使者啊,按照使者的禮數,更不該如此啊!

    “咳咳…”趙儼坐在嚴畯的身旁,他連忙咳聲提醒。“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嚴畯這才回過神兒來,看到曹仁向他敬酒,他登時會意,原本打算提及酒樽,但…思緒還是在外面,於是提起了茶盞。

    “曹將軍,我料想今夜會有消息,就以茶代酒,敬曹將軍…”

    呃…

    怎麼又是一個敬!

    還是以茶代酒。

    看着嚴畯將茶水一飲而盡,一衆文武中,反應快的已經回過神兒來,敢情…方纔曹仁將軍是在對牛彈琴!

    這下,曹仁有些不滿了,酒也不喝,將酒觴放下。

    隨着“砰”的一聲,酒觴與桌案碰撞,發出劇烈的聲響,其中的酒水飛濺而出。

    這下,滿座寂然一片,唯獨嚴畯,他依舊沒有注意到這些,眼眸死死的凝視着門外,像是對那今夜“勢必”傳回的情報望眼欲穿。

    趙儼看氣氛有點不對,連忙起身:“哈哈哈哈…”

    他一邊笑,一邊行至嚴畯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的思緒牽引過來,然後張口:“嚴先生啊,你這心神不寧的…其實不至於啊,咱們子孝將軍不都按照你的要求,連夜派人去打探了麼?若有消息,定會傳回…何至於如此杯弓蛇影呢?這是酒宴,權且將軍務放在一邊,今夜不醉不歸,如何?”

    趙儼看似是在責備嚴畯,實際上,是以“杯弓蛇影”去解釋嚴畯的行爲,目的是讓曹仁消氣。

    所謂的不醉不歸,更是給嚴畯一個臺階下。

    只是…

    “不對呀…”

    嚴畯的話依舊是顧左右而言他,他擡起頭看了看天,一如既往的還是那一句,“不對呀…”

    一如既往的沒有進入這“酒宴”的節奏!

    “什麼不對?”趙儼連忙問。

    別說,嚴畯的話還真把整個此間氣氛給整的莫名嚴肅起來。

    嚴畯凝着眉,一本正經的說:“漢水南岸的最高點就是在平魯城的對岸,若是建立蓄水池,也只能是這邊,而關羽爲了隱蔽,勢必會在夜深人靜時動工,且外圍防護森嚴,若我分析的不錯,那…這麼近的距離,消息…斥候應該把消息傳回來了呀!”

    這就是學者。

    當學者嚴畯把一門心思都放在“漢水流向”上時,他的眼睛裏已經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東西。

    他整個人也將全副身心的投身如此——

    事實證明,學者的堅持是正確且富有成效的。

    就在這時…

    ——“報…”

    一道聲音打破了此間冷峻的氣氛,一名斥候飛奔入殿,單膝跪地,迅速稟報,“稟將軍,已經查明,關羽在平魯城南岸的山巒間挖掘蓄水池,且正在將諸河流的水道向此蓄水池挖通!”

    這…

    隨着這一條稟報,曹仁、徐晃、趙儼、殷署、牛蓋,幾乎此間的所有人,眼眸均是睜大。

    唯獨嚴畯他像是最後結論…應證了他的猜想般,連連頷首。

    “對了,對了…”

    “如此,關羽就能在七、八月之時,引水倒灌漢水北岸…沒錯,他的目的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

    隨着嚴畯的話,曹仁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悸動,他不顧身份的走下臺階行至嚴畯的身旁。

    然後他拱手,恭敬的朝嚴畯行了一個大禮。

    與之同時,還伴隨着一句有些驚慌且謙卑的話句:

    “先生救我——”

    …

    …

    江夏,安陸城,魯肅所在的驛館之中。

    “鏘啷啷啷——”

    一道聲音猛地傳出,是大刀與三叉戟碰撞發出的劇烈聲響。

    魯肅本正在更換繃帶,聽到這聲音,當即呼出一聲“不好”,然後就往門外跑。

    可剛出門,就聽到前院傳來的咆哮聲。

    “關雲長,我家大都督這兒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

    聲音渾厚有力。

    魯肅如何聽不出是呂蒙!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他口中吟出的那句“關雲長——”

    掠過西側道,剛衝進正院的月亮門,就看見二、三道門之間的那庭院裏人影翻動,打得甚是熱鬧。

    關羽使青龍偃月刀,呂蒙使白虎三叉戟,說起來…呂蒙的身法在他這個噸位中,算是極其靈活的,而且戟法極其厲辣陰狠,鋒芒所指,寒意磣人髮根…

    可與他對打的關羽,似乎依舊未盡全力,卻牢牢的佔據着上風。

    一手青龍刀,大開大合,遊刃有餘,力量之雄勁如酷陽烈日,彷彿將呂蒙那靈活、厲辣、陰狠的三叉戟…曝曬在了陽光之下一般,令他幾番衝殺,也衝不出青龍偃月刀的範圍!

    呼…呼…

    呂蒙一個勁兒的喘着大氣。

    關羽卻遊刃有餘的說,“關某來此乃爲吾兒之死,向魯大都督討個說法?誰擋關某的路,那他的路便到盡頭了——”

    說話間,關羽青龍刀揮砍,眼瞅着勢大力沉的一擊就要砸下來,呂蒙知道這一刀避無可避,可擋…便是角力?當今天下,誰人角力能勝過關羽?

    一時間,左右是敗,呂蒙竟是不知所措…

    還好魯肅來的及時,急呼一聲,“雲長留手——”

    這話脫口,他本能般的又添了一句,“子明住手!”

    呂蒙對魯肅的話本就奉若神明,聽到這話索性也不格擋,可這話,傳入關羽的耳畔,他的丹鳳眼卻是猛地凝起。

    那裹挾着磅礴氣浪的青龍刀一個迴轉,竟是朝魯肅這邊劈砍而去。

    “大都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呂蒙驚呼。

    魯肅卻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非但不退,還向前一步迎上關羽的刀鋒,雙手卻是背在身後,目光中沒有膽怯,反倒是炯炯有神——

    …

    …

    Ps:

    (看到歷史類大神作者七月新番因癌斷更,感慨萬千!)

    (他一直是我特別喜歡的一位大神作者,同樣寫的是三國,同樣寫的是匡扶漢室,我寫的關二爺的兒子,他的是張三爺的兒子…本還想追隨着七月大神的腳步一起‘扶漢’,一起建立一個政通人和的理想邦!也從大神的文章中汲取一些養分,認識到我文章的不足,然後從而改進,可…)

    (總之…感觸頗多,感慨頗深,之後要加強鍛煉,杜絕外賣,小心呵護身體,再不透支身體…否則,我有預感…最後的歸屬一定是賺的這些錢都送給醫院了,或者是人在天堂,錢在銀行!)

    (最後,請讀者老爺們跟我一起祝福七月大神,百病全消,早日歸來!起點歷史區可以沒有牛奶糖,但不能沒有七月新番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