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虎女焉能嫁犬子?虎焉犬、吾嫣權!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牛奶糖糖糖字數:6102更新時間:24/06/29 16:41:35
    黃昏時分,關麟的車隊駛到江陵城下。

    張飛性子急,當先騎着白馬進城找二哥關羽去了,臨回巴蜀前,得把該敲定的事兒敲定了才是。

    關麟倒是饒有興致的下了馬車,與魯肅、諸葛瑾一邊步行,一邊聊着天。

    別看是他們三人聊天,可周圍圍了不少人,關麟的部曲,東吳的部曲,連帶着諸葛恪、張星彩、張仲景、士武等人都在。

    至於他們圍在城門外,並不進場,則是因爲關麟的一個提議。

    “魯大都督,諸葛先生,如今就要進這江陵城了,而城中有不少關家軍,其中還有少量河東(山西)人,我爹也是河東解良縣人,不妨我說幾句解良縣的方言,你們試着聽聽,看能不能猜出我說的是什麼?”

    關麟這話是扯開嗓門說的,頓時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好奇。

    張星彩問:“我們能猜麼?”

    “當然可以。”

    關麟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轉向一干東吳兵,“你們都可以猜猜,若是誰猜準了,本公子重重有賞。”

    見關麟頗有雅興…

    魯肅看了看天。

    今日…天色已晚,多半也無法去拜訪關公了,索性魯肅笑道:“既關四公子有此雅興,那就說說看,我們權且猜一猜…看誰能討了雲旗公子這份賞賜。”

    諸葛瑾輕輕捋須。

    因爲是關麟主動提議,他下意識…總覺得其中有鬼。

    可具體哪裏有鬼又說不上來。

    這時候,諸葛恪已經行至他的身旁。

    小聲道:“父親是在擔心麼?”

    “你又喊我父親?”諸葛瑾沉下臉。

    諸葛恪正色道:“父親看似絕情,其實是溫情,我與父親既是生在這亂世,許多事情身不由己,又何必拘泥於一個稱呼呢?”

    “呵呵。”諸葛瑾淺笑一聲,對諸葛恪的話不置可否:“不過是一個河東方言,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諸葛恪像是事先知道關麟的想法,他一攤手,淡淡的道:“這可不一定。”

    那邊廂…

    所有人已經將關麟圍成了一個小圈子,浩浩蕩蕩幾百人,倒是魯肅、諸葛瑾被推在最前的位置,張星彩玩心重,她是躍躍欲試。

    關麟則張口說出了第一句。

    “咳咳…那我說了——”

    “哎呀你說知府,知府不佔顯,那五府呢哼?五府也不車也,你瞅瞅無量迷攆,慫娃瞅個窩都汗服溜的,哎呀這倆憨不拉幾,窩蹬老逼啦,白卓坡行了,一天球都不幹!還婁叟的不行,哎你瞅窩截獲有福嗎?給窩擦下起算球!”

    關麟這一番話是完美復刻老爹的。

    其中許多句,老爹急了…罵人時就這麼罵的。

    當然,這不是山西話,這是解良(運城)話,與尋常的晉語不大相似,接近陝西關中話,發音特點是基本沒有前鼻音,平捲舌不分。

    最特別的是…

    四個聲調,一二三四聲在運城話裏基本上是二三四一聲!

    當然…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隨着關麟這一番話。

    魯肅、諸葛瑾、張星彩一陣默然。“……”

    所有東吳部曲的與關麟的部曲也紛紛睜大了眼睛…

    心裏嘀咕着,這錢怕是不好賞了?

    甚至一些出身太原、或者是雁門的幷州人,他們表示。

    ——『這說的是河東話?』

    果然…

    關麟的一番話脫口,沒有一個人應答。

    關麟左右環望,“沒有來猜猜的麼?若是…這些都猜不透,那我爹講話,你們聽着可就要費勁咯!”

    “我聽那…”張星彩好奇的張口,“‘一天球都不幹!還婁叟的不行’是說‘一天啥也不幹還摳搜的不行’麼?”

    “沒錯——”關麟直接回道,頗爲讚許的看了張星彩一眼。

    他把目光又轉向魯肅與諸葛瑾,連帶着還有來自江東的一部曲們,像是格外關照他們。

    又或者說,這番話本就是刻意朝他們說的。“魯大都督、諸葛先生,還有你們…不猜猜麼?”

    關麟這麼一問,有東吳的部曲,祖上是在山西的,躍躍欲試。

    “前面兩句…實在聽不出來,不過…‘這倆憨不拉幾,窩蹬老逼啦,白卓坡行了’,當初在老家時聽過,好像是…‘這倆憨批,那腦子不行,白長了個脖子’!”

    這話脫口…

    關麟當即道:“對對對,就是這句,賞,該賞,能猜出這一句,看來你跟我爹,跟那些河東解良人溝通交流,是沒啥大問題了!”

    當即糜陽就將一袋錢幣遞給了這東吳部曲。

    這東吳兵打開袋子,滿滿的五銖錢,當即高興壞了。

    大家一看真的賞啊…

    熱情頓時就高漲了起來。

    “我也猜猜,最後那句‘給窩擦下起算球!’是不是罵人的意思啊?”

    “‘慫娃瞅個窩都汗服溜的’這句…我聽過,是‘你看看你的樣子,口水都流出來了’?”

    “——賞!”

    “‘哎你瞅窩截獲有福嗎?給窩擦下起算球’,我知道了,這句的意思是‘你看那井裏有水沒?給那貨扔進去算了’!”

    在幾個祖籍是山西人的東吳部曲的助力下,越來越多的人猜對。

    “猜對的都賞!”

    關麟毫不吝惜錢財,不管是東吳部曲,還是自己的部曲,凡是答對的就是一大袋子五銖錢。

    魯肅是揣着下巴,饒有興致的看。

    諸葛瑾卻是雙目凝起,他心裏在盤算着,總是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可這位關四公子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呢?

    倒是他身邊諸葛恪笑出聲來,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

    諸葛瑾淡淡的問:“看來,雲旗公子這行爲,恪兒是事先知道了。”

    “孩兒是雲旗公子的心腹,這些事兒,孩兒自然知道。”諸葛恪輕輕點頭,卻又一本正經的道:“不過,我是不會告訴父親大人的!”

    諸葛瑾眼神中添了幾許落寞,嘴上嘣出一句冷冷的話。

    “我沒想讓你告訴我!”

    諸葛恪一邊聽着大家夥兒的猜測,笑的卻更燦爛了不少…

    笑容中,他回憶起昨夜…整個車隊,夜宿在一處驛館時的情景。

    他,諸葛恪站在了關麟的房門前…

    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他敲響了門,將父親諸葛瑾此行江陵的最後一個計劃告訴了關麟。

    “我爹來江陵,其實是奉吳侯之命,來向關公提親的,吳侯之長子孫登欲娶關三小姐關嫣姑娘…然而此提親,卻是一個陰謀,一番詭計…”

    諸葛恪娓娓將東吳的算計講出給了關麟。

    包括,這門親事,若是答應了,就將關銀屏充做人質;

    若是關公沒有答應,憑着他的性子,勢必怒罵吳侯,如若此事傳揚出去,那有朝一日,時局有變,東吳就有了一個極佳的偷襲、背刺的藉口。

    到最後,諸葛恪鄭重的告訴關麟。

    ——“此提親,無論關公如何應答,都是一個死局!”

    反倒是關麟,他短暫的怔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的表情恢復如常。

    他想起了…歷史上的這樁事兒。

    也是孫權替兒子孫登向他三姐關銀屏求親,然後就是老爹那句著名的“虎女焉能嫁犬子”,簡直把孫權氣到炸裂。

    當然,這只是演出來的炸裂罷了!

    正是藉此關羽對孫權的“羞辱”,水淹七軍後的東吳背刺關羽,白衣渡江偷襲荊州,竟在輿論上、在民意上沒有獲得太大的譴責。

    一個求親;

    一個“口嗨”,卻讓東吳獲得了輿論上的支持,此計算準了老爹的性子,可謂是用心歹毒。

    當然…

    關麟也判斷出來,如今的局勢下,至少當下,東吳是不會背刺的…這不符合他們如今的利益與方略。

    可…三年後、五年後呢?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永恆的盟友,有的只是永恆的利益。

    早晚有一天,東吳還是會背刺的。

    而那時候,這件塵封已久的往事就會被再度提起,當年關羽對孫權的羞辱…那所謂的“虎女焉能嫁犬子”,就能成爲一個輿論支持、極佳的動機…

    『——虎女,犬子!』

    呵呵…

    關麟心頭不由得感慨。

    ——『這無異於老爹關羽指着孫權的鼻子將他罵的狗血淋頭了,一方諸侯,一方國主,這自不能忍?他的子民也不能忍?乃至於整個荊州都會覺得是東吳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想到這兒…

    關麟“唉”的一聲嘆出口氣。

    諸葛恪卻繼續說,“這詭計,我一直在猶豫是否告訴雲旗公子,可…既已做出決定,還是…”

    “你做的沒錯!”關麟拍了拍諸葛恪的肩膀,“事實上,無論魏、蜀、吳,誰最後贏了…諸葛氏一族都不會輸!你只需要做你個人的選擇就好…無外乎對錯,只在乎立場!在乎你認爲誰能贏到最後!”

    一番寬慰,緊接着關麟眯着眼,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諸葛恪微微抿脣…不敢發聲打斷關麟。

    待得沉吟了良久,關麟方纔開口,他主動問諸葛恪,“你說,魯大都督與你‘大伯’向我爹提親後,我爹會怎麼回答?”

    這個…

    諸葛恪眼珠子轉動。

    最終在關麟好奇的目光中,吟出了一個字——“滾!”

    “關公一定會讓魯大都督與我爹…滾出去!”

    諸葛恪想不到其它粗鄙的詞。

    當然…或許,還有更難聽的。

    “哈哈…”關麟笑了,他感慨道:“你不懂我爹,我爹是讀《春秋》的,是文化人,文化人怎麼能用‘滾’這種粗鄙的辭藻呢?他會說…‘虎女焉能嫁犬子’!”

    啊…

    ——虎女焉能嫁犬子?

    諸葛恪心頭一怔。

    他嘀咕着。

    ——『這還不如那個“滾”呢!倘若真的是這一句,在未來往事重提,傳入江東,那…那江東豈不會同仇敵愾?』

    “雲旗公子…這…”諸葛恪張開了嘴巴,他踟躕了下,方纔道:“爲了荊州的穩固,雲旗公子當阻止關公啊!”

    “阻止?何必阻止?”諸葛恪永遠忘不了,關麟最後留下的笑容,以及那自信滿滿,信誓旦旦的話語。

    “我爹是山西人,那邊的口音其實很容易被人誤解,因爲沒有前鼻音…‘虎吾’不分,‘焉嫣’不分,‘犬權’不分?什麼虎女焉能嫁犬子?明明是‘吾’女‘嫣’能嫁‘權’子…翻譯過來,那就是我爹的女兒關嫣,怎麼能嫁吳侯孫權的兒子呢?這話…元遜,你品,你細品!”

    此時此刻,再度想到這裏,諸葛恪那心頭的涌動、飄忽的思緒悉數收回。

    他的笑容還在…笑容可掬。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爲何雲旗公子會試着講“河東解良縣”的方言…

    爲何雲旗公子要教魯大都督與父親,還有這無數東吳部曲學着“解良話”…

    ——虎女焉能嫁犬子。

    ——吾女嫣能嫁權子。

    同樣的語調,不同的字眼…

    不同的方言,不同的解讀。

    一次潛藏着的巨大危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化解了。

    呼…

    輕輕的呼出口氣,諸葛恪的目光望向關麟,此刻的關麟已經剛開始下一輪“解良方言”的解讀。

    他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河東解良話最是繞口,來來來,我給你們翻譯一句,你們…且聽聽是不是這個調兒?”

    說着話,關麟開始了新一輪的解良方言。

    “‘扶上兩歪鳥,接鳥給喂鳥學’…這句的意思是‘樹上有兩隻鳥,這個鳥對那個鳥說’,下一句,‘你往吾安移一哈’這個意思是很好理解,是‘你往那邊移一下’,‘我一哈就再球哈氣了’,這句是‘我一移就掉下去了’!”

    “你們聽懂沒有,我爹河東運城那邊,人都不說‘下’,說‘哈’,還有說這個字,他們用‘學’,那麼…我再考考你們,比如下面這句,‘這鳥雪,解鎖甲,你在哈氣我給你解服?’有人能告訴我這一句是什麼意思麼?”

    就在衆人一本正經的思索的時候。

    魯肅吧唧了下嘴巴,思慮了片刻,他張口道。

    “我知道了,‘這鳥雪’就是‘這鳥說’,‘解鎖甲’就是‘急什麼’。‘你在哈氣我給你解服’,就是‘你掉下去,我給你借住!’”

    ——誒呦喂!

    魯肅的解答讓關麟眼前一亮。

    關麟連忙道:“想不到魯大都督很有語言的天賦嘛!”

    魯肅卻笑道:“雲旗公子,可還沒有給我獎賞呢?”

    “有,有!”關麟笑着吩咐糜陽將準備好的錢袋遞給了魯肅。

    也是滿滿一袋五銖錢。

    魯肅像是玩的頗爲愉悅,心情大好。

    一干東吳部曲也對河東解良話…生起了莫大的興趣,更是潛移默化中,將一個事實印入了他們的心頭。

    ——『關公是河東解良人,關公說的解良話,要三思而再品…莫不能只看表面的意思!』

    想到這兒,不少部曲連連感慨:

    “這河東解良話真是有意思啊!”

    關麟也感慨道,“是有意思,卻也不好聽懂…話說回來,我爹與一些河東解良老鄉都帶着口音,一些話…你們聽起來,或許是一個意思,可仔細想想又是另外一個意思!所以呀,在這江陵城中,聽到什麼,可千萬不要立刻做決斷,把這話,在腦子裏過一遍,保不齊就別有洞天,琢磨透了呢!”

    聽着關麟的話…

    諸葛瑾尤自一頭霧水,不知道關麟,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倒是諸葛恪,連連驚歎。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雲旗公子用晦澀難懂的方言,來處理此‘定親’一事,簡直“高明”啊!』

    ——『就不知道…一切會按照他的預想麼?』

    ——『做兒子的就這麼瞭解父親麼?就篤定,他會吟出那句‘虎女焉能嫁犬子’…不,是吾女嫣能嫁權子麼?』

    …

    …

    江陵城郊的一處農莊。

    門外一干農人打扮的男子森嚴佇立,當他們看到一位紅衣女子時,紛紛單膝跪下,動作整齊,卻一言不發。

    女子正是靈雎。

    呼…

    她輕輕的呼出口氣,左肩上的傷口讓她這段時間並不輕鬆。

    因爲那該死的暗器,哪怕是肩上的毒性,第一時間被擠出來,可…便是這些餘毒,也讓她十分痛苦。

    靈雎已經試過許多種方法解讀。

    可…只能延緩,哪裏能那麼容易的根除?

    呼…

    又是一聲幽幽的呼氣。

    靈雎暫時不去想這些,他進入這農莊,她的表情更添凌厲肅穆,待得進門後,頗爲豪放的一揮手。

    “把查到的,有關關麟的情報統統講出來——”

    當即一名農人站出,“關四公子身邊時長有一名女子,是張飛的女兒,名喚張星彩,武藝不凡,擅使長槍!似乎,是因爲這關麟不懂武藝,故而張飛特地留下女兒來保護他。”

    又一名農人站出一步:“這位關四公子今日便可回到江陵城,此次出使長沙,他救了當地的名醫,名喚張仲景,聲名大噪…更是建立了官醫署,將所有的醫者網羅其中,如今已是荊州地區杏林的領袖。”

    第三名農人站出:“這關麟勢必與沔水山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喚沔水山莊的莊主黃承彥爲老黃,黃承彥稱呼他爲臭小子,他可以隨意進出山莊,且…許多山莊外的農人都見到過,兩人關係格外熟絡…”

    第四名農人正要稟報…他打算稟報的是關麟與關羽這對父子之間,那劍拔弩張的關係。

    卻聽得“砰”的一聲,靈雎發火道:“我要的情報,是這些麼?”

    一句話凌厲異常。

    一時間,所有的農人僞裝下的殺手,均下意識的低頭,像是不敢迎上這位“溫姑娘”的目光。

    倒是靈雎,似乎因爲動了火氣,惹得肩上一陣痠痛。

    靈雎咬着牙,忍住了這一股疼痛,她語氣放緩。

    “我是要接近他,不是要殺他…我需要的,他的喜好?”

    靈雎的眼眸漸漸地凝起。

    即將到來的落日,讓她的心情愈發煩躁,“比如,這位關四公子好色麼?好賭麼?愛財麼?還有關府中可爲其安排有填房侍女?那張星彩長相如何?兩人之間除了護衛之外,是何關係?還有…”

    靈雎一股腦問出了一大通。

    提到了這兒…有一名農人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道:“若論及美貌,這張星彩如何能與溫姑娘比肩?”

    “可…這位關四公子是否好色,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小姐問到的…喜好,似乎…這位關四公子格外喜歡聽書,此前在江陵城,總是會去‘得勝橋’下聽人說書,許多人都見過他。”

    ——“說書麼?”

    靈雎一邊輕輕的捂着肩膀上的傷口,一邊輕聲喃喃。

    她不由得順着這“說書”往下思慮。

    ——『如何利用說書,製造一個邂逅呢?』

    ——『英雄救美的話,對他會有用麼?』

    ——『糟糕,忘記了…他似乎不懂武藝,哪裏還有什麼英雄救美,該死…關羽的兒子竟不識武藝,這難道…就是天意麼?』

    一時間,靈雎思慮再三…

    她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怎麼與這位關四公子相識…

    曾經,母親大人施展的美人計、連環計…她聽人講述過無數次,可究竟該如何施展?靈雎犯難了。

    又該怎麼利用他,接近那殺母仇人——關雲長!

    一時間。

    一連串的疑問在靈雎的心頭不斷涌動。

    她是“鸚鵡”的主人,可“鸚鵡”是一個殺手組織,不是一個…“紅娘”的組織啊!

    靈雎只會殺人…

    她不會勾引男人哪!

    一時間,因爲煩躁,靈雎一手握住那連弩…她的心頭只剩下一句。

    ——『要怎麼接近這關麟呢?』

    ——『似乎,好難!』

    …

    …

    Ps:最後一章會晚,早睡,莫等。

    放心,它就在那兒擺着,明早也跑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