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反目成仇

    對於姚立明的悲慘身世衆人心中多少都有些同情。

    但是姚立明在看到別人臉上的同情神色時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燃燒得更加炙熱起來。

    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的便是別人因爲自己的身世而對他露出同情的神色。

    因爲這在姚立明看來這種帶着憐憫神色的表情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哼！你們莫不是以爲我說出這些過往是爲了博取你們那可笑的憐憫嗎？”

    姚立明隨即大聲道。

    衆人都被姚立明的這句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之所以要告訴你們這些爲的就是讓你們一同分享接下來的喜悅，我要看着那些人渣們一個一個的被草原蠻子們踩成肉泥！”

    看着姚立明這般癲狂的模樣李毅苦笑着搖了搖頭道。

    “姚立明這些人就算今天全都死了又能如何？你母親遭受的那些苦難也不可能少上一分的。”

    “你給我閉嘴！別跟我說什麼大道理我現在只是想靜靜地欣賞這些人被殺。”

    姚立明直接開口怒聲斥責道。

    “不過唯一可惜的就是我沒能將這該死的虞皇祖陵給炸了！”

    “哼！就算是你將虞皇祖陵炸了又能如何？”

    李毅冷聲質問道。

    “我聽儒門的人說這虞皇祖陵你埋藏着大虞皇朝最後的龍脈要是我能將它給毀了大虞皇朝就會覆滅，到時候不光是這些人渣也去死就連大虞皇朝都會因此而覆滅到時候天下所有姓穆的人都會死！”

    姚立明說着不由仰天大笑道。

    可是笑着笑着他便落下來了淚來！

    “娘孩兒無能沒能毀掉大虞皇朝的龍脈！”

    隨即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衆人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不由再次泛起了酸楚之意。

    而李毅卻是走到他的身邊然後一掌就打在了姚立明的後脖頸。

    姚立明瞬間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師弟你這是做什麼？”

    衆人都很詫異李毅爲何要在這個時候打暈姚立明。

    “他的情緒已經徹底崩潰了，如果再放任他的情緒蔓延他很可能會受不了瘋掉的，他將仇恨埋藏得太深了以至於心神早已扭曲受損了。”

    李毅卻是淡然地對衆人說道。

    “師弟此人你能不能將這人給放了。”

    現場沉默了片刻穆君合突然開口道。

    “師兄你是同情他的遭遇還是因爲他與你同屬一族？”

    李毅皺起眉頭轉身問道。

    “兩者皆有吧！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當初的我只不過我比他幸運能夠遇到師父教授我學識和做人的道理否則或許我也會和他一樣成爲這般瘋癲的模樣。”

    穆君合情緒有些低落。

    “師兄放心我本就沒打算殺他。”

    李毅上前拍了拍穆君合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

    而當李毅說出他不會殺掉姚立明的時候一衆國子監士子們臉上紛紛露出了歡喜的神色。

    就連剛纔視死如歸的西門鹿眼神中都漾出一抹悸動。

    “姚立明如此做那是情有可原，但是你們卻不同你們的這番做法卻是實實在在的叛國。”

    李毅一下子就看出了這些人心中所想於是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衆國子監士子和西門鹿聞言全部都是一愣，繼而剛纔還火熱的心一下子被澆的冰涼。

    “哼！如今大虞皇室窮奢極欲，各地的藩王們卻又橫徵暴斂搞得各地民怨沸騰這樣的大虞皇朝留它又有何用，就算是今天你將我們全部都殺光天下還有萬千如同我們一般的百姓會站起來推翻它的。”

    西門鹿慷慨激昂地說道。

    一衆國子監士子們也聽得熱血沸騰。

    此時他們的臉上那份膽怯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哼！你這傢伙的說的倒是大義凌然的，可是你爲何不說說那些出自你們儒門的又是什麼樣的德行呢？你怎麼不仔細說說大虞皇朝衰落至此你們儒門在其中有起了多大的作用呢？”

    李毅卻是笑着蹲在了西門鹿的面前與他對視。

    剛纔還慷慨激昂的西門鹿一下子就被李毅的這個兩個問題給問的啞口無言了。

    “你們這些傢伙自認是聖人門徒，但是聖人曾言：天子有諍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天下，如今大虞皇皇室的確是昏庸無道，但是你們這些儒門之人難道就沒有過失嗎？”

    李毅見西門鹿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於是繼續說道。

    “可如今的聖恆帝不僅昏庸而且暴虐，我等就算是勸說他也不可能聽的。”

    一個國子監的士子隨即站了出來大聲道。

    “是嗎？那你要不要問問你們儒門的那些長輩當初的聖敬帝、聖愍帝和聖武帝是怎麼死的？

    李毅冷笑一聲隨即問道。

    此言一出在場對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小子你在胡說什麼？”

    西門鹿隨即大聲呵斥道。

    “聖敬帝在位八個月就暴斃而亡，聖愍帝在位時發生天麟之變隨後他便因爲驚恐而落下病根在位一年五個月便再次暴斃，聖武帝在位雖然有八年但是最終還是暴斃，一連三個皇帝都是暴斃而亡你難道覺得這是正常的嗎？”

    李毅笑着詢問道。

    “聖敬帝乃是縱慾過度而亡，天麟之變乃是佛門與宦官們共同策劃的，而聖武帝則是因爲服用金丹而亡的這與我儒門又有什麼關係？”

    西門鹿卻依舊梗着脖子說道。

    只是他發現自己在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聲音都有微微的顫抖。

    “是嗎？皇帝的起居注是誰寫的你可以告訴我嗎？史書是誰寫的你可以告訴我嗎？禮部的祭文又是誰寫你可以告訴我嗎？”

    李毅一連三個問題再次將西門鹿問得啞口無言。

    “你們儒門只以爲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天衣無縫，但是俗話說得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做的這些腌臢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李毅的話像是一柄匕首一般一下子就扎進了西門鹿的心中。

    “我知道你們不可能承認的，但是沒關係因爲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指望你們能夠承認。”

    李毅隨即站起身來然後對着安肅等人使了一個眼色。

    安肅等人隨即點了點頭然後紛紛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原本還被西門鹿鼓舞得熱血沸騰的國子監士子們見到周圍人拔出武器他們立刻嚇得面色煞白。

    他們紛紛蜷縮着身子然後開始不斷地後退。

    很快這些國子監士子們便擠到了一塊兒。

    “做什麼？當然是送你們去見閻王了！記得接下來投胎最好是做個好人。”

    安肅手持子午鴛鴦鉞一步步地朝着這些國子監士子們靠近。

    “別殺我們，我們都是被逼無奈啊！”

    隨着安肅的步步逼近一些膽子小的國子監士子終於是忍不住了哭嚎着說道。

    “被逼無奈，這種蹩腳的理由也好意思說出口？”

    齊朝聞言不由被氣笑了。

    他直接一腳就將這個說話的國子監士子踢倒在地。

    這個國子監士子隨即立刻用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哭求道。

    “我等真的是迫於西門鹿的淫威不得已才參與到這次的行動中來的。”

    “你放屁我何時逼迫過你們？你們分明是爲了攀附於我才主動要幫着我們行動的。”

    西門鹿聞言不由跳腳大罵道。

    “西門鹿如果不是你說只要我們參與到這一次的行動就可以在接下來的科舉中高中我們又何以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沒錯，你這分明就是以我們的前途來要挾我等。”

    “就是就是而且之前蔡奇等人就是因爲不遠與你同流合污沒幾天就突然暴斃而亡了。”

    “······”

    其他的國子監士子們見西門鹿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他們立刻叫嚷了起來。

    看着這些國子監士子們你一言我一語西門鹿的額頭開始不斷地滲出細密的汗珠。

    “沒想到啊，西門大人竟然還有如此手段！”

    秦少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西門鹿說道。

    在他認知中這西門鹿向來都是個趨炎附勢之人。

    他從來就沒想過他還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好了！安肅不要再嚇這些傢伙了既然已經確定這西門鹿就是罪魁禍首那將他解決了便是了。”

    李毅隨即上前對着安肅等人說道。

    隨即安肅等人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武器然後一臉戲謔地看着這些國子監士子。

    “李毅你打算將這些傢伙給放了？”

    黃不疑將剛纔的事情從頭到尾都看了一個仔細。

    在他看來這些國子監士卒們雖然說罪不至死但是也不應該就這麼將他們給放了。

    “沒錯，他們這些傢伙雖然可惡但是殺了他們也的確是說不過去我現在放他們回去讓他們將儒門的醜惡嘴臉都說出去。”

    李毅給黃不疑解釋道。

    “我可以肯定你現在就將這些傢伙給放了他們肯定轉頭又投靠到儒門的門下。”

    黃不疑指着這些縮在一起的國子監士子說道。

    “放心在他們走之前我會又辦法讓他們乖乖遵守承諾的。”

    李毅卻是笑眯眯地看向眼前這些國子監士子們。

    而這些國子監士子們在看到李毅臉上那笑容的時候全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就在此時虞皇祖陵外大虞聯軍和草原騎兵的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了。

    “完了我們的陣線被衝破了！”

    此時鄭煜看着耀武軍的士卒們被草原騎兵衝擊的節節敗退時他不由哀嘆一聲。

    “鄭帥我們還是快些撤吧！”

    他身邊的親衛此時卻是心急如焚地拉着鄭煜的戰馬準備立刻逃跑。

    “逃跑？往哪裏逃？”

    鄭煜此時像是被抽掉了渾身的力氣一般頹然無力地說道。

    “當然是往青甲軍的方向撤啊！”

    鄭煜的親衛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然後呢？等到草原騎兵再衝破青甲軍的陣線後我們又該怎麼辦？”

    鄭煜再次有氣無力地問道。

    “鄭帥你要振作啊！我們現在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

    這名親衛卻是立刻大聲提醒道。

    可是就在這個親衛剛剛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一支鋒利的狼牙箭便從後方直接射來。

    雖然這支狼牙箭的大部分力道都被親衛身上的鎧甲說擋掉，但是剩餘的力道依舊讓狼牙箭破開了他後背處的鐵甲。

    “文龍你沒事吧？”

    鄭煜見自己的親衛竟然被羽箭射中原本還失魂落魄的他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鄭帥我沒事我們還是趕快逃吧！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我們能夠保住性命日後總是有機會找這些草原蠻子們報仇的。”

    鄭煜的親衛咬着牙忍着背後的疼痛說道。

    “好！”

    鄭煜隨即一咬牙便騎着戰馬朝着青甲軍的方向狂奔。

    而在同時宗正寺的那些藩王們也和鄭煜一般帶着自己的親衛軍們紛紛朝着青甲軍的方向狂奔。

    在他們的身後那兩千草原精銳正在不斷地舉起彎刀揮落而下。

    “這羣廢物，都是他娘的廢物！”

    大虞聯軍另外一側的石文升在看到兩千草原騎兵追着數千人的藩王親衛軍們砍殺他不由氣得破口大罵。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這些藩王親衛們只要能夠穩住陣腳拼死一戰對面的兩千騎兵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畢竟這些藩王親衛們的武器裝備遠不是一般的士卒可以相提比論的，就連青甲軍的裝備也比不上他們。

    而且這兩千草原騎兵雖然已經衝進了大虞聯軍的戰爭之中但是他們可以閃轉騰挪的空間也同時被壓縮了。

    所以如果這些藩王親衛們第一時間與他們硬抗一下，這些草原騎兵的銳氣便會一下子就被削弱的。

    可是那麼好的機會就這樣被浪費掉了這怎麼能讓石文升不暴跳如雷。

    “石大人現在看來我們已經沒有勝利的可能了，我們是不是要保存實力立刻撤退？”

    虎二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對面還在不斷衝擊虎衛軍戰陣的草原騎兵然後又看看後方已經亂成一片的戰場。

    “現在戰局如此混亂我們又能往哪裏撤？”

    石文升無奈的問道。

    “大人現在我們唯一的退路便是立刻撤回金陵城然後依城據守。”

    虎二此時已經對聯軍徹底失去了信心。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這些無能的藩王親衛們他們虎衛軍也不可能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這種情況用一句話來說概括：豎子不足與謀。

    石文升聞言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石大人您別在猶豫了時不我待如果我們再不下定決心等到這些草原蠻子們騰出手來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虎二看出了石文升的猶豫，於是他繼續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