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波譎雲詭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綠毛臭豆腐字數:4580更新時間:24/06/29 16:34:30
    面對槐翊這種自己往火坑跳的行爲屍突星辰真的是喜出望外。

    “屍突星辰這三個袋子是不是你說的被搶走的財物?”

    木華黎隼拎過一個袋子打開朝裏面看了看然後幽幽地問道。

    “回稟薩滿大人的話,這個袋子的確是我的。”

    雖然屍突星辰心裏已經是欣喜萬分,但是他卻依舊努力地壓制着自己的興奮努力在臉色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他很清楚如果此時他表現的太過開心那就有破壞狼居庭制定的規則之嫌。

    而自己如今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便會給人一種他在極力維護各族團結的形象。

    對於屍突星辰的表現身爲他父親的屍突光卻是欣慰地暗自點頭。

    雖然屍突星辰只是他與一個漢人女奴生下的兒子,但是由於他其他的兒子都已經夭折所以不得已屍突光才會將屍突星辰當做接班人來培養。

    雖然他的身份一直存在着一些瑕疵,但是他的智商卻是更多遺傳自他的母親。

    從小這屍突星辰就表現出了異於草原部族其他孩子的聰慧。

    不過由於他的血統不純從小也受盡了其他草原孩子的排擠。

    但是屍突星辰的母親曾告誡過他: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男子漢只有歷經了磨難和挫折才能成長爲一個名真正頂天立地的漢子。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三個袋子是你們的?”

    木華黎隼卻並沒有聽信屍突星辰的一面之詞他繼續詢問道。

    “這三個袋子是我和另外兩人搜刮一夜的財物,其他兩人可以爲我作證。”

    屍突星辰也不着急他繼續說道。

    “你都說了那兩人是你一夥的,所以他們兩人的證詞不足以讓大家信服。”

    木華黎隼則是一口駁回了屍突星辰想要讓另外兩人爲他證明的想法。

    “這······”

    木華黎隼一下子就將屍突星辰弄得無話可說了。

    其實屍突星辰也明白這是木華黎隼這位狼居的年輕薩滿是打算袒護槐翊。

    或者換一種說法,木華黎隼這樣做其實就是爲了安撫土谷族,從而讓他們死心塌地跟隨自己。

    而槐翊見木華黎隼既然如此說這明顯是在有意袒護自己。

    於是剛纔還憂心忡忡的他現在立刻感覺自己的底氣有足了幾分。

    “薩滿大人我根本就沒有搶他的財物,這些東西分明是他們剛纔進倆的時候想要對我們栽樁嫁禍。”

    “你給我閉嘴!薩滿大人只會判斷何需你在這裏聒噪。”

    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槐翊的臉色就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此時的費鬥今已經被自己的兒子的愚蠢弄得惱火無比。

    現在他很是羨慕屍突光能生出屍突星辰這樣的兒子。

    “父親大人您······”

    槐翊還行要在辯解一下,可在看到費鬥今那兇狠的眼神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於是他只能委屈的捂着臉不再說話。

    “薩滿大人之前打劫我的人爲了羞辱我除了在現場留下了三件奴人襖之外還將我和另外兩個同伴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剝掉了。”

    屍突星辰此時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拿出新的證據那槐翊怕是真的就要逃脫處罰了。

    於是他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將自己的衣服被搶走但是事情也說了一遍。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木華黎隼能夠找到三人的衣服。

    “好!再去搜!”

    木華黎隼看了一眼槐翊之後立刻就安排人繼續去尋找屍突星辰的衣服。

    “薩滿大人,小人剛纔在水井邊找到過一片碎皮!”

    剛纔那個找到碎片的鮮卑族士卒見狀立刻跳了出來說道。

    並且他在說完之後一臉得意地看向了屍突光。

    他本意是想要在屍突光的面前表現一下自己,以期待事後屍突光能夠給予自己一些獎賞。

    可當屍突光的目光朝他投來的時候,眼中卻滿是冷漠和殺意。

    這讓那鮮卑族士卒不由渾身一顫。

    隨即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是好心辦了壞事。

    “去水井那邊好好查一查!”

    木華黎隼則是連正眼都沒看一下那人,他只是冷冷地說道。

    就在此時站在譚府外的安肅三人就想要趁着這個時間抓緊時間去尋找一下老張。

    可還沒等他們轉身離開安肅和張洲就被張文龍給拉了回來。

    “文龍你這是怎麼了?現在正是我們尋找你父親的好機會一旦這裏的衝突被人處理好了我們就將再沒有機會去尋找你父親了!”

    張洲見張文龍拉住自己不讓他們離開,他不由焦急地說道。

    “安前輩,我剛纔好像是看到我父親了!”

    就在安肅也準備勸說一下張文龍的時候,他卻聽到張文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你父親?他在哪裏?”

    安肅此時不由吃了一驚,於是他立刻開口詢問道。

    “就在剛纔進入譚府的那一羣人中,我剛纔看到了他的背影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那就是他!”

    其實張文龍也不敢確定那是不是他的父親,畢竟剛纔他也只是看到那人的一個背影並沒有看到他的正臉。

    但是憑藉着熟悉的感覺張文龍還是認爲那就是他的父親。

    “這下就比較麻煩了,剛纔進到這譚府中的必然是草原部族的大人物,我們現在想要進入這譚府恐怕不會容易的。”

    安肅一下子就犯了難。

    原本他的計劃是搞出一些動靜來,以此吸引大部分草原部族士卒的注意力然後他們趁此機會去搜尋老張。

    可現在老張卻是被草原部族的高層帶在了身邊。

    所以即便是他們搞出了大動靜他們也很難與老張單獨接觸。

    “那我們這下該怎麼辦?”

    張洲此時也被這個情況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安前輩要不我們還是和剛纔一樣翻牆進去吧!”

    張文龍此時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你是瘋了不成,你可知道現在這譚府的院中有多少的草原人,恐怕還沒等我們登上牆頭他們的弓箭就會將我們射成馬蜂窩的。”

    安肅皺着眉頭說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等下去?”

    張文龍此時已經急的有些方寸大亂了。

    他很清楚如果現在不抓緊時間確認剛纔那人是不是他父親,等到這裏的事情被平息之後他們想要找尋機會就將會非常的困難。

    “你別着急,且容我想一想。”

    安肅卻是一擺手然後低下了腦袋仔細思索起來。

    與此同時泗州郡城的城門口黃不疑和郭離兩人自進入到了泗州郡城之後便發現了這裏的不同尋常。

    “這裏很是不對勁啊!”

    黃不疑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臉的疑惑。

    “莫不是這泗州郡城的百姓都被草原部族屠殺乾淨了?”

    黃不疑看着街道邊上那些屋門大開的房子猜測道。

    “不可能,雖然這些房屋的房門都被破壞了,但是卻並沒有打鬥的痕跡而且也沒有血跡。”

    一旁的郭離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他和黃不疑兩人以前可是不止一次前去北部邊塞對抗草原部族打草谷。

    因此他們很清楚草原部族劫掠後的城池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且不說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單單是街道上的屍體和鮮血有時候都能漫過腳面。

    但是現在泗州郡城的情況則是完全不同。

    現在的街道上連一絲的血跡都沒有看到,更別說是屍體了。

    “難道草原部族的人沒有進城?”

    黃不疑從戰馬上跳了下來一邊走一邊看。

    “也不可能,你看看街道邊上所有的店鋪和房屋的大門全部都被破壞掉了,這說明這些屋子全部都給洗劫過了。”

    “那這泗州郡城中的百姓都去哪裏了?難不成這些人都主動投降了草原部族?”

    現在這詭異的情況可是把黃不疑給弄得徹底懵了。

    他完全想不通這泗州郡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老黃你就算是要猜也往靠譜的地方猜測啊!你覺得全城的百姓都投降草原部族有可能嗎?”

    郭離面露不屑地說道。

    “而且就算是這些人全部都投降了草原部族,但依照草原蠻子的秉性他們能夠剋制住不殺人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俗話狗改不了吃屎想要草原部族那幫雜碎不殺人是不可能的。”

    黃不疑隨即也覺得郭離說得很有道理。

    “難道是這泗州郡城的百姓在草原部族進攻之前就全部都逃出城去了?”

    終於黃不疑想到了一個最爲靠譜的答案。

    “可這也說不通啊!就算是泗州郡城的人提前得到了草原大軍即將進攻的消息在短時間內也不太可能說通所有的百姓全部都撤離啊!特別是泗州郡城的郡守等一系列官員。”

    郭離還是覺得黃不疑的猜測不太靠譜。

    要知道在大虞皇朝的法令裏有明確規定任何地方官員擅自棄城逃跑者視同叛國,而叛國者當夷三族。

    這樣嚴厲的懲罰雖然不能阻止所有的地方官員棄城逃跑,但是郭離卻不相信整個泗州郡城的所有官員都會這麼不怕死。

    而且作爲大虞皇朝文興的南方之地,泗州郡城之中肯定也不會缺乏那些忠心爲國的儒士。

    這些人說好聽點就是心志堅定,對於國家是至死不渝,說難聽點這些人都是些比茅坑裏的石頭還要硬的老古板。

    想要他們棄城而逃簡直就比登天還難。

    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泗州郡城中的百姓應該是都已經提前逃出了城,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或許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們,然後城中的百姓一鬨而散剩餘的人自知泗州郡城已經無法守住他們才會緊急撤離的。”

    黃不疑再次猜的到。

    “這個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你想想看泗州郡城地處大虞皇朝的南部千百年來何時有過草原部族打過來的情況?就算是有人將此事說出來又有多少人能夠相信。”

    郭離卻是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

    畢竟草原部族南下攻打新州這種事情即便當初有人告訴他們,他們也不相信。

    後來還是他們親眼看到草原大軍大量的船隻沿着淮水一路南下他們才徹底相信。

    所以泗州郡城的百姓們在沒有看到草原大軍之前肯定是沒有多少人會相信的。

    而等到草原大軍兵臨城下他們再確信此事的時候城中的百姓也就失去了逃跑的機會。

    “我說這個猜測你說不可能說那個猜測你又說不可能,既然如此你倒是說出一個可以說得通的可能來!”

    黃不疑被郭離三番五次的否定給弄得徹底失去了耐心,於是他大聲說道。

    “所有可能都被你給說了,你讓我說什麼?”

    面對已經有些暴躁的黃不疑郭離只是聳了聳肩然後淡淡一笑道。

    “你這傢伙除了會潑人冷水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黃不疑被他的態度弄得實在無語。

    “你們是什麼人?”

    就在此時他們的前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黃不疑和郭離兩人定睛一看卻發現前面問話之人竟然是一個身穿皮甲頭上豎着各色小辮子的草原人。

    而且他剛纔說的話也是草原語。

    “看來這城中的確是有草原大軍的!”

    黃不疑和郭離兩人心裏不由一驚。

    雖然他們眼前只是一個草原人,但是他們卻是知道在這人的後面定然有着大批的草原士卒。

    說不定現在所有的草原大軍都在這泗州郡城之中。

    於是黃不疑立刻換上了一臉的笑容,然後笑嘻嘻地用草原語對着這名草原士卒說道。

    “我們剛纔在城門口發現了一些異常情況,現在正準備去向上頭稟報呢!”

    那草原士卒見黃不疑見到自己一臉的微笑,而且說話的時候也是點頭哈腰一副謙卑的模樣,他便以爲眼前之人是他們草原部族的某個士兵。

    “你們是哪個······”

    那草原士卒剛想要開口詢問黃不疑和郭離的來歷,可他瞬間就注意到了兩人身上的服飾。

    這明顯就不是草原人的服飾。

    “你們是······”

    此時他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刀就要大聲呼喊。

    可是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涼,接着他就感覺自己的脖頸處一股鮮血在不停地往外噴濺。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再難喊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