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面對面

    “他日若遂凌雲志，一朝飛天舞長空。”這是李毅等人在離開安州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而這一句話也讓鹿華爲首的安州州城的城衛營士兵們銘記一生，甚至也成爲了後世之人爲之熱血沸騰的豪言壯語。

    時間倒回到鹿華等人登上紫玉頂的時候。當城衛營的士兵們好不容易攀登上了紫玉頂後，他們驚訝地發現李毅等人正盤坐在紫玉頂上悠閒自得。

    不過他們並沒有如城衛營士兵們所想的一樣，在見到他們上來後露出什麼驚恐詫異的表情。

    此時的李毅等人臉上皆是玩味的笑意，讓鹿華感覺到自己好像是掉進了某個陷阱一般。

    一股不安的感覺在他的心頭升起。

    “李毅，穆君合你們涉嫌殺害越國三世子，現在我奉安州節度使命要將你逮捕歸案，還希望你莫要自誤。”雖然鹿華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卻依舊喘着粗氣將自己前來的目的道明了。

    “殺害越國三世子？看來你們是抓到那個女子了！”李毅卻沒有辯解，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沒錯，那女子已經全部都交代了，你就是那個殺害越國三世子的真兇。”鹿華厲聲說道。

    “沒錯,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否認是我殺了穆風林。”李毅淡淡一笑然後他目光如炬地看着鹿華，那略帶侵略性的眼神讓鹿華心中不由一顫。

    鹿華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竟然會有如此駭人的眼神和氣勢。

    “既然如此，還希望你跟我走一趟。”雖然鹿華感覺李毅的氣勢逼人，但是他作爲安州州城的城衛營統領卻也不懼這股氣勢。

    “那你就不先問問我爲何要殺他嗎？”李毅冷冷地說道。

    “我已經聽那女子說了，是越國三世子先垂涎你的女伴然後設計算計於你，想要讓你與昭國世子拼個兩敗俱傷。”之前石方正在審訊檀香的時候，鹿華就在場所以他對於李毅與越國世子之間的矛盾還是比較清楚的。

    “既然你知道是那穆風林想要害我在先，那我殺他算不算師出有名？”李毅語氣平淡地問道，彷彿兩人是在嘮家常一般。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殺他！”鹿華見李毅對於自己殺害越國三世子的事情沒有絲毫的悔意，於是不由說道。

    “是嗎？那我該如何？是要任人魚肉還是洗淨脖子然後引頸就戮？”李毅說出這話的時候鹿華依舊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不過李毅這話卻是把鹿華直接給說得啞口無言了。

    “還是說因爲他是藩國世子就能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而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只能任他魚肉不能有任何的反抗？”李毅繼續問道。

    此話一出鹿華不由更加沉默起來，此時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李毅的話。

    畢竟此事的確就是如李毅所說。

    “統領和他廢什麼話！直接將他抓起來交給節度使大人就行了，他殺了藩國世子就該被判死罪。”鹿華身邊的一個城衛營小隊長見李毅幾句話就將鹿華說得啞口無言不由上前說道。

    雖然他也的確覺得李毅的話說得有一些道理，但是這些大道理在權勢面前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如果今日他李毅殺的是一個普通人，也許節度使大人完全不會如此興師動衆出動城衛營來抓捕他們。

    但是事實就是李毅殺害的乃是一位藩國的世子，這在他的認知了就是大逆不道是罪大惡極的。

    在他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君爲臣綱，父爲子綱這一套。並且他們也是這套規則的既得利益者，他所在出生的家庭就是一個傳承了數代的貴族家庭。

    看着眼前這城衛營小隊長如此叫囂，李毅這邊的齊朝是看不下去了。

    “你這龜孫說的什麼鳥話，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的狗頭。”要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因爲穆風山和穆風林垂涎自己姐姐的美色而導致的，因此要說誰比李毅更想穆風山和穆風林這兩兄弟是，他齊朝絕對排在最前面。

    看着齊朝手持偃月刀一臉殺氣地盯着自己，那個城衛營的小隊長不由嚇得往後退了數步才穩住了身形。

    “我也不想與你們在此多做口舌之爭，既然你們不願意束手就擒那就休怪我們動手了。”鹿華見李毅那邊的人態度強硬於是立刻拔出長刀準備動手。

    “我原本以爲你們安州節度使作爲墨家長老起碼應該有些作爲長老的風骨，但是沒想到其實也只不過是趨炎附勢只知巴結權貴的小人而已。”李毅身邊敬子正一臉戲謔地揶揄道。

    “你如此編排一位長者，看來閣下也只不過是一個只會在人背後亂嚼舌根的宵小之輩罷了。”突然一個聲音自城衛營的身後傳來。

    衆人回身看去，只見一位胖子正叉着腰氣喘吁吁地說道。

    “城主大人！”衆人見到這胖子於是紛紛行禮說道。原來這位說話的胖子正是安州州城的城主金開。

    “城主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鹿華對於金開的道理感到非常的吃驚，雖然李毅殺害越國三世子是犯了滔天的罪行，但是也沒有必要安州州城的城主親自來抓捕啊！

    “容我緩一緩！”金開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着。就在金開在努力平穩自己的氣息時，又一個身影自陡峭的階梯上露出了頭來。

    鹿華定睛一看不由嚇了一大跳。

    “節度使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原來這個上來的人竟然是安州節度使石方正。

    鹿華立刻上前攙扶着石方正上到這紫玉頂上，而在石方正的後面還跟着檀香。

    待得石方正上到紫玉頂上後，他稍微緩了緩便恢復正常比之金開要快得多。

    “沒想到今日我李某的面子竟然如此之大竟然勞動節度使大人和城主大人兩人親自前來抓捕我。”李毅見石方正和金開親自到來，於是也緩緩起身朝着兩人抱拳行禮。

    而此時的金開則是吐着舌頭在心中暗罵。

    “要不是你小子，老子用得着爬這麼高的山累得跟孫子一般嗎！”

    “李小友，此事是否有什麼誤會？不如我們移步到我節度使府邸裏慢慢說如何？”石方正見李毅態度還算是謙遜，於是也微笑着開口說道。

    “節度使大人，此事明人不說暗話那穆風林和穆風山都是我所殺並沒有什麼誤會。”雖然石方正語氣溫和滿臉笑容，但是在李毅看來卻讓他毛骨悚然。

    因爲按照常理來說作爲安州的節度使一方大員何以會對他這麼一個毫不知名的小人物如此禮遇。

    甚至石方正不辭辛苦拖着六十歲的身體爬如此高的山來勸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眼前的情況讓李毅知道這裏面定然有些不爲人知的東西。

    其實事情也的確如李毅所猜測的一般。在一個半時辰之前，鹿華奉命帶着城衛營士兵們前往捉拿李毅的時候，檀香見現場沒什麼外人於是立刻跪下道。

    “節度使大人，小女子還要重要的事情要稟告。”面對檀香突然的舉動石方正和金開都感覺有些不明所以。

    於是石方正立刻說道。

    “你有什麼話起來說，莫要擔心一切有我爲你做主。”原本石方正和金開都以爲這檀香還有一些什麼細節沒有說清楚，可接下來檀香的話直接讓石方正和金開自己從胡椅上站了起來。

    “節度使大人城主大人，小女子還有重要的事情稟報，還請大人稟退左右。”眼看着檀香如此鄭重其事，石方正只得點頭示意所有在場的僕從護衛們退下去。

    而金開對此卻有些顧慮畢竟眼前這女子可是一位武藝不錯能夠躲避城衛營抓捕多時的高手。

    但是石方正卻沒有絲毫的顧慮，並他石方正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如果這女子真的要殺自己，憑藉自己多年的經驗即便她掩飾得再好自己也能夠感受到她身手的殺氣，但是他卻沒有再這女子身上感覺到任何的殺氣。

    待得左右的僕從和侍衛們全部都離開後金開便目露懷疑地盯着檀香問道。

    “好了左右都沒有人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城主大人，節度使大人此事乃是與那李毅有關。”檀香見左右沒有人了於是立刻說道。

    “不要賣關子了直接說吧！”因爲熬了一夜此時金開已經非常的睏倦了。

    “是，昨夜小女子爲了躲避越國護衛們的追捕曾潛入到一間書院之中，而在那書院之中無意中聽到了一件關於李毅的事情。”檀香邊說邊看向石方正和金開見兩人對此好像並不太感興趣的樣子，於是立刻繼續說道。

    “小女子聽到那書院中的一位名爲上陽的先生與他弟子談論那李毅乃是應驗讖語之人。”

    “讖語？”一聽到這兩個字石方正和金開都不由目光一凝。而檀香見兩人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她的心中不由暗自欣喜起來。

    “沒錯，就是讖語，那三句讖語。”

    “具體說說這李毅與這讖語之間有何關聯？”雖然石方正和金開都對這讖語抱有懷疑，但是他們也知道如今這天下間大部分的勢力都非常堅信這讖語。

    而更加關鍵的乃是這李毅與讖語之間的事情是上陽先生所說，這就不得不讓他們警惕了。

    或許別人不知道上陽先生是何許人也，但是作爲安州節度使和墨家長老石方正清楚的很。

    當年這位上陽先生可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儒家高層對着來，以至於最終被儒家除名。

    後來這位上陽先生來到他們安州州城定居他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因爲他不想沾染與儒家的因果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沒有主動與他結識。

    見石方正和金開兩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檀香卻臉色露出了一些爲難的神色來。

    而作爲人精的石方正和金開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女子是想索要好處。

    “你想要什麼直接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石方正幽幽地開口說道。

    “節度使大人呢恕罪，小女子這也被逼無奈，小女子年幼時便父母雙亡還有一個姐姐與我相依爲命，後來越國三世子我們姐妹有些姿色於是將我們搶入府中。”說到這裏檀香已經是滿臉淚水。

    “後來三世子殿下想對我用強，我姐姐爲了保住我的清白主動獻身，後來三世子將我培養成了一名影衛，如今三世子被殺我等護衛定然會被斥責保護不力，一旦消息傳回越國我的姐姐怕是凶多吉少，因此還請節度使大人救救我姐姐！”話說完檀香已經泣不成聲了。

    聽完了檀香的請求之後石方正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畢竟此事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得罪越國。

    就在石方正沉默以對的時候的一個聲音自門外傳來。

    “此事老婆子替他答應下來了。”檀香聽到有人說話不由尋聲望去，只見從門外走進來一位頭髮花白但是氣質極佳的老婦人。

    這位老夫人身着一襲青色長裙頭上插着鑲着各色寶石惟妙惟肖的鳳頭釵。

    隨着她的走動這鳳頭釵便隨着她的步伐不停的顫動，彷彿這鳳頭釵是活物一般。

    “見過師孃！”金開見這老婦人前來立刻起身恭敬行禮道。

    “夫人你怎麼來啦？”石方正見自己的夫人艾姑姑走來不由起身相迎。

    “夫君，我觀此女與我有緣我想要收她爲徒。”石方正沉吟片刻剛準備說些什麼就只見檀香立刻跪倒在艾姑姑的面前高聲喊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原本還在猶豫的石方正見檀香已經行了拜師大禮於是也只得答應下來。

    “好吧，我會安排人將你姐姐接到安州來的。”

    “感謝大人！”隨即檀香便給石方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她便繼續說道。

    “昨夜我聽那上陽先生對他的徒弟說那李毅乃是讖語中的那位

    “寧”字，並且他們還要跟隨李毅一起南下要輔佐他稱爲明主。”

    “你說什麼？那李毅竟然是讖語中的

    “寧”字！”石方正和金開全部都被嚇了一跳，他們實在沒想到這李毅竟然就是讖語中預言的五人中的最後一位。

    隨即金開立刻派人前去立心書院查看情況。而後前去查看之人回來稟報說上陽先生已經帶着徒弟退了所有學生的束脩，今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一下石方正和金開便立刻確信了這李毅恐怕真的與這預言有關了。於是他們兩人才會急急忙忙親自前來這紫玉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