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科手術

    “父王，時機已到，兒臣願往誅殺逆賊。”

    扶蘇沒有江洋的感慨，只是趁機請命道。

    嬴政解下佩劍，漠然道：“帶你招募的趙地勇士前去，日落前寡人要看到趙歇首級！”

    “喏~！”

    扶蘇肅然揖手，接劍快步而去。

    史書上對位長公子的評價，是剛毅勇武在前，寬厚仁信在後。

    所以，別看他面對江洋頻頻吃癟，真要動起手，十個江洋綁一塊，也不夠人家砍！

    嬴政目送扶蘇離開，轉而看向江洋道：“敢問仙家，何爲封建地主……”

    “我去看看那些受傷的民夫。”

    江洋不等他把話說完，迅速抱起囡囡，一溜煙離開城門樓。

    嬴政無語砸了砸嘴，向身旁趙高道：“可探查出仙家身世？”

    “大王恕罪，這兄妹二人憑空而來，臣查無可查。”

    趙高愧然回稟：“倒是前日，趙地博士與之接觸後，評其曰，喜着短衫胡服，又不蓄鬚發，雖不拘禮數，卻有才俊之姿，頗像匈奴貴族王孫。”

    嬴政眉頭微皺，沉吟着端起麪碗吃了一口，轉而笑道：“匈奴蠻夷之輩，縱然傾注全族文華底蘊，也斷難孕育如此才俊人物，便單說這碗中美食……噗，辣死額咧~！！！”

    ……

    ……

    宮牆下，江洋聽到嬴政慘叫，頓時哭笑不得，向懷裏滿臉壞笑的囡囡問道：“你給他碗里加了多少辣子？”

    “半罐呀。”

    “你個小壞蛋……”

    江洋咧了咧嘴，趕忙走出宮門，去查看那些受傷的民夫。

    秦軍禁衛與趙地勇士演武，難免磕磕碰碰，他出於職業習慣，早已備下藥箱，此時正好用上！

    “散開空地，按傷勢輕重排好隊，我好一一救治。”

    江洋讓囡囡提着藥箱，一邊檢查地上那幾個血肉模糊的民夫，一邊向爲首老農吩咐道。

    老農抹着眼淚連連作揖：“仙家，吾兒可還有救……”

    “離遠些，口水濺到傷口上，容易引起發炎。”

    江洋從藥箱裏取出口罩和膠皮手套戴上，甕聲甕氣道。

    重傷者共九人，雖都看似血肉模糊，但全是外傷，只有一人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

    “囡囡，拿出一片血型試紙。”

    “這個嗎？”

    “對，把這人身上的血，在每個格子裏蹭一些。”

    “嗯呀。”

    江洋一邊指揮囡囡給昏迷之人驗血，一邊給九人打上少量麻藥。

    古人的抗藥性，大抵根本沒有，麻藥打上不過片刻，清醒的八人也陷入昏迷，江洋當即拿出酒精和醫用針線，處理縫合他們身上較大的傷口。

    “這如何能縫……”

    爲首老農見他用針線，把同伴和兒子當破口袋縫，不禁傻在當場。

    圍觀的趙地百姓，也是駭然變色。

    一個個看江洋的眼神，活像看野生凹凸曼！

    江洋頭也不擡，只是下針如飛，足足忙活半小時，才將九人身上的較大傷口，盡數處理縫合，又將小傷口敷藥包紮，一人喂了一顆消炎藥。

    最後，他接過囡囡手中的血型試紙，查看測驗結果。

    “還好，是常見的A型血，大家誰是A……算了，用我的吧。”

    他本想問一句，誰是A型血，幫忙給昏迷民夫輸些，但話到嘴邊了，這年頭沒人知道自己是啥血性。

    救人如救火，他也不想再浪費寶貴的血型試紙，便直接擼起自己的袖子，紮上針頭給昏迷民夫輸血。

    “譁~！！！”

    圍觀的百姓們，眼看着鮮血從江洋體內流出，緩緩順着透明管子，進入昏迷民夫體內，不禁轟然大譁。

    爲首老農更是惶急道：“仙家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仙家怎可將壽元傳給吾兒……抽老朽的，老朽早已活夠了！”

    “大王有令，仙家之壽元，不可輕易損耗，速速停了此術！”

    這時，宮門樓上也傳來宦官的高聲喝令。

    江洋無語至極，單手拉起地上的老農，解釋道：“別瞎想，只是鮮血而已，婦人每月都要流，也沒見那個婦人比男人短命，而且血有多種，不隨父母，乃天定，若是混用，不死也得死。”

    “呃……”

    老農頓時啞然。

    圍觀百姓們，也是滿臉呆滯。

    這解釋，堪稱簡單粗暴，一聽便懂。

    但，卻有些衝擊古人長久以來的認知！

    “老哥哥，你這頭上的傷口，也得趕緊包紮敷藥，否則流血太多，也得找人輸血，極其麻煩。”

    “額。”

    老農呆愣愣點頭，任由江洋用棉籤沾了酒精，給他傷口消毒，竟也不知喊疼。

    似乎，還一時無法接受認知崩塌！

    ……

    幾百民夫人人帶傷，江洋一手扎着輸血針，一手給他們處理傷口，着實耽誤功夫，幸而嬴政非常有眼力勁，派了數名醫倌給他打下手。

    既是昭示秦王愛民之心，也順便讓醫倌們偷師學藝。

    不過就算如此，也足足忙活了大半個時辰！

    期間，八位重傷民夫陸續甦醒，便是那失血昏迷的老農之子，也在醫倌們的驚嘆聲中，虛弱睜開雙眸。

    江洋早已感覺自己開始貧血，見他醒來立刻拔了輸血針，換上一瓶生理鹽糖水，打趣道：“小老弟，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被你抽乾了！”

    小老弟搖了搖腦袋，迷迷糊糊就要爬起來。

    “別動，會把傷口崩開……”

    “仙家當心~！”

    江洋本能的想要阻攔，但身旁的老農，卻突然驚呼出聲。

    而此時，那小老弟已經爬起，竟是出奇的身高體壯，他隨手一扒拉，江洋便險些摔成滾地葫蘆。

    老農早有預料般，伸手扶住江洋，瞪眼向兒子呵斥道：“力虎，不得無禮。”

    小老弟嚇得一激靈，頓時如同老鼠見了貓般，老實重新躺下，痛苦問道：“啊爹，你也死了嗎？”

    老農哭笑不得，但他看能起能臥，已然是活過來了，又不禁歡喜的老淚縱橫。

    “仙家這輸血縫補之法，竟真能起死回生，實乃鬼神莫測也~！”

    醫倌們看的嘖嘖稱奇。

    圍觀百姓更是讚歎連連：“力虎好福緣啊……可不是，讓他得了仙家壽元……你們看仙家，如今失了壽元，臉白的嚇煞人呢……”

    江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