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西關大戰二

    羯族人撤退之後，幾名斥候被從城牆上放下，前去偵查羯族人的動向。

    先前羯族人在山谷口吃過大虧，現在所有的營帳都遠離了山體，在弓箭射程之外安營紮寨。

    晚上，樊炙率領一隊百餘名的騎兵悄悄出了西關，朝着山谷口的方向緩緩行進。

    此時的羯族營，在外圍百餘米的地方都設置了火把崗哨，防止大夏軍隊的偷襲。

    騎兵在谷口和負責偵查的斥候匯合後，便按照預定的方向趁着夜色前進。

    在距離羯族營帳越來越近的時候，藉着遠處火把的亮光，可以看到在外圍放哨的羯族士兵。

    樊炙對着身後的百餘名騎兵吩咐道：“先用弓弩射殺放哨的士兵，然後全力向羯族大營衝刺，記得不要靠的太近，只管敲鑼，吹號角就行，一旦敵軍出營追殺就立刻撤。”

    隨後百餘名騎兵在馬上放出了第一批弩箭，隨後所有的士兵朝着羯族營寨附近衝去，士兵們雙腿夾住馬腹，手上的銅鑼不斷敲響，另外一部分士兵則是吹響了手中號角，造成進攻的假象。

    察覺到異樣的羯族守衛士兵立刻用羯族語高呼道：“敵襲，敵襲”

    “嗡~~~”防禦號角也隨之響起，前軍營寨的號角響起的同時，其他營寨內的號角也跟着吹響了，羯族大營再次騷動起來。因爲號角聲音巨大，位於中心區域的羯族大漢石勒也聽到了號角聲。

    石勒走出營帳怒喝道：“怎麼回事兒？”

    營帳前值守的羯族護衛回覆道：“回大汗，應該是有大夏軍隊襲擊前方營帳。”

    石勒臉上顯出憤怒之色，怒罵道：“混蛋!”

    羯族營帳內，聽到號角的士兵紛紛跑出營帳查看，因爲遭遇過先前的燒營，所以他們以爲這一次大夏人又是來放火的。

    然而等他們跑出營帳之後，卻發現，整個大營除了騷動的羯族士兵外，並沒有見到燃燒的跡象，也沒有發現大夏的軍隊。

    一隊巡邏的士兵衝向營門處的位置，領頭的羯將領開口詢問道：“敵軍在哪兒？”

    寨牆上負責瞭望的士兵略顯尷尬的回覆道：“不、不見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巡邏的將領頓時臉現怒色：“什麼叫不見了，不是敵軍襲營嗎？”

    “剛纔確實有大夏的騎兵射殺了營前放哨的士兵，朝着大營衝來，隨後很快又消失在黑暗中了。”寨牆上的士兵回覆道。

    巡邏的將領略一思索，隨即開口說道：“城外不是有巡邏隊嗎？他們人呢？”

    “巡邏隊剛過去不久，敵人就衝過來了！”

    巡邏的將領見問不出有用的消息，隨即吩咐道：“打開寨門，跟我出去查看一下！”

    隨後二十名巡邏的羯族士兵舉着火把跟隨着將領出了營寨，到營寨外圍查看情況！

    漆黑的夜色下，除了躺在地上的十來具屍體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羯族將領壯着膽子，帶人繼續向前走去，然而走出去幾百米，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你們幾個去那邊看，你們幾個跟我去這邊！”巡邏的羯族將領將士兵分爲兩隊，朝着兩個方向前進。

    只是他們不知道，在更遠處的黑暗中，一隻單筒望遠鏡正在眺望着火把下的他們。

    “這幫兔崽子還真夠謹慎的，居然追出來這麼遠！”樊炙輕聲罵道！

    樊炙身旁的一個士兵輕聲問道：“將軍，羯族營寨內好像開了鍋了，人頭攢動。”

    “他們這是被上一次偷襲嚇到了！”樊炙得意的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回去嗎？”士兵繼續問道。

    樊炙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士兵，嘿嘿一笑說道：“急什麼，來都來了，不放把火怎麼好意思回去，一個時辰之後去騷擾一次。”

    隨後樊炙又吩咐道：“去，找找附近的兄弟，看看都回來了嗎”

    “是！”

    由於天色太黑，士兵們很難看清彼此，只能朝着谷口的大致方向撤退回來。士兵帶了幾個士兵向着周圍的夜色中摸去，不一會兒，便聽見兩聲山鳥的口哨聲，黑暗中也傳來幾聲迴應，士兵們趁着夜色向口哨響起的地方慢慢靠攏而來。

    一個時辰之後，樊炙將隊伍分成兩隊，一隊朝着羯族大營的西面而去，一隊朝着羯族大營的東面而去。不久之後，羯族大營兩側紛紛響起了號角銅鑼之聲。

    羯族營寨上的士兵再一次吹響了他們的號角，整個大營再一次騷動起來。

    一連幾次，樊炙帶着百餘人來回的騷擾敵軍，後半夜的時候，整個羯族大營內幾乎完全燈火通明，羯族士兵紛紛抱怨。

    一個部落首領無奈率領兩千餘人出寨搜查，然而他們在谷中搜尋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主要是他們打着火把到處亂轉，黑暗中的樊炙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搜查的動向，及時調整方位。

    天色漸漸白皙起來，樊炙知道差不多了，這才率領衆人回到西關之內。

    天色剛剛矇矇亮，一隊羯族士兵便衝向了西關的谷口處，開始修築寨牆。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數萬大軍再次涌進了西關前的峽谷地帶，攜帶着更多的攻城樓車。

    怒不可遏的石勒一聲令下，數萬大軍開始了第二次攻城！令衆人沒想到的是，經過了一晚上的折騰，這羣羯族士兵幾乎瘋狂了一樣，拼命的向着西關城牆猛衝而來。

    主要是他們昨晚被樊炙搞得很惱火，大部分羯族士兵心中充滿了怨氣，所以更加拼命地攻城。

    今日在城牆上負責指揮的是田贏，田贏氣的大罵道：“樊炙，你個兔崽子，這就是你騷擾了一個晚上的結果，不僅沒給羯族人搞疲憊，反而讓這幫雜碎更加興奮！”

    樊炙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此時回去補覺了，儘管城牆外喊殺聲震天，但是樊炙睡得卻是無比香甜！

    當樊炙醒來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由於今天敵軍的攻勢太猛，田贏讓把大量的石灰粉傾倒下城牆。

    石灰粉在城下瀰漫開一層灰白的霧氣，這些石灰粉一旦進入眼睛，就會灼傷眼睛致盲，能有效減緩敵軍的進攻。

    羯族士兵根本不知道這白色粉末的作用，所以對此毫不畏懼，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都是居住在帳篷裏的，而漢人是居住在城郭裏，在過往建造房屋城牆的過程中，人們發現了石灰的用處，同時也將其用在了防禦之上。

    城牆下無數的羯族士兵被石灰粉灼傷，有的是因爲吸入到肺裏，有的是被石灰粉眯了眼睛，燒傷了眼球。本來還在衝鋒的羯族士兵見到這種白色粉末的可怕性，逐漸放慢了腳步，不敢再向前。

    抓住機會的田贏，立即下令，諸葛連弩繼續發射，朝着不遠處停留的羯族士兵瘋狂射箭。

    望着逐漸向後退去的羯族士兵，石勒不由得大怒，急命監督部隊上前阻攔，擅退者殺無赦！羯族士兵無奈只得再次衝殺而來。

    加之昨夜的疲憊和對白色粉末的恐懼，雖然攻擊仍在持續，但是節奏已經緩慢了很多。

    一連四日，羯族人的攻擊持續不斷，西關城牆的部分牆體已經被石塊砸的破敗不堪，只怕再有兩日，就要坍塌。

    議事廳內，陸彪詢問着傷亡情況！

    參事董愈開口說道：“回將軍，我軍傷亡大概五千餘人，殲敵約兩萬餘人！”

    陸彪盤着，4:1的傷亡比例，相對來講比較合理，自己一方多爲輕傷，羯族人那邊多爲陣亡。

    羯族人先前在代郡峽谷一帶折損了近一萬人，火燒營寨折損了也有四五千人，如今幾日攻城下來折損了也有兩萬餘人，算下來，羯族目前兵力也就六萬有餘！目前西關守軍應該還有三萬人，西關守住肯定不成問題了。

    眼下要盤算的是儘量拖住這六萬大軍，要保證在樂陽公主到達之前他們不會撤退。正如陸彪所料，此時的羯族大營內，部分首領已經開始有了撤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