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新火藥

    李偉府上，謝飛虎正在低聲向他稟報。

    “老師，最近府外出現了許多生面孔，我覺得應該都是錦衣衛的人！”謝飛虎說道。

    李偉面沉如水，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種情況很正常，這次小青沒能走成，說明朱元璋一直都有派人在周圍監視，現在只不過是再次加強了人手罷了。

    當然，朱元璋肯定不是爲了小青，而是爲了他，這是怕他也這樣偷偷跑了。

    “最近你多帶點人，就扮作家僕呆在府中，加強守備，還有陳肅他們就不要再往府上來了，免的讓人發現。”

    李偉沉聲道。

    這些武人喝酒也爽快，都是一飲而盡，不消片刻便都有些醉意了。

    “陛下老了，將來還是得看太子的。”藍玉輕聲道。

    這些都是精細活，需要慢慢去試驗，幸好陶聖本來就是個沉悶的人，反覆做這些試驗也不嫌煩，是李偉的諸多學生中最踏實的一個技術人才。

    “老師，要走也是您先走，你不走我們都不走！”謝飛虎堅持道。

    李偉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簡單說了一句。

    在繞過一些巡視的家僕後，黑衣人影便進入了小青所在的院落。

    隨後他又對小青囑咐道：“最近你就不要出門了，我已經安排人嚴加防備，只要撐過一段時日，我們便強行離開！”

    謝飛虎看到這些，眼睛微微一睜，雖然他已經聽李偉講過這種火藥的用法了，但他仍覺得非常驚奇。

    段妤看到這個身影，當下不做猶豫，立刻飛身上前揮掌攻去。

    “這……”謝飛虎一臉爲難，但在李偉的嚴厲注視下，只得點頭應是。

    “就是，不就是玩了個女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在李偉被嚴密監視的同時，另一座國公府也是如此。

    只見此時的石頭上已經有了一個淺淺的小坑，剛剛那一丁點的火藥威力已經如此了，可以想象大量使用威力會有多大。

    謝飛虎一愣，連忙道：“老師，你不走嗎？”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軍器局裏陶聖在根據李偉教的方法試着製造無煙火藥和擊發藥。

    倒是太子，讓他更加信服。

    不過不管是李偉府上的寂靜還是藍玉這裏的豪言，都逃不過錦衣衛的眼線。

    “我最後再說，你們先準備吧。”李偉輕聲道。

    這紙包裏分別是一些白色和黃色的粉末，看起來跟普通的石灰粉似的，任誰也想不到這會是比黑火藥先進數倍的火藥。

    毛驤帶領着錦衣衛嚴密的監視着李偉的府邸，雖然沒有實施封鎖，但進出的每一個人都會有人監視。

    過了片刻，朱元璋又問道：“藍玉那邊有什麼動靜？”

    張政起身道。

    “我不想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上，即便是皇帝也不行。”

    這裏的豪言壯語與李偉府上的寂靜沉悶形成鮮明的對比。

    “陛下，邗國公府的家僕今天出去了幾趟，屬下派人跟蹤，不過……不過這些人很是機警，出府沒多久就把我派的人甩掉了。”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篤篤篤……”

    府上的夜行衛頓時都被驚動，紛紛向這個院落聚隴。

    小青輕聲道：“老爺的人會處理的，你留下來就行。”

    藍玉對此也是來者不拒，同樣都是國公，李偉都能有三千護衛，他收點義子怎麼了？

    “呵呵，好！”藍玉端起酒，爽快的跟他一起一飲而盡。

    “有刺客！”

    朱元璋臉色難看，他當日果然沒看錯，李偉府上的這些家僕很不一般，連錦衣衛都能甩脫，明顯是精心訓練過的。

    爆炸聲過後，李偉連忙上前查看。

    藍玉自從北征歸來就聲望大漲，在晉封國公後更是達到了頂點，現在五軍都督府基本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所有武將都視他爲尊。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心中逐漸醞釀出一個一石二鳥的計謀。

    錦衣衛是朱元璋的刀，朱元璋要殺人他們才有用武之地。

    “回陛下，涼國公最近經常與五軍府的將士們宴飲，把軍中不少武將收爲義子，如今已有過千之數，這些人的酒宴上常常口出妄言，多有不敬之語，而且聽他們的意思，對陛下斥責涼國公之事頗有埋怨，涼國公也對陛下的封賞有些不滿。”

    謝飛虎點頭應是。

    謝飛虎走後，他便起身去了了小青院裏。

    不過扮作家僕的夜行衛也不是吃素的，出了府邸後三轉兩轉就把他的人溜暈了，然後就脫身去辦李偉安排的事。

    當然沒人敢跟朱元璋提這種要求，但心裏有這種想法卻是不可避免的。

    “哼，這個狗東西真是長本事了！”

    小青回到住處已經換下了丫鬟的衣服，小月和小翠也都把行李歸位。

    但黑衣人明顯也是個高手，輕易側身便躲開她的一掌，隨即一腳飛踢，直衝段妤的軟肋。

    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將也跟着道。

    這個黑影靈巧無比，府上那些扮作家僕的夜行衛竟然也未能發現。

    十幾個夜行衛按照她指引的方向追了過去，但黑衣人輕功了得，他們雖然經過訓練，但跟這種高手還是沒法比，很黑人很快就到了院牆邊上，縱身便要躍出牆外。

    李偉想了想，又道：“你想辦法通知阿布他們也做好準備，如果事有不測……你們就先走，不用管我。”

    此時，小青的房門也被打開，段妤正要動身追擊，卻被小青出言喊住：“不用追了！”

    在他們眼中，自己南征北戰拋頭顱灑熱血，與陛下一塊打下了這江山，別說玩個女人了，甚至劃地爲王都是應該。

    尤其是朱標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呢，萬一像馬皇後那樣最終他也無力改變，那他就更沒有好下場了。

    黑衣人大驚，再顧不得等小青回話，直接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奮力一擲，投進了小青屋裏。

    張政敬完之後，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段妤高喊一聲。

    不過這只是用來做擊發藥的，試完了這個，李偉又重新取了一些白色粉末與黃粉末配合使用，以白色粉末爲引信，做了個非常小的紙殼彈，當然他用的量是要比正常子彈小非常多的，而且也沒有彈頭，就只是實驗能不能順利引爆。

    離開小青的院子，他又去了安慶那邊，把段妤要了過來安排在小青身邊。

    涼國公府，藍玉和衆武將正在聚飲。

    李偉走進屋裏讓小青關上門，把她叫到了身邊，牽着她的手嘆道：“看來陛下是不會放咱們離開了。”

    李偉嘆了口氣，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確實，從表面上看，他現在位極人臣，待遇也很好，即便什麼都不幹，加上安慶和他自己這個公爵的俸祿就能安享富貴。

    毛驤如實奏報道。

    “李偉算什麼，陛下已經封了義父爲太子太傅，那李偉只是個太子太保而已，現在也不能跟義父相提並論啊！”

    “我看應該給義父封太師才對！”

    “不錯，要我說義父才是真正的大明第一功臣，封個太師也不爲過！”

    若是能將藍玉和李偉這兩個重臣給辦了，那錦衣衛的威勢絕對會大漲，其他文武甚至徐達李善長這些國之柱石都得對他們敬畏有加。

    段妤身手還是很不錯的，一直在安慶身邊充當貼身護衛，其實安慶身爲公主在這大明京師根本沒人敢動她，有沒有段妤在都無所謂，不如安排到小青身邊去更合適。

    段妤動作一頓，疑惑的看向她。

    朱元璋冷聲道，眼神越發的凌厲。

    寂靜的夜色下，府裏一片安靜，不過府上的家僕卻並沒有全都去睡覺，而是有不少都打起精神，要麼在黑暗中巡視，要麼暗中警惕着，只要府上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立刻做出反應。

    小青沒有多問，乖巧的點了點頭，李偉這才放心了些。

    但是眼前的這些白、黃色粉末，沒有基礎的化學知識和具體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做出來，除了他教出來的這些學生，其他人想學會難比登天。

    陶聖一邊試驗，一邊把遇到的問題通過夜行衛跟李偉請教溝通，進度緩慢但也穩定。

    見他李偉到來，小月和小翠施了一禮，便先行退下了。

    李偉讓她過來是保護小青的，爲免調虎離山，她確實留下爲好。

    李偉看了看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

    其他人也三三兩兩的附和。

    段妤低喝一聲，猛然打開房門從中掠出。

    “哼！”

    深夜，李偉的府上一片寂靜，但在一個隱祕的地下室，卻是燈火通明。

    不但是他，許多從徵的武將也都以義子之名投效在藍玉的名下。

    若是他先走了，那朱元璋必定雷霆震怒，到時候跟隨他的屬下全都得遭殃。

    陳肅畢竟在錦衣衛任職過，認識他的不在少數，老往這裏跑肯定引人注目。

    他這個從前的屬下，現在也已經變成了藍玉的義子。

    “誰？”

    徐達久不過問軍務，馮勝、湯和等人都回老家歸養了，李偉明面上也不再參與朝政，如今尚在提升軍政要職的國公也就他和傅友德了。

    但傅友德是後來的降將，與淮西勳貴不是一派的，自然不會服衆，他這個新晉封的涼國公便理所當然的成了勳貴之首。

    無煙火藥的主要成分是硝化纖維，就是用棉花與硝酸製作的，不過硝化棉並不能直接使用，必須得先將棉花進行溶解製成膠狀，去除掉其中的氣體，以防發生意外爆炸。

    現在使用的火藥都是黑色的，只是簡單的把硫、硝、木炭這些東西混合，只要稍加研究，不難學會。

    謝飛虎從懷中取出兩個紙包打開，小心的擺到了桌子上。

    支撐杆被拉動，錘子落下來準確的砸在紙包上，然後便聽到“砰”的一聲悶響，這個小小的紙包被炸的稀碎，連砸落的錘頭都被炸的微微彈起落到了一邊去。

    李偉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揮手讓他退下。

    小青猶豫了一下，勸道：“老爺，其實咱們留在大明也挺好的，爲什麼非要離開呢？”

    然而率先迴應的卻並不是房間裏的小青，而是旁邊屋裏的段妤。

    除此之外還得加一些抑制劑，硝化纖維爆燃的速度太快了，若不加以抑制，會直接炸膛的。

    藍玉也是輕哼了一聲，隨着封公之後權勢的暴漲，他對朱元璋的畏懼也在漸漸減少，相反的怨氣越發重了。

    相反的，只要他不走，其他人走一些也無關緊要。

    軍器局裏的那些槍械部件已經製作完成了大半了，只需將最重要的無煙火藥和擊發槍造出來，便可試着製作真正的槍械，到時給那三千護衛更換後，他便可以帶人強行離開。

    “義父，孩兒敬你！恭喜義父晉升國公，今後您便是大家的主心骨了！”

    砰的一聲，段妤連退數步，黑衣人也不追擊，轉身便向外掠去。

    段妤大驚，閃躲不及只能倉促用胳膊格擋。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影卻是悄無聲息的躍起，單腳在牆上輕輕一點，便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府內。

    李偉臉色一肅，鄭重道：“聽命行事！”

    夜行衛此時已經到了院裏，段妤稍一考慮，便點頭應下，然後向夜行衛指明了黑衣人離去的方向。

    離得近的人紛紛恭維：

    “義父說得是，我看太子殿下就很信重於您，等將來太子登基，您就是朝中第一重臣，再沒有那李偉什麼事了！”

    朱元璋眼神微眯，眼中閃過寒光：“這些狗東西一個個的都不讓咱省心！”

    但他知道，隨着朱元璋的老邁，這位開國之君的屠刀就要揮向勳貴了，到最後能倖存下來的勳貴寥寥無幾，到了他現在這種地位，即便願意忍氣吞聲，老老實實的，恐怕朱元璋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乾清宮裏毛驤沉聲稟報道。

    衆人連連盛讚，藍玉聽了也是哈哈大笑。

    李偉小心的用小勺取了一丁點白色粉末，用另外一張紙片包裹嚴實，然後放在了一塊石頭上，在上方有個錘子，瞄準了下面的小紙包，李偉牽着連接錘子下的支撐杆的繩子，離開了一段距離才拉動繩子。

    毛驤低頭，心裏卻不禁有些激動。

    “要我說陛下也真是的，給咱義父封個國公還扭扭捏捏的，不痛快！”張政嘟囔道。

    “砰！”

    突然一聲爆響，黑衣人心下一驚，以爲是有人開槍了，下意識的閃身躲了一下。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身後追來的這些家僕並沒有用手銃朝他射擊了，仔細辨認，這聲響沉悶，彷彿是從地底傳來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