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摸小手要加錢

    現在有老朱管着還好一些，到後期明末朝廷腐敗後，那就更不用說了，教坊司就逐漸淪爲了供官員享樂的工具。

    不過現在可不是明末，有老朱在，這些狗官也不敢太放肆，聽到李偉的話，毛不……呸！毛卜荃也心生忌憚，不得不放開了鹹豬手。

    現場其他幾個起鬨的官員也都停下了桌子底下的動作，規矩了下來。

    “哼，你行，你可以，你等着！”毛卜荃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反正也佔不到便宜了，光在這聽素曲也沒什麼意思。

    然而不等他出門，李偉就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了他。

    “伱還要幹什麼？”毛卜荃止住腳步怒視着他問道。

    “你給錢了嗎就走？把錢交了再走！”

    李偉擡頭拿鼻孔對着他問道。

    “錢？什麼錢？”

    “當然是聽曲的錢，哪有光聽不給錢的，快拿錢來！”

    “你！”

    毛卜荃拿手指指着他，氣得臉色漲紅，沒想到自己竟這麼倒黴，抽空溜號來教坊司聽個曲，竟然遇上這麼個愣頭青。

    他身爲禮部官員，說起來是李偉的頂頭上司，來這裏聽個曲，李偉就算不恭迎，也不該這麼頂撞他才是，這也太不懂規矩了！

    “我是禮部主事！禮部！”

    毛卜荃咬着牙強調了一遍，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是他的頂頭上司，不要太不給面子了！

    “呵，就算你是禮部尚書今兒也得給錢！”

    李偉絲毫不讓，笑話，禮部主事算個屁，要按他的想法，就算是老朱來了也不能白聽，該給的錢一分不能少！

    毛卜荃怒不可遏，衝他大吼道：“多少錢？！”

    好漢不吃眼前虧，當官也一樣，今天把錢先給了，明天加倍要回來！

    李偉頓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該收多少錢，於是便轉頭看向一邊的樂工問道：“你們以前收多少錢？”

    此時樂工和那些樂女一樣，見自家的新任上官跟這個禮部的大官吵吵起來，都嚇的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李偉又提高聲調問了一遍，這個樂工才戰戰兢兢的低頭回道：“十……十文錢？”

    “嗯？這麼少？”

    李偉驚異的睜大了眼，收這麼點錢，能養活得了教坊司這些人嗎？

    樂工面露苦澀，心裏有苦難言，十文錢當然不夠養活他們這些人的，但是如果這些來聽曲的官員都按規矩給的話，他們多唱點，好歹還能有口飯吃。

    但是這些當官的連這點錢也不給，都是仗着權勢強行白嫖，這讓他們的日子過得更是艱難。

    李偉不管這個，直接轉頭向毛卜荃道：“五十文！”

    “什麼？憑什麼？”

    毛卜荃睜大了眼睛，氣憤的質問道。

    “憑你摸人小手了，得加錢！”李偉理所當然的道，光聽曲是一個價，摸手加錢天經地義！

    “我沒摸！不信你問她！”

    毛卜荃直接否認，說着還轉頭瞪了一眼那個小樂女，小樂女嚇得趕緊低頭，微微顫抖着不敢說話。

    李偉見此，也不去問她，直接伸手道：“行，沒摸一百文，給錢吧！”

    毛卜荃難以置信的望着他：“怎麼沒摸反而要一百文了？”

    “沒摸的話我就不去上書彈你了呀，難道這不值一百文嗎？”

    “你，你這是勒索！”

    李偉冷笑道：“你沒摸，我勒索你什麼？話說你到底是摸沒摸啊？”

    毛卜荃臉色變幻，他是看明白了，今天要是不把錢給了，這個狗賊是不會讓他就這麼離開的，要是強行離開回頭肯定會被彈劾，真鬧到陛下那裏，那就麻煩了。

    遲疑了片刻，他還是選擇暫時退讓，等回頭再收拾這個愣頭青。

    “好，我沒摸，我給一百文！”

    毛卜荃從袖中掏出一張百文寶鈔來，狠狠的拍在了李偉的手上，隨後才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歡迎下次光臨哦！”

    李偉得意的收起了寶鈔，還不忘衝着毛卜荃喊了一嗓子。

    毛卜荃走後，其他幾名官員也都紛紛起身準備離開。

    由於前面有了前車之鑑，所以這些官員也沒再頭鐵，都是老老實實的交了錢，沒跟這個愣頭青硬來。

    不大一會，站在旁邊的樂工就收了幾貫錢，這在以前是他怎麼也不敢想象的，不過此時他卻根本開心不起來，因爲這錢太燙手。

    別看現在李偉得意的收了這麼多錢，轉過天來那些禮部的主事官就會來找麻煩的。

    李偉卻不同於他們，反正他覺得這些錢收得合情合理，誰來了他也有理！

    將自己手裏的這一百文也隨意的塞給了樂工，然後李偉就讓他帶着自己繼續往裏走。

    來到後堂，樂工通知了教坊司的管事們，都過來拜見新上任的長官。

    樂工給李偉準備了椅子，其他人都集合到一起站着，但李偉由於滿腚傷，也沒坐，就這麼站在衆人前面。

    “下官拜見大人，下官是教坊司的副使馮景春，這位兩位是左右韶舞，這兩位是左右司樂。”

    站在前面的馮景春依次介紹道，在他身後的兩男兩女立刻跟着行禮：“拜見大人。”

    韶舞是兩個女的，司樂是男的，包括馮景春這五人都是在樂戶裏提拔上來的，只有李偉是上面貶謫下來的大使。

    李偉看着眼前的這些人，不禁大失所望。

    除了前面這五人之外，其他的教坊司女樂都穿着一身單調的皁色衣裙，雖然長得也挺清秀可人的，但是臉色因爲營養不良而面黃肌瘦的，跟他想象中千嬌百媚奼紫嫣紅的教坊司小姐姐天差地別。

    說起來這還是朱元璋這個管家婆定的規矩，女樂不準穿紅戴紫的，只能穿皁色衣服，男樂工就更慘了，頭上得戴綠巾，就是傳說中的綠帽子的原型。

    因爲良賤不能通婚的規定，這些男樂往往就近娶這些女樂，而女樂就算是賣藝不賣身的倡伎（女字邊賣，人字邊不賣）也名聲不好，所以後來這種頭戴綠飾就逐漸演變成後世所說的那意思了。

    “哎，大明的藝術發展任重而道遠啊！”

    李偉不禁在心裏感嘆道，看來想吃現成是吃不了了，還是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把這些女樂調教……呸！培養成高大上的藝術工作者。

    辛苦點就辛苦點吧，一切都是爲了藝術嘛！

    李偉打起精神來，道：“大家好，我是你們新任的主官李偉，我知道大家以前的日子過得都很艱苦，不過現在我來了，這種情況就要改變了！糧食會有的，寶鈔也會有的，只要大家努力工作，我一定會帶領大家過上好日子，並且讓咱們教坊司成爲大明真正的藝術殿堂！”

    李偉一邊畫餅，一邊喊口號，說到激動處還握拳舉高，可惜這些人卻反應平平。

    衆人看着這個新任的大使發神經，都愣在了當場，什麼藝術不藝術的他們不知道，就希望這個新主官能老實點，別太過欺壓他們就行了。

    李偉尷尬的掃視了一下，馮景春趕緊道：“李大人說得太好了，我等一定謹遵大人的教誨！”

    “我等一定謹遵大人教誨！”

    一羣男女跟着附和，領導講話，講得啥不重要，總之對對對就是了。

    “呃，呵呵……”

    李偉尷尬的笑了兩聲，慢慢把激動舉起的手放了下來。

    看來不來幾招實際的，這些人是不會相信他了。

    想了想，李偉先讓衆人都退了下下去，獨自留下了馮景春。

    李偉開門見山直接問道：“馮副使，本官初來乍到，你給我介紹一下教坊司的大概情況吧。”

    馮景春低頭稱是，恭敬道：“咱們教坊司現有樂工五百餘人，其中女樂三百餘，男樂不足二百，另外還管理着樂戶三千……”

    馮景春詳細的介紹起來。

    教坊司自身現在有五百左右的樂工，主要工作就是負責外朝的舞樂表演，雅俗共有，同時也配合太常寺的一些大型祭祀活動，還有內廷有時也會召教坊司進宮表演。

    內廷中有鐘鼓司，由太監負責，不過這些人也是由教坊司教授出來的，有時教坊司表現比較好的也會被抽調過去。

    教坊司的主要收入來源就是各種演出時的賞賜，另外平常也有官員來聽曲，只是大多都是仗着權勢強行白嫖，除非哪個官員高興了偶爾會給點小費。

    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他們好不容易掙點賞賜，也會被禮部官員以管理費的名義索要回去，難怪教坊司這些人都一副營養不良的悽慘模樣。

    除了這些，教坊司還管轄着十幾座青樓，負責管理其中的樂戶，也就是妓女，並教授舞樂和收稅，這些青樓就是真正的官營妓院了。

    不過官營歸官營，卻並不是接待官員的，相反是禁止官員入內的，只接待商賈庶民。

    這些青樓倒是挺賺錢的，不過這些錢教坊司是只有看的份，一文錢也落不下。

    李偉聽完了蹙眉不語，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現在的教坊司都揭不開鍋了，吃都吃不飽，連給小姐姐們置辦件新衣裳的錢都沒有，更不要說發展藝術了！

    窮才是阻礙藝術發展的主要障礙！

    其實教坊司也不是賺不着錢，像那些白嫖的官員，個個欠賬！

    李偉想了想，看來這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得去要賬啊！

    下午晚點再更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