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轉移

    完全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突然產生了幻覺，或者被精神領主直接催眠了的感覺。

    李天瀾，變成了一副面具？

    王聖宵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頭。

    這個世界已經不正常了。

    確切地說，在他接受改造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就已經變得很奇怪，只是他在改造成功之後，才真正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

    世界很恐怖。

    星空很神祕。

    權限很危險。

    可是...這他媽和李天瀾變成一副面具有什麼關係？

    嗯？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這是什麼？”

    王聖宵感覺自己的聲音吞吞吐吐，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李天瀾...不是，我是說，這個...面具,什麼，你看到了什麼，我的意思是...”

    “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是一樣的。”

    軒轅無殤點點頭：“別激動，我看到的，也是一副面具。”

    “所以...這就是真相？”

    王聖宵呼吸急促，一時間似乎四面八方的空氣都透着一種荒謬的氣息：“李天瀾，其實是一副面具？他不是人？面具？他是誰的面具？”

    “形態，你懂嗎？”

    軒轅無殤隨口問道，改造王聖宵的時候，他的付出其實很大,而且也沒有給王聖宵設定什麼上限，這意味着王聖宵的潛力可以說是最大的，他不設上限，就意味着王聖宵的上限會無限接近他這個主人。

    這種規格的財產，軒轅無殤可以說是給那位人皇面子，也可以說是自己對王聖

    宵的欣賞，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這樣的舉動，都可以說是誠意十足。

    成長到最後，可以無限接近軒轅無殤...

    即便是在軒轅無殤所有的財產裏面，能得到這種待遇的,也沒幾個。

    他對王聖宵的改造下了血本，但是在將他放回來的時候，卻封鎖了資料庫，不是擔心什麼保密問題，而是有些東西，僅僅是知道，對王聖宵而言都是一種傷害。

    這也就代表着他對於權限，對於星空，連一知半解都算不上。

    不過有些東西，軒轅無殤也不介意說出來，跟自己的財產對話，等同於是自言自語，更不需要擔心什麼世界的惡意。

    “形態？”

    王聖宵嘴角動了動。

    “你是見過我真身的。”

    軒轅無殤輕聲道：“只不過你似乎...看的還不夠全面，雖然我最大程度上擴展了你的視角，但認知這種東西，是需要自己慢慢完善的，你見到了我的真身...告訴我，你見到的真身，是什麼樣子的？”

    “巨人...”

    王聖宵仔細想了一會，才聲音沙啞的開口道，他在腦海中竭盡全力的勾勒自己當時看到的那副畫面，可現如今沒有了軒轅無殤給他擴展視角，他的思維根本無法容納那副如同星際奇觀般的景象，每次一想起來，他都會深刻的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繼而浮現出最深刻的敬畏。

    “你看到了巨人，那是你認知中的形態，真相並非如此

    ...”

    軒轅無殤慢慢道：“我擁有三種權限，其中最強的一種，會固定我的形態...所謂我的真身，你看到的那個巨人，真正的形象是...”

    他聲音頓了頓：“大腦。”

    “大腦？”

    王聖宵張了張嘴巴。

    “對，就是一個孤零零的，漂浮在空中的大腦，很大很大...很大很大，單獨的器官，大腦。”

    軒轅無殤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王聖宵理解了軒轅無殤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每一種權限，都會有一個固定的形態，跟本質，跟權限，有最直接的關係？”

    軒轅無殤沉吟了下，點點頭：“算是這樣吧，形態這種東西，其實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去考慮的資格，也接觸不到，不過每一種權限，對於人族而言，確實是有形態的，比如我的形態，就是一顆大腦。”

    “那秦微白呢？”

    王聖宵下意識的問道。

    “你剛纔不是看到了嗎？”

    軒轅無殤有些奇怪的看了王聖宵一眼。

    王聖宵明白過來。

    秦微白的形態...

    精神領域的形態...

    是眼睛。

    不同的權限，不同的形態...

    他經過了軒轅無殤的改造，大致能確定軒轅無殤擁有的三種權限中最強的那種是什麼，雖然不知道具體名稱，但那是跟科技，或者說知識有關，這條權限發展到一定高度，人會變成一顆大腦？

    精神領域走到最後，會變成一雙眼睛？

    那麼...

    李天瀾這條未知的權限，在

    達到一定層次後，會變成面具？

    “身體...不存在了麼？”

    王聖宵喃喃自語。

    “我不是存在麼？”

    軒轅無殤笑了一下：“身體不重要，只要可以保證自己的形態穩定，那麼身體即便是被毀滅了，都可以隨時重塑，我們的身體，是隨着自身的思維而存在的。

    聽說過一句話嗎？

    科學的盡頭是什麼？”

    王聖宵嘴角動了動，這句話他還真聽說過。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有一定道理，但又有些偏頗，世界本就是如此，權限也是如此，前期是唯物主義，越往後走就越是唯心，再強大的身體，都很難去阻擋近乎滅絕的災難，只有精神意志可以對抗一切。”

    “身體可以重塑，但精神意識變了，人就不會是那個人了，這也就是關於形態的真相。”

    軒轅無殤低聲道：“我們無法打贏世界，至少現在，以及在看得見的未來，是這樣，沒有任何希望。

    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世界毀滅的時候，保證我們的精神意志，用所有的能力，去保護最重要，最核心的東西，留下一少部分的軀體，保證自身的精神意識，然後重塑自身。”

    這是八級權限的領域。

    確切地說，八級權限，到八級權限巔峯...

    然後再八級權限的盡頭，才能真正意義上去瞭解，並且塑造穩定自己的形態。

    當形態徹底完善之後，也就會形成所謂的真實烙印，直接進入象徵着權

    限巔峯的九級...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王聖宵發展到極致，應該可以觸碰到形態，至於在往上的真實烙印，這個就沒必要在跟他提起了。

    “面具，就是李天瀾的形態？”

    王聖宵輕聲自語，聲音恍惚。

    軒轅無殤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

    面具是李天瀾這條權限的最終形態，可眼前這幅面具卻不止是形態，這是形態成熟完善到了極致後蛻變的真實烙印，而且還是容納了權柄的那種。

    就算李天瀾現在實力有限，可他的本質在卻是不會變的。

    王聖宵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觸碰王座上的面具。

    “啪...”

    軒轅無殤猛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因爲太過激動，兩人手掌交匯的瞬間甚至閃耀出了火花，發出了如同金鐵交鳴般的聲響。

    “你想幹什麼？”

    軒轅無殤有些悚然的看着王聖宵。

    “不能碰？”

    王聖宵愣了愣。

    “......”

    軒轅無殤一時失聲，內心無比佩服王聖宵的勇氣。

    看看。

    都來看看。

    這個人竟然想碰一下。

    你特麼怎麼敢的？

    李天瀾這種形態，不要說王聖宵，就是軒轅無殤自己都不敢去碰一下，別說他了，就算那些巔峯人物也沒人敢，誰碰誰死，不會有任何意外。

    就連眼下承載着這張面具的王座，都不是軒轅無殤自己的東西，而是他從時空迴廊帶出來，在最初時代就屬於皇曦的東西，或者叫遺產。

    在最

    初那個時代，皇曦就是坐在這張王座上，隨着他的一條條指令發出去，才讓人族這個稱呼響徹星空。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至尊出手幫忙的話，如今這張看起來很小，但實際上比他本體都要大的多的王座，軒轅無殤根本就拿不起來。

    他負責引導李天瀾和秦微白的迴歸。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那拿出這個王座並且承載了這幅面具之後，引導李天瀾的任務他就已經完成了一半了，目前來看，些許的波折根本什麼都不算，整體進程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順利。

    那張似哭似笑的面具依舊在王座上方微微懸浮着，因爲李天瀾本身的不清醒，形態，真實烙印，權柄全部都處在沉寂狀態。

    看上去極爲柔軟的面具在微微的波動着，若有若無的力量仍舊在影響着這張面具。

    從四級權限到五級權限...

    對於走在任何一條權限的人族來說，這都是極大的門檻，這是人與非人之間的界限，邁過這道門檻，就是生物學意義上的新物種。

    從一級權限到四級權限，每一次晉升，晉升者都會更加強大，可這種強大，說到底，只是自身的強大，是實力的增強。

    而從四級權限跨越到五級權限，那是生命層次的飛躍。

    這其中的實力漲幅會有多誇張？

    任何一個五級權限，是任何權限，只要達到五級，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如同碾碎螻蟻一般毀滅一個地表文明。

    如今的奇

    跡之城，就是地表文明，而且即便是在地表文明中，都不算先進。

    這就是五級權限。

    而造成五級權限和四級權限截然不同的關鍵點，就是世界惡意，也叫世界意志。

    在四級權限的巔峯，將自身的精神意志打磨到最堅定的狀態，放開一切，主動去容納世界的惡意，以自身的意志，去壓制世界的意志，從而獲得一部分掌控世界的能力。

    這就是所謂的學習。

    是毫不掩飾的掠奪。

    這個階段需要掠奪的世界意志很少，可即便如此，對於任何一名四級精銳來說，都是不容忽視的生死考驗，能挺過去，在世界意志的刺激下，自身的權限會完全蛻變，生命層次飛躍，挺不過去，要麼當場以最悽慘的方式死亡，要麼被世界意志同化，變成世界的一部分，喪失所有自我意識。

    每一個可以達到五級權限的人族都要經歷這個階段，無法逃避。

    而李天瀾，現在就在經歷這個階段。

    作爲曾經的至尊，軒轅無殤毫不擔心李天瀾會失敗，他甚至根本就沒把現在侵蝕他的世界意志放在心上，只是在全身心的思考着某些事情。

    如果他可以在近期內完成這一階段，掠奪了世界意志，在真實環境的影響下，他的實力強度依舊是四級，可本身的眼界層次卻會正式達到五級，那麼眼下的一切，都不會再是威脅，他們會以更好的狀態去迎接即將到來的末日。

    李天瀾必然

    會成功，可問題是要多久？

    “我會在這裏守着大哥，你去安排一個幽靜的地方，告訴小嫂子一聲，讓她跟議會聯繫...”

    軒轅無殤看着王座上的面具，吩咐着王聖宵。

    內心仍舊還有着很多疑惑的王聖宵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張面具，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