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姐夫

    李天瀾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那種虎軀一震就能讓無數蝦兵蟹將倒頭便拜的猛人，沒背景沒實力沒名聲，人家憑什麼對你卑躬屈膝？

    總不能所有人都是猶如玄玄子無爲大師那樣能看出他有天驕之相的世外高人，最起碼眼前這個滿臉油光的胖子肯定不是。

    冰火特別行動處...

    李天瀾仔細想了想，沒聽說過這個名字，能對方既然能說是隸屬於華亭特別行動局的高級機構，那想來無論規格還是規模，都差不到哪裏去，霍言作爲特別行動處的處長，分量或許不重，但也絕不是讓人輕視的小角色，如此人物大清早的跑來對他卑躬屈膝，意欲何爲？

    “青煙，倒水。”

    李天瀾將霍言迎進客廳，不動聲色的開口道。

    虞青煙乖巧的應了一聲，到了兩杯水端了過來放在茶几上。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霍言本能的眯了眯眼睛，眼神閃爍，再轉頭時卻已經是一臉誠懇和敬畏的笑意，他朝着李天瀾主動欠了欠身子，輕聲道：“幾天前就聽到您的名字了，一直想來拜訪，但怕打擾您的私事，索性今天有個機會，希望您別嫌我冒昧。”

    李天瀾內心愈發詫異，看着霍言眼睛裏不似僞裝的敬畏，他的神色不動，內心卻愈發警惕，對方如此做派，如果不是天生的賤骨頭，那就只能是有事相求了，他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清和道：“霍處長言重了。”

    “不言重，不言重，霍某所言，句句情真意切，發自肺腑，天瀾同學如果不介意，叫我霍胖子就好，我...”

    霍言連連搖着頭，他似乎確實有些急迫，馬屁拍的看似動聽，但卻毫無水準，最起碼聽在李天瀾而虞青煙耳朵裏，兩人都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誰來了？”

    王月瞳清脆的聲音從臥室內響起，直接打斷了霍言的話。

    臥室的們拉開，換了一件淡紫色襯衫白色休閒緊身褲的王月瞳低頭整理着着自己的頭髮施施然走出來。

    霍言下意識的擡起頭，眼神一亮，又更快的低下頭去。

    李天瀾的內心也跳了跳，眼神中欣賞的意味一閃而逝。

    王月瞳本就屬於那種一顰一笑皆有動人魅力的絕色尤物，論風姿，或許稍差於秦微白，可論容貌身材卻不差於任何人，簡簡單單的裝扮才顯得更有魅力，襯衫緊身褲的搭配讓他看上去精緻幹練，同時又很自然的將她身材的優勢展現出現，胸前臀後的規模算不上壯觀，但卻自有一種極爲誘人的挺翹和飽滿，纖細的腰，修長的腿，這樣的小公主，每換一身衣服，都能給人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她走到李天瀾身邊坐下，輕笑道：“幫我弄一下頭髮，師兄，我扎馬尾辮你喜不喜歡？”

    “散着吧。”

    李天瀾笑了笑，伸手將王月瞳柔順的長髮整理了下，道：“散着好看。”

    王月瞳哦了一聲，挨着李天瀾坐着，眼神隨意掃了一眼霍言，輕輕咦了一聲道：“是你？”

    “是是是，小公主，我是霍言...”

    霍言陪笑着，下意識的彎了彎身軀，腰間的肥肉被直接擠壓成了一個游泳圈，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們認識？”

    李天瀾眯了眯眼睛，終於找到了一絲霍言如此卑躬屈膝的原因。

    “認識，有點小過節。”

    王月瞳輕聲笑道：“這位霍處長當時硬氣的很，二叔的面子都不賣，真算起來，那大概是我三年前第一次來華亭的事情了。”

    “那個...那個...”

    霍言一頭的冷汗卻顧不得擦拭，任由汗水順着他油膩的臉龐流淌下來：“公主殿下，當時完全是誤會，霍某今日上門請罪，若是天瀾同學和公主殿下不介意，霍某願意將冰火特別行動處的主導權讓給兩位...”

    “一個正處級的特戰機構，誰稀罕？”

    王月瞳撇了撇小嘴道。

    “正處級？”

    李天瀾掃了一眼霍言，挑了挑眉。

    剛纔這位仁兄還說他們特別行動處是隸屬於華亭特別行動局的高級機構，華亭特別行動局那是什麼級別？那是正總督級的特戰機構，直接隸屬於崑崙城的，在特戰系統中，是真正手握重權的一方諸侯，冰火特別行動處如果是正處級的架子，眼前這胖子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能吹牛逼將他的單位吹成是特別行動局的高級機構？

    正處級的特戰機構，估計最多也就是掛在華亭特別行動局的一個隱蔽小科室，精銳十來個，工作人員幾十號人，再慘一點，甚至只能勉強湊齊完整編制，細算起來，架子不算小，但跟所謂的高級卻是完全不沾邊的。

    李天瀾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端起水杯默默喝水。

    昨晚王月瞳說起這個招聘會的時候他就認真的想過，這無疑是一些特勤機構吸納新鮮血液的一個機會，對於學員來說，這也是他們接觸黑暗世界的一個渠道，學員們如果立下功勞，對內是算在天空學院頭上，對外，卻是算在他們所處的單位身上，這對於他們爭取更多的活動經費，甚至將級別升格都有很大的好處。

    一些真正的人才，這些單位無疑是要拼命留住的，能入天空學院的自然都是佼佼者，而天空學院裏的人才，放在這些一般的特戰機構中，那就是真正的寶貝了。

    如此看來，學員自身實力的強弱和選擇單位的強弱，很大程度上都能決定自身的前程，競爭從一開始就存在，無論學院內還是學院外，所謂的公平，永遠都是相對而言的。

    而個別實力強大但卻沒有足夠情報來源的人如何能不被類似於霍言這樣的角色忽悠住，則成了他們如今首要面對的問題。

    外界的人聲愈發喧鬧，李天瀾靜靜聽着，甚至已經可以感受到一些或悲或喜的鬧劇正在上演。

    李天瀾將水杯放在桌上，默默思索，霍言的冰火行動處已經被他徹底排除，但即便這樣，他剩下的選擇依然是極多。

    兩個特戰學院開學初的招聘會向來都是大規模的，上到邊境近衛軍團，中洲各大戰區，各行省的特別行動局，下到一些不入流的機構，有資格的都會擠進來，還有一些規模不大，級別不高但地位卻非同小可的特戰大隊和中隊，以及類似於影刺部隊這種只屬於高層領導的祕密部隊等等...

    李天瀾如今境界不高，但論戰力的話，加入哪一家都不會遭到拒絕，可他如今最想去的，還是華亭特別行動局。

    古長江已死。

    葉封城極有可能上位。

    最起碼北海王氏和崑崙城會圍繞着華亭特別行動局起一些或大或小的摩擦，畢竟崑崙城的地盤卻放進了北海王氏的人，想要和平過渡，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在規則更加直接赤裸的黑暗世界更是如此。

    而這一系列摩擦的背後，李天瀾很有可能會看到一些他自己想看到的東西，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他真是不想錯過。

    只不過冰火特別行動處...

    一個正處級的機構，能在正部級的機構裏看到什麼？

    他默默點了根菸，若有所思。

    “是這樣的，天瀾同學，目前冰火特別行動處雖然級別低了一些，但同級別中，我們算是很重要的機構了，而且我可以保證，只要兩位肯加入我們，半年，最多半年，冰火就會升格成副廳局級機構，我這次來是很有誠意的，我準備...”

    “好了，霍處長。”

    王月瞳笑了笑，看了看李天瀾的臉色，輕聲打斷霍言的話：“我知道你很有誠意，但很遺憾的是你的誠意並不是我們需要的。所以很遺憾，我們不能加入冰火，希望下次有機會在合作吧。”

    她站起身，直接下了逐客令：“至於過去那點誤會，我早就忘了，霍處也不必放在心上。走吧，我送你。”

    霍言看起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王月瞳卻已經不再多說，直接走向了門口，顯然是打算強行送客了。

    霍言一臉無奈和失望的站起身，不動聲色的狠狠看了一眼小公主包裹在白色緊身褲內的挺翹臀部，眼神火熱，這要是將之抱在懷裏，可不知道有多銷魂。

    他又看了看靜靜喝水的李天瀾，內心更加不忿，很顯然這才是能堂而皇之將王錦繡的火熱嬌軀摟在懷裏的男人，媽的小白臉太不是個東西，老子放下身段好言好語的邀請還不知好歹，要不是你小子睡了王月瞳，老子能主動登門才怪。

    他笑容不變，跟在王月瞳身後走向門口，內心一肚子火，可表面卻愈發笑容可掬。

    王月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這才關上門，重新走回客廳。

    “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李天瀾笑着開口道：“得罪了你二叔還能呆在這個位置上，靠山很硬？”

    “別小看霍言。”

    王月瞳搖了搖頭：“這個人不是這麼簡單的，他代號火焰，但私下裏，很多人都叫他不死鳥。別看他看起來沒什麼脾氣，但這人多年前也是活動在特戰系統的第一線的，搞情報的一把好手，中洲的高級特工之一，甚至他可以算是中洲最出色的情報人員之一了。”

    “他的實力雖然只是燃火境，但如果不是他的心思太過詭祕的話，絕對有進入崑崙城成爲古長江甚至是古行雲心腹的資本，只不過這個人心思太深，所以很難讓人信任，所以多年來在華亭特別行動局才混了個不上不下的地位。”

    李天瀾再次掏出一根煙，點頭道：“你繼續說。”

    王錦繡拿起打火機給李天瀾點火，繼續道：“二叔之前之所以不動他，是因爲他確實是個人才，一直想收爲己用，暗示了幾次，只不過這老狐狸沒有明確表態而已。估計是忌憚古長江，現在他估計已經確定了古長江的死訊了，又知道我跟你一起住，所以才跑過來套近乎，別的不說，就他這份搜集情報的能力，就很難得。”

    “我已經得到消息，古長江的死，崑崙城已經得到消息了，據說古行雲已經派了專案組下來，但他留下來的位置，應該是由葉叔，啊，就是葉封城叔叔頂上去，霍言這老狐狸以前得罪過二叔，又遲遲不肯表態歸附北海王氏，葉叔叔上去後，哪裏有他的好果子吃？所以他才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套近乎拉攏我們是目的，估計想要加入北海王氏，也是他的目的。”

    李天瀾深吸一口香菸，半晌才道：“那這麼說的話，霍言是你們北海王氏很需要的人才了？剛纔你可沒給他足夠友好的信號，如果他撐不住了徹底倒向崑崙城該如何？”

    “他沒這個膽量。”

    王月瞳語氣平靜，在分析形勢的時候，這位北海王氏小公主整個人都透着一種說不出的沉穩冷靜：“葉叔叔即將上位，他倒向崑崙城能有什麼好下場？不過我的態度，應該會讓他對冰火行動處升格的事情死心了，這老狐狸，想讓他的行動處升格不是一天兩天了，古長江在的時候不信任他，沒升。這次他想升，一樣不可能。”

    李天瀾看了她一眼，輕笑道：“怎麼？你們不是打算拉攏他嗎？爲什麼還要整他？”

    “不是我們，是我。”

    王月瞳揚起小臉，平靜道：“其實我知道我們家打算讓霍言去做什麼，如果霍言願意歸附的話，我爸和二叔多半會讓他去江南制衡劉叔叔，江南道近年來發展很快，已經成了南方最大的民間情報機構，劉叔叔或許沒有二心，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講究平衡的，霍言去最合適。所以王氏如果用他，就算讓他離開冰火行動處，手段也會比較溫和。”

    她深深看了一眼李天瀾，輕聲道：“不過我打算跟葉叔叔說，讓他直接將霍言開除處華亭特別行動局，這個人，我打算給你用。”

    李天瀾內心微微一動，擡起頭，看着王月瞳。

    王月瞳也在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眨啊眨的，有溫柔，也有期待。

    李天瀾微微眯起眼睛，內心整理着王月瞳的話。

    霍言...中洲最好的情報人員之一嗎？

    北海王氏需要用霍言來制衡江南道的劉雙華。

    如果霍言在他手中的話，這何嘗不是一顆可以在帷幕制衡劉秀遠乃至整個劉家的絕妙棋子？

    李天瀾眼神深沉，自從來到華亭以來，他向來寂靜溫和的眼神中，第一次開始閃爍出了權謀的光輝。

    王月瞳向前兩步，不等李天瀾反應，直接坐進了他的懷裏。

    溫香軟玉在懷，李天瀾猛地驚醒，第一時間竟然不是推開王月瞳，而是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抱住，一隻手完全是本能反應的落在了王月瞳的腰上，然後繼續向下，自然而然的在她的臀部捏了捏。

    或許是因爲王月瞳和秦微白所謂的‘姐妹情誼’，又或者是王月瞳的一些細微變化， 李天瀾已經有意無意的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對王月瞳也越來越渴望。

    他知道自己再變，變得越來越把持不住。

    可王月瞳何嘗不是在變？

    如果站在她之前的立場上，不要說將霍言弄出來給自己用這樣的事情，估計就是這次的招聘會，王月瞳都不是這種態度，她會努力將自己拉近一個跟北海王氏靠近的特戰機構中，甚至還在試圖讓自己加入北海王氏。

    可現在的王月瞳，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句。

    你去哪我就去哪。

    李天瀾呼吸急促，感受着手中回饋過來的那種驚人的飽滿和彈性，他的手幾乎不受控制，下意識的就要從王月瞳的白色緊身褲中伸進去。

    王月瞳身體一軟，臉色潮紅的按住李天瀾的手，媚眼如絲，顫聲道：“流氓，青煙還在呢。”

    “咳。”

    李天瀾下意識的鬆開手，有些尷尬。

    “我...我去做飯。”

    一直坐在旁邊也不說話就像是個透明人的虞青煙滿臉通紅的站起來跑向廚房。

    王月瞳的臉色愈發紅潤誘人，等到虞青煙的身影消失，她才閉上眼，輕聲道：“現在可以了。”

    李天瀾啞然失笑，拍了拍她的屁股道：“別急，你剛纔還想說什麼？”

    遇到個如此不解風情的爺們，小公主一肚子幽怨簡直就是無處安放，她狠狠瞪了一眼李天瀾，摟住他的脖子，沉默了一會，才幽幽道：“我想說你應該爲今後的一些事情考慮了，不說遠的，就說我，青煙，李拜天，寧千城，現在都是跟着你走的，你去哪，我們就去哪。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或許你的潛力還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因爲李拜天和寧千城在，恐怕很快來邀請你加入的特戰機構就會變得絡繹不絕，該怎麼選，你要好好考慮，我們聽你的。”

    李拜天，寧千城，王月瞳，虞青煙。

    在加上他自己。

    五個人。

    隱約間已經是一個特戰小隊的雛形了。

    李天瀾摟着王月瞳，直到這一刻，他才突然發現，自從來到華亭之後，一個小團隊已經開始圍繞在他身邊運作，這個團隊很小，但誰都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前景卻極爲光明。

    這個小團隊的下一步該如何走， 這是李天瀾需要考慮的事情，而且是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

    李天瀾深深呼吸，突然道：“那個霍言，如果能用的話，就交給我，這個人我有大用。”

    “放心，一會我就去找葉叔叔，那個老狐狸你只要能駕馭得住，在情報領域裏，用起來肯定順手。”

    王月瞳坐在李天瀾懷裏，咬着他的耳朵柔聲笑道：“你現在可用的不止是這一枚棋子，李拜天，寧千城，你將他們看成兄弟，他們也願意爲你所用的。還有青煙。”

    “嗯...還有我和姐姐，我們兩個跟他們不同，牀上牀下，你都可以用啊。”

    她咬了咬李天瀾的耳垂，聲音沙啞而魅惑輕聲叫道：“你不想試試嗎？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