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皮爾瓦克斯咖啡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七年之期字數:2355更新時間:24/06/29 15:58:27
    他們很多人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依然幻想着自己的生活能一直持續下去,對於奧地利或者是匈牙利的問題完全不關心。

    整個國家一部分人在準備戰爭,一部分人在冷眼旁觀,而剩下的人完全不知所謂,就在這樣一種詭異的狀態中向着瘋狂逼近。

    不過這些年來匈牙利人也是有成就的,他們修建了一條全長三十公裏的鐵路。

    不過由於生鐵產量不足,又從奧地利進口了一些,順便還採購了火車頭等全套設備。

    匈牙利人倒不是想用奧地利的設備,但是他們生產不出來,其他國家不是運不過來就是天價,而且性能還很差。

    所以他們只能用奧地利貨,但這種行爲遭到了匈牙利民族主義者的抵制,甚至聲稱要拆除鐵路。

    裴多菲卻有不同看法,他畢竟去過維也納,知道鐵路和機械的偉力,所以他極力讚美這種行爲。

    “火車的速度實在太驚人了!你們每個人都該試試!

    我真想讓我們的祖國也做上火車,這樣它或許能彌補那幾百年的空缺。”

    不過裴多菲的詩作依然是十分尖銳的,他看不起那些故步自封的貴族、地主,同樣看不起那些目光短淺的資本家。

    “我們片刻不停地飛跑着,疲倦嗎?

    一點也不!

    火車載着我們勇往直前,

    把我們帶進另一個新世界。

    修鐵路吧!修鐵路吧!

    修一千條!修一萬條!

    讓它們遍布整個世界,

    就像那血管一樣!

    爲什麼不修鐵路?

    缺乏鐵軌?

    那將奴隸的枷鎖砸碎就夠了!”

    老實說裴多菲辛辣的諷刺,弗蘭茨十分佩服也十分欣賞。

    只不過前者已經鐵了心要造反,雙方的矛盾無法調和,弗蘭茨是無法背叛自己的階級和家族的,所以必須要分出勝負高低。

    1848年2月22日,匈牙利。

    在佩斯一家叫皮爾瓦克斯的咖啡館中,你能看到各種各樣奇裝異服的人。

    他們有的穿得像是個驃騎兵,有的穿着中世紀的禮服還帶着假髮,有的人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匈人。

    有人拿着酒杯、有人拿着斧子、有人拿着榔頭、有人拿着切骨刀

    不時有叫罵聲傳來,經常聽到斧子和刀剁木頭的聲音,當然也有舉杯相慶的歡呼聲。

    牆壁上掛着一幅“人民之友”馬拉的肖像,當然這次不是在浴缸裏,而是穿戴整齊拿着一本象徵自由的憲法。

    當法國和波西米亞的消息傳到這間小咖啡館時,所有人都沸騰了。

    “站起來行動吧!我們的朋友們!”

    激進派領袖瓦市瓦力喊道,他將自己的斧子往桌子上一剁發出一聲沉悶的脆響。

    “我們不能像父輩那樣錯過讓歐洲再次偉大的機會!

    法蘭西人和波西米亞人已經爲我們開了頭,現在該是阿提拉的後代表現的時候了!”

    “瓦市瓦力,您說得對!我們是該教教那些大人物該怎麼做了!不能讓他們以爲用棉花堵住耳朵就能萬事大吉!”

    “對!我們必須行動起來!”

    “裴多菲先生!您和我們一起來吧!”

    “裴多菲先生!”

    “裴多菲先生!”

    裴多菲的年紀不大,但是十分有才華,而且又是最早追隨科蘇特的人之一,所以大家對他都很信服。

    裴多菲站起身來,人羣發出了一陣歡呼,佩斯大學的學生們和激進派的年輕人們衝上大街高呼。

    “革命!我們要革命!推翻奧地利人的傀儡政府,推翻哈布斯堡王朝的統治.”

    年輕人們大聲疾呼,不過由於皮爾瓦克斯咖啡館在鬧市區,而今天又是趕集的日子。

    所以他們的大聲疾呼很快就被叫賣的吆喝聲淹沒了,年輕人們有些不知所措。

    “法國人和捷克人都已經行動起來了!我們可是偉大的阿提拉的後裔,我們是上帝之鞭!”

    “你們都是聾子嗎?!”

    麻木的人羣依舊沒有理會這羣年輕的瘋子,裴多菲感到有些心痛,但他知道只心痛是不夠的。

    裴多菲要來了梯子直接爬上了示警的鐘樓,這口警鐘是當年爲了防備奧斯曼人入侵準備的,此時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裴多菲一把抓住生鏽的鐘擺,使勁地扯動起來。

    古老銅鐘再次作響,聲音悠遠而綿長。

    “哐哐”的鏗鏘之聲響起,喧鬧的集市有了片刻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站在塔樓上的年輕人,裴多菲鬆開鐘擺,這時古老的大鐘也因受不了歲月的磨損脫落了。

    隨着最後“咚”一聲脆響,裴多菲高聲質問道。

    “匈牙利的嬰兒每十個中就有五個會在週歲前死去!

    我們平均工作20個小時才有一塊麪包吃!我們的湯裏沒有鹽巴!沒有肉!孩子沒有牛奶!

    我們還要忍耐下去嗎?”

    所有人都知道裴多菲要說什麼,但是有些人或是出於恐懼,或者出於其他原因不想聽便有人關上了窗子。

    “對!把窗戶關上,這樣你們就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人羣開始竊竊私語,裴多菲繼續說道。

    “我告訴你們!法國人!意大利人!捷克人!波蘭人!都已經行動起來了!

    維也納的街頭到處都是街壘!奧地利完蛋了!到處都在風雲激盪!而我們卻在動搖!

    作爲匈人的後裔,你們不覺得恥辱嗎?你們的血性在哪裏?!”

    “在這裏!”這時那些年輕的學生和激進派起到了作用立刻齊聲應和起來。

    “你們還在等什麼!行動起來!”

    “行動起來!”

    “行動起來!”

    人羣的情緒也跟着高漲起來。

    “我們該怎麼做?”

    有人不禁疑惑地問道,他們並不知道其他國家的人是怎麼做的,人們有些迷茫,難道要攻擊市政廳嗎?還是隨便毆打兩個警察或者是官員

    “我們是匈人的後裔我們要麼不幹!要麼就幹大的!我們去議會!

    我們要請科蘇特先生主持大局!我們要打碎我們身上的枷鎖!”

    在裴多菲的號召之下,人們奔走相告,人羣很快匯聚成了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

    而在佩斯的大議會中,科蘇特正在舌戰羣雄,他將會在外面的人羣衝進來之前說服在場的每一位議員。

    終於輪到科蘇特上臺演講了,不過外面裴多菲聚集民衆正在趕往議會的消息也傳來了。

    一位保守派議員十分不屑地發問。

    “尊敬的科蘇特先生,您是要逼我們就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