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5章 一家團聚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犁天字數:4149更新時間:24/06/29 15:53:45
    銅椰趾高氣昂,顯得神氣活現的樣子。對於那些意味深長的眼神,一律傲慢地藐視過去,誰都不搭理。心裏還不斷罵着傻比。

    也難怪他這麼澎湃囂張,剛剛幹掉神機大學士,銅椰的心情完全平復不下來啊。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大是不凡,自己的膽氣和手腕,遠遠超出這些同行,一時間這些同樣是白銀綬帶的學士,與他平級的傢伙,竟然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了。

    不過,離開學宮之後,走了一陣,銅椰的腎上腺素也慢慢降下來了。他感覺自己的腳步也開始有些虛浮起來。

    他這才想起,自己幹下的是何等恐怖的大案。這何止是殺頭,簡直是誅九族都不夠的破天大罪。

    回到府邸之後,銅椰灌了幾口水,總算讓自己平靜下來。

    “怕了?”而江躍,也從虛空中現身。

    “我……我怕個卵,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泰坦學宮這麼對我,老子反的就是他們。別給我機會,只要給我機會,別說一個,就算五個大學士我都幹,幹他姥姥的。”

    “不錯,要的就是你這樣的狠人。你沒發現嗎?你越狠,站的越穩,命也更穩。”

    “是是,大佬讓我大開眼界。”銅椰對江躍的恐懼也減輕了一些。至於地表人類和地心族之間的恩怨?

    銅椰自然很聰明地不去提。這是大勢,他一個命都保不住的人,才不去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去他娘的吧,老子都不能活了,還管你地心族大計?都要死了,管你身後洪水滔天?

    “想通了?”

    其實不用銅椰想通,江躍的操控符和大木偶術完全可以逼他就範。

    不過對銅椰這種人,光是來狠的顯然是不管用的。就比如泰坦學宮,對銅椰不可謂不狠,隨時把他當棋子來犧牲掉。

    可銅椰真吃這一套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一個不怕死的人,隨時準備拼命的人,你用死在嚇唬他,不能說沒用,但並不總是管用。

    江躍要的不是銅椰死,而恰恰要的是銅椰活。給他希望,激發他自救的動力,利用好他的心理。

    如此一來,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銅椰爲了自己的性命前途,也不得不跟他綁在一起。哪怕銅椰心知肚明,自己這麼做肯定是不利於地心族的。

    可對於銅椰而言,地心族什麼的,終究沒法跟個人利益相提並論。銅椰不可能放着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不顧。

    他若真這麼有骨氣,也不會跟學宮鬧翻,更不會對神機大學士下手。

    銅椰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早就想通了,看透了。什麼狗日的學宮,他們不把老子當人看,老子一定跟他們幹到底。說破天去,老子就是想活着,這有什麼錯?我爲學宮立功,到頭來把我當棋子來犧牲,換誰都接受不了。”

    “很好,我很欣賞你的坦誠。跟學宮不一樣,我不要你的命,也不打算讓你當棋子送命。”

    “是,是,大佬還是有原則的,這一點我早就發現了。跟學宮那些狗東西比,大佬還真不一樣。”

    “行了,客套話少來。我且問你,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銅椰討好似的道:“我聽大佬安排。”

    這傢伙也算是看出來了,現如今他在泰坦學宮那裏已經是把路給走絕了。現在留給他的選擇,其實並不多。

    要麼即刻就逃之夭夭,要麼只能聽這位地表世界人類大佬安排。

    “你這宅院,肯定是不能久留了。”

    銅椰有點不捨,宅院可是花了他足足二十萬銀幣,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筆極大的支出了。

    就這麼捨棄,當真有點捨不得。

    “你可以賣,可以送,頂多三天。三天後,一切必定暴露。而且,三天是最樂觀的估計,也許不到三天。這個你得有心理準備。”

    銅椰心情稍微好了些。

    只要不是立刻捨棄就行。哪怕給他半天時間,他也有辦法將這宅子出售。而且價格方面還能多少賺一點。

    要知道,他這個宅子也購買五年了。這五年過去,房子肯定是升值的。現在泰坦城邦蒸蒸日上,他這又是核心地段,鬧中取靜的好地方,漲價是必然的。就算是急於出手,那也頂多是少賺一些罷了。無論如何不至於虧本。

    “大佬,我出手房子之後,下一步有什麼安排?”

    “你希望我怎麼安排你?”

    “我還是希望有個更好的保障,能更好地爲大佬效命。”效命不效命另說,銅椰自然是希望找到一個靠山,而不是像孤魂野鬼那樣到處躲躲藏藏。

    如果是在江湖中漂泊,哪怕他再能躲,面對泰坦學宮無窮無盡的追殺,天下之大也很難躲過。

    畢竟他這禍闖得太大了。弄死了一個排名第二的大學士,幾乎是動搖了泰坦學宮的根基,甚至破壞了泰坦學宮的特效藥大計。

    這件事一旦傳出來,對整個地心族而言,負面影響將無法估量,甚至完全摧毀泰坦學宮這些年來辛辛苦苦造的勢。

    因此,銅椰非常清楚,一旦事情暴露,他銅椰一定會遭遇到史無前例的追殺強度。

    “我給你找一個靠山,如何?”

    銅椰有些蒙圈:“大佬是要帶我去地表世界嗎?”

    “不不不,地表世界不需要你,你在地表世界也生存不了。你覺得,在這地心世界,什麼樣的靠山最安全?”

    銅椰苦笑道:“泰坦學宮本來就是最強的勢力了。如果在泰坦學宮的追殺下,還有什麼勢力可以庇佑我,恐怕只有少數幾家黃金族羣了。”

    黃金族羣有十家,但那幾家跟泰坦學宮關係密切的必須排除在外,那些態度不明的,也不可能去投奔。

    一排除下來,恐怕也就三四家有能力,有動機,也有膽氣來收留他銅椰。

    “嗯嗯,我可以爲你牽線。寶樹族,深淵族,我都有辦法牽線。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聽我安排。不該說的話不能亂說,不該做的事不能亂搞。”

    聽到寶樹族和深淵族的名頭,銅椰也是大吃一驚。越發覺得江躍深不可測。

    大佬你真是地表世界的大佬嗎?怎麼感覺跟黃金族羣那麼熟。難道寶樹族和深淵族也跟地表世界眉來眼去?

    銅椰想到這裏,心裏那點背叛地心世界的顧慮,更加蕩然無存。本來這種顧慮就很少,你們黃金族羣都這麼不忠,我這種小角色自保求生,那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可要是能投靠寶樹族或者深淵族,這還真是很不錯的選擇。如果說地心世界有誰可以不賣泰坦學宮面子,那一定是這幾家黃金族羣了。

    “大佬,您不會是說着玩的吧?”

    江躍皺眉道:“都什麼時候了,你看我像是逗你玩嗎?”

    銅椰忙陪笑道:“是是,大佬神通廣大,高深莫測,想不到大佬的人脈關系竟這麼廣,讓我大開眼界啊。”

    說着,銅椰有點心虛地瞥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徐思勤,忍不住又問道:“大佬,我此前對令堂大人多有得罪,這事的確是我的錯。現如今……”

    徐思勤冷冷道:“看在我兒子的面上,你的項上人頭,就留給你了,饒你一命。”

    銅椰頓時鬆一口氣。他對徐思勤其實也有一種莫名的畏懼。總覺得這個神祕的地表女人,也有足夠的手段弄死他。

    這不是此時此刻才有的感覺,在實驗密室裏,他多次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江躍淡淡道:“銅椰學士,饒你一命,不代表你就可以高枕無憂啊。你能否活命,能否活得很滋潤,取決於你今後所作所爲是否識趣。可別鬼迷心竅,自毀前程啊。”

    “不敢的,不敢的。”銅椰忙道,“只要大佬對我沒惡意,我絕不相負,一切都聽大佬安排。”

    這傢伙起於草莽,要說在社會上廝混的技巧,肯定是十分豐富的。而他能爬到學士這個位置,這點判斷能力還是有的。

    雖然江躍這條地表強者的大腿抱起來有點尷尬,甚至有點心裏沒底。

    可要是沒這根大腿,他能夠活着離開泰坦城邦都不好說,要逃避泰坦學宮的追殺,更是難上加難。

    這可不是拋下基業私自逃脫那麼簡單的事。你逃走,頂多算是背叛,學宮會追殺你,但絕不可能花很多時間和精力來追殺。

    可現在不同了,隨着神機大學士被他錘成肉餅後,性質就完全變了。不共戴天都不足以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學宮一定是要生吞其肉,寢其皮的,將他碎屍萬段才解氣的。

    因此,江躍這條大腿,他不抱也得抱。

    當然,銅椰還有點小心思。他並不想立刻就逃之夭夭,那是因爲他對施校尉的那筆買賣,還是抱有期待的。

    三天時間,算起來,或許夠把這一筆錢弄到手了。

    沒到最後一刻,他可不想放棄這一筆鉅額收入。毫不誇張地說,這一筆收入,抵得上他過去十年的努力,甚至還要多很多。

    他從一個人頭身上足足剋扣了2個金幣,這要真是以萬計算的地表俘虜,那就是幾萬金幣的收入。

    換算成銀幣,那是數百萬啊。

    他一個學士,也就是當上學士這兩年真正賺到了點錢。在崛起之前,也就是拿份薪水,過着比一般人優渥很多的生活,遠遠算不上財富自由。

    即便當上了學士後,也不過是收入提升了幾倍,社會地位提升,權利尋租能得到一些外快,迅速積累了幾十上百萬銀幣的資本。但這並不都是現金,也包括不動產這些的。

    可即便如此,也遠遠沒到幾百萬銀幣的標準。

    因此,銅椰是非常渴望將這筆生意做成的。但是這些話又不能明着告訴眼前這位地表大佬。

    他不敢想象,這要是被地表大佬知道,會不會被一巴掌拍死。

    不過,銅椰哪裏知道,他自以爲隱蔽的生意,江躍不但知道,而且已經派人去破壞,註定這是一筆做不成的生意。

    而江躍更知道銅椰的小心思。按理說銅椰闖下這麼大的禍,應該急於逃離泰坦城邦才對。

    爲什麼他一點都不急着離開,反而頗有點想逗留在宅子裏。必然還是因爲那筆生意。

    果然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江躍看破不說破。既然這傢伙還做着發財的美夢,那就讓他繼續做下去好了。

    交待一番後,江躍告訴銅椰,他隨時會來這裏找他,讓他不要走得太遠,儘量留在此處。

    當然,要是事情突然暴露了,也允許他自保逃離。他到時候也有辦法聯絡上他,找書苑 wwwhaoshum 找上他。

    看似安慰的話,實則也是敲打銅椰。你別玩花樣,我分分鐘可以找到你,哪怕你躲得再好也沒用。

    離開銅椰的宅子後,江躍和母親徐思勤,施展隱身技能,繞開了好一段路,到了無人的角落,這才現身,又用複製技能,江躍變回了蘑菇人,而徐思勤也僞裝成了一個新的蘑菇人。

    二人一路小心翼翼,避開一切耳目,回到了酒館內。

    此時也不過是天剛中午。不過酒館裏頭已經非常熱鬧了。

    江躍心情激動,徐思勤同樣心情激動。

    她這十年來的俘虜生涯,曾無數次幻想過逃離泰坦學宮的情形,可眼下的情形,她是萬萬想不到。

    而且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完美。

    哪怕還沒有完全逃離昇天,還在泰坦城邦的地盤,可擺脫了學宮那個牢籠,已經足夠讓徐思勤感到振奮,感到無比的幸福。

    一切委屈,一切壓抑,在這一刻,盡數釋放了。

    接下來,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爲家人活着。什麼工作,什麼職責,都不能再取代家人的位置。

    而且,她知道,自己該打的仗已經打過了,她的陣地已經守住,她的戰鬥隨着她離開泰坦學宮那一刻,已經結束。

    從今日起,她只爲家人而戰,而家人爲活。

    而江樵這個救妻狂魔,顯然也是沒有料到,兒子承諾他的事,竟然會完成得如此順利,如此突然。

    當徐思勤出現在他跟前的時候,江樵眼睛頓時紅了,整個人就跟植物似的,呆呆杵在那裏,一下子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