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青蟄逃竄

    多爺這話雖然沒有直說，但已經非常明確了。

    帳篷一帶沒有痕跡，那麼這痕跡自然不是他們留的。誰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出現在十米之外，而帳篷周圍一帶卻沒有痕跡？

    那麼，那些痕跡是誰留下的，這已經很明顯了。

    千爺聽到這些話，多少有些尷尬。一把抓住江躍的手：“好兄弟，是我心急了，誤會了你。”

    這傢伙倒也光棍，發飆的時候不過腦子，認錯的時候態度也十分坦然。

    不過，下一步，當他目光轉向青蟄的時候，態度就截然不同了。

    “現在你們幾個有什麼屁放？還學會惡人先告狀是吧？”

    他此刻火氣是真的，一方面青蟄這幾個傢伙現在嫌疑甚大，另一方面，他們誣陷江躍他們，在千爺看來也是在針對他，落他的面子。

    衆所周知，他千爺是最愛面子的。

    多爺給出的結論，包括虎爺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有異議。

    老巴一揮手，手下人將青蟄幾人推了上來。

    虎爺一腳踹在青蟄臉上，青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虎爺趁勢踩在青蟄胸口，語氣說不出的冷酷。

    “說吧，到底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是衝着我來的，還是衝着寶樹族來的？”

    虎爺的語速很慢，但渾身上下那股子殺氣散發出來，讓得青蟄等人個個感到頭頂懸着一把刀，隨時終結他們的性命。

    青蟄等人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能感覺到這可怕的殺意。

    “虎爺明鑑，虎爺明鑑。我對天發誓，我們絕無對虎爺不敬的意思，也無針對寶樹族的意思。我們自始至終，只是盯着他們幾個人。是我們豬油蒙了心，對他們的財富動了貪念。我們的確施展了地行術，但動用地行術也只是爲了窺視他們幾個的動靜，觀察他們，想找機會搶奪他們的財物罷了。”

    生死關頭，青蟄也不在意那點小心思暴露在衆人面前了。

    相比於得罪虎爺和寶樹族，這點貪念完全沒有隱藏的必要。

    多爺淡淡道：“可是你們的地行術痕跡，並不止你們兩方之間走動，你們的地行術還離開過營地，抵達過山腳下。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你們以爲做得很銀幣，實則瞞不了高明之人。我們寶樹族恰恰最擅長這些。”

    青蟄連忙解釋：“是是，我們是離開過營地，也到過山腳下。可我……我還是針對他們幾個。我看他們幾個受到千爺的重視，心裏嫉妒，也擔心他們以後抱上寶樹族的大腿，我們要對付他們更加難辦，所以暗中窺視他們，想看看什麼時候他們處於落單的情況……”

    多爺和虎爺交流了一個眼神，卻沒有出言審判。

    如何判斷，如何做決定，這是虎爺的事。

    畢竟，這幾個蘑菇人是虎爺花錢僱傭的藥工，算是虎爺的人，雖然之前在藥園是歸他多爺和千爺指揮的。

    可多爺很知道做人，他肯定不會越俎代庖。不管要不要給這幾個蘑菇人定罪，都不應該由他多爺來提出。

    必須是虎爺拿主意。

    虎爺淡漠道：“你們所有的證詞，都是片面之詞。相比之下，足夭他們沒有任何地行術離開營地的痕跡。換作你們是我，你們會相信誰？”

    虎爺雖然不想偏聽偏信，可證據到這一步，明顯又一次把足夭三人給排除出去了。

    而青蟄這幾個人，則嫌疑越來越重。

    青蟄這迴旋鏢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苦。

    可如今他不分辯，恐怕下一秒就沒有分辯的機會了。

    青蟄連連磕頭，不住解釋：“虎爺，虎爺。我對天發誓，我絕沒有半點背叛之舉，也從未想過對虎爺和寶樹族不利。我承認，我們幾個是撈偏門的，平素確實做了不少不怎麼光彩的缺德事。可我們這種人有個底線，知道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什麼偏門能撈，什麼偏門碰不得。就我們幾個蘑菇人，不管是實力還是勇氣，我們都不可能雞蛋碰石頭去跟虎爺和多爺作對。我們根本沒這個資格，也不配跟虎爺作對。這種要命的事，再給我們十個膽，也沒膽去做啊。”

    虎爺不爲所動，只是冷笑。

    “虎爺，我指證足夭他們，除了貪念之外，的確也有爲虎爺分憂的意思。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丟人。當初在藥園的時候，第二次蜥蜴人入侵，我一個弟兄阿芒被小奇行刺。那個晚上我們並沒有說出實情。推說是蜥蜴人入侵，其實是我們不想暴露真實意圖，故意遮掩罷了。真實的情況我們根本沒有遇到蜥蜴人，當時我們幾個人是打定主意，兵分幾路接近足夭他們的木屋，打算將他們悄無聲息幹掉，然後奪走他們的財物，製造他們逃離藥園的現場。”

    虎爺冷冷道：“那又如何？”

    “可就在我們快接近他們的時候，小奇忽然失心瘋，對阿芒發起突襲，背刺同伴兄弟。事後我們通過對小奇的詢問，對情況的判斷，得出的結論很明顯，小奇就是被人操控，迷失了心智，不受自控地背刺阿芒的。而操控小奇的人，除了他們幾個，根本不可能有別人。因爲小奇在那之前，曾偷偷接近過足夭他們的木屋，進行過前期偵查。我判斷，小奇就是在偵查的時候，就被他們暗算，動了手腳，被他們操控了。”

    青蟄眼下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再丟人現眼，這些情況也得說明白。

    必須把矛頭指向足夭他們，才能洗脫自己，才能把自己摘出來。

    雖然他也知道，目前這個情況很難。

    但他絕對不肯放過任何一絲希望。

    江躍這時候忽然冷笑一聲，憤然道：“從頭到尾，你用的字眼都是你猜測，你判斷，你認爲。但凡你拿出一點點證據來，我也就稍微服氣一些。全憑猜測，毫無證據你就可以隨意指證？那我在這麼多證據面前，是不是可以信口開河，你就是虎爺的對頭派來的臥底，故意破壞虎爺的事業？我就不信，我在工會兌換的800銀幣就這麼有吸引力，讓你們一邊罵嘎爺是介紹黑工的情況下，一邊又欣然加入。到了虎爺那，還能跟到這裏來。800銀幣能讓你們這麼執着，這麼喪心病狂嗎？你們騙自己可以，想讓這麼多人相信你們只是爲了區區800銀幣，反正我是不會信的。請虎爺和多爺明鑑。”

    青蟄忙道：“我當然不止是爲了800銀幣，我們兄弟幾個都一致認爲，你們身上應該還有原石。大家都知道原石的價值。我們是衝着原石跟着你們的。”

    江躍冷笑道：“你說這種話，我還以爲我是寶樹族的血脈。說到底，我們都是底層的蘑菇人而已。原石這種東西，機緣巧合得到一小塊已經是幸運了，你們能判斷幾個蘑菇人身上有大批原石，到底是你們沒腦子，還是你覺得在場各位沒有腦子？”

    說着，江躍對虎爺道：“虎爺，我先不說靈藥破壞的事是不是他們幹的，就按他們說的那樣，他們目標是衝着我們來的。同爲虎爺僱傭的藥工，他們心思沒在工作上，卻想着謀財害命。就算按照他們這個說法，我們真被他們幹掉，奪了財物。然後他們逃之夭夭。到頭來，損失的還是虎爺您。對虎爺您的口碑也是巨大的傷害。”

    青蟄破口大罵：“你不要假惺惺。我們只是打算，又沒真的幹成。”

    “幹沒幹成，這都是大不敬。”江躍冷冷道，“我只知道，拿人家的工資，就要安分守己幹活。不要玩那麼多小心眼。我自問從進入虎爺莊園後，每天都安分守己，工作認真完成，從來沒作妖。就算是那蜥蜴人來找事，你們可以說他們是來找我們尋仇的，可事實真的如此嗎？我現在高度懷疑，有沒有可能，蜥蜴人跟你們也是一夥的，裏應外合罷了。”

    “我就說一件事，如果我要對虎爺和多爺的靈藥不利，我只要什麼都不做就好了。這次靈藥移植，如果沒有我們三個跋山涉水找到這塊世外桃源，靈藥移植計劃可能就直接夭折了。還用得着那麼麻煩，捨近求遠，等靈藥移植了再去搞破壞，豈不是自己給自己增加風險？”

    江躍這一番話，可以算得上是有理有據。

    連多爺也忍不住微微點頭，要這麼說的確很有說服力。

    要是沒有他們三個蘑菇人找到這個地盤，靈藥移植計劃很有可能會失敗。

    連多疑的虎爺，也覺得深以爲然。

    千爺更是道：“老巴，人家足夭這話沒錯吧？當初你派出的那些人，一個個根本沒有一點動靜。要不是足夭他們主動請纓，你還捨不得那點獎勵呢。事實證明，人家是主動替多爺跟虎爺分憂的。要是人家對靈藥有破壞的意思，何必多此一舉，直接躲在暗處看熱鬧不就行了？”

    老巴同樣無言以對。這有理有據的說法，的確讓他挑不出刺來。

    饒是青蟄巧舌如簧，面對千爺的質問，一時間也有點張口結舌，迴應不上。

    如果足夭這夥人是想破壞靈藥，爲什麼當初不在藥園動手？

    如果足夭他們的目標是針對靈藥，又何必花心思去找靈地替代，直接坐視不理，完全就可以坐等靈藥移植計劃失敗。

    從後面的結果看，老巴安排的其他人手，沒有一個找到了合適的替代地盤。要不是足夭他們解決問題，靈藥移植計劃根本就無法成功。

    對於江躍他們而言，這幾個細節都是鐵一般的證據，可以將他們的動機完全推翻。

    青蟄和他幾個兄弟面面相覷，完全回答不上。

    千爺見青蟄他們勢弱，更是乘勝追擊，喝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想怎麼狡辯？到底誰派你們來破壞我寶樹族和虎爺的合作？你們還有什麼陰謀，還有勾結了哪些人，還不如實招來。”

    青蟄臉色蒼白，預感到大難臨頭，可偏偏再也找不出有力的話語來辯解。

    那小奇卻是嚇得全身哆嗦，不住哀求道：“虎爺，多爺，饒命啊。我們真的沒有破壞你們的合作。我們是無辜的。”

    另外兩個蘑菇人也是不斷發出無力的哀求。

    只是，這些在虎爺和多爺這種大人物眼裏，完全是秋蟲的哀鳴，根本激盪不起他們半點憐憫或者心軟。

    虎爺冷冷道：“老巴，拖下去，都砍了。”

    只要是虎爺下令，不管砍誰，只要不是砍他老巴，他都會毫不猶豫去執行。

    事到如今，老巴自然不會表現出半點猶豫，免得自己惹上什麼嫌疑。

    一揮手，幾個手下就如狼似虎般衝上去。

    事到如今，青蟄反而橫下心來，破口大罵：“昏庸，你們這些狗屁大佬，一個個都是有眼無珠，昏庸無能之輩。瞎了你們的狗眼，好人壞人都分不清。總有一天，你們會被他們三個害死的。他們才是奸黨！”

    大家都以爲青蟄這是死前圖個嘴快，沒想到，這傢伙剛罵完，身體一扭，竟一頭紮下地面，直接消失在衆人眼皮底下。

    而小奇等人見狀，也紛紛反應過來，跟着有樣學樣，鑽入地底。

    虎爺微微有些驚訝，臉色陰沉無比。這要是讓這幾個蘑菇人逃了，他虎爺的面子就真的沒處擱了。

    要命的是，他現在帶的這些人，根本不精通地下作業，這些手下也沒有地行術的本事。

    面對青蟄等人的鑽地逃脫，他們一時間竟有些束手無策。

    “追！”老巴聲嘶力竭，招呼着手下們。可環視一番，卻發現精銳們大多都在圍攻城堡倉庫，這邊的人手雖然也不少，卻根本沒幾個精通地行術的。

    尷尬了。

    這時候，老巴眼神在江躍等人臉上掃過，腦子靈光一現，喝道：“足夭，你們蘑菇人不是都會地行術的嗎？你們還不去追？”

    江躍躬身道：“巴爺，我們只是虎爺僱傭的卑微藥工而已。我們的確會一點地行術，但跟青蟄他們比，還是有差距的。而且我們根本不擅長戰鬥，就算追上他們，也無濟於事啊。”

    他態度很誠懇，但拒絕的意思也很明確。

    我就是個藥工，我們只負責照料靈藥，戰鬥殺敵，不是我們的工作職責。

    就在這時，多爺那邊露出一絲淡漠的冷笑，忽然身形一晃，體內射出幾道綠光，噗噗噗射入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