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門客

    “好，前方帶路。”易凡伸手指了指，那景象彷彿他才是此地的主人。

    狗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但回想起他在宴會廳上掏出紫符，這讓他只能有些悻悻地走在了前方。

    易凡拍了拍洛卿箏的手，示意她不必擔心。洛卿箏笑了笑，伸手挽住了易凡的胳膊。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人跟着狗爺向上，又繞過了4個亭子。

    “君莫亭、春風亭、亦可亭，停停亭。”易凡感嘆道，“倒是好雅緻，一步一景，一亭一景。”

    狗爺雖然興致缺缺，但也擔起瞭解說的職責，“連起來就是春風亦可停，出自當年銀杉真君的三句詞。”

    “原來如此，不過你們都這麼自覺當講解員的嗎？一天多少錢？”易凡揶揄道。

    狗爺瞪了他一眼，很快就不說話了。

    大約花了小半個小時，轉過一處山壁，出現在易凡面前的是一片平坦的坪地。

    在這裏，有一羣人等着他。

    易凡粗粗一瞄，這羣人奇形怪狀，也就只有兩個熟人。一個是交過手的顧鄴，另一個則是最初來到東南省時，在洛家有過匆匆一瞥的武道大宗師李允。

    這十數人站在那裏，看到狗爺帶人前來，一個個轉過了身。

    易凡仔細眯起了雙眼，目光所及之處，在心裏標記了3人。

    有一位負手而立的男人轉過頭來，斜眼看着易凡三人，“還請來客報上姓名。”

    易凡皺着眉頭，“看來你們這裏的人也不怎麼樣啊，沒有把準確的信息傳達到位啊。”

    那男人皺起了眉頭，“閣下真的很無禮。”

    “我來這裏就是來討教一個理字。”易凡給皮勇一個眼神，示意他看好洛卿箏，隨即自己大步走上前，走入了人羣之中。“畢竟堂堂姜家，打上門來，殺了人，壞了物，然後就跑了。你說，我這不能來評理麼？”

    “放屁！”顧鄴站出來呵斥道，“明明是你先打傷了公子，我們怎麼可能不佔理？”

    “公子？”易凡假裝思索了一會，“姜家的公子是哪位？我怎麼感覺沒有印象？”

    “呵呵。閣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姜家的公子，並不只姓姜。”有個拄着柺杖的老嫗接口道，熟料她一說完，被一個強壯的中年男人瞪了一眼。“聶陰娘，不會說話可以不說的。”

    聶陰娘笑呵呵地瞪了他一眼，“怎麼，彭菩薩，這都是外界公開的祕密了。主家他們都不在意，你就那麼在意？”

    彭菩薩垂目道：“主家不在意，我們作賓客的怎麼能不在意？”

    “我就見不得你這副假惺惺的慈悲樣。”

    “行了，你們別吵了。”最開始說話的男子制止了吵鬧，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易凡，“李袞與姜映雪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敢上山來。”

    “很好，很好。”

    易凡聳聳肩，“不是，說了半天，你是誰啊？我來算賬，總得找對債主啊。”

    男人一指自己，“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明是也。”

    “你好，姜明是。”

    “是，姜明。”姜明強調着，短短幾分鐘，他已經開始討厭易凡了。“彭菩薩，幹掉他。”

    這話一出，洛卿箏和皮勇都是一驚。上山時，易凡一直都在說是來吃飯的，語氣也是輕鬆無比。不曾想一到這裏就要動手。

    易凡雙手抱臂，看着姜明。“看樣子，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姜明惱怒道：“我只知道你是將姜映雪母子打成重傷的罪魁禍首！”

    “你不是姜家的人。”易凡風輕雲淡地吹了一聲口哨，轉頭看向了顧鄴，“喂喂喂，顧什麼來着，我說得對嘛？”

    顧鄴沒有回答，彭菩薩也沒有回答。只有那聶陰娘乾笑了一聲，似有所指。

    易凡笑着對姜明說道：“姜明，我猜你應該是旁支分家的人，或者是被賜名的僕從包衣，不知我猜得對不對？”

    姜明聽聞，臉上頓時一片紅一片白。易凡所料不差，他是被姜家收養的孤兒。雖然也姓姜，也生活在三目山，但被指派了對接門客這樣的活。平日裏看上去高人一等，實際上可能地位連李袞都比不上。

    易凡看他氣勢一下弱了下去，發動了追加攻擊。“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來的嗎？”

    姜明咬牙切齒地看着他，並沒有回答。

    “你叫李袞就算了，你叫姜映雪就直呼其名啊？理論上總得有個叫法吧，對吧？姑姑，大姨，小姨什麼的。”易凡憋着笑，“只有不是姜家人，才會直呼其名。”

    姜明沒想到自己一個稱呼就被易凡識破了身份，而且他的氣勢完全沒有被自己所帶來的門客所壓倒。要知道彭菩薩也好，聶陰娘也好，都是實力排名靠前的門客。

    他見識過衆多登山而來的江湖人士，他們似乎能更敏銳地捕捉到他們身上的氣勢。今日他所率領的陣容，實力強勁，即便是當初首次上山時囂張跋扈的狗爺，也被他們治得服服帖帖。“彭菩薩，還不動手？”姜明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彭菩薩聞言，向前走了兩步。第一步還是輕輕鬆鬆，第二步踏出的時候，地上已經留下了深約2寸的腳印。

    易凡略略看了一眼，不屑道：“行了行了，硬氣功什麼的就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

    彭菩薩聞言，原本蓄養的氣勢頓時消散了不少。“你……”

    “你什麼你？”易凡沒有一丁點要動手的意思，他彷彿確認了什麼，“彭菩薩是吧？如果我看得不錯，那麼你練的應該是大金剛神力。”

    大金剛神力五字一出，彭菩薩直接愣住了，“你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會知道，你不會以爲這世上會大金剛神力除了你那一脈就沒有人了吧？”易凡的言語給了他沉痛一擊，“佛門武學，原本百花齊放，可惜後來歸於禪宗南北兩寺。大金剛神力本就是西域佛門武學傳承，你不是神州人吧？”

    “你怎麼會……”彭菩薩的驚訝還沒說完，易凡又將目光落在了聶陰娘身上，“枯水禪，你也一樣是禪宗功夫，不過你並沒有修習佛法，看上去一身陰鶩，練功出岔子了吧？”

    “所以，你才與那彭菩薩不對付？因爲他可是佛門正宗。”

    易凡三言兩語，直接點破了彭菩薩和聶陰娘二人的武功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