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5星淵（二）

    “極道，我真的。。。”

    “我當然相信你。但你要明白，就照他們說的那樣，他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許老是那樣的人。你呢？你和許老相處這麼久了，你覺得他是這樣的人嗎？”

    凜陷入了沉默，一開始的時候她的確是應激的反應，這樣的反應也是極爲正常的，但現在看來，或許極道講的沒有錯，許老沒有做這件事情的原因。

    不用墓派的人說，她自己也能夠想得到，一是許老已經蒼老，這種慾望必然已經是減退了，還有一點是，如果他真的對凜有想法的話，在墓派的時候有更好的機會，沒有必要等到現在。

    “是我的感覺錯了嗎？但我真的看見。。。”

    “不，你的感覺沒有錯。”

    “幻術嗎？”

    “你聽說過只存在三秒鐘的幻術嗎？沒有人這麼悠閒。”

    凜和極道追上了前面的如式，不過如式現在也是乖乖的回到了隊伍，其實這裏的人都是明事理的人，一開始的衝突，只是人的本能反應。

    他現在和凜走在最前面，換成千璇殿後。

    “還記得我之前講過的在那湖邊的事情嗎？”

    “忽然看到那具乾屍的頭擡了起來嗎？可是藍溪不是講那是她的幻術嗎？”

    “幻術只是在我們進入那個隧道的時候做了一個轉移。她的意思是說這個詭異的情況是那個地方的陣法，是深海族獨有的東西，所以才會出現幻覺。”

    “有什麼問題嗎？”

    凜不解，極道提到這個做什麼，藍溪的解釋聽起來沒有問題。

    “對於你們可能是這樣，但是對於我這樣的一個軀體而言，想要中幻術必須要有一個施術者，我的體質異於常人，你也應該明白。”

    的確是如此，如果是藍溪所說的那樣的陣法，要知道陣法雖然“靈活”，但是他終究是死的。沒有任何陣法，除非是有靈智的陣法才可能對極道這種“非生命”個體造成影響。

    不用說能不能影響，單是捕捉都捕捉不到。因爲陣法是“死的”，作用的對象都是特定的，更不用說是這種巨大的幻陣，但凡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把作用目標設定爲一塊石頭。

    而極道這種非生命體，在這“死的”陣法的眼中不就如同石頭一樣嗎？所以說他會受到幻術影響，但是不會受到“幻陣”的影響。

    “藍溪說謊了？她其實一直在對着我們施術？！”

    凜其實也能夠感覺得到藍溪在對他們說謊，但是以她現在的判斷力觀察力還沒有辦法找到這裏面的漏洞所在，這種感覺，也僅僅是一種感覺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可能。不是藍溪在對我們施術，而是我們的隊伍之中有人在做手腳。”

    因此，極道其實很早就懷疑隊伍之中有人有問題。只是他一直都沒有講，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的話，他也寧願相信是藍溪在對他們施術，但極道要做兩手準備，這是謀略者該做的事情。

    而正因爲有着這樣的顧忌，所以他一直有暗中觀察一些人。而其中鍾離願就是一個終點觀察的對象，很多時候在極道看似在冥想的時候，都是在觀察鍾離願。

    爲什麼要觀察鍾離願？第一是鍾離願是墓派中找的人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和他們長期合作的人，一個沒有在長期的觀察下的對象容易生變，這是很容易想到的。

    第二，但也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感覺。就像是在世界上兩個相像的人只要對視上一眼就能夠知道對方與他相像，那是一種找到同類的感覺，而且感覺無比的真實而且精準！

    鍾離願不一定是謀略者，但是在謀略者之間一定都會有所感應，而極道就有這種感覺。

    但他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鍾離願的身上，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對方有什麼異常，至於許慈這樣的老人，極道幾乎則是沒有什麼考察。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似乎犯了一個錯誤。

    鍾離願再怎麼厲害都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着一些“隱祕”的事情。這點極道還是有自信的，他之前從未想過，許慈可能是這一切的源頭。

    “凜，這一切都只是推測。我還不能夠斷定，因爲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施術者一直都是藍溪，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善類。我還得繼續看情況。但你放心，如果許慈真的有什麼異常的話，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

    石階很長，還是一眼望不到邊，衆人對於這樣的狀態也是有一些麻木了。

    “我們走了多久了？”

    還是在最後的千璇第一個發問，衆人都擡頭看向上空，最開始他們下來的那個平臺已經見不到了，現在唯一能夠見到的就是不斷盤旋下降的石階。

    “這麼走下去不是辦法，按照我的理解，不可能會修建如此長度的石階，費時費力。我們應該是陷到了一個什麼循環之中。不如先停下來商量一下對策。”

    千璇提議到，衆人也是一齊點了點頭。

    許老這個時候也是醒了過來，聽說了剛纔的事情他也僅僅是微微一笑，朝着凜講道：

    “姑娘，抱歉給了你那麼不好的體驗。但是老頭子我保證，我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凜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也就這麼帶過去了。

    古桐本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既然誤會解開了他也是鬆了一口氣，但是突然，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裏突然出現。

    “族長，你不覺得他們三個現在有些奇怪嗎？”

    “如式？”

    這個聲音毫無疑問是如式，但是她現在的目光卻沒有看過來，而是偷偷的在和他們對話。

    “互相懷疑是一個隊伍開始崩潰的開始。”

    古桐正色朝着那邊看去，如式沒有擡起頭也不知道看到沒有。

    “我沒有懷疑他們，但是族長，這些都是客觀事實。總不能對這些東西視而不見吧。”

    “我是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誤會已經解開了，你也沒有必要揪着這一個地方不放吧。”

    “族長，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誤會嗎？”

    “錯覺。”

    “怎麼會有連續兩次的錯覺，你不覺得太過的牽強了嗎？”

    古桐皺了皺眉，但實際上現在衆人也正在討論這個地方的構成。所以古桐的表情並不顯得突兀。

    “你到底想說什麼？”

    “族長，你相信許老會是那樣的人嗎？”

    “當然不，許老和我們一起也下過多少墓了。中間也遇到過不少的漂亮女子，他永遠都是一副慈祥長者的樣子，怎麼會做這種齷齪的事情。”

    “那就對了。族長你想想，她爲什麼要說成她兩次有這樣的感覺。一次是錯覺，另一次就不可能是了。一般人都會有這個感覺。”

    “對於我們而言，能夠清晰的知道許老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對於極道和凜呢？你認爲他們會有懷疑嗎？”

    “你的意思是？”

    “族長，我絲毫不懷疑極道和千璇。他們兩個爲了保護我們經歷過多少次我們都清楚，但是那個凜不同，如果這是別有用心的舉動那該如何？即使是鍾離願現在都是。。。”

    古桐也算是聽明白如式的意思了，她的意思就是，凜這樣的舉動，是爲了讓極道和千璇有所懷疑，因爲她是他們那一邊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爲了分裂這個團隊。

    “你想的太多了，這就是一個誤會而已。”

    雖然古桐這麼講着，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如式的說法在理論上是解釋的通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做一些事情，凜這樣做的目的，按照凜的說法是能夠解釋的。

    但是凜是極道帶來的，他們對於凜一無所知，極道應該是清楚的。他既然肯讓她參加這次的行動，那就必然對她是信任的。

    古桐明白，極道和他不同，這個人雖然年齡沒有他大，但是觀察力和決策的能力要遠遠勝過他，他認爲沒問題的人，那應該是。

    “但你也明白極道的能力，他的判斷力比起我們不知道強了多少。如果凜有問題的話。。。”

    “族長，我的意思不是凜有問題。而是現在的凜有問題。”

    古桐的眼神一沉，是啊，之前沒問題不代表現在沒問題。之前鍾離願也是不知道救了他們多少次，但是現在依舊讓他們置身如此的險境之中。

    或許這第八層的考驗，已經開始了。。。

    。。。。。。

    極道一直在閉眼聽着他們的討論，他也一直在思索剛纔的情況。而這個時候，他也聽到了來自古桐的傳音。

    “我明白了。”

    聽完了古桐的說法，極道也只是這樣迴應道。他不會盲目的不接受任何一方的觀點，而且古桐既然肯告訴他肯定就是打心底的信任他，作爲一個謀略者必須要綜合考慮所有的因素。

    兩方的觀點完全是相反的，問題的關鍵在於許老到底有沒有做這件事情。

    聽凜的說法，是她看見了許老的手。他們在隊伍的最後放，沒有人能夠看見許老被摔在地上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極道爲了以防萬一，其實是一直用神識覆蓋着所有人的。

    可是，他並沒有感覺到許慈有動過。。。

    這樣正是爲什麼那個時候他眯了眯眼的原因，但是後來聽到凜的說法，他有觀察過凜的表情，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但沒有動卻不一定真的沒有做過某些事情，要知道之前極道可是看過乾屍擡頭的。。。

    現在事情似乎焦灼了起來，但是古桐有一點講的不錯，很有可能，第八層的考驗已經開始了，在他們踩在石階上的那一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