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制怒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高粱河車神字數:2345更新時間:24/06/29 15:28:30
淮南、皇覺寺、朱、重八...這些要素加在一起懂的都懂吧?
凌亂。
非常凌亂。
李元徽就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轉不過來了,PUA都快乾燒了。
誰編的劇本啊?把李二趙大朱重八都放在一個時代?
搞什麼飛機?
自己還在這叭叭得給人上價值呢,簡直就是小丑啊。
李四郎還處於懵逼之中,另一邊,萬年縣的調查卻有了很大的進展。
何豐不愧是老刑名,帶着衙役一番盤問,很快就從那些商販口中盤問了一些消息。
“怎麼樣老何,查的如何了?”
萬年縣公房內,何豐坐在齊文彥的對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長出了一口氣道:“有些眉目了。沿途的商販見到十四日一衆歹人出沒在長興坊,經過盤問和畫像對比,可以確定就是火牛幫霍邙那幫人。應該是霍邱帶着人去了吉良家中,想要對吉良之妻杜氏...不過吉良掙扎逃脫,出來呼救,卻遇到了幾個見義勇爲的,其中從北面的東市方向來了一個少年郎君和跟一個和尚...他們在長興坊門口有過爭鬥,而後又進了坊內,之後的事情就沒人知曉了,不過可以確定火牛幫的人很快就出了長興坊的吉良家。應該是和尚和少年郎君那一行人救了吉良夫婦。”
齊文彥聞言思索一陣,繼續問道:“也就是說他們在長興坊有過衝突?那你說的少年郎君跟和尚可有眉目?”
何豐搖搖頭道:“沒有,據說那郎君衣着錦繡,面容英俊,必是長安貴胄出身,我打聽過,當日大寧坊吳王宅宴請了不少人,我猜那郎君應該是去參加吳王宴會的賓客...”
齊文彥眉頭一皺,能去吳王宅裏參加宴會,身份必定高貴,難道還能帶着目擊者按照吳王宴會的名單挨個找尋問話?
別說他一個萬年縣尉,就是大理寺卿都不能這麼幹。
“老何,你覺得這件案子,該從何處着手?”
何豐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火牛幫的案子和吉良宅裏的案子,是一樁事,火牛幫就是十四日夜裏去吉良家的歹人,但殺火牛幫的人卻不是爲吉良夫婦解圍的人,而是上元夜死在吉良宅中的八人,仵作已經將傷口和兵器比對過,這一點可以確定,現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上元夜這八人,是誰下的殺手,依我看有可能就是十四日夜解救吉良夫婦的那夥人,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他們的身份也無從查起...”
齊文彥點點頭,他相信有着幾十年捕盜緝兇經驗的何豐。事實真相應該無比接近何豐的推理判斷。
但問題是,長安百萬人,怎麼憑藉幾個商販的證詞和描述去找不到區區不到十個人的蹤跡。
如何查起?
就算找到了這些人,也沒有證據證明後面八個人被殺就是他們做下的。
正在頭疼之際,突然外面的小吏引着一個穿着綠色官袍的文士進入到了公房裏。
齊文彥一瞧,卻正是大理寺評事周令。
“周評事來了,快請入座。”
“齊縣尉,叨擾了。”
何豐見到人來了立即讓開座位,然後識趣的退了出去,而引路的小吏在端上一盞茶之後也立即退下把房間留給兩人。
“周評事可有什麼指教。”
齊文彥有些詫異,他跟周令自然是認識的,縣尉負責一縣刑獄、治安、捕盜諸事,大理寺作爲三法司,算是上級職能部門了,以往很多案子都要跟大理寺進行交接複覈,所以跟周令也打過交道,並且知道他是二皇子樑王慕容盞的人。
年不過三十的周令留着兩撇鬍子,笑意盈盈的道:“指教算不上,只是聽說了火牛幫的案子,齊兄你不知道,我有個妾室的兄長,就是火牛幫的幫主霍邙,聽過現在又牽扯到了長興坊的一樁命案,所以上面讓我過來詢問一下...”
“原來如此,竟不知道還有這樣淵源...”
齊文彥這時候一顆心是已經沉入了谷底了。這麼看火牛幫背後的靠山是周令,而周令又是樑王的人。
這事難不成是還跟樑王有關係?還牽扯到皇子,這下事情可能更複雜了。
“還有就是,樑王殿下身邊的司馬僕不骨將軍從昨夜起,追擊兇徒,就再也沒回來過,所以殿下讓我看看...”
周令這句話說完,齊文彥心中是止不住的苦笑,立即去帶他去了停屍處。
經過辨認,周令面露悲慼的看着一個後腦中箭的死者,“這位就是僕不骨將軍,樑王府司馬,想不到居然是爲了制止這惡徒而被殺害...天妒英才啊...你不知道,這七個惡徒都是樑王宅裏的僕役,卻偷盜財物...僕不骨將軍追擊,卻不幸遇難”
齊文彥的看到周令的這一齣戲,臉上表情精彩極了。
一個腦後中箭,腰中兵刃都沒出鞘的人,還能制止七個暴徒?你們大理寺都是這麼斷案的?
真是...
周令收起悲慼的表情,然後又看着齊文彥道:“殿下知道僕不骨將軍遭難,必然會爲其悲痛啊...”
齊文彥還能說什麼?只能順着往下說唄:“僕不骨將軍...真是英勇啊,跟七個盜賊同歸於盡...這七個盜賊前日還在長安縣犯了命案,也就是周評事你的親屬...”
說道最後齊文彥已經是咬着牙再說了。
周令卻漏出一個十分滿意的笑容,“嗯,齊縣尉伱斷案如神,這麼快就把案情理清了。”
“都是周評事你的指點...”
“客氣客氣...”
周令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還帶走了僕不骨的屍體。
齊文彥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公房內,現在他已經這兩件案子的經過猜了個十之八九了。
但明白,不代表就能破案。
但好歹周令來這一趟,他倒是有了說法給京兆尹慕容弼交代。
長樂坊,樑王宅。
“嗯,周評事你辛苦了,僕不骨將軍...哎...算了不說了,本王今日有些悲痛,就不留你了....”
慕容盞坐在榻上攬着一個面色潮紅的侍女上下其手,看着低頭的周令隨口說道。
“是,那下官就退下了。”
看着周令離開的背影,慕容盞好像想起什麼,突然興致全無,將懷中的侍女一把推開,然後站起身來走到堂前。
“周評事。”
周令聽到身後的聲音,立即轉過頭,彎腰躬身。
“大王請吩咐。”
“嗯...沒事,你,節哀...”
周令聞言怔了一怔,“多謝大王,那下官就告退了。”
“嗯,去吧。”
慕容盞轉身,閉上眼睛,口中默唸道:“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衆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鉢....”
足足默唸了一卷金剛經,慕容盞才感覺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