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結束

    “故事咖啡廳？”

    我一愣。

    “是的，我是跟隨你的步伐，到西安的時候無意間遇到他的，當時他在西安的咖啡廳就是叫做故事咖啡廳。不過那時候因爲經營不善，他的故事咖啡廳馬上倒閉，後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將故事咖啡廳開到全國的。”

    “是這樣啊！”

    我低頭說道。

    “是的，那時候他可比哥哥你還要落魄。因爲當時他兜裏全身上下只剩了六塊錢，還是我資助他吃飯呢？”

    常伶坐在我旁邊，一隻手支着腦袋，笑看着我。

    “那他的咖啡廳你有沒有資助啊？”

    “嘻嘻，你猜啊？”

    等到一切都瞭解了以後，我從兜裏拿出一根煙，對着常伶輕聲說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

    出了咖啡店的門，我和常伶就這樣在洱海旁漫步着。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走着，不時會有人看向常伶。不由得，我想到了我和常伶第一次來洱海，那時候是和亞鎖一起來的，當時在洱海邊有兩個人問她要微信，然後常伶沒有理會。

    我騎着摩托車故作裝逼地喊了一句：“美女跟我回家不？”

    那種矚目的感覺，其實我到現在還沒有忘記，不知不覺，我的嘴角開始上揚。

    “哥，你笑什麼？”

    “沒什麼，想到了一點開心的事。”

    “關於我嗎？”

    常伶好奇地歪頭問道。

    我扭頭看着她，半晌，點點頭：“沒錯，關於你的。”

    聽到我這樣說，她忽然變得很開心，直接伸出手，露出一個手鍊。

    “哥，你看，你送我的手鍊我一直帶着。”

    我一愣，舉起了自己的手腕：“我也一直帶着。”

    常伶看了看我的手腕，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長嘆一口氣：“哥，你說爲什麼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

    我的目光從常伶手腕上移開，然後搖頭。

    是的，我並不知道。

    見我沒回答，常伶再次突兀地問道：“哥，你爲什麼不接受兩百萬？”

    我一愣，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她。

    “沒錯，張成功是我選的，不止他想知道你的選擇，就連我，也很想知道。”

    現在，我總算明白爲什麼張成功會選擇在這個故事咖啡廳等我了，終於知道爲什麼正好我會與常伶在這裏相遇。

    “你選擇的人說話很犀利。”

    “嗯，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選擇他。”

    空氣在一次寂靜，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有選擇那200萬，就像張成功說的，這是因爲我的自私，我不願放棄。

    現在，我也會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此。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長椅。

    大概是走累了，常伶率先坐下，我猶豫了一下，也坐在她的旁邊。

    “哥，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爲什麼離開你嗎？”

    常伶看着遠方的洱海，輕聲開口。

    “你可以說，我聽着。”

    其實在常伶離開我之後，我總有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就是無論常伶再跟我表達什麼，她都不會回來了。

    而現在，我終於明白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了。

    “我媽沒了！”

    常伶沉默良久，最終還是說了一句。

    聽到這個消息，我是很震驚的。

    “怎......怎麼會？”

    “其實我媽的身體一直不好，而這些年我一直在追隨你的腳步，很少見她，所以我幾乎不知道，她的病已經很嚴重了。雖然我中途也回家過幾次，但是那時候的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跟父親爭吵與你在一起，卻從沒去看過她。”

    常伶的眼淚此時突然流了下來，她兩隻手擦着眼淚......

    “在東極島的時候，我爸給我打電話，讓我趕緊回家。其實，哥，那時候我是真想跟你在一起，真的想跟你一起去新疆，我真的想跟你結婚。只是在我到家見我媽最後一面的時候，她卻讓我跟他結婚，還要我發毒誓。哥哥，你說.....你說我該怎麼選擇？”

    說到此的時候，常伶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我試圖去安慰她，發現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而我看着常伶的側臉，似乎只是一瞬間，她就變成了一個大人，一個要承受生活的不滿的大人。

    “一個是哥哥，一個是母親。對不起哥哥，最後，我還是選擇了聽從我媽媽的話。所以在那個夜晚，我才說讓你不要等我了。”

    我沉默地再次抽出一根煙點上。

    這確實是一個很難的選擇，或許常伶選的沒錯，錯就錯在，我們在十年前相遇。

    常伶的聲音依舊在抽泣着，她不停地訴說道歉，而我只是認真地聽着。

    “對不起，不要怪我，哥哥。對不起......”

    我在這時候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地安慰。

    “沒事的，沒事的。”

    常伶將眼淚擦乾淨，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哥。你說，爲什麼相愛的人卻要分開？”

    莫名的，一行眼淚從我眼角悄然落下。

    我張張嘴，說道：“或許，是命運使然。”

    最後，我和常伶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在坐着。

    海風吹拂着，吹拂起她的裙襬，她的髮絲，也吹走了我身邊的常伶。

    最後，他在遠處出現。

    常伶閉上眼，眼淚再次緩緩流下，說了最後一句話：“哥，我們......還能去西伯利亞看海鷗嗎？”

    我沒有回答。

    良久後，常伶站起身，走向了他。

    下意識的我想開口呼喊，卻發現自己怎麼都說不出口，心裏的巨疼不亞於萬箭穿心。我看着她牽起他的手，我看到他攬着她的腰肢，我看着她倆踏步離去......

    我張開嘴，想呼喊，卻不知道該如何呼喊，我的眼淚流着卻終究無濟於事。

    我就這樣坐在長椅上，看着追隨我腳步多年的姑娘牽起了別人的手，看着曾說世界上最堅定選擇我的女人從此成爲別人的新娘......

    感情中真的有什麼錯嗎？常伶選擇母親的遺願真的有什麼錯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命運有些可笑，她讓我們奇蹟般相遇，奇蹟般相戀，奇蹟般的分開......

    我想抽菸，拿起煙卻好像突然忘記了該怎麼抽菸；我想起身去追，卻忽然忘記了自己應該先邁哪條腿。

    我的視線被眼淚模糊，他們的背影也逐漸模糊......

    人聲鼎沸和洱海的水聲響在我的耳邊，但是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逐漸的逐漸，後來的後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清醒了過來。

    霓虹燈的閃耀，城市的鼎沸，再次閃爍在我的眼裏和耳朵裏.....

    站起身，我看着洱海，深深地抽了一口煙。

    此時，手機一條短信響起。

    我拿起一看，是一個入賬短信。

    兩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