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曾經在成都遇到的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南路河畔的純愛字數:2003更新時間:24/06/29 15:20:43
    “怎麼樣?確實是好地方吧?”

    冰哥喝了一口酒,笑着問我。

    “太震撼了,我沒想到會在南方看到這種場景!”

    “其實有時候,人世間的最美就在身邊,但是人只想去追求更好的,從而缺少了發現美的眼睛。”

    我對冰哥的話表示認同,彷彿人總是拼命地往外去尋找讓自己心靈寧靜的東西,從而忘了事實上自己早已經擁有了最好的,卻不知道珍惜。

    這時,我猛然想起來我曾遇到的一個人。

    ”冰哥,你覺得什麼能讓你心靈寧靜?“

    “我?父母孩子吧!”

    “你有孩子?”

    “怎麼會沒有,只是離婚了而已!”

    冰哥再次喝了一口酒。

    我沉吟一下,開始給冰哥講述了我曾經在成都遇到的一個人,他也是在河南人,只是後來逃到了成都。

    沒錯,他是一個逃犯。

    “逃犯?”

    冰哥聽到我這樣說,起了興趣,遞給我一根煙。

    “嗯,那時候大概是一六年,是我遊歷快要結束尾聲的時候,我在成都的一個民房遇到的他。如果我沒記錯,他當年大概三十六歲,而之所以逃跑,是因爲開設賭場!”

    聽到這裏,在昏黃的月光下,我看到冰哥皺起眉頭,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聽着。

    “那時候,他已經非常困難了,每天在民房裏睡覺,睡醒了就在周圍逛一會兒,然後再次躺在牀上,看着非常頹廢。但我能看出來,他曾經輝煌過,還不是一般的輝煌。我那時候因爲要在成都休整,所以在幾天的時間裏,我跟他聊了很多很多。在一天晚上,我也是像現在這樣,和他喝着酒,他喝醉以後告訴我:他曾經是在河南小縣城在街上起家的,就是說混社會的吧。後來在縣城開了幾家足療店,一時風光無量。後來因爲各種原因,看上了賭博的暴利,從而產生了開設的想法。”

    “這麼說他曾經也是個狠人?”

    我喝了一口啤酒,吃了一口菜,點點頭。

    “可以這麼說。他最初是在鄉底下房子裏開的。我曾問他不怕被舉報嗎?他告訴我鄉路七拐八拐,不用擔心。我又問,那這麼偏僻,賭客們又是怎麼找到的?他又告訴我,從大路開始,每個路口都會存在一輛車,如果不知道怎麼走,就看這輛車的轉向燈哪裏亮的,哪邊亮就往哪邊走就行了!等走到沒有路口的地方,就停下就行,會有專人領,而且去的基本都是需要熟人介紹的。”

    “我去,這麼會玩?”

    “是啊,他就這樣幹了很多年。但是很可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最終,他的這個場子還是被掃了,除了他幾乎所有人都進去了,他就這樣一個人跑到了成都,每天在出租屋裏躺平,其實這也就是命啊!在他出事的第二天,他母親就沒了。在成都的那天晚上,他哭着告訴我,曾經一直想搞錢,一直往上爬,從而忽略了這世界上最愛他的女人,其實......其實就是他的老母親。甚至爲了跑路,他連他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等我說完後,冰哥沒有再說話,只是平靜地喝着酒,我也是。

    但是我卻有一段沒和冰哥說,就是這個人曾經也有bhs,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在大結局的時候,指望誰都沒用,聽他說:他的場子,是市裏直接下場掃的。他之所以能跑,也是因爲被掃十分鐘的一個電話......

    “他最後怎麼樣?”

    冰哥吃了一粒花生米,詢問道。

    “不知道,我離開成都的時候,勸過他自首。如果他聽我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出來了。”

    我也吃了一顆花生米,淡淡開口。

    冰哥點點頭,再次說道。

    “這可能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他一直在說自己如何如何倒黴,卻忘記了幾年的時間,他的場子讓多少人傾家蕩產,他賺的都是黑心錢呢!”

    我不可否認冰哥說的話,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在那些年,很多富豪都是用某種黑色的方式賺得第一桶金。

    某部電視劇有一段經典語錄:在資本原始積累階段,使用一些低級手段,這都是難免的。福特一世是這樣,老洛克菲勒也是這樣,包括比爾蓋茨,在創建他的微軟帝國初期的時候,也會做出一些擺不上檯面的招術。

    人也是這樣,他們只會看到你成功背後的光輝,從而忘卻你手段的黑暗。

    他三十六歲失敗了,如果沒有,他現在或許是那個小縣城裏最光輝的一種人。但失敗的代價,就是永遠見不到他母親,再或者是面對牢獄之災。

    再次灌了一口酒,點上煙,我看着海岸對冰哥說道:“其實有時候,我也挺崇拜這種人的,因爲他們有足夠的勇氣去做事情,我就不行,我太膽小了。有句話怎麼說,亂世不敢做軍閥,盛世不敢說愛她。”

    “崇拜他,並不一定要成爲他。”

    冰哥拿着酒瓶告誡道。

    “我知道。”

    或許我今晚說的話有點多了,我倆隨後在沒有說話。冰哥沒有詢問我下午爲什麼痛哭,我也沒有詢問冰哥的感情。

    這是一種特別的默契。

    一件啤酒被我倆喝完,我的酒量不好。但是今晚卻出奇地沒有迷醉,我清晰地記得跟冰哥扶着我,我倆搖搖晃晃地回到民宿。

    冰哥不知道去哪個房間睡了,但是我記得再到民宿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施瑩。

    躺在牀上,我就這樣看着天花板,手機在褲兜裏響了兩聲,但是我卻沒有拿手機的想法。不知不覺,我又想到了成都那個男人,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是還在跑路,還是已經進去過然後出來了。

    我的手機還在響,但是睡意此時席捲着我的神經,讓我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於是,我彷彿在跟給我發微信的人說話一樣,醉得喃喃自語。

    “睡了睡了,明天再回,明天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