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的選擇

    常玲在之前說的：我們還會再見。只是我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再見了。

    她竟然真的從西安僅僅一夜之隔就來到了舟山，來到了東極。

    “她要來了嗎？”

    左箋應該也是看到了我手機上常玲發的照片，疑惑地詢問。

    我點點頭，心裏一股不知所措的情緒席捲着我，看這張照片，她應該是坐上午八點的那艘船來的，也就是說，在昨天掛斷電話以後，常玲就從西安出發了。

    “你準備怎麼處理？”

    左箋這句話讓我剛剛緩解的頭疼再次疼起來。

    因爲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我沒有一點頭緒。

    但是左箋一直看着我，好似一直在等着我的回答，好像她在逼迫着我做一些事。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屋外的風再次呼嘯，而我內心的掙扎也如同這肆虐的風暴，沉默量就好，我最終下定決心。

    隨後我擡起頭看着左箋，認真的說道：“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這句話說完，我明顯看到左箋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可是我的內心，卻沒有絲毫開心。

    因爲此刻我還在思考着，該怎麼和常玲說呢?

    我真的要將她再次推到冰冷的河水之中嗎？

    雨又開始下了，這趟東極之旅貌似一點都不順利，這讓我的心情更加煩躁。

    出去跟左箋一起隨便吃了一碗面，我就在渡口開始等着常伶的到來，我已經在手機上給常伶說過了，我在青浜島。

    “江佔，我先回民宿了！”

    渡口旁，左箋在輕輕擁抱我以後，獨自一人回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渡口慌了神。

    我開始後悔，後悔那天晚上的在昆明的酒後亂性，又後悔在東極跟左箋在一起，這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我自己給搞砸的。

    下意識地點了一根煙，我看着手指上的煙霧繚繞有些迷惘，下雨的東極或許有着不一般的魅力，我索性就放開心神，就這樣傻傻地坐在渡口旁的椅子上愣愣出神。

    風夾雜着雨，我忽地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於是習慣性緊了緊穿着的外套。

    不知過了多久，隨着一艘船的到達，船上的旅客一個接一個地下來。

    片刻後，我在人羣裏看到了常玲的身影。

    她依舊很漂亮，那雙大長腿仍然矚目，不過如果是從她表情來看的話，她似乎也並不開心。

    我連忙站起身，衝她招招手，並大聲呼喊着。

    “常玲，常玲！”

    正在看手機的她聞言擡起頭，看到了我。

    這時，我看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步伐有些急促，隨後在來到我的身前後直愣愣的抱着了我。

    感受着懷裏這股熟悉的感覺，我始終沒敢擡起我有些僵硬的臂膀。

    “哥哥，我好想你！”

    常玲軟糯的聲音不斷響起。

    她不斷訴說這句話，彷彿這樣，我才能感受到她的思念。

    “你怎麼來這了？”

    我深深嘆口氣，詢問道。

    “我想見你呀！”

    此時的常玲好像已經恢復了曾經的樣子，她似乎忘記了我們早已結束的事實，這讓我有點悸動。

    “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沉思良久，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是的，我並沒有忘記我的最初想法：我是要跟常玲說清楚我們已經結束了。

    不過常玲似乎並沒有把我的這句話放在心裏，她反而笑了起來，拉着我坐在了長椅上。

    “哥哥，亞鎖已經跟我說了，你是因爲你的前女友對吧？我已經知道了，那個女孩已經......”

    常玲說道這裏沒有說話了，她把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聲音更加的柔弱。

    “哥哥，我該怎麼表達對你的思念呢？我在西藏見到了那些朝拜者，見到了無數人趨之若鶩地前往布達拉宮，見到了很多讓我心靈爲之震顫的事情和人，唯獨見不到你！”

    聽到這句話，我的內心猛然一顫，緩緩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嗅着常伶的髮絲香味，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我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那些話，那些我在青浜島碼頭醞釀了無數遍的狠話。

    但是我覺得，我仍然要將一些事情說出來，點着香菸以後，我醞釀了一下話語，隨後開口。

    “常玲，我和左箋又在一起了。”

    當我這句話說完後，我都不敢扭頭看她的表情。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身軀在我說完這句話以後，猛然震顫了一下。並且在我的餘光裏，明顯看到她的表情充滿着震驚、憤怒、和悲傷......

    可惜，我並沒有看到暴起的常玲。

    她只是輕輕鬆開我的手，良久，她嗓音平靜地問我，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爲什麼？”

    我此時才扭頭望向她，發現常玲目光直直地看我，她的眼神再也不是剛剛見到我的那種充滿光彩，而是木訥和迷惘，彷彿一瞬間，她的靈魂都被抽走了一樣。

    爲什麼？我不知道這三個字的正確答案到底是什麼，所以當下的我，只能沉默。

    此時，遠處的天空更加陰沉。

    我能清晰的看到，在遠處的天上，巨大的灰色雲團已經翻轉成了龐大的圓柱體，並且直直的朝下連着海，形成了一道震撼的場景。

    常玲並沒有聽到我回答，她也不再詢問。

    我看到她站起身，徑直地走到渡口的海邊，就那樣直直地看着遠方，沉默不語。

    她的身影在昏暗的背景下顯得寂寥無比，我心裏猛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覺，連忙站起身，我急道：“常伶，你......”

    然而常伶並沒有理會我的呼喊，她只是扭頭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充滿着失望，如同一把鋼刀插進我的心裏，疼痛席捲我的全身。

    隨後常伶不理會我的呼喊。徑直地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我想去拉住她，但是我又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最後，我只能站在那看着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當我回到民宿的時候，左箋正在門口的椅子上坐着等我，我在背後，看着她不斷地掏出手機看了幾眼，隨後又看着遠處的大海靜靜發呆。

    或許對於兩段情感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這樣了。一個人的選擇總是那麼不盡人意，甚至每一個決定都如同刀割，刺痛着彼此的心靈。但是人還是要選擇的，貪得無厭最後總是無一收穫。其中的痛苦和糾結恐怕只有經歷過的人才徹底能明白。

    想到這，我苦笑一聲。

    當下的我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多情還是濫情了。

    明明我已經決定了不再傷害任何一個人，但是到最後，貌似什麼都沒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