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嚇傻的張亮

    “來將何人？”李君羨一馬當先，充作先鋒前去擋住來人。

    對面大軍停下，先鋒大將走出來喊道：“我等是洛陽大都督麾下，奉命前來荊襄平亂，爾等何人？”

    洛陽大都督？那不就是張亮？記得侯爺曾說過，他調動附近所有蕭家商會的人出去求援，最寄希望的就是洛陽這一支，不僅有洛陽大都督張亮，而且還有洛陽騎兵大營的程大將軍。

    “本將乃是玄甲軍李君羨，這是江夏王返京的隊伍。”

    哦？

    李君羨將軍？

    對方聞言驚喜道：“李將軍，既然您和王爺都在，不知冠軍侯如何了？我等是前來救援冠軍侯的。”

    李君羨驅馬上前，笑着說道：“感謝諸位，荊襄之亂已經平定，侯爺跟王爺都在這邊車馬之中。”

    哦？叛亂已平？

    “太好了，末將這就去回稟大都督和程大將軍。”

    不多時，兩匹快馬飛馳而來，“侯爺在哪裏？侯爺呢？老程來也！”

    人未到聲先到，是大將軍程知節。

    李君羨笑着上前打招呼，程咬金激動的破口大罵，“該死的許大通，區區一隻雜兵水師，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君羨，快帶我去找到那廝，老程活劈了他！”

    李君羨真想捂住眼睛，暗罵事後諸葛亮。

    “呵呵，大將軍不必動怒，我領二位去見王爺和侯爺吧。”

    一見面，程大將軍又是一通罵，而洛陽都督張亮卻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不是因爲他不想露臉，實在是這件事他有責任，早先張亮做過水師統領，許大通嚴格來說曾是他的下屬。

    不曾想這幾年許大通單飛之後，竟然背地裏投靠了四皇子？

    洛陽距離荊襄不遠，張亮又是許大通的老上司，說他分毫不知情，呵呵，鬼都不信。甚至於他張亮投沒投四皇子李泰，蕭銳都不敢打包票。

    一路上，張亮都在拜託程大將軍說說好話。

    這不，混世魔王表演一番，隨即就轉頭對着張亮開罵了，“老張，別往外躲，在侯爺面前你還能躲哪裏去？那許大通是你的老部下，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你怎麼說？”

    這……

    張亮咬牙拜倒，“末將御下不嚴，請侯爺責罰！”

    御下不嚴？

    蕭銳笑了，“這麼說，許大通的一切你都知道，而且是你張亮在背後主使的？”

    啊？

    撲通一聲，張亮竟然被嚇得癱坐在地上，“不、不是的，侯爺，許大通雖然是末將曾經的部下，但自從末將卸任水師官職以來，再無插手過水師之事。所以……”

    “末將坐鎮洛陽時間不長，雖然有所耳聞許大通在荊襄的霸道，但對其種種惡行卻是不知的。”

    蕭銳上前扶起張亮，笑着安慰說道：“那就對了，大都督既然不知情，那何來御下不嚴之罪？”

    可……

    蕭銳打斷張亮的辯解，“許大通曾經是你的老部下，但現如今卻不受你的管轄。他是朝廷的水師統領，自然是歸朝廷管束。現而今他被我們識破了罪責，拿下送長安問責，一切就交由陛下定奪吧。”

    “至於是定他割據一方叛亂之罪呢？還是定他謀害欽差的謀逆之罪，或者是定他參與黨爭、結黨營私之罪，全憑陛下發落。”

    “如此結論，大都督以爲如何？若是想爲老部下求情，也無可厚非，一封奏摺，本侯可以代爲轉呈。”

    噗……

    張亮連忙擺手：“一切聽侯爺的。許大通罪有應得，且不說他在荊襄作威作福的惡行，單單憑謀害欽差魏相、還有敢對侯爺動手這兩項，他就死有餘辜！”

    “算他走運，被侯爺提前拿下送去京師，否則的話，等我跟程大將軍趕到，一定親手將這廝碎屍萬段！”

    李道宗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張亮的肩膀說道：“大都督能這麼快趕來救援，足見誠意，相信陛下不會牽連的。”

    蕭銳點了點頭，“走吧，事不宜遲，趕路要緊，一起走吧。”

    “對了，既然許大通是在替四皇子辦事，那幕後主使就錯不了，大都督可不要走漏風聲，本侯不希望在抵達長安的時候，聽說四皇子跑了。”

    啊？

    張亮愣了一下，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呢，旁邊的程咬金推了他一下。

    “不不，不會……侯爺，末將跟四皇子殿下並無來往，一向只聽陛下的吩咐辦事。”

    張亮嚇出了一頭虛汗，還好還好，幸虧我沒有跟許大通一樣犯傻，投靠四皇子？找死呢！天下誰人不知皇位將來是太子的？不爲其他，就因爲太子是冠軍侯唯一的學生，其他人誰敢覬覦皇位，先過冠軍侯這一關。可天下有人能勝過冠軍侯嗎？

    長安城裏，在蕭銳等人走到洛陽的時候，皇帝李二就已經收到了消息，荊襄之地改天換地了，蕭銳親自出手，許大通正在押往長安的路上。

    原本魏徵一個月未曾給長安發書信，皇帝就在派人調查，可惜長安距離荊襄太遠，一來一回很不方便。

    這下好了，長安距離洛陽快馬三日距離，皇帝的爪牙、暗衛無數，什麼消息瞞得過？

    荊襄之地的前因後果，已經擺在皇帝案頭了。

    皇帝李二頭一次感覺到頭疼，陰沉着臉問道：“老四青雀在做什麼？把這個逆子給朕叫來！”

    內侍老高答道：“陛下，魏王殿下此時此刻應該在文學館。”

    李二冷哼一聲，“文學館？早先他跟朕保證，說要編纂一部大唐地理最全之書，沒想到背地裏卻是爲了招攬人才？朕以爲這個兒子喜文厭武，能做個儒家才子也不錯，看來是朕看走眼了。”

    皇帝的兒子，有不覬覦皇位的嗎？更別說李泰也是皇帝跟皇后親生，血脈絲毫不差太子承乾。

    這種事原本很正常，李二不應該生氣，畢竟兒子有點手段是應該的，是能力的象徵。

    可李二想的卻不是這個，他有個玄武門的污點，一輩子也洗不清，所以平生最忌諱提起手足相殘，自然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們步了後塵。可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誰能想到，平時最人畜無害的老四，竟然也要跟太子競爭？而且還在外面拉攏文武、招攬兵馬？

    他想幹什麼？效仿玄武門嗎？

    內侍老高看出氣氛不對，連忙寬慰道：“陛下息怒。身爲皇子，有點私心本是常事。切莫因此氣壞了身體。”

    李二氣道：“哼，他才多大？也敢跟承乾爭搶？還跟滎陽鄭氏私通，不知道這是與虎謀皮嗎？派人把這個逆子找來，朕要親自收拾他。荊襄之事險之又險，差一點玄成和藏鋒就栽了！如果朕的兩隻臂膀出了事，朕非扒了這逆子的皮不可！”

    內侍老高卻沒有去找人，反而勸諫說道：“陛下息怒，也許四皇子不知情呢？平日裏，四皇子跟侯爺的關係也是不錯的，怎麼會對侯爺下手呢？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也說不定。”

    李二沉默了，消了消氣，點頭說道：“但願如此。蕭銳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得罪了他，青雀有得受了。你覺得如何處理爲好？”

    想起蕭銳，李二再次頭疼起來。

    老高想了想，靈光一閃，“要不，請太子殿下過來，問問他的想法？”

    哦？承乾？

    嗯，也好，他是太子，現在青雀要跟他爭位子，試試承乾的態度也好。李二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一來能處理李泰，二來還能試探出太子承乾是否對兄弟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