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臨終遺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大眼睛小懶豬字數:2024更新時間:24/06/29 15:15:11
    皇帝在太極殿翻看着新版的《尚書》,笑得合不攏嘴,不錯不錯。

    也不知道是在說書印的不錯呢?還是說書的內容不錯?亦或是蕭銳這件事辦的不錯?

    不僅賺了二十萬兩,而且還坑了五姓七望,甚至讓他們內鬥不合,最後還促成了《尚書》的廣傳天下,一舉多得。

    等等,二十萬兩?不止不止,拍賣會賺的二十萬,是蕭銳從鄭子和這小子手裏搶來的,後期他刊印《尚書》賣遍全國,那才掙得多呢。

    經此一事,五姓七望其他幾家恨不恨王家不好說,總之範陽盧氏應該恨透了,出了幾萬兩銀子,不僅《尚書》原版沒到手,而且連印書的買賣都做不成,本錢都收不回來,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都是王家那小子幹的好事。可惜他縮回族地不出來了,否則一定找人弄死他。

    跟他一樣想法的還有鄭子和這傢伙,他是一心想要整死王汲善,比蕭銳都關注。這下好了,王汲善不情願的跟着王硅回到族地領罰,事實上反倒保護了自己,否則留在外面真的有可能被刺殺。

    這天,河邊釣魚的蕭銳悠哉悠哉的享受着夫人遞來的水果,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因爲十萬兩進貢給朝廷,皇帝總算給自己放了一段時間的長假,沒再來安排事情做。每天就是釣釣魚,逗逗孩子,好不快哉。

    一匹快馬飛奔而來,甚至臨到蕭家莊還未減速,看着湖裏被驚動的魚兒,蕭銳眉頭微皺,心說這是誰來了?準是又有事了。

    轉頭遙望過去,等那人離近了,蕭銳終於看清來人,心頭一驚,丟下魚竿豁然起身,快步跑了過去。

    不遠處的老李淵歪頭問道:“那是誰來了?怎麼藏鋒如此慌張?”

    內侍老王是有修爲在身的,他看清了,“爺,好像是李少保、文紀先生的次子李立言。”

    “哦……文紀先生的次子?那也不至於……等等,莫非,是文紀先生出事了?”老李淵手下一抖。

    老王沉吟道:“前不久侯爺送《尚書》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但文紀先生今年八十有六了,說不準。看對方快馬疾馳,怕是……”

    老李淵同樣丟了魚竿,緩緩起身,“走,我們去瞅瞅。”

    這邊李立言翻身下馬,連滾帶爬的慌張迎上蕭銳,“賢弟,快走,跟我走……”

    “二哥,出了什麼事?可是恩師他老人家?”蕭銳顫抖着問道。

    李立言重重點頭:“父親不太好,想要見你。”

    “走,快走!”蕭銳吹了一聲呼哨,莊子裏飛馳出一匹火紅寶馬,這是草原進貢的赤兔,皇帝賞賜給了蕭銳。

    不等老李淵趕來問話,二人就騎馬飛奔出去,李君羨慌忙快馬跟上。

    老李淵已經猜到了,嘆息道:“走吧,回長安。文紀先生歷任北周、前隋、大唐三朝,一生教書育人,功勳卓著世間典範,我們該去送送。”

    老王還勸解道:“也許沒那麼糟,侯爺可是神醫。我們不如直接去府上探望一下。”

    ……

    蕭銳快馬趕到的時候,老李綱已經是吊着一口氣,就等着他了。

    “恩師!恩師……蕭銳來了。”蕭銳撲到牀前,一把握住了老李綱的手,回頭追問李綱的大兒子李少植,“大哥,可給恩師服用過保命丹?”

    李少植點了點頭道:“賢弟,今早起來父親就有些微恙,本想早上就請你過來的,可父親不讓,說人都有一死,你是大忙人,不要打擾你。”

    糊塗啊!蕭銳痛心道。

    李少植接着說道:“中午的時候父親臥牀,我連忙給吃下了你給的保命丹,可惜還是不見好。”

    蕭銳伸手搭脈,片刻過後搖頭嘆息道:“原來如此。”

    看向牀上面容祥和的老李綱,蕭銳竟然笑了起來,這讓李家兄弟十分不解,只聽蕭銳說道:“恩師,您算是活明白了。人說超凡入聖、超凡入聖,您這是超脫了凡人的軀殼,達聖人之境了嗎?”

    李立言好奇道:“賢弟,此言何解?”

    蕭銳感慨道:“恩師這是大限將至,非藥石有用的。恐怕恩師自己已經感覺到了。唉……”

    只見老李綱掙扎着要坐起來,蕭銳趕忙一把摟住,“恩師,還有什麼話,您交待下來吧。”

    老李綱喘息幾下,臉色竟然漸漸恢復了紅潤,片刻過後竟然恢復了言語,“藏鋒,你終於到了。”

    “父親,您這是……”李家兄弟驚訝道。

    老李綱笑道:“迴光返照而已。爲父自知大限已到,八十六歲壽終正寢,不必悲傷。”

    “你們先出去吧,爲父要給藏鋒交待一二。”

    李家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屋裏就李綱和蕭銳師徒兩個。

    “恩師,有什麼話您只管吩咐就是,何必支走大哥二哥?”蕭銳不解。

    老李綱笑道:“徒兒,爲師此生,歷任北周、前隋、大唐三朝,畢生都致力於教書育人,可回首前塵,卻是庸碌一生,無所作爲。”

    “怎麼會呢恩師?天下誰人不知您的賢名?您可是天下第一名師,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榜樣。”蕭銳反駁道。

    老李綱擺手道:“呵呵,爲師教導過兩朝三位太子,前兩位卻都不得善終,現如今這位承乾太子,如果不是你出手,怕是早晚也要出事。什麼天下第一名師?背地裏有人說我是太子殺手呢。”

    “那是他們自己沒福氣,豈能怪您?”蕭銳不忿道。

    李綱並不在意,“爲師就要去的人了,譭譽如何,已經不在意了,隨他們去吧。”

    “此生唯一讓爲師感到快意的,就是臨了臨了,收了你這麼個好弟子。老天對我李綱不薄啊。”

    蕭銳謙虛道:“恩師,您別這麼說,弟子比您老的學問還差的遠呢。”

    學問?

    老李綱哈哈大笑起來:“傻孩子,學問、學問,難道只在紙上和學堂裏嗎?不能拿來治世、救人,還不如廁籌有用。這一點你做的比爲師要好,甚至比天下讀書人都要好。”

    “對你這個佳徒,爲師沒什麼說的。”

    “恩師,您不常夸人的,迴光返照時間可有限,您就爲了誇弟子?”蕭銳打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