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取眼降蠱

    “我知道，你不想用這個當做枷鎖困住小玉。但是阿秀，雖然付出不一定會得到回報。但是默默付出，是傻瓜才會做的事情。你覺得，小玉會是那種，因爲感動而欺騙你的人麼？”

    小玉的性格林夢雅很清楚，雖然是重情重義，但絕不是那種，爲了報恩或者是感動，就耽誤人家一輩子的渣男。

    相反，她覺得這樣讓阿秀坦白，可以緩解兩個人的關係，還能讓小玉，對阿秀有一個新的認識。

    阿秀是她的好友不加，但小玉更是她當成親弟弟的人。

    這倆個人她都疼愛，所以，更加看不得其中一個，受到傷害。

    “林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沒想過瞞他，但是這件事，如果讓他知道反倒是不好。因爲，這件事情，是烈王爺來求的我。如果九殿下知道是烈王爺，爲了他，而讓我失去了眼睛，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阿秀的善良讓她心疼，但真相，卻又讓她震驚無比。

    “你說，是完顏烈求你去的？阿秀，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有點嚴重跟複雜了。

    就像是阿秀說的，這件事情如果跟完顏烈扯上了關係，那必定是關係到整個烈雲的大事。

    說實話，完顏烈這個人，林夢雅一直不太喜歡。

    縱然他忠心無比，而且一心都是爲了小玉。

    但有些時候，他所採取的手段，總是有些極端。

    小玉也好，阿秀也罷。

    在被當成政治的籌碼之前，最原始的，是兩個無辜的孩子。

    別說什麼民族大義，難道所有的事情，就非得靠犧牲無辜之人，才能達到麼？

    這一點上，林夢雅比任何人都清楚。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對於林夢雅，阿秀跟小玉一樣，都是帶着幾分，雛鳥一般的依賴跟信任。

    所以，對於她的問題，他們都會乖乖的回答。

    在阿秀的講述裏，林夢雅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

    一切，都要從小玉身體的那只蠱說起。

    烈雲國，共有大大小小數十個部落。

    按照傳統來說，成爲烈雲國的國君，必須要得到所有部落首領的認同。

    但實際上，真正掌握權利的，只有十二個大部落。

    其他的小部落，也是依附在這十二個大部落之下的。

    而想要得到這十二個部落首領的承認並不容易，爲了防止這些部落的首領被人收買，當王位的繼承人無法決斷的時候，就會有一套相對公正的系統來評測。

    擔任這個評測發起者的，就是辛家。

    所謂的大祭司，就是名義上的組織者。

    雖然辛家的辛黎，也是王位的準繼承人之一。

    但是一旦出現這種紛爭，作爲大祭司的辛黎，就是第一個被剔除的對象。

    怪不得，辛欒會跟辛黎，同時擔任大祭司的位置，原因，就是如此。

    即便是這樣，如果想要得到每個部落的承認，也十分的困難。

    其中比較重要的一項就是，得到萬蠱王留下的遺產。

    這份遺產，就是一些比較特殊的蠱蟲。

    小玉的能力有限，又在外面漂泊了那麼久，自然條件是最差的。

    可王上愛子心切，再加上完顏烈這個極端的助攻。

    他們爲小玉選擇的，是一隻即便是在萬蠱王留下的蠱蟲裏，也是比較厲害的一種蠱——心蠱。

    傳聞心蠱可以迷惑人心，還以讓其主人凌駕於大多數的蠱蟲之上，諸多好處，的確是讓人心動不已。

    可這麼多年來，打心蠱注意的人不是沒有。

    只是因爲心蠱太難收復，所以才敗下陣來。

    也不知道是說小玉太過幸運，還是說阿秀的命運悲慘。

    在阿秀年幼的時候，她曾經獨自面對過心蠱。

    心蠱非但沒有把她變成養分，而且還在衆多蠱蟲的圍攻下保護了她。

    所幸這件事情，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後來，烈王爺跟我說，如果想要九王子得到心蠱，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我的眼睛，成爲盛放心蠱的蠱壇。所以，我把心蠱放在了眼睛裏。只是心蠱的力量太強了，連帶着我另外的一隻眼睛也看不到了。”

    阿秀說完，臉上還帶着一抹無奈的笑容。

    彷彿她失去這雙眼睛，算不得什麼大事。

    雙手緊緊的握拳，只有這樣，林夢雅才能勉強的剋制住自己，想要衝到完顏烈的面前，狠狠的打他一拳的衝動。

    什麼狗屁心蠱！

    小玉沒有能力，難道就不會想其他的辦法麼？

    活生生的用眼睛來養蠱蟲，她聽着就覺得毛骨茸然。何況，阿秀還這麼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

    心中的氣憤積聚得極深，她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

    但是，用無辜的人鮮血鑄造起來的王位，小玉就一定會坐得安穩麼？

    打着大義的旗號，卻做着恃強凌弱般的強盜行徑。

    卑鄙，齷齪！

    “不過我也要感謝他呢，林姐姐，我告訴你一個小祕密。其實九王子身體裏的，是一隻雄蠱。雖然也很厲害，但是卻比不上雌蠱。那只雌蠱，就住在我的左眼裏。現在，它已經與我合爲一體了。有它在，就算是沒有眼睛，也沒有人能輕易的傷了我呦！”

    儘管阿秀隱藏得很好，可林夢雅還是感受到了，小丫頭語氣裏的失望與故作的堅強。

    阿秀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她的心胸與境界，遠比自己要高得多。

    所以，林夢雅心裏難受，還是儘量的，不讓阿秀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有些事情，不急於一時。

    何況犧牲已經無法挽回，她只有用盡手段，才能阻止更多的犧牲出現。

    同時，也不能讓阿秀的心思白費。

    “是麼？你還真是厲害，這個心蠱，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看來以後，我要甘拜下風了。”

    林夢雅看着阿秀的左眼，的確，跟右眼的呆滯想必，左眼似乎更加靈動一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盯着看的緣故，阿秀的左眼，好像是突然閃過一抹紫光。

    雖然那速度很快，但是林夢雅絕對不會看錯。

    想必，就是那個折磨人的厲害心蠱了。

    “哪有啦，奇怪，平常小紫很活潑的，怎麼今天，這麼老實了？”

    阿秀不解的自言自語，不過林夢雅卻知道其中的緣由。

    她的身體裏，流淌着的毒，可比這個心蠱要強硬得多了。

    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是蠱蟲卻是最爲敏感的。

    如今見到了她，自然是要退避三舍，不敢出來造次。

    “沒事，大概是因爲你今天太累的緣故吧。你的眼睛——我是說左眼，真的沒有希望會變好了麼？”

    這樣殘忍的事情，也只有阿秀這孩子還能笑着面對。

    但林夢雅的心裏，還是希望着阿秀，能夠重見光明。

    搖了搖頭，阿秀的笑容裏，其實沒有半分的陰霾。

    “其實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林姐姐，你知道小紫爲什麼叫心蠱麼？是因爲，它會成爲我的心。只要我以後能夠勤加聯繫的話，小紫就會成爲我的眼睛。到時候，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林夢雅想了想，還是只能嘆氣着搖了搖頭。

    阿秀，總是這麼的與衆不同。

    即便是她，也只能自嘆弗如。

    “好了，不說這些了。林姐姐，你今天先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我讓肅瑪送你回王宮。咱們好長時間沒有在一起說過話了，走，我帶你去我的房間看看。”

    活潑的阿秀親熱的挽着林夢雅的手臂，想必是因爲這裏她太過熟悉了，所以根本沒有半點的障礙。

    怪不得那位管家對於她出門的事情，會這麼大的反應。

    想必對於現在的阿秀而言，只有這裏才是最安全最舒適的地方吧。

    阿秀的閨房一如她的性子，簡單又十分的舒適。

    房間裏除了必要的用品之外，竟然沒有任何的裝飾品。

    大概是怕阿秀會不小心摔倒，從而受傷之類的。

    林夢雅打量了一週後，隨着阿秀一起走到內閣之中。

    雖然裏面沒有燭光，但阿秀卻是行動如常。

    從櫃子裏面取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放在了林夢雅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忘了，自從我失明了之後，宏叔怕我傷心，也怕我出什麼意外，所以屋子裏就沒有燭火了。只能讓姐姐，陪我一起摸黑了。”

    接過阿秀手中的衣服，其實對於林夢雅來說，有沒有燈光也沒有什麼影響。

    “沒事，反正我們也要睡了。對了阿秀，你是怎麼知道，我跟小玉，受到別人的埋伏的呢？”

    利手利腳的換上的阿秀的衣服，兩個人爬到大牀上，林夢雅也終於問出了她最好奇的事。

    黑暗中，她看不太清楚阿秀的表情，只是聽到那丫頭的語氣，有些沉重。

    “這件事，其實是我從叔叔那裏聽到的。有件事林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東方家也是烈雲國勢力最爲龐大的世家之一。我祖父那一輩，正是助王上登基稱帝的老臣。而且，我叔叔跟我父親，與王上曾經並肩作戰。而且東方家並不熱衷於權勢的爭奪，反而喜歡四處經商。是以，王上還是比較相信東方家的人。但是這一切，從九王子回來之後，就有了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