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留給茗玥的另一條路

    吃飯。

    雖然徐牧森的“家庭弟位”一直不怎地。

    但是毫無疑問的，兩家人，現在加上安暖暖這邊，徐牧森就是他們所有人最重要的核心。

    而第一次見面之後，徐父徐母對安暖暖這個可愛又乖巧的女孩子自然是很滿意的。

    他們也感覺出來，這個暖暖腦迴路似乎和別的女生不太一樣，但是意外的萌感很足，看着憨憨的，但是一點也不傻，很多小細節反而比他們考慮的還要周全。

    最重要的是，這個安暖暖對徐牧森真的是百依百順的，俗話說一個好娘富三代，一個好兒媳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只是徐母看着一左一右坐在徐牧森身邊的安暖暖和姚茗玥。

    安暖暖會給徐牧森夾魚肉，徐牧森耐心的挑完刺，又會把魚肉分出來一半又餵給安暖暖。

    而姚茗玥也是會給徐牧森夾排骨，徐牧森把骨頭挑出來，也會分一半給她。

    這種詭異又和諧的氣氛。

    徐母看的有點發愣，按理來說…暖暖和茗玥應該算是…情敵？

    也不算吧，畢竟一個已經是正牌女友，而另一個則是青梅竹馬的妹妹…至少現在明面上的身份是這樣的。

    但是茗玥這丫頭，看着肯定是沒有徹底從徐牧森身上收心。

    而暖暖呢，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也能感覺到暖暖這丫頭其實心裏跟個明鏡似的，看着憨憨其實挺聰明的。

    不過最讓徐母好奇的是，他們兩個人竟然看着還挺和平相處的樣子。

    而且也肯定不是第一次這麼坐在一起吃飯了。

    雖然氣氛多少有點怪異，但是總的來說，兩個人竟然還挺和諧的。

    這三個人坐在一起，還真別說…徐母這一瞬間都想起了剛纔兒子說的話。

    這三個人在一起，似乎，好像，大概，也許……還能過的不錯？

    徐母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是旋即想了想，這都是他這個渣男兒子的錯。

    所以，這飯吃着吃着，忽然徐牧森就又挨了老媽一個大白眼。

    不過徐牧森也習慣了。

    吃完飯，生日蛋糕也端了上來。

    柳如霜特別定製了一個大蛋糕，徐牧森十九歲的生日，算上虛歲，也已經是一個二十歲的大夥子了。

    要給生日蛋糕插蠟燭了，姚茗玥手裏一包生日蠟燭，以往的每一年，他們兩個人的生日都是他們給對方插生日蠟燭的。

    但是這一次，姚茗玥看着手裏的蠟燭，她卻是把蠟燭遞給了安暖暖。

    就算是不服氣，可是兩家人都在，她也不會做出讓大家都難堪的事情。

    安暖暖接過蠟燭，她略微看了看徐牧森，之後她就把蠟燭拿了出來，分開一半遞給了姚茗玥。

    “我們一起幫他插蠟燭吧。”

    姚茗玥愣了一下，看向安暖暖，她的雙眼明亮，看的人特別舒心。

    姚茗玥只是略微停頓片刻，就伸出手拿過去了一半蠟燭。

    兩個人你一根我一根的插滿了十八根蠟燭。

    最後這一根，落在了桌子上，兩個人的中間。

    十九歲，這一年是徐牧森命運轉變的一年。

    也是姚茗玥和安暖暖身份改變的一年。

    前十八年的生日，都是姚茗玥陪着徐牧森度過的，青梅竹馬，那麼多年的點點滴滴，似乎都在這十八根燃燒着火焰的蠟燭上一遍遍浮現。

    每一次燭光的跳動，似乎都是一段難忘的記憶。

    姚茗玥默默看着蠟燭的光亮，蠟燭的另一端，徐牧森也在默默看着。

    只是，如今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女生…

    姚茗玥看着安暖暖，她面前那最後一根代表着徐牧森十九歲生日的第十九根蠟燭。

    就像是從姚茗玥的手裏，接過了曾經屬於他們所有的回憶，十九歲之後，就有另一個人幫他點蠟燭了。

    姚茗玥沒有什麼表情，她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

    她感覺胸口有點悶，可是看着那十八道跳躍的燭光，最起碼，這十八年來的記憶，還是屬於他們的。

    無論是未來還是以後，他永遠都會記得，那個曾經幫他點亮了十八根蠟燭的青梅竹馬…

    姚茗玥擡頭看着安暖暖，安暖暖的目光此刻也落在桌子上的，那第十九根蠟燭。

    姚茗玥卻率先拿起了這跟蠟燭，她輕輕在手中摩挲，最後又忽的露出一個笑容，遞給了安暖暖。

    “第十九根，還是你來吧。”

    姚茗玥語氣聽不出來什麼陰陽怪氣，這一根蠟燭，爭不爭的已經不重要了。

    就如同她們從十八歲邁入十九歲的這一年的時光裏。

    從高中那一次的表白之後，安暖暖這個名字就已經慢慢開始擠進徐牧森的世界裏了。

    也幾乎一出手就徹底霸佔了所有原本屬於姚茗玥的空間。

    當然，也是因爲她自己沒有好好珍惜。

    現在說誰對誰錯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姚茗玥不會放棄自己喜歡的人，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只是她想得到的方式已經不一樣了。

    安暖暖接過這跟蠟燭，她轉過頭看着徐牧森，少女的情緒並不比任何人平靜。

    對她來說，這是她終於等來的，屬於他們一起的第一個生日。

    這一天，她真的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他的十九歲，這一年，兩個人從相遇走到現在的一點一點都在她的腦海裏盤旋。

    還好，一切終於都有了結果。

    安暖暖那雙大眼睛裏浮現着只有她自己才懂得的光澤，看着徐牧森，記憶裏那個面色慘白，逐漸失去呼吸的他，和現在正露出寵溺笑意溫柔注視着她的他。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還好，終於我等到了你。

    安暖暖拿着蠟燭，她轉過身看着徐牧森，也不管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看着。

    “徐牧森，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過生日，雖然以前我沒能和你一起過，但是有叔叔阿姨有大家陪你，關心着你，但是從今天以後，你就又多了一個同樣關心伱每年都要和你一起過生日的人了，而且以後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和你一起過。”

    安暖暖很少說情話，更會很少做出小女生嬌羞扭捏的姿態。

    每次說出能甜死的話時，她總是一臉認真，就像是對着內心最崇高的信仰宣誓一般。

    看着好像是少了一些少女嬌嗔，可是這認真又純粹的模樣，更容易打動人心。

    徐牧森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好。”

    簡單的一個字，就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承諾。

    徐母徐父對視一眼，眼底的欣慰是藏不住的，柳如霜則是看着沉默的女兒，她心頭微嘆。

    站在女兒角度上，柳如霜肯定是有私心的。

    可是如果站在一個長輩的角度上，她也爲徐牧森開心，人這一輩能找到一個滿眼都是他的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蠟燭點燃。

    十九根蠟燭。

    這一年註定是許多人命運的轉折點。

    關燈，在朦朧燭光下。

    徐牧森許了願望。

    他的願望總是一樣的，願身邊的人身體健康，希望自己能個多掙點錢，當然，還有關於姚茗玥的，到了今年，從此以後他的願望裏也永遠都會多出一個叫安暖暖的小可愛。

    許願結束，徐牧森睜開眼，看着眼前的十九根蠟燭，其實，前面的十八根和最後的一根都是一樣的燭光溫暖。

    就算是有了新的開始，也不代表過往的每一根燭光就不溫暖。

    更不代表着，這些過往就可以遺忘。

    徐牧森的目光看向了桌子前，在朦朧燭光中，桌子的左右兩邊，姚茗玥和安暖暖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似乎都很在意他到底許了什麼願望。

    徐牧森對着他們倆笑了笑。

    “別看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嘁，誰稀罕…”姚茗玥撇過頭哼哼一聲，撇頭一邊。

    “牧森小氣鬼。”安暖暖也是哼唧一聲，撇頭另一邊。

    兩個人少女有點奇奇怪怪的默契，落在衆人眼裏，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來我們準備分蛋糕吧！”

    柳如霜很喜歡湊熱鬧，承擔起切蛋糕的任務。

    她拿起刀，把蛋糕上徐牧森的徐字給切下來，遞給了徐牧森。

    “來小森，你是壽星，又有了女朋友，以後你們老徐家香火想不旺盛都難。”

    柳如霜笑嘻嘻的話語讓徐牧森乾咳一聲，說起來香火這個事，上輩子就斷在你的寶貝大女兒手上了。

    接着，柳如霜又把“牧”字和“森”字分別切下來，遞給了姚茗玥和安暖暖。

    “小森的名字寓意也挺好的，獨木不成林，出門在外就要抱團在一起才能走的更遠，你看看這個森字，三角形多有穩定性啊。”

    柳如霜說着目光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的，最後輕飄飄的落在徐牧森身上。

    姚茗玥一旁面色一動，看着老媽，也是迫有些無奈。

    徐牧森表示聽不懂思密達。

    吃着蛋糕，還喝點紅酒，放着電視，其樂融融的。

    這個生日也算是過去了。

    天色漸晚。

    該休息了。

    徐母還專門找徐牧森問了問：“兒子，你看今天我們要是在這休息合不合適？”

    “媽，咱倆是第一天認識啊？”

    徐牧森哭笑不得，都一家人還問合不合適的。

    “我不是問你，我是想讓你問問暖暖，畢竟這是你倆的新家，我們就算是當父母的也總要問問人家小姑娘的意見。”

    徐母沒好氣的說着，現在的年輕人很多並不喜歡和長輩，尤其還是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她心裏也要有個底。

    “沒事，暖暖她挺喜歡熱鬧的，而且房間也多，你們儘管住吧。”

    “那，這天都這麼晚了，你柳姨和茗玥要不也……”

    “也沒問題，一會我去問問她們。”

    徐牧森點頭，安暖暖肯定是全部都會聽他的，但是老媽說得對，這是他和安暖暖的新家。

    安暖暖是家裏的女主人，總要和她說一聲。

    徐牧森準備去和安暖暖打個招呼。

    但是一進入主臥，就發現臥室的衣櫃被打開了，安暖暖正在吃力的抱着比她身體還大一圈的被子牀單的。

    徐牧森趕緊去扶住了。

    “暖暖你幹嘛呢？”

    “我給叔叔阿姨他們準備被子呀！”

    安暖暖雖然腿好了，但是這麼多年沒有走路，體能還是比正常人差一些的。

    這會裏裏外外準備被子，累的一張俏臉都紅撲撲的，額頭還出了一點點細汗。

    徐牧森扯起衣袖幫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着整理好的兩套被子，笑着問道：“你這是想讓姚茗玥也住下來？”

    “嗯嗯，外面都已經天黑了嘛。”

    “你不介意嗎？這可是我們的新房啊。”

    徐牧森輕輕捧着她的俏臉。

    安暖暖眼底閃閃，開口道：“當然不會呀，我們是一家人，你在乎的人也是我在乎的人嘛，媽媽跟我說過的，女孩子就是要給自己的…老公面子的嘛！”

    說到最後一句，安暖暖臉色泛紅，可是語氣裏比以前都理直氣壯呢。

    他們現在可是已經都見了家長，得到了認證的！

    徐牧森哈哈一笑，低下頭親了她一下。

    “好，那老婆大人先休息一下，我去和他們說一聲。”

    “嗯哼~”

    夜晚。

    柳如霜和姚茗玥睡在一個房間裏。

    “別說，雖然這房間不大，但是還挺溫馨的，好久沒有這樣住在一個屋檐下了。”

    柳如霜很愜意的躺在牀上，一點也沒有住在新環境裏拘束的感覺。

    小區和她的別墅比起來自然算是小的，但是也顯然比住在空蕩蕩的別墅裏更有人情味。

    姚茗玥則是坐在牀邊，她身上穿着的是安暖暖的睡衣。

    她是要比安暖暖高一些的。

    可是安暖暖穿着正好的衣服，在她身上卻顯得挺寬鬆的。

    一種無形的挫敗感。

    她抱着腿坐在牀上，有點鬱悶的發呆。

    “寶貝，又想什麼呢？”

    柳如霜從背後抱住了女兒，和她一起貼貼。

    “媽，你別這麼抱我……”

    姚茗玥更鬱悶了，感覺自己的背後被無情的炫耀，真是的，老媽都這個歲數了，怎麼感覺還和女孩子一樣這麼Q單的。

    “嘿嘿，是不是還在想小森的事？”

    “他有什麼好想的，人家現在可沒心思想我。”

    姚茗玥滿不在乎，可是嘴裏的醋味都快滴下來了。

    想起來剛纔安暖暖的那一番話，換成姚茗玥的性格，她真的很難說出來。

    “吶，所以啊，你以前就是太端着自己了，你看那個叫暖暖的小丫頭，看着憨憨的，可是說起甜人的話一點都不含糊，你要是嘴上功夫能有這麼好，小森早就是你的了！”

    柳如霜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要是換成她來，隨便動動嘴小森這種小男生就在劫難逃了！

    姚茗玥則是臉色一紅，她這輩子是少女，可是上輩子…反正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破詞嘛。

    “媽，你說，我還有機會嗎？”

    姚茗玥還是有點惆悵，他們今天可算是真正的雙方都見了家長了。

    雖然現在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年紀，可是最多也就是兩三年，一畢業肯定就是結婚了。

    不，就徐牧森那個混蛋，說不定大學沒畢業他們就能抱孩子了……

    “那你要看什麼叫機會了，人家小森喜歡了你十八年也沒有等到一個機會，如果你一定非他不可，那就也要想好付出更多。”

    柳如霜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雖然這些話扎心，可是，這也都是實話。

    姚茗玥沉默了好一會。

    “不過，我總覺得小森對你的態度，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男人啊…有時候是有氾濫的包容心，也就是俗稱的…”

    “渣男！”

    姚茗玥咬着牙說道。

    柳如霜笑了笑：“也正常，小森這個歲數，還這麼有能力，有女孩子喜歡他很正常，就像是動物世界裏一樣，如果沒有人類的所謂禮儀道德，基本上都是一個雄性持有者整個種羣。”

    “就他？”

    姚茗玥咬着牙，不過她也承認，徐牧森現在是真的很優秀，身邊優秀的女孩子也很多。

    “哼，不過他也就對她好一點，別的人他都只是禮貌而已，對我連禮貌也沒有……”

    想起來高中那段時間他對自己的態度，姚茗玥就咬牙切齒的。

    “所以，你對他來說，反而是另外一種最特別的存在啊。”

    柳如霜笑着開口。

    姚茗玥微微一愣，最近這段時間，她當然也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態度轉變。

    有時候，甚至還挺甜的。

    可是這一點點甜，反而襯托他心裏更苦了。

    “我知道，我瞭解他，所以我也知道，他是真的不會離開她了…”

    姚茗玥從來沒想過離開他，可是，如果徐牧森和安暖暖一直在一起，那她又算是什麼呢？

    “所以呢，你是決定放棄了嗎？”柳如霜輕聲道。

    “不，我喜歡他，無論如何都喜歡，他喜歡了我這麼久，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好好感受過我的喜歡，不是什麼青梅竹馬，不是什麼鄰居妹妹，而是他青春裏，那個一直愛而不得的那個叫姚茗玥的女生…”

    “那就對了，既然你都明白，喜歡一個人和身份沒關係，那又何必在乎他是什麼身份呢？”

    柳如霜露出一抹笑容：“我知道，我們的想法是不對的，但是我們這輩子也不是爲了活給誰看的，總有一些人，是會讓你放下一切底線的去愛他，就像是……我愛你一樣。”

    柳如霜緊緊抱着女兒，滿眼都是心疼和溺愛。

    她知道勸女兒放棄，她一定會難過一輩子，可是讓她試一試，最起碼，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

    姚茗玥心尖一顫：“媽…”

    柳如霜也是默默想了一會，這才又開口道：“寶貝，如果，我是說如果，小森和暖暖一直在一起不分開，那你又不願意放棄，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

    姚茗玥看着老媽，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迷糊的答案了。

    可是，她緊咬着嘴脣，不肯想到這個選擇。

    柳如霜看向窗外，今天的月亮很亮。

    她喃喃細語：“寶貝，你看這天上，白天有暖陽，夜晚有明月，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霸佔整個天空，至少，你還有半邊的天……”

    姚茗玥身體輕顫，她從未想過這種可能，可是，她擡起頭看着窗外的皎月。

    那月亮似乎朦朦朧朧的籠罩下來，又像是紅酒上勁，姚茗玥感覺腦海裏很亂，似乎，有一段模糊的記憶慢慢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