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丟盡臉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九月花字數:2439更新時間:24/06/29 14:25:46
    撲哧。

    人羣中發出一聲響亮的爆笑聲。

    “笑死人了,堂堂侯府世子養外室租房子,竟然連租金都付不起。”

    謝恆的臉如同打翻了染缸一般,青紅交加。

    他怒目瞪向人羣,“本世子沒養外室。”

    吼完後看圍觀人羣看着他神色各異,他又覺得悻悻。

    和一羣無知的百姓解釋什麼?

    他轉頭看向顧楠,示意顧楠再拿一千兩銀票出來。

    顧楠一臉爲難,“今日出來的匆忙,我並沒有帶銀票在身上,咦,婆婆來了。”

    顧楠眼尖地看到人羣後面的淮陽郡主和孟雲裳,揚聲道:

    “婆婆身上應該有銀票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淮陽郡主和孟雲裳。

    孟雲裳臉色一白,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張強滿臉激動地衝過來,一把拉住了孟雲裳的袖子。

    “夫人原來在這裏啊,世子和夫人住了我家宅子四年,卻只付了兩年房租.....”

    孟雲裳被突然湊過來的臉嚇一跳,下意識甩開張強,尖聲道:“放開我,要房租你去找長明啊.....”

    “雲裳!”謝恆連忙喝止。

    但爲時已晚,孟雲裳的話已經說了出來。

    不僅堂上的人聽到了,圍觀的百姓們也都聽見了。

    “原來租的房子裏住的是今日娶進門的平妻啊。”

    “剛纔在侯府門口,文昌侯夫人不是說平妻是失散多年的好友女兒,才找上門的嗎?”

    “嗐,這話咱們聽聽就是了,這明擺着就是世子的外室,找了個藉口接進侯府罷了。”

    “只是可憐了世子夫人啊,聽說是熱孝中進門的,盡心盡力打理侯府,丈夫卻在外面養着外室風流快活。”

    衆人的議論聲傳入孟雲裳耳中,她驚覺到自己說錯了話,臉色慘白地看向謝恆。

    “恆郎。”

    謝恆暗恨孟雲裳沒腦子說錯了話。

    周圍人的議論聲彷彿響亮的巴掌,一掌又一掌,颳得他臉生疼。

    “世子,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顧楠走到謝恆面前,雙眼泛紅,指着孟雲裳的手不停地顫抖。

    “原來你們四年前就在一起了,所以她根本不是婆婆好友的女兒,也不是前些日子才找到侯府來的。

    她就是你的外室,不過是找個藉口哄騙我,把她接進府裏做平妻,對不對?”

    她臉色蒼白,一臉傷心欲絕。

    “自嫁入侯府後,我自問沒有任何差錯,世子,你爲何要這樣騙我?

    四年前我們還沒成親呢,未婚就養外室,無媒苟合,還生下庶子,你....你....”

    “我沒有。”謝恆矢口否認。

    他絕不能認下未婚養外室,無媒苟合這些事,否則,整個文昌侯府的名聲就完了。

    “有租房契約爲證,張強爲人證,兩者皆可證明你們四年前就在一起了。

    如果她不是你的外室,那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子,這裏是京兆府衙門,有府尹大人在,世子定然不會欺騙我的,對不對?”

    謝恆攥了攥拳頭,只覺得喉嚨裏猶如卡了一塊石子一般,生生卡得他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他不能認下養外室無媒苟合的罪名,可要怎麼解釋他和孟雲裳這四年的關係?

    他咬緊了牙齒,只覺得後背冷汗淋漓。

    “夫人,這是侯府的家事,我們回家去說,別在外面讓人看了笑話。”

    他低聲哄着顧楠,看着顧楠的眼裏帶了一抹懇求。

    顧楠心頭泛起一抹隱隱的痛快。

    謝恆竟然會懇求她。

    前世不管是她掏銀子爲謝恆疏通官路,還是她三顧茅廬爲謝瑞花重金禮聘名師。

    謝恆最多也就是施捨一般溫和地同她說會話,彷彿一切都是她應該做的。

    可如今她不過剛開始揭穿他和孟雲裳的關係,謝恆就怕了麼?

    她示意謝恆聽外面的議論聲。

    “傳聞謝世子才學敏捷,年少有爲,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

    “未婚養外室,又娶外室做平妻,勳貴世家做出這等荒唐事?”

    還有一道義憤填膺的聲音格外響亮。

    “全家人聯合起來欺騙世子夫人,以外室爲平妻,簡直等同於寵妾滅妻,今日御史大人們可有材料寫了。”

    謝恆臉色瞬間大變,他不能身敗名裂。

    顧楠咬着嘴脣,低聲嘆息。

    “世子還不明白嗎?事情鬧到了公堂,又牽扯到拖欠人家的房租,就已經不是家事了。

    何況今日侯府這麼大陣仗娶平妻,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以外室爲平妻,這事一旦傳到陛下耳朵裏.....”

    謝恆驚出一身冷汗,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不是平妻,是妾。”

    “恆郎。”

    孟雲裳不可置信地看着謝恆,眼中蓄滿了傷心的淚水。

    她爲謝恆辛辛苦苦生下了兒子,差點連命都丟了。

    到頭來只換來一個妾的身份?

    謝恆目光閃躲,不敢看孟雲裳的眼睛。

    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沒法收回。

    謝恆咬牙,堅定地說:“沒錯,本世子今日是納妾,不是娶平妻”

    顧楠一臉茫然,“妾?可婆婆明明說的是平妻。”

    淮陽郡主上前拉住顧楠的手,一臉歉疚。

    “好孩子,這事是我做得不對,雲裳確實是我好友的女兒,在外面租房子也是我的主意。

    我出門不方便,便託恆兒多照顧她幾分,誰知一來二去雲裳便對恆兒生出了愛慕之心。

    是我想左了,一心想多疼雲裳幾分,所以有了平妻這個想法,但恆兒根本沒同意。

    所以今日就是納妾,不是娶平妻。”

    見婆婆也肯定了妾的說法,孟雲裳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先前在侯府門口,謝恆和婆婆都站在自己這邊,當時孟雲裳有多得意,此刻她就有多悲傷。

    顧楠卻覺得好笑,“既然是納妾,她身上爲何穿着大紅嫁衣?”

    門外傳來嘲笑聲。

    “是啊,誰家的妾會穿大紅色啊?”

    “當我們是瞎子呢。”

    淮陽郡主僵着臉,反手甩了孟雲裳一個響亮的耳光。

    “下作的東西,既說了爲妾,今日卻穿着大紅色,你安的什麼心啊?”

    孟雲裳狼狽摔在地上,臉上浮起五個血紅的手指印。

    她捂着臉哭得梨花帶雨,卻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是我錯了。”

    淮陽郡主拉着顧楠,“一個妾而已,別讓她污了你的心,有什麼事咱們回家去說好不好。”

    今日的事鬧得太大了,整個侯府的臉都丟盡了。

    若是顧楠再不管不顧地鬧起來,兒子的前程就真的完了。

    顧楠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她要的可不是孟雲裳爲妾。

    抽回手,正要開口,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道嗤笑聲。

    她轉頭望去,恰好對上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