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一封書信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九月花字數:2622更新時間:24/06/29 14:25:46
    謝恆看過來,眼底有着明顯的不耐煩。

    “長順媳婦下藥害你,如今她人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要咬着不放嗎?

    再說你也沒受到實質傷害,你別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行嗎?”

    顧楠昳麗的臉浮現一抹怒色。

    “世子這話真真可笑,難道要我和景王被你們捉奸在牀,失了貞潔才算實質傷害嗎?

    還是說沒有捉奸在牀,世子十分失望?”

    “放肆。”謝恆額頭青筋微露,神情震怒。

    “顧楠,我看在你受委屈的份上,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忍讓你,你別得寸進尺。

    我再說一遍,今日的事就此揭過,你若再糾纏不清,別怪我不客氣。”

    顧楠心中怒火翻涌。

    “謝恆,你是不是以爲長順媳婦死了,我就只能生生嚥下這份委屈了嗎?”

    謝恆沒說話,但眼中的傲然與得意不言而喻。

    長順媳婦死了,顧楠沒了人證,就算真的鬧到御史臺去,也沒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先前那種彷彿被顧楠捏住喉嚨的窒息感總算散去。

    顧楠讀懂他眸中的含義,怒極反笑。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顧楠不會硬生生嚥下任何委屈,尤其是你謝恆給的委屈。”

    什麼意思?

    謝恆心底生出一份不祥的預感。

    “顧楠,你要做什麼?”

    顧楠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謝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急切追問,“把話說清楚。”

    顧楠甩開他的手,冷冷睨了他一眼。

    “謝恆,你這幅跳牆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顧楠拂袖而去。

    謝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顧楠在罵他是狗。

    狗急了才跳牆呢。

    “顧楠。”

    謝恆怒吼着,想去追顧楠。

    迎面遇上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的淮陽郡主。

    淮陽郡主看到謝恆這般,又看看身後的被燒成灰燼的柴房。

    “你怎麼氣成這樣?難道人沒燒死?”

    不等謝恆回答,又忍不住唸叨。

    “你才二十歲啊,又沒經過什麼事,母親就說你出事不妥當。

    早知道這事還是應該我來安排好,不交託給你了。”

    “母親。”

    謝恆不滿地打斷淮陽郡主。

    “人燒死了,已經處置妥當了。”

    淮陽郡主滿臉懷疑,“那你怎麼還氣成這樣?”

    謝恆一噎,不好意思說自己被顧楠氣得,便含糊其辭。

    “反正這件事已經處置好了,母親別擔心了。”

    淮陽郡主嗯了一聲,低聲交代謝恆。

    “顧楠沒了證人,這件事就算是捂住了,她再鬧也翻不出花去。

    襲爵的事,母親再好好幫你謀劃,你且哄好了顧楠,將咱們拿出去的莊子,鋪子和銀子拿回來才是。”

    謝恆心裏十分彆扭。

    向來都是顧楠主動拿銀子給他花,難道這次他還要放低身段去哄顧楠?

    淮陽郡主看着兒子俊秀的臉,呵呵笑了。

    “我兒子長得俊美不凡,只要你肯放低身段哄顧楠幾句,保管她被你哄得團團轉。

    等拿回她的嫁妝,咱們就把雲裳接進來。”

    謝恆想起昨夜顧楠吐了他一身的事,臉色有些難看。

    顧楠回到鬆雪堂,院子裏的婆子已經準備了早飯。

    她沒什麼胃口,只喝了一碗粥便放下了筷子,琢磨着接下來的事。

    如意道:“幸好姑娘有先見之明,留下了長順媳婦的供詞。”

    顧楠苦笑。

    “傻丫頭,長順媳婦死了,只有供詞是沒辦法覈實的,到時候謝恆完全可以將此事全推到長順媳婦身上。

    他之所以要燒死長順媳婦,就是想死無對證。

    我剛纔在謝恆面前不過是故作鎮定,不想讓他太得意而已。”

    如意慌了,“啊?那咱們怎麼辦?難道咱們真要生生嚥下這份委屈?”

    顧楠揉着眉頭嘆氣。

    下桃花霧害她失身於景王,這件事若真鬧出來,首先毀的便是她的名聲。

    她留着長順媳婦,不過是爲了將來和離多一分籌碼。

    眼下人死了,只能再從長計議了。

    “你找個婆子私下多關照一下她的一雙兒女,找個機會調到我莊子上去養着。”

    既然答應了長順媳婦,顧楠便不會食言。

    這時,如花從外面回來了。

    她跟着滅了一夜的火,身上沾滿了水和黑灰,就連小臉也是一臉焦黑。

    如意皺眉,“你怎麼不換身衣裳就跑來姑娘跟前伺候?”

    如花吐了吐舌頭,“姑娘,陳力在外面候着呢,說有要事稟報。”

    “讓他進來吧。”

    不大一會兒,外面進來一個身形高大,面容黝黑的男子,看年齡有二十出頭。

    陳力沒進門,就在廊下跪着磕頭行禮。

    “小人陳力見過姑娘。”

    顧楠見他身上的粗布衣裳沾滿了水和焦灰,便知他是從柴房那邊回來的。

    “進來說話吧。”

    陳力搓了搓手,有些拘謹地搖頭。

    “不了,小人身上髒,別弄髒了姑娘的屋子。”

    如花翻了個白眼,大咧咧扯了陳力一下。

    “姑娘說讓你進來,你便進來說話,大男人家的,別扭扭捏捏的。”

    陳力進了門,卻沒敢往裏走,只站在門口規規矩矩地回話。

    “姑娘別擔心,長順媳婦沒死。”

    顧楠驚得倏然坐直了身子,連忙吩咐如花去廊下守着,然後才低聲問:

    “到底怎麼回事?長順媳婦如今在哪裏?”

    陳力黝黑的臉上滿是懊惱。

    “昨夜小人飯菜裏被人下了蒙汗藥,中招昏睡了過去,後來被人推醒的時候,火已經燒了起來。

    小人想衝進去把人救出來,這時黑暗中有人從火場裏衝出來,身上還揹着被打暈的長順媳婦。

    小人以爲他是世子派來的,就與他交了手,小人慚愧,沒打過人家。

    男人臨走的時候給了小人這個。”

    陳力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紙,遞了過來。

    儘管衣裳被水打溼了不少,但信紙卻一點沒沾上水,可見保存得很小心。

    顧楠打開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字,筆勢張揚,遒勁有力,又略顯潦草,可見是匆忙寫就。

    待她看清上面的內容後,頓了頓,臉上瞬間浮起一抹怪異的紅霞,倏然將信丟在了桌子上。

    如意嚇一跳,“姑娘怎麼了?信是誰寫的啊?”

    顧楠穩了穩心神,道:“沒事,是幫我們的人。”

    她轉頭問陳力,“既然長順媳婦被帶走了,火場裏被燒死的人又是誰?”

    陳力道:“是長順,那人走後,小人在柴房後看到了被打暈的長順。

    小人想着這等殺妻求榮的卑鄙之徒,實在可恨,又怕世子發現火場裏沒人,就把長順丟了進去。”

    原來是這樣。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對外不要聲張。”

    顧楠又吩咐如意拿二十兩銀子給陳力。

    陳力連忙擺手,堅決不肯要。

    “姑娘昨日已經給了五十兩,小人受之有愧,以後姑娘有差遣,儘管讓院子裏的姐姐來叫小人便是。”

    說罷,生怕顧楠再賞銀子,陳力行了個禮,一溜煙跑了。

    如意被逗笑了。

    “這個陳力倒是個老實人。”

    轉頭見自家姑娘對着那封信發呆,不由又好奇地追問。

    “姑娘,這信上到底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