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法國人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嘟嘟雪球來啦字數:4504更新時間:24/06/29 14:21:35
    石刑,這個詞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其實是相當陌生的,甚至陳沉在上一世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還以爲這是某一種“複雜”的刑罰。

    比如說,用某種手段把人澆築在石頭裏、或者是讓人變成石頭之類的。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它的執行過程非常簡單,在堅硬的地面上挖個坑,把人埋進去,然後用尖銳的石頭,一下一下把人砸死。

    然而,這個刑罰雖然執行過程相當簡單,可它所造成的恐怖絕對是遠遠凌駕於許多同級別刑罰之上的。

    因爲,被處以石刑的人,將會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點點死去,他的身體、頭顱將會從完整一點點變得支離破碎,甚至會直接變成一堆碎肉。

    他友好地朝對方伸出了手,後者同樣回報以笑容。

    ——

    大概在他們看來,陳沉這批生意人雖然並不討喜,但至少不是敵人。

    緊接着,他下壓刀柄,刀鋒深入大腦,切斷了男人的所有生機。

    “這個女人不能死!”

    空地的中間,一處半人多高的坑已經被挖好,老闆的女兒已經被埋入了坑裏。

    夏星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從陳沉走向兩名看守,到他出刀連殺兩人,總共也不過20秒的時間。

    他們打算趁着敘利亞內戰激烈、官方行政管束能力大幅下降的機會,用嚴刑峻法迅速摧毀當地的舊有秩序,然後以恐怖、暴力的行動裹挾這裏的所有居民,逼迫他們捲入後,再想辦法慢慢洗腦!

    被處刑者必須經歷漫長的絕望,而每一塊石頭的投出卻又會給他希望。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看守陳沉和夏星兩人。

    這絕對是一個經過驗證的、相當有效的策略。

    慘叫聲直到3點鐘才停止,似乎是男人打累了。

    他們的聲音很小,在陳沉的位置完全聽不清任何東西,但看到他們的瞬間,夏星卻是立刻把頭轉了回來。

    陳沉擡頭向外看去,正好看到幾名身穿尼卡布黑袍、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走了進來,正在跟民宿的老闆交流。

    陳沉返回房間從牀底下取出了裝備、套上了罩袍,在門口觀察一番,確認沒有人監視後,迅速帶着夏星鑽進了小巷裏。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玩意兒跟投名狀差不多。

    “有這個可能我們的身份做的還是很好的,柴斯裏本身過來就是拿的商務籤,各種證明文件都自洽,基本上不存在露餡的可能。”

    “別看。”

    “除非是”

    “這幾個孩子已經完全被洗腦了。”

    而不安穩則是因爲,那個男人足足打了女人一晚上。

    “需要那麼謹慎嗎?”

    再迴歸到敘利亞,2011年以前,敘利亞已經有超過20年沒有過石刑的記錄。

    ISIS在敘利亞的發展確實就是從這樣的思想侵蝕開始的,那個叫莫里斯的英國人絕對有大問題,他不可能是赫伯特口中所說的那樣,只是一個“復仇主義者”,他想要在敘利亞做的事情,遠比赫伯特瞭解的要更多、更深、更遠!

    應該說,莫里斯不是赫伯特的聯絡人,軍情六處特工赫伯特,是莫里斯的聯絡人!

    陳沉的心裏驟然敲響了警鐘,而還沒等他開口回答,門外突然傳來了對話聲。

    哈姆瑞特的基本地形已經經過偵查,他們很快確定了石刑的執行位置,並在附近的制高點上找到了拍攝角度。

    一切準備就緒,胡狼帶着柴斯裏小隊上車離開,開往安納西亞方向,陳沉和夏星則留在了房間內,繼續觀察女人、以及他丈夫的動作。

    事情發展得相當之快。

    這幾乎是哈姆瑞特的全部人口。

    風險有,但相對來說,並不會太大。

    “把石刑的畫面拍下來,就足夠達成我們的目的了。”

    “早有預謀。”

    陳沉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臉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隨後滿臉笑容地走出了房間,走向坐在庭院中的椅子上的兩個男人。

    陳沉接話道:

    “然後正好被我們撞上了。”

    “明白。”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有些戰慄,隨後問道:

    “屍體怎麼處理?”

    “樓上的女人真的要被執行石刑了,這些人是來把她帶走的。”

    而現在,這個男人居然說要對自己的妻子處以石刑?

    她駭然看向陳沉,開口問道:

    “還有必要抓莫里斯嗎?”

    陳沉長長嘆了口氣,回答道:

    直到七點多,陳沉衆人起牀時,老闆居住的二樓還時不時傳來幾句男人的罵聲。

    幾人在竊竊私語地說着些什麼,陳沉對夏星咳嗽了一聲,後者從自己揹包裏取出些糖果遞給那幾個小孩,順理成章地跟他們聊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星沒有繼續說下去,陳沉也沒有接話。

    “因爲他們看到自己的母親在外面打水的時候曾經摘下頭巾-——摘下頭巾擦汗!”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在這裏建立他們眼中的“神國”啦!

    這是相當殘忍的一件事情,無論是對死者、還是對記錄者都是。

    “當然,哪怕最後結果證明它真的只是一件隨機發生的小事,也不影響後續的計劃。”

    “這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這非常奇怪,他們覺得他們的母親應該像我一樣始終戴着頭巾,只露出眼睛。”

    胡狼不再爭辯,於是,計劃之中的偵察行動被取消,這一個晚上,大家輪流值守,算是睡了一個不太安穩的好覺。

    因爲根據教法規定,如果石刑中連續又三枚石頭未投中、或者他能爬出沙坑,就證明這個人的罪存有疑慮,應該立刻停止行刑。

    “可以試試,但如果抓不到也沒關係了。”

    手握匕首的陳沉沒有任何猶豫,他的身體猛地向左傾斜撞在左側那個男人身上,同時順勢拔出匕首,中指輕輕撥動刀柄變正手爲反手。

    夏星眉頭緊皺,點點頭說道: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職責不允許自己在任何時候失去理智,因爲一次無意義的仁慈,很可能會帶來更多的惡果.

    吃過早飯之後,一行人回到了房間,快速制定了監視和“偷拍”計劃。

    老闆一家人全部離開了住處,只留下了兩名帶槍的男人“看家”。

    “不用處理了,在石刑結束之前,沒有人會返回這裏。”

    “走吧,半個小時,我們儘可能把全過程都記錄下來!”

    “不過說實話,他們既然敢做,肯定也是不怕曝光的這算是陽謀,但.我怎麼感覺,這事兒不像是英國佬能幹得出來的?”

    這種古老的刑罰幾乎已經在敘利亞銷聲匿跡,別說使用了,連提都已經極少被提起了。

    “但另一方面,他們沒有想過,我跟男人密切接觸這一點,其實是比不戴頭巾更嚴重的問題。”

    年幼的孩子坐在樓梯角落,很顯然,這一個晚上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眠之夜。

    陳沉在一旁看着,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夏星的臉色有些不對。

    “並且,他們的進展非常快,快到在極短時間內,都已經開始扭曲青少年世界觀的程度。”

    “怎麼辦?”

    此時陳沉才發現,參與這場石刑的人數,已經接近500人。

    他休息了兩個小時,五點時又繼續開打。

    陳沉聽不見聲音、也看不懂脣語,他只是架好了攝像機,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地拍攝。

    “不管怎麼樣,我們不能貿然介入,先想辦法把行刑過程拍下來吧。”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夏星突然開口說道:

    “等等。”

    哪怕己方這支小隊不來,這次的事情還是會發生,而且會發生不止一次。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在一個石刑已經從社會文化中消失了接近20年的國家來說,這玩意兒再次出現,就好像藏在水裏的冰山露了一個角出來一樣。”

    尤其是,己方不僅是見死不救,甚至還要記錄下死者叢生到死的全過程。

    但實際上,他們並不會真的離開哈姆瑞特,而是在北側山地上隱蔽,等待接應。

    可惜,按照已有的記錄記載,這樣的事情幾乎沒有發生過。

    “相比那個叫莫里斯的英國人本身,也許這件事情才是抵近偵察更好的切入點。”

    這時候的女人已經幾乎失去了求饒的力氣,她的聲音變得非常微弱,但終究還是在喘氣。

    夏星的眉頭緊皺,略微停頓之後,她繼續說道:

    胡狼對陳沉的決定有些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

    陳沉立刻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沒有過多停留,而是直接帶着其他人返回了房間。

    此時的她內心其實是有那麼一點猶豫的,作爲一個從北邊出來、受正常教育長大的正常人,她對見死不救這件事情存在天然的牴觸。

    簡單介紹完情況之後,陳沉決定暫緩當晚的偵察計劃,等這次的“石刑事件”有確切的結果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繼續行動。

    “本來想抓他就是爲了搞清楚他到底是打算在這裏幹什麼,現在一過來,他麼的根本就不用抓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幹什麼了。”

    等老闆的早餐準備好,夏星站起來走進了餐廳,隨後開口對陳沉說道:

    “明白。”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犯了什麼罪,但他們就是認爲她是罪有應得。”

    “哈比比!”

    “這才過去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們的動作怎麼可能那麼快?!”

    而在持續洗腦之下,人性的陰暗面也會因爲一場謀殺迅速被釋放,最終幫助ISIS達成洗腦的目的.

    所以,簡單來說,這其實根本就不是偶然。

    陳沉和夏星會留在城內,他們要主動尋找機會,在石刑開始之後,將其遠距離記錄下來。

    “.明白。”

    “非常古怪,哪怕是再極端,要執行石刑也需要多方確認通過,不僅僅是地方行政長官要確認,宗教領袖也要確認。”

    柴斯裏走後半個小時,像是收到了什麼信號一樣,一大批人突然涌進了這個小小的民宿,將老闆的女兒帶了出去。

    “我們還有時間,再等一天吧。”

    “他們不會、也沒有必要演給我們看,那就是說,這件事情真的是恰巧被我們撞上。”

    “但這種偶然性太”

    說是好覺是因爲,這天確實沒有發生太多意外,他們沒有受到襲擊,崗哨也沒有發現周邊有異常的窺探的目光。

    可以說,石刑比凌遲還要殘忍。

    而還沒等陳沉回答,夏星也突然反應了過來。

    她開口說道。

    “你不瞭解伊斯蘭文化,所以也不能理解石刑意味着什麼。”

    而殺人的過程更是5秒都不到。

    於是,兩人的手就這麼握在了一起,然後下一秒,極端武力PUGIO匕首的刀鋒直接貫穿了男人的喉嚨、切斷了他的頸椎。

    “人一帶走馬上就要挖坑,然後收集石塊,最多半個小時就要開始行刑,我試試想辦法說服他們?”

    因爲他已經大概知道,這幫來自伊拉克的JD分子要做什麼了。

    “情況相當清楚,從伊拉克過來的那些JD分子已經開始在這片土地上施加他們的影響力了。”

    做什麼?

    陳沉的心裏冷哼了一聲。

    在前一世,敘利亞ISIS確實是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組織一兩場類似的、全民參與的“謀殺”的。

    不是沒有被執行石刑的記錄,而是沒有被判處石刑的記錄!

    胡狼會先帶着車隊和大部分人出城,讓這裏的jd分子降低警惕。

    直到整個哈姆瑞特的所有人都被成功綁架,他們才會暫時停止殺戮!

    偶然性是不存在的,誰知道這是第一次發生,還是已經是第二次、第三次了呢?

    在男人倒地的瞬間,陳沉的刀已經徑直從男人的眼窩處貫入。

    因爲參與行刑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

    也正是因爲石刑的殘忍和恐怖,實際上,被判處石刑的案例其實都不算多。

    很顯然,他們並不希望兩人在這種時候隨意亂逛,也並不希望他們看到石刑的現場。

    “他們沒什麼戒備心,但思想相當古怪。”

    夏星略有些緊張地問道:

    “說服他們幹嘛?”

    “他們身上有一股子不完全的薩拉菲主義的味道或者應該說,有人正在這裏推行嚴苛的形式主義教條。”

    泥沙沒過了她的胸口,她的呼吸變得異常困難,但她的嘴裏卻在不停地叫喊着什麼。

    夏星緩緩點頭。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這很怪。”

    “她說自己的丈夫在跟法國人打交道,被法國人蠱惑了!”

    “那個莫里斯,他不是英國人,他是法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