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元軍偷襲,火炮之威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墨色江南字數:10784更新時間:24/07/03 15:48:25
不過,總算是有了五百支火槍,朱瀚的新軍訓練勉強可以開始了。
除州城外的校場內。
三千新軍正在緊張的訓練着。
本來一千人的火槍兵,被縮減成了五百人,把長矛兵擴充到了一千五百人。
三千名新軍士兵,分爲了三個小方陣,六門三斤炮分別部署在方陣之間。
隨着一陣陣鼓聲和銅哨聲,這些士兵們向着不同方向變化着陣列。
朱元章和徐達等人都是在旁邊觀摩操練,看到這一番景象後,都是一頭霧水。
他們看不懂,朱瀚的這一套操練方法到底是什麼用處。
“弟啊,你怎麼光是讓他們轉圈圈,難道不操練衝陣嗎?”老哥朱元章問道。
一聽到這個,朱瀚就氣不打一處來。
“哥,這些人操練還不夠,只能夠作些簡單的轉向,讓他們衝陣的話,走不了多少步,就要散掉了。”
朱瀚的訓練方法,基本上是按照早期近代軍隊的標準執行的。
以歷史經驗來說,哪怕是早期的近代軍隊,要想訓練到有基本戰鬥力,在保證糧食和訓練情況下,最少也得三個月才能夠成型。
朱瀚的這些新軍士兵,僅僅操練一個月,自然是差得遠。
“不過,要是用來守城,那是肯定足夠了,且不說這些步兵,光是那十門火炮,只要在城頭上,保管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朱瀚說道。
朱元章他們今日前來觀摩新軍操練,因爲要把除州交給朱瀚來鎮守。
其實,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如日中天的紅巾軍起義,終於在遭受到了第一次重大失敗。
徐州的紅巾軍彭大、趙君用等人被元軍擊敗,一路潰敗到了濠州城,元軍緊隨其後追殺。
因爲有了爆破狂人周德興的加入,劉福通正在河南攻城略地,無暇馳援濠州城。
面對從徐州追殺來的十多萬元軍,郭子興等人只能是向朱元章火速求援。
甚至到了一日三批求援使者的緊急情況。
濠州是定遠的北部屏障,一旦元軍攻陷濠州,那定遠就不保了啊。
朱元章只能是率領主力救援濠州,只留下數千兵馬留守除州。
“哥,你就放心去濠州,除州這裏交給我沒有問題。”朱瀚自信的說道。
此次救援濠州,朱元章把所有收編降兵幾乎都是帶走了,爲的就是防止後方有人趁機作亂。
只不過,這樣一來主力不足的問題暴露出來,留守除州的兵馬就只能選擇朱瀚的三千新軍了啊。
這三千新軍,基本都是朱瀚從平民百姓中招募選拔的,還是比較靠得住。
“其實,除州也基本沒有什麼問題,淮南江北的元軍基本只有兩三千殘兵敗將,根本不可能敢來進犯,而江南元軍要想進攻除州,就必須進攻六合,這樣就給了反應時間,也能做好防守準備了。”朱元章又是說道。
“哥,沒有問題,我也是這麼想的。”朱瀚說道。
朱元章拍了拍朱瀚的肩膀,“那好,除州我就交給你了,遇到什麼緊急情況,立刻派人去告訴咱,就算是不管濠州死活,咱也要回來救你!”
對於老哥的心情,朱瀚當然是能夠理解的。
濠州雖然重要,但是在朱元章心中,卻遠遠不能夠跟親弟弟朱瀚相比。
“哥,你放心去濠州吧!”朱瀚笑着說道。
兩天後,當濠州城派了告急求援信,十多萬元軍逼近濠州的時候,朱元章率領六萬義軍從除州北上,馳援濠州的郭子興、孫德崖、彭大等人去了。
朱瀚執掌除州防務,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其實,除了看守好城門防務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朱瀚每日巡查防務,然後就是視察兵器工坊,最後就是在城內四處探查。
城內的豪強大儒陸文道等人,也是時不時的前來拜會。
陸文道等豪強實力不俗,朱瀚也有意探查他們底細虛實,雙方都是其樂融融的樣子。
其實,在朱瀚的心中,恨不得把陸文道這些除州豪強全給抄家。
除州的將近半數田產商鋪,都是集中在陸文道等各家豪強手中。
朱瀚想要給手下的新軍分發土地,都是找不到多少合適的良田。
如果能夠辦掉其中一兩家豪強,就足夠養活一支三千人的新軍。
朱瀚就旁敲側擊的打探各家豪強的虛實。
準備等到老哥朱元章回來後,挑選其中一些有劣跡的豪強打倒分田。
過了大概半個多月,一切都是安定無事。
這一日,朱瀚忽然是察覺都一點不太對勁。
六合城每日都會派人前來彙報,今日卻是遲遲沒有六合的斥候。
朱瀚立刻派人前去查看詢問。
不過半天時間,派去的親兵就是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大人,不好了,六合城出事了!”親兵氣喘吁吁。
“出什麼事了?”朱瀚連忙問道。
除州城和六合城,都是位於清流江邊上,除州城在上游,六合城在下游。
清流江一直往東匯入了長江,也就是說六合城是從長江進入除州的門戶。
其位置自然非常重要,朱瀚自然是關心。
“六合城上,已經是沒有了我軍令旗,城外還有不少遊騎在警戒,一看就是出事了!”親兵說道。
六合城的旗幟每日都會按照指令變化不同的排序和位置,爲的就是做的一種暗號。
若是哪一天沒有按照要求樹立旗幟,那就說明城內發生了變故。
這種隱祕的手段,正是義軍中悄悄使用的手段。
“六合城的劉和尚,可是起家的老兄弟,絕對不可能記錯這個問題,與他一起鎮守六合的是降將韓存厚,這麼說來,劉和尚多半已經是遭遇了毒手。”
朱瀚立刻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陸仲亨!”朱瀚立刻喊道。
“大人,末將在!”陸仲亨連忙說道。
“你帶領斥候,速去查明情況!”朱瀚下令道。
“遵命,大人!”
陸仲亨跟着徐達學了不少本領,統領騎兵也是有模有樣。
朱瀚隨即又是下令封鎖了城門,全城戒嚴。
他已經猜到,六合的變故,恐怕不是韓存厚反覆有關,背後說不定有更大的陰謀。
果然。
當陸仲亨帶領騎兵探查回來後,立刻就是帶來了最壞的消息。
“大人,六合城外的江面上,全都是韃子的戰船,還有大批的兵馬在六合城外!”陸仲亨說道。
“有多少兵馬?”朱瀚連忙問道。
“不知道,但是三四萬人絕對不止!”陸仲亨說道。
除州城的戒嚴,立刻就是引起了城內百姓們的慌亂。
特別是各家豪強,以陸文道爲首都是齊齊來到了除州府衙求見朱瀚,想要打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的好奇並沒有持續太久。
僅僅是第二天,大批的元軍旗幟就是從六合方向開來。
這一支元軍水陸並進,可謂是前所未有的聲勢浩大。
朱瀚率領衆人登上城牆,遠遠看到了這支元兵的旗號。
“大元江浙行省左丞?”
正是蠻子海牙的兵馬,作爲與阿魯灰齊名的蒙元大將,蠻子海牙更是與阿魯灰有結義安答的交情。
自從聽說阿魯灰被刺殺,蠻子海牙就一直想要替他報仇,進而還要收復除州。
“他娘的,這何止是三四萬人,至少是十萬人啊!”
朱瀚看着城外突然殺到的元軍,倒吸了一口涼氣。
光是那些連綿不絕的戰船白帆,就是綿延了十多裏。
再加上陸地上的步騎兵,更能是聲勢浩大。
“大人,咱們只有三千人,恐怕連城牆都擺不滿啊!”陳寶刀立刻提醒道。
“對啊,大人還是派人去徵發城內壯丁來守城吧。”陸仲亨也是說道。
朱瀚自然也知道,立刻點頭說道。
“你們速速去傳我命令,徵發城內壯丁守城!”
隨着朱瀚的命令在城內執行,城外的元軍迅速掃清了除州城外的一切障礙,把除州城給團團包圍起來。
朱瀚安排好了防禦部署,立刻就是回到了府衙中。
“來人,去把陸文道那幾個大豪強家主,都給你請來!”朱瀚立刻命令道。
“遵命大人!”
胡一八領着人趕緊去了。
過了沒有多久,陸文道等一批除州豪強家主們,都是被請來了府衙內。
陸文道等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知道除州城戒嚴。
“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人,可是有亂賊來了?”
“大人,抵禦賊寇,我等願意資助軍餉糧草!”
陸文道幾個老家夥雞賊的很,立刻就是旁敲側擊的打聽起來。
朱瀚也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
他往太師椅上一躺,笑着說道。
“各位猜的沒錯,的確是有賊寇來襲,不過卻不是一般的賊寇。”
陸文道等豪強家主聞言,都是面面相覷。
他隨即就問道:“大人,不知道是哪一路賊寇來襲?”
“江南的韃子賊寇,打着蠻子海牙的旗號,應該就是他本人。”朱瀚鎮定的說道。
此話一出,陸文道等人都是嚇得登時臉色煞白。
蠻子海牙在江南一帶的兇名,他們都是早有耳聞。
傳說當年爲了鎮壓災民暴亂,蠻子海牙曾經屠滅了一座半個縣城的漢人,可謂是殘暴的很。
“大人,這可怎麼辦?”
“這個蠻子海牙,不知道來了多少人馬?”
“大人守城可有把握?”
陸文道這些除州豪強都是嚇得沒了章法。
他們當初可以串通一氣,刺殺了中丞阿魯灰,現在又來了一個蠻子海牙,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只能寄希望於讓朱瀚守住城池,力保除州不失。
哪知道,朱瀚隨後的話,又是徹底擊碎了他們這個想法。
“實不相瞞,蠻子海牙來了不少兵馬,以我初步看來,最少得有十多萬人吧。”朱瀚說道。
咣噹!
隨着一聲響動,一名胖胖的豪強家主嚇得癱軟無力,一屁股從椅子上滑下來跌倒了地上。
衆人根本無暇顧及,全都是一陣慘呼連連。
“十萬,十萬啊!”
“十萬大軍啊!”
“不知道大人有多少兵馬守城?”
這些豪強家主又是一通發問。
“我只有三千兵馬,再加上徵發城內的壯丁,差不都有一萬多人,守城應該是足夠了,只不過糧草賞銀還是缺乏,還需要諸位鼎力相助啊。”朱瀚說道。
陸文道等人一聽,立刻就是心思飛速盤算。
“大人說的極是,我等願意鼎力相助,這就回去安排人準備糧草和銀錢,給大人送到府衙來!”陸文道起身說道。
隨即他一拱手,就要一副告辭的樣子。
其餘的豪強家主,也都是同樣做派,恨不得立刻回家去。
朱瀚卻是冷冷一笑,“慢着,誰讓你們走了啊!”
察啷!
一聲刀劍出鞘的聲音,陳寶刀率領親兵堵在了大門口。
陸文道等人都是嚇得渾身冷汗直冒。
朱瀚起身,大聲的說道。
“你們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當初韃子阿魯灰是怎麼死的,我當時在城外,難道還能飛進來刺殺他不成?”
陸文道等人聞言,俱都是一陣心驚膽戰。
他們的內心,全都被朱瀚看穿了啊。
陸文道等豪強家主心中都是暗道:這個小朱元帥,可真是不簡單了,自己要是想要脫身,恐怕是難了啊。
朱瀚見狀冷冷一笑。
這些豪強們最擅長的就是背後捅刀子出賣背叛。
自己召集他們前來,就是爲了控制軟禁他們,讓他們不能相互串聯勾結。
“我想要多少糧草,就會派人讓你們寫書信,用多少寫多少,在韃子退兵之前,誰也不準離開府衙半步,誰要敢抗命,離開通敵論處,抄家滅族!”朱瀚冷冷的說道。
陸文道等人都是連忙磕頭求饒,紛紛表示自己一心一意擁護紅巾軍,絕對不敢有半分二心。
對於這些鬼話,朱瀚自然是連一個字都不相信。
正在這個時候。
忽然,陸仲亨派人親來稟報。
“啓稟大人,韃子派人在城下喊話,說是要談判。”
朱瀚眉頭一皺,“談判,談什麼?”
“那人不肯說,非要請大人出面才行。”
朱瀚不知道這些韃子賣的什麼藥。
旁邊的陸文道等豪強家主們,卻彷佛是看到了希望。
“大人,要不去看看吧。”
“是啊,大人,要是韃子肯退兵,要多少金銀糧草,我等願意襄助啊!”
“只求除州生靈周全,我等願效犬馬之勞啊!”
這些豪強家主的百年積累,全都是除州城內,自然是不希望大戰爆發。
更何況,這場兵力懸殊的戰鬥,根本沒有堅守獲勝的希望。
一旦城池攻破,外面的元軍涌入除州城,肯定是要大肆燒殺搶掠,說不定還要屠城呢!
只要韃子肯退兵,花錢消災是能夠接受的。
“哼,我倒要看看這些韃子有什麼花招。”
朱瀚冷笑一聲,隨即命人押着陸文道等人一起去了城牆上,省的他們在府衙內再逃跑了。
等到登上城牆,放眼望去城外的元軍已經是展開了戰陣。
呼呼作響的旌旗在城外連綿不絕,四面八方都是被包圍的如同鐵桶一般。
陸文道等豪強們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是嚇得小腿肚子亂顫,不少人甚至是扶着城牆才沒有跪倒下去。
他們一個個口中喃喃唸叨着。
“完了,真是十多萬大軍啊!”
“除州城完了!”
“韃子兇勐,大元氣數未盡啊。”
對於這些人無能低語,朱瀚根本懶得搭理。
當朱瀚出現的時候,就看到遠處的元軍中軍大旗下,衝出來了一名高舉素白旗的將領。
只見他一馬當先,向着除州城下而來。
“大人,是韓存厚那鳥廝!”胡一八立刻就是認出來了。
朱瀚一看,果然是定遠降將韓存厚,現在看來六合城丟失,就是韓存厚背叛導致的。
“副帥,可還認得末將!”韓存厚在城下大聲的喊道。
“狗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朱瀚怒氣衝衝的喊道。
韓存厚小人得志,大聲的喊道。
“大元左丞,率二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只要你們獻城,左丞大人願意放你們離開,但是不得焚燒糧草倉庫!只要副帥答應獻城,什麼條件都可以談判!”
韓存厚大聲的喊道。
朱瀚這才是明白了,這些元兵之所以要談判,也是看中了除州的糧草積蓄和戰略位置。
一旦除州被兵禍毀滅,那元軍將會很難在此地站穩腳跟。
所以蠻子海牙想出了這個詭計,先是以大軍壓境製造壓迫感,反正奸細回報說紅巾軍只有數千,絕對能夠嚇住他們。
然後,再拋出所謂的談判,放一條生路的詭計,等到紅巾軍離開除州城,離開派騎兵尾隨追殺。
不管怎麼選,都是一個危險的選擇。
朱瀚對於什麼談判嗤之以鼻。
但是身旁的陸文道等豪強們,卻都是一個個歡呼雀躍。
紛紛勸說朱瀚答應這個談判條件。
甚至於,朱瀚看到不少的義軍將士,也都是露出害怕的神情,他們眼神也都是透露着想要妥協的意思。
“這就是談判?你們覺得可以談?”朱瀚轉頭問道。
陸文道等人一瞧,全都是一臉驚喜,把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可以談,可以談啊!”
“談判好了!”
“大人,談判好啊!”
陸文道等人當然希望談判,不管怎麼談,談出來什麼條件,除州城都不會遭遇戰火了,他們就能保住家財和性命。
朱瀚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願意談,那我就跟韃子談一談,不過,韓存厚實在是個狗賊,不值得談,必須要韃子換個人來。”
隨後,朱瀚趴在城牆上,把韓存厚一頓臭罵,直罵的韓存厚狗血淋頭,恍恍忽忽。
總之就是一句話,元軍要想談判,那就是派一員大人物上前來,否則免談!
韓存厚狼狽跑回元軍陣中,見到了元軍主將蠻子海牙。
“哼,要不是除州城糧草多位置重要,本帥一定屠城!”蠻子海牙囂張的說道。
“父帥,賊人就要中計,等他們獻城離開,再殺他們片甲不留。”一名肥頭大耳的蒙元將領說道。
此人年紀很輕,不過十七八歲,是蠻子海牙的兒子脫歡。
“既然肯談判,那就是由你去談吧,不管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只要除州城到手,再追殺他們。”蠻子海牙說道。
“遵命父帥!”
隨後,脫歡就是策馬而出。
在韓存厚的引領下,來到了除州城外五十步遠的地方。
這個位置上的一般弓弩很難射中,而且除州城牆上也沒有大型牀弩,可以說是非常安全。
“朱副帥,這是左丞大人的公子,可以談判了吧!”韓存厚大聲的喊道。
朱瀚在城牆上往下看去。
只見一個穿着金銀裝飾甲胃的韃子將領在旁邊,一看就是身份很高。
“大人,韃子派來了大官啊,可以談判啊!”
陸文道連忙在旁邊說道。
其餘的除州豪強也都是一個個滿臉期望的盯着朱瀚。
他們都是希望趕緊送走朱瀚這些紅巾賊,不要給除州城招惹屠城慘禍。
朱瀚看到城外那個韃子將領真的身份挺高的,便是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對陸文道等除州名流們說道。
“那既然這樣,我就去談判一下試試。”
陸文道等除州名流全都笑顏如花,彷佛看到了完美化解一場大戰的希望。
“大人辛苦,一定可以談判成功!”
陸文道領頭說道。
其餘的除州豪強名流也都是附和道。
朱瀚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只見的轉身向後走去,來到了一處箭跺旁邊。
那裏有一門十二磅火炮。
剛剛已經調校好了角度,炮口直衝着外面的那名元軍將領。
五十步的距離,剛好是十二磅火炮散彈的絕佳殺傷距離。
陸文道等人看到朱瀚走到一門火炮旁邊,全都是目瞪口呆,他們不知道朱瀚要做什麼。
朱瀚拿起一支火把,衝着大炮火門點去。
轟!
一聲巨響。
數百枚火炮散彈噴射而出,五十步距離外的脫歡和韓存厚,連同他們的馬匹,瞬間就是噴涌着鮮血倒在了地上。
朱瀚扔下火把,大步走到了呆若木雞的陸文道等除州名流面前,一臉無奈的攤開雙手,聳了一下肩膀說道。
“很遺憾,談判破裂了!”
叛將韓存厚和元將脫歡活生生被義軍火炮打成了篩子,元軍統帥蠻子海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脫歡!”
蠻子海牙只覺得一口怒氣直衝腦門,感到一陣頭暈。
“大人,大人!”
“左丞大人!”
蠻子海牙噗通一聲跌落馬下,周圍的元軍將領七手八腳的上來攙扶。
也幸虧蠻子海牙體壯如牛,從馬背上跌落也沒有受傷。
只不過,他心中的怒氣卻是排不出來,可是把他憋壞了啊。
“我的脫歡,我兒脫歡啊!”
蠻子海牙狠狠的說道。
“來人,給我火炮攻城,派人搶回脫歡!”
“遵命大人!”
周圍的元軍將領立刻就是行動了起來。
元軍的動向,立刻就是被除州城頭的朱瀚看到。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朱瀚微微一笑,對着陸文道等除州士紳們說道。
“大家也都看到了,剛纔談判破裂,元軍已經是要打算拼命了,各位好好準備應戰吧。”
陸文道等人是欲哭無淚啊。
“大人,剛纔實在是太魯莽了,這可是讓除州數萬百姓沒有活路啊。”一名除州士紳悲憤的說道。
聽到這話,朱瀚頓時就是不高興了啊。
“韃虜兇殘,不通人性,幾通畜類,跟他們談判難道就有活路了?我們義軍替天行道,誅除暴元,你這廝不僅不支持,反而是誣陷我們不給活路?”
朱瀚越說越怒。
這些除州豪強,對於他們一味的寬容,卻是讓他們以爲自己軟弱可欺。
看來不立立威風,是不行了啊。
只見朱瀚臉色陰沉,用手指着這名除州士紳說道。
“陳寶刀!”
“大人,屬下在!”陳寶刀立刻大聲應道。
“我看此人禍亂軍心,詆譭義軍,定然是韃虜的奸細,立刻給我捉拿審問,再去他家中抄家搜尋通敵的證據!”朱瀚說道。
“遵命,大人!”陳寶刀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他原來在元軍中效命,奉命抄家的事情可是沒有少幹。
這名除州士紳頓時嚇得面如人色,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大人,我冤枉啊!我可不是韃虜的奸細啊!”
“哼,我看你剛纔可不像是冤枉的,等我查到證據,立刻給你定罪問斬!”
朱瀚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這些除州士紳可都是牆頭草,現在城外大軍壓境,要是不給他們一些厲害看看,正是說不定能夠做出通敵的事情。
陸文道等人見狀,心中都是大爲驚駭。
朱瀚小小年紀,不僅行事果斷,一炮擊殺了元軍使者斷絕了和談,而且現在還要殺雞儆猴,絲毫不見手軟。
他們這些士紳豪強,平日裏最怕的就是這種殺伐果斷的狠人啊。
一時之間,陳寶刀帶人把這名士紳捉拿扔到了獄中拷問。
陸文道等除州士紳們,沒有一個人敢出言替其求情。
朱瀚再看他們的時候,陸文道等人都是目光躲閃,縮縮着身子,顯得害怕極了啊。
“你們不要怕,只要盡心助我守城,等到擊退了韃虜,必然給你們請賞!”朱瀚大聲的說道。
“小人全力助大人擊退韃虜!”陸文道趕緊開口支持。
“對啊,我等拼盡全力,也是幫助大人!”
“朱副帥放心,我們與義軍同心同德!”
這些除州豪強,都是徹底被朱瀚震懾到,他們再也不敢多說廢話,紛紛表示了支持。
“哈哈,你們都是抗元的義士啊,那就抓緊去準備糧草和輜重,幫助我軍守城!”朱瀚說道。
陸文道等人聞言,立刻就是當場叫過隨從的奴僕,讓他們回家去多多準備糧草和輜重,給義軍送到城頭上來。
此時。
城外的元軍已經調動出了火炮。
好幾十門大小火炮,齊齊指向了除州城頭。
除州守軍和青壯們,又是一陣心驚。
元軍的火炮數量可是比他們多太多了,義軍從不過是十門火炮啊。
“哼,不用怕,胡一八給我瞄準了狠狠打!”朱瀚一聲令下。
城外元軍的火炮距離很近。
說明他們的射程不夠遠,全都能夠被義軍的火炮覆蓋設計。
朱瀚製造的火炮雖然口徑小一些,但是精準度和射程都是遠在元軍之上的。
“遵命,大人!”胡一八立刻興奮的領命而去。
義軍的火炮不僅精準度高,射程遠,而是更加的輕便,在砲車的牽引下能夠飛馳在城頭上移動。
城外的元軍火炮還沒有架設好炮位,城頭的義軍火炮就已經做好的發射的準備。
胡一八跑過來說道。
“大人,火炮已經準備好了!”
朱瀚微微一笑,“點火吧。”
轟轟!
轟!
而在此時,城外的蒙古軍主帥蠻子海牙,對於正在佈置火炮的元軍充滿了信心。
“本帥這一次調集的火炮,乃是江南所有重炮的精華,此次攻克除州,必定屠城,給我兒脫歡報仇!”
脫歡的屍體已經被精銳蒙古騎兵不要命的衝鋒搶了回來。
其他的元軍將領聽到蠻子海牙的話,也都是紛紛表示了贊同。
忽然。
除州城頭上響起的炮聲,打斷了這些人的說話。
蠻子海牙等人大驚失色。
不過,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幾條白煙從除州城頭上飛了過來。
砰!
一陣陣的巨響,在元軍的火炮陣地上響起。
啊!
啊!
一聲聲的慘叫,隨即傳開。
一門元軍千餘斤的火炮,被當場砸翻,幾名元軍炮手根本來不及躲閃,被砸的血肉模湖。
元軍陣地上頓時一片大驚。
“這是怎麼回事!”
蠻子海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區區幾炮下來,就有七八門火炮被義軍給砸翻。
“這也太準了!”
元軍騎兵剛纔不要命的衝鋒,搶回來脫歡的屍體,他們正準備來一個萬炮齊發,給除州叛軍一點顏色看看。
卻不曾想,義軍倒是先發制人了。
“大人,肯定是賊人運氣好!”
一名元軍將領在旁邊說道。
“對啊,大人,咱們只要再加快一些,必然能夠讓賊軍毫無還手之力。”
其餘的元軍將領也都是紛紛說道。
他們這一次帶來的火炮,幾乎是集合了江南元軍的所有精銳火炮。
一旦他們開始發射,小小的除州城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住,只要除州城牆破爛了,近十萬的元軍就會涌進去大殺特殺。
“傳我將令,加快發炮!”蠻子海牙大聲的喊道。
“遵命!”
隨着一陣號令,剛剛遭受了一輪炮擊的元軍炮兵,開始拼盡全力佈置火炮準備開火。
除州城頭上,剛纔的準確命中,立刻就是守軍士兵發出了暢快的歡呼聲。
就連陸文道等除州豪強士紳們,也都是跟着插手歡呼,透露出高興的氣氛。
此時,陸文道他們已經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朱瀚這個副元帥,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只要除州城守不住,陸文道等人恐怕用不着蒙古人屠殺,也將會死在朱瀚的手中。
所以他們是真心的希望義軍能夠取勝。
“大人神威無敵!”
“義軍得有天助,韃虜不堪一擊啊!”
“哈哈,大人指揮得法,此戰韃虜必敗!”
這些除州士紳豪強們一個個興奮的拍馬屁起來,也不知道是真心誇讚,還是要藉此給自己打氣。
朱瀚懶得理會他們。
只是叮囑他們道:“諸位既然希望我軍攻破韃虜,那就抓緊多多準備助戰的糧草銀錢,等到以後論功行賞,也少不了你們的。”
陸文道等人聞言,立刻表示願意再把糧草銀錢加贈三成。
朱瀚便讓陸仲亨和陳寶刀帶人去挨家挨戶再催要。
自己則是在胡一八身旁,繼續準備開火。
義軍的火炮採用了先進的寬大炮車,可以很快復位進行發射。
“大人,韃虜正在準備開火。”胡一八用手一指前方。
只見那裏的元軍炮手,絲毫不顧及周圍的傷兵,開始調整佈置火炮。
此時。
義軍的火炮又是準備好了發射。
“既然他們還不知道危險,那就再提醒一下他們。”朱瀚不屑的說道。
“遵命!”胡一八興奮的應道。
轟轟轟!
轟!
又是一陣火炮轟鳴,元軍五六門剛剛準備發射的火炮,又是被義軍的十二磅炮給轟翻在地。
這一次不僅僅是火炮損失,一枚炮彈在堅硬的地面上反覆彈起,形成了跳彈,鑽進了後方的步兵陣列中,削去了七八名元軍步兵的軀體才停下。
慘烈的傷亡,頓時引起一片騷亂。
元軍主帥蠻子海牙的臉色,已經是氣得發青。
他的心中是又驚又怒,除州城頭的義軍火炮,跟自己手中的火炮,簡直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義軍火炮都已經發射了兩輪,而元軍火炮到現在連一炮都沒有發射出來。
“來人,傳我令,要是賊軍再開炮之前,我軍炮手還沒有開火,所有炮隊百戶以上,統統斬首!”蠻子海牙怒氣衝衝的下令道。
反正這些操縱火炮的大小軍官和炮手,都是江南的漢人,蒙古人說殺也就殺了。
果然,此令一下,那些元軍炮兵軍官們,紛紛都是急的慌了手腳。
也顧不得什麼火藥用量,也不顧得什麼準頭了,全都是以快爲先。
轟轟!
轟!
緊接着,又是一陣火炮轟鳴。
只不過,這些火炮不是除州義軍的,而是元軍發射的。
一團團白煙在城外升騰而起,城頭上的守軍紛紛矮身躲避。
但是,一陣轟鳴的火炮聲後,除州城牆卻僅僅是被砸出了幾個白點,連半點凹陷都是沒有。
“哼,這些元軍是着急了,這麼點威力也敢出來丟人。”
朱瀚看了一眼,露出嘲笑。
“大人,屬下看元軍陣中已經是慌亂了,再來上兩次,肯定會大亂。”胡一八說道。
“哈哈,好,胡一八,你要是能夠指揮炮手,再摧毀十門元軍火炮,我就給你請功,提拔你爲工兵隊指揮使。”朱瀚大聲說道。
一聽到這話,胡一八這個盜墓賊心中頓時涌起了一股萬丈豪氣。
“大人放心,末將一定完成軍令!”
胡一八這些盜墓賊,實在是天生的工兵隊苗子,他們大都粗通文字,還能夠定位距離遠近,朱瀚稍加指導,他們的炮擊水平就是突飛勐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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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義軍中,能夠躋身千戶指揮級別的將領,總共不超過二十個人,朱瀚開出的這個軍功提拔,可謂是讓胡一八熱血澎湃。
“他娘的,俺胡一八要是當了千戶指揮,那整個義軍中,除了朱大帥和副帥,徐達周德興等人,可就算大官了,俺到時候可就是發達了,除州東城的楊家大小姐楊雪麗,俺胡一八是娶定了啊!”
胡一八心中念着軍功和升官娶妻,手上動作卻是一點沒有含湖。
義軍的幾門火炮,很快又是做好了校定瞄準。
“放!”
隨着一聲令下,火炮的轟鳴又是在除州城頭響起。
元軍陣列中發出陣陣騷亂!
不少炮手一看到除州城頭噴出白煙,立刻就是趴在地上不敢動彈,或者是向兩側閃躲,避開火炮的位置防止遭受殃及。
兩輪火炮之後,又是十一門元軍火炮被摧毀,二十多人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