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黃河之患,必須治理!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墨色江南字數:4084更新時間:24/06/29 14:19:58
在酒宴之後,周古山和一衆商人離開,周忠華並沒有走,而是向朱瀚道:“殿下,商人重利,雖然有周古山這般願意爲大明發展做貢獻的商人,但也有利慾薰心之輩,今天在座的這些商人中,便有黑心商人。”
“有黑心商人,就除掉他們。”
朱瀚說的毫不留情,“大明建立才多久,他們就想趴在大明身上吸血?哼!如今大明剛剛起步,正在快速發展時期,這些利慾薰心的商人有一個處理一個,但要掌握好一個度,該殺的就殺,不該殺的剝奪家產,把他們送到草原上蓋房子去,草原如今正在建城池,正缺人手呢!正好讓他們去幹活。”
周忠華彎腰納拜:“尊殿下命!”
“行了,別講這些虛禮了。”
朱瀚擺擺手,對周忠華說道:“我們不僅要防範商人,更要約束官員,有些官員看到別人做生意發了財,眼紅了心就變黑了,他們通過手裏的權力對商人威逼利誘,強取豪奪其家產,這種事情也不在少數。”
周忠華聽到後,立馬對朱瀚道:“請殿下放心,在臣的治下,決不允許這種事出現。”
“不管是不是你,就當是一個警示吧,咱大明這種官員,也還是存在的。”
朱瀚說完,然後對他說道:“另外,我這次來杭城,是奔着周氏商行來的,你不用每天都陪着我,該忙自己的事情去忙自己的就是,我如果找你的話,自然會去找你。”
“是,殿下。”
第二天,周忠華並沒有出現,朱瀚在驛館起來後,帶着兩個侍衛就到各處轉轉,沒多時周古山就出現在身邊了,周古山的大本營在杭城,大街小巷都有周氏商行的店鋪,想要得到朱瀚的消息再簡單不過。
見到朱瀚,周古山俯身納拜:“殿下,我來爲您引路。”
“不用了。”
朱瀚示意周古山到身邊來,聊道:“杭城的商業氛圍不錯,你周老闆功勞不小。”
“這是草民的本分,萬萬不敢居功。”
周古山表示他沒有功勞,商業氛圍能夠如此濃厚,全賴朱元章和朱瀚制定的政策,否則他們不會發展的這麼快。
聊了一會兒,朱瀚便說到了周止若,他對周古山說道:“你女兒如今在我府上,孩子已經出生了,你這個當外公的,沒事就去看看,止若也挺想你這個父親的,只是現在她在帶孩子,不太方便出行,否則這次我就把她也帶過來了。”
聽到朱瀚的話,周古山有些激動:“我、我也能去看孩子嗎?這、這會不會有違禮制?”
他是商人,哪怕朱瀚和朱元章在盡力提升商人的地位,可他們依舊是不被待見的人,朱瀚是大明本土的唯一一個王,這等門楣,自己豈能高攀?
“什麼禮制不也是人來制定的嗎?我說可以就可以。”
朱瀚才不會管那些繁瑣的禮,他認爲人之常情就是禮:“難不成止若進了我的門,你們父女二人就不能再相見了嗎?這算哪門子的道理?還有……你不要把注意力只放在杭城和海外,天下這麼大,到處都是生意,大明的發展能有多快,還得靠你們商人來推動啊。”
說到這兒,朱瀚頓了一下:“你看沉萬三,他看的就比你遠,人家海外的生意賺的沒你多,但他卻把目光放在整個大明,他獲得的利潤可不比你少啊,南方的商業發展的不錯,北方還差點事……你們可以去北方轉轉嘛,那是一片沒有被開發的白紙,想怎麼經營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周古山擦了擦眼淚,激動地說道:“是,草民一定好好向沉老闆學習,爭取爲大明發展建功,只是這北方……可能不太合適做生意。”
這種說法,朱瀚還是第一次聽說:“爲什麼?北方人不願意做生意?”
“不是。”
周古山對此明顯有過調查,在朱瀚詢問的時候,他回答的非常流利:“是因爲黃河。”
“殿下,從蒙元開始,黃河就一直在氾濫,尤其是河南、山東、淮北等地,常年受災,百姓流離失所,商業的確難以發展。”
周古山面露難色,但還是選擇對朱瀚如實奉告:“元末的時候,有官員賈魯善於治河,可後來連年戰亂,治水工程由此擱置,現在想要發展,就算把我周氏商行所有身家投進去,也難以爲繼。”
賈魯?
對於這個人,朱瀚有一定的瞭解。
不是這一世,是上一世。
在河南、山東兩地,有很多的黃河古道,被命名爲賈魯河,這就足以表明他在治水方面的能力。
只不過賈魯這個名字,自己爲什麼沒聽說過?
他沒有在大明的官員序列中嗎?
朱瀚對周古山詢問道:“賈魯在哪?”
周古山立刻道:“他辭官了,當年他在濠州被您和陛下打敗後,他就心灰意冷,選擇辭官了,他爲官清廉,造福一方,百姓對他頗爲愛戴,當年戰敗後百姓爲了保護他,故而向您和陛下隱藏了他的行蹤,去年我到濠州做生意,賈魯大人生病了,我感慨他的品行,故而將其接到杭城,爲其治病。”
說完以後,周古山趕忙解釋到:“殿下,請您放心,我除了對他家資助些許,找大夫幫他治病,其他再無任何瓜葛,請殿下您明察。”
“賈魯爲官一任,能得到百姓的擁戴,就算你和他有瓜葛又能如何?”
朱瀚看了眼周古山,笑着說道:“你不要覺得,他是前朝的官,我們就會懲罰他,他能爲百姓做實事,那我們就是一路人,爲什麼要懲戒他呢?這樣的官員,就算放在大明,也有很多人不及他啊。”
提到賈魯,朱瀚也沒興趣去看周古山給自己尋來的大洋馬了,對他說道:“他在哪,帶我去見見他,能讓百姓自發的保護他,這種官員值得留名青史。”
“英王殿下您果然有大胸懷,大明亦如此。”
周古山感動不已,帶着朱瀚去見賈魯。
賈魯什麼時候去世的,朱瀚並不知曉,應該是身體有疾病的緣故,朱瀚見到賈魯的時候,他還有些病態的虛弱,見到周古山他眼前一亮,想要感謝他,但看到走在周古山身邊的人,身上有一種貴氣,賈魯也就把他感激的話咽了回去。
他是元朝大臣,萬一被人追舊賬,周古山會受到牽連的。
“老爺子,您看我帶誰來了?”周古山卻是很興奮,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賈魯身邊,對他說道:“老爺子,咱大明的英王殿下,知道您在杭城駐足,特地前來看您。”
“賈大人好,朱瀚在此拜見。”
說完,朱瀚面對驚愕的賈魯,俯身就拜。
朱瀚的態度,把賈魯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使不得、使不得,英王殿下您萬金之軀,我不過是一罪臣。”
“賈大人治水疏河,功在千秋,爲何使不得?”
朱瀚看着賈魯,真誠的說道:“朱瀚這一拜,是替黃河百姓爲大人拜,您受得。”
提到治理黃河,賈魯的神態立刻像是變了一個人,感慨的說道:“黃河傳承了我華夏千年文明,卻因我等沒有盡心保護變成了危害,我等治水,不過是彌補前人罪孽。”
抿了抿嘴脣,後面的話賈魯還是咽了下去。
其實,賈魯更想說的是,如果沒有戰亂,現在的黃河他已經治理好了,可惜……這些話他不能說,畢竟當初挑起天下戰亂的人,有眼前這位的‘功勞’。
朱瀚倒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
往常,別人說道黃河的危害,總是用神明之說。
說什麼天怒人怨之類的,可說是前人罪孽,這還是第一次聽到。
朱瀚詢問道:“賈大人,你說的是不是唐宋時期,在黃河兩岸侵佔灘塗種田之事?”
賈魯眼前一亮,彷彿看到知己一般:“英王殿下也如此認爲?”
“自然。”
見朱瀚要和賈魯聊天,周古山立刻搬了個椅子讓朱瀚坐下,朱瀚坐下後對賈魯說道:“哪有什麼天怒人怨,只是我們不在意大自然與人類的和諧共生,黃河孕育了我華夏文明,在宋之前,我華夏重心再北,人口亦是如此,黃河灘塗都是良田,只用來穩固河堤的確有些浪費,所以就肆意開墾,導致如今黃河水道一變再變。”
賈魯聽完朱瀚的講解,激動地不得了。
知己!
知己啊!
賈魯看到有人認同他的觀點,身上的病態也消失不少,整個人的精神也振奮起來,然後就開始和朱瀚探討關於治理黃河的問題。
在朱瀚看來,後世讓黃河從山東入海,是非常正確的抉擇,他提出這個觀點後,賈魯卻搖搖頭,表示不贊成。
朱瀚笑呵呵的詢問道:“怎麼,賈大人認爲我提的建議不好?”
賈魯搖搖頭:“殿下,非是不好,而是花費太大,國庫恐怕難以維持。”
“有何難?”
朱瀚看着賈魯,對他說道:“黃河是我炎黃子孫的母親河,即便傾全國之力也要將其治理好,治水疏河功在千秋,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
賈魯看出朱瀚說話時的真誠,眼睛中閃爍着亮光,可惜很快就暗澹下去。
自己不過是前朝的官而已,現在改朝換代,自己又怎能去治河?
朱瀚卻對賈魯說道:“賈大人,您是治河專家,黃河在您的治理下不再洶涌肆虐,不知您是否願意再次掛帥出征,爲我大明打造出一條造福百姓的母親河?”
“我、我……”
賈魯有些語噎,他想,但又覺得不可能:“英王殿下,我不過是一罪臣,僥倖逃過懲處,再說我如今身體不適,恐無法再治理黃河了。”
“什麼罪臣?我聽周老闆說了,您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兩袖清風卻又愛戴百姓,百姓對您也非常信服,如此官員自當名垂青史,而不是鬱鬱而終。”
說完,朱瀚站起來,再次向賈魯鞠躬:“賈大人,我很真誠的邀請你出山治河,也希望您能帶出一些衣鉢子弟,將您的經驗傳遞下去,治理黃河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即便現在治理好了,也不是高枕無憂,以後治理黃河要常態化,決不能讓這條承載了我炎黃千年的河成爲危害。”
子啊一旁的周古山也對賈魯勸說道:“老爺子,英王殿下說了,您受百姓愛戴,是和大明站在一起的,他非常歡迎您的加入,您就聽英王殿下的吧,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您在家着書《河平策》,心中也有所遺憾吧?就算是爲了百姓,您出山又有何妨?”
“這……”
賈魯老臉一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賈魯站起來,整理好衣衫,對朱瀚躬身道:“罪臣賈魯,願以戴罪之身,爲大明治河。”
朱瀚上前兩步,把賈魯攙扶起來,很認真的對賈魯說道:“賈大人,您不是爲大明治河,而是爲百姓治河,爲天下治河,此等功勳皆您一人,您哪有什麼罪責呢?您治理黃河之功,理應名留青史,爲子孫後代所瞻仰啊。”
賈魯聽到朱瀚的話,感激的老淚縱橫,心中暗暗發誓,就算拼了命,也要把黃河水治理好。
在安撫好賈魯後,朱瀚立刻給朱元章寫奏摺,告知他賈魯的功績,並且建議朱元章繼續採納賈魯治河建議,同時把自己對黃河由山東入海的想法寫在奏摺中,然後讓人快馬加鞭,送給朱元章。
做完這些事後,朱瀚又把周忠華喊過來,讓他派醫官照顧好賈魯,他的生活用度,由官府進行管理,務必要讓賈魯生活上不出現任何問題。
周忠華也聽說過賈魯的名字,知道他治河的能力,只是現在的周忠華有些反感周古山。
自己治下竟然藏了這麼一尊大神,你周古山竟然不告訴我?這不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嗎?以後萬一有人說我‘識人不明’‘壓迫忠良’的罪名怎麼辦?
不過,周忠華也只能在心中抱怨幾句,周古山是朱瀚名義上的‘岳父’,再怎麼樣也算是個皇家外戚,只要他不作奸犯科,自己又能怪罪他什麼呢?
等朱瀚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後,晚上自然由周古山安排,周古山自然不會拒絕,他早想招待朱瀚了,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那還等什麼?
直接把海外美人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