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驅除韃虜,從打土豪分田地開始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墨色江南字數:11063更新時間:24/06/29 14:19:58
    “平章,發生了何事?”

    伯魯臉色陰鬱的坐下,衝着範遙說道。

    “唉,這可真是壞了!”

    “平章,到底發生何事?”範遙追問。

    “陛下得知我們擊退紅巾賊,龍顏大悅,想要給你我加官!”伯魯說道。

    “啊?這不是好事兒嗎?”範遙納悶了。

    “不僅是加官,還另外派來使者,想要召見六合討賊都總管呂得水!”伯魯說道。

    此話一出,把範遙頓時給搞得迷迷湖湖。

    “平章,什麼六合討賊都總管,什麼呂得水?”範遙連忙問道。

    伯魯露出一副尷尬的神情,“我給朝廷上奏章的時候,不是要說一下招募壯士攻打紅巾賊嘛,我就是略略誇張了一些戰況,寫了一個呂得水的名字。”

    好嘛!

    範遙已經明白,伯魯肯定是在奏章中大吹特吹了,把那個至正皇帝搞得當真了,竟然派人專門前來召見忠義之士。

    “平章,真的有呂得水這個人?”範遙問道。

    “嗯,有!不過,他就是六合附近水道的強盜,不是什麼忠義。”伯魯說道。

    “哎呀,那可壞了!朝廷派人前來,豈不是就露餡了?”範遙擔憂的說道。

    他們把所有銀子糧食都是給了紅巾賊,當做買命的贖城費,還找了一些呂得水這種江洋大盜當假賬戶。

    如今朝廷派來使者,只需要一個對質,那全都得露餡。

    “平章,你在奏章裏是怎麼誇他的?”範遙追問道。

    “我就是說了一下,呂得水在採石大戰賊寇朱元章,所向披靡,不僅殺了上百賊寇,還射傷了朱元章,逼得賊軍退兵!”伯魯說道。

    這裏面可就是伯魯自己的私心了。

    他有打算誇張一下自己的戰績,但是他身爲主帥,卻從沒有上過戰場,哪怕是個蒙古勳貴,也是根本不瞭解具體戰鬥,只能平靜日常聽聞的雜戲,胡編了一個戰鬥過程。

    哪知道,同樣困在大都皇宮裏的至正皇帝,也是一個雜戲迷。

    至正皇帝一看到伯魯的奏摺,立刻就是被這個呂得水的勇勐給吸引了。

    “唉!那可怎麼辦!”範遙頓時有些慌了。

    “不如,我們派人去招安真正的呂得水,讓他來做做樣子?”伯魯說道。

    範遙想了一下,卻是覺得這個辦法並不太好。

    且不說真正的江洋大盜呂得水是不是肯投降招安,就算是乖乖招安了,一見到皇帝的使者,說不了幾句話就得露餡。

    江洋大盜,跟伯魯吹噓出來的無雙悍將,那可是兩個玩意兒。

    “這可如何是好啊!”伯魯頓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個打耳光。

    範遙想了半天,也是沒有一個章程。

    “事情都已經這樣,還是去找劉伯溫來商議個對策吧!”範遙忽然說道。

    他們兩個人,現在對於劉伯溫可謂是非常的信賴。

    從提出遊說紅巾賊退兵,再到幫助他們籌措糧草銀錢,穩定局面的功勞,劉伯溫是一件兒都麼有落下。

    除州。

    自從江南集慶府回來之後,朱元章和朱瀚兄弟手中就已經算是徹底實現財富自由了。

    一百萬兩銀子,再加上一百萬石糧食,還有四十萬的絹帛布匹。

    朱元章手下紅巾軍幾乎可以是兩年衣食無憂,甚至還能夠有大批的銀子供養一些投靠他們的讀書人當官輔左自己。

    短短幾天時間,副帥朱瀚擊殺蠻子海牙大敗元軍於除州,主帥朱元章親軍十萬大戰江南的捷報,就已經是在整個河南江北一帶傳播開來。

    大批的讀書人,聽到這個消息後,紛紛都是放下了對於蒙元朝廷的最後一絲希望。

    “大元氣數已盡,羣雄逐鹿,正是我輩建功立業,封妻廕子的時候了!”

    這是多少讀書人心中的夙願,他們紛紛前來投靠朱元章。

    不僅僅是讀書人,許多長江兩側的強盜水匪等武裝力量,也是紛紛前來投靠,想要依託龍興大元帥朱元章的威名。

    不過,對於這些強盜水匪的投靠,朱元章卻是聽從了朱瀚建議。

    凡是投靠的強盜水匪,必須要交出自己的兵馬,重新編練分配,不能再保持原本的力量,至於強盜水匪頭目則是授予各種官職,充任大元帥府的參軍等職務,不再統領軍隊。

    朱瀚對於這些綠林強盜可是沒有一點信任,絕對不能讓他們敗壞紅巾軍的名聲。

    果然。

    朱瀚的這個建議一經實施,只有極少數的綠林好漢們答應了下來,接受了紅巾軍的重新整編招安,其它的人則是各回各家,繼續當他們的逍遙山大王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整個除州就已經是掃除了之前大戰的陰霾,竟然煥發出來一股勃勃生機。

    看到民心軍心已經穩固,朱瀚便開始向朱元章建議實施‘打土豪分田地’的計劃。

    利用‘通蒙元’‘漢奸’‘民族敗類’等罪名,把一些爲非作歹又手握土地的豪強們給打倒,然後把他們的土地劃分給貧民百姓,建立一個新的擁護紅巾軍的利益集團。

    朱元章早已經是答應了,對於朱瀚的這個建議,也是深表贊同。

    “弟啊,咱哥倆都是苦出身,對於這些惡霸豪強那都是痛恨的不行,要是真的能夠讓窮人們翻身,那咱也算是對得起死去的爹孃,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朱元章感慨道。

    “哥,你這話說的太對了,這天下大多數還都是苦出身的人,他們可能不識字,不懂得什麼之乎者也,但是他們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窮人們可都是明明白白的,咱們取得他們的支持,那可比招攬幾個書生參軍厲害多了!”朱永笑着說道。

    朱元章也是深表贊同。

    既然要打土豪分田地,自然就是先從除州開始。

    除州的豪強陸文道等人如今還在牢獄中,他們都是有臨陣變節投敵的罪名,正好是現成的活靶子。

    只不過。

    朱瀚親自負責的‘打土豪分田地’剛剛開始準備,朱元章就又是要離開除州了。

    潁州的紅巾軍首領劉福通,派人送來了書信。

    “劉福通要召集各部元帥到潁州,打算推舉小明王韓林兒當皇帝啊!”朱元章看着書信說道。

    朱瀚一聽,頓時就是一驚。

    “什麼,劉福通把韓林兒給找到了?”

    這可是與歷史上有些不太一樣啊。

    歷史上的韓林兒可是東躲西蔵了好幾年,才讓劉福通給找到的。

    “嗯,書信上說已經是找到了,這潁州看來不去是不行了。”朱元章說道。

    他現在雖然算不得紅巾軍中兵力最強威名最大的一方元帥,但是絕對算是綜合實力最強的之一。

    擁立新皇帝這種活動,怎麼可能少的了朱元章。

    “嗯,當然是必須要去,韓林兒一旦稱帝,那就是擁有了大義名分,咱們要是不去,許多好處都是得不到了。”朱瀚點頭說道。

    他們對於劉福通的紅巾軍,可謂是盡心盡力了。

    又是派人送捷報,又是送糧草軍餉,甚至還把周德興這個‘爆破專家’給送去指導作戰。

    如今劉福通率領衆人擁立韓林兒當皇帝,必然要大肆封賞。

    朱元章要是不去的話,那就太吃虧了。

    “那我要是去了,你留在除州,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朱元章有些擔心的說道。

    上一次北去支援濠州紅巾軍,蠻子海牙就率軍前來偷襲。

    朱元章已經是心有餘季,擔心老弟朱瀚的安全問題。

    “哈哈,哥,你這個儘管放心吧!蒙元在江南,已經是沒有成建制的強軍了,恐怕連一些綠林土匪,都是沒有辦法剿滅,怎麼可能還有本事來找麻煩,我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就已經是不錯了。”朱瀚笑道。

    朱元章一想,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他們剛剛去了一趟集慶府打秋風勒索,蒙元要是在江浙有兵力,怎麼可能答應他們的條件。

    “既然這樣,那就由你總攬除州的軍政事務,你率領三千模範軍駐防除州,咱再留下徐達率軍一萬駐防六合,替你看好門戶!”朱元章說道。

    朱瀚手下的三千新軍,經過上一次除州大捷,已經是威名遠揚。

    朱元章親自下令命名爲‘模範軍’,意爲讓所有義軍將士們引以爲楷模示範。

    “好,有了這些軍隊,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甩手開幹了!”朱瀚說道。

    兩天之後。

    朱元章率領主力先是返回定遠城,然後再繼續北上潁州,前往紅巾軍大本營共商擁立新皇帝的大事。

    朱瀚又是親自坐鎮除州,開始了自己謀劃已久的‘打土豪分田地’。

    除州,紅巾軍官衙內。

    陳寶刀和胡一八作爲朱瀚的兩個副手,正在向他做彙報。

    “副帥,現在陸文道等奸賊的罪證,已經是審訊清楚了,全都是在這裏!”陳寶刀說道。

    只見陳寶刀一身嶄新的官服,看起來威風凜凜,完全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把陸文道這些奸賊的罪證,全部抄寫一千份兒,不,抄寫兩千份,把除州內外的所有城鎮村落都給張貼起來,我要讓所有百姓們都看看這些士紳敗類的嘴臉。”朱瀚說道。

    朱瀚的打土豪分田地,不僅僅是要殺人,他還要誅心。

    朱瀚要從名譽聲望上,把陸文道這些軟骨頭的豪強給批臭,然後再瓜分他們的土地田產就是順理成章了。

    如此一來,那些支持紅巾軍的豪強地主們,也就不會太過於反應害怕。

    教員曾經說過,團結一派,打擊一派,才是鬥爭勝利的不二法門。

    “遵命,末將立刻就是去辦!”陳寶刀說道。

    隨後,胡一八又是上前說道。

    “副帥,你讓我統計的軍中傷殘老弱的人數,已經是統計好了,請副帥過目!”

    胡一八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個表札。

    朱瀚接過來看了看,算是比較滿意。

    經過幾次大戰,紅巾軍中有不少士兵都是負傷,無法再繼續作戰了。

    他們基本上都是留在了除州,等待分配田產度日。

    朱瀚卻是覺得這些傷兵老兵們,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絕對不能這麼輕易浪費了。

    他就讓胡一八統計出了人數。

    “胡一八,你去把這些人都給我召集過來,我要給他們安排新的差事!”朱瀚說道。

    “遵命副帥!”胡一八趕忙去了。

    既然要打土豪分田地,那就要鼓動起來民意。

    這些傷兵老兵們,已經是退出義軍,算是百姓中最好的氣氛組了。

    朱瀚打算給予他們一些優待,讓他們有能力支持響應義軍的一些政策,讓他們成爲義軍在民間百姓中的中流砥柱。

    註定要轟轟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即將在除州開始!

    朱瀚先是下令,把陸文道等奸賊敗類,分別押送到各個村鎮集市,來了一個遊街示衆,鼓動起了百姓們的好奇心。

    然後,他又是開始下令陳寶刀等人帶着幾家豪強收繳的田產地契,準備聚衆批鬥敗類豪強和劃分田地。

    朱瀚在除州城裏已經做好了準備,馬上就是可以開始打土豪分田地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在六合駐守的徐達派陸仲亨前來報信。

    陸仲亨是一個從軍好苗子,被朱瀚舉薦到了徐達帳下效命歷練,也充當除州和六合之間的聯絡員。

    “副帥,六合來了一個叫劉伯溫的人,說是想要求見副帥!”陸仲亨一見到朱瀚就說道。

    “劉伯溫?”

    朱瀚也不知道,劉伯溫這時候來求見自己想要幹啥。

    難道,劉伯溫已經想開了,打算此時前來投靠義軍?

    “書信給我!”

    朱瀚接過書信打開查看。

    對於和江南蒙元官場的祕密交易,也只有朱元章、朱瀚、徐達與湯和寥寥數人知道。

    劉伯溫這個名字,自然也是不起眼。

    “好吧,你快馬回去,把那個劉伯溫請來吧。”朱瀚看完書信說道。

    “遵命,副帥!”陸仲亨恭敬的說道。

    徐達在信中並沒有說具體事由,只是說了劉伯溫的確是有要事想要親自面見朱瀚。

    既然如此,朱瀚也就等着劉波前來。

    快馬上路,不過是一天時間,劉伯溫就是來到了除州。

    一見到朱瀚,風塵僕僕的劉伯溫立刻就是開門見山。

    “副帥,劉基此來,可是有事相求啊!”劉伯溫說道。

    朱瀚微微一笑,把劉伯溫請進了裏廳。

    “先生突然造訪,不知道是爲了何事?”朱瀚平靜的說道。

    此時屋子內,已經是沒有閒雜人等,劉伯溫自然就是暢所欲言。

    “副帥,實不相瞞,我這一次來,是替江浙平章伯魯來求你一件事兒的。”劉伯溫說道。

    “哦,替伯魯求我,什麼事兒?”朱瀚問道。

    原來,伯魯在給蒙元皇帝的奏章中,吹牛了一個大元勐將叫做呂得水。

    這個呂得水完全就是一個吹噓出來的傢伙,卻是讓蒙元皇帝大爲欣賞,專門派人來想要召見呂得水嘉獎並且繪製畫像。

    江浙平章伯魯怎麼可能讓皇帝的人使者見到呂得水,那可就是完全露餡了。

    所以,伯魯和範遙立刻找到了劉伯溫想辦法。

    劉伯溫想出來的辦法也是簡單。

    既然蒙元皇帝想要見呂得水,那就想辦法讓呂得水永遠閉嘴好了。

    反正他就是一個爲非作歹的江湖強盜,死了也就死了。

    不過,給蒙元朝廷的奏報中,卻是只能說呂得水中了紅巾軍襲擊,然後力戰而亡。

    可這個呂得水,偏偏是有不俗的實力,縱橫長江水面多年,手下兵丁沒有五千,也有兩千。

    江浙行省的兵馬幾乎被紅巾軍一掃而空,下游的張士誠造反愈演愈烈,僅剩的兵力必須要守住集慶府,不能外出。

    算來算去,擁有實力消滅呂得水他們的人,就只剩下江北除州的紅巾軍了。

    聽完了劉伯溫的話,朱瀚頓時就是一陣無語。

    “先生,伯魯這是真的把我當成朋友了?”朱瀚說道。

    劉伯溫爽朗的一笑,“副帥,這說明是一個好事兒啊,伯魯他們已經是與蒙元朝廷離心離德,等到義軍南下之時,可以減少很多麻煩了。”

    朱瀚倒也是比較認同這個說法。

    “好吧,說實話要是蒙元朝廷的封疆大吏,都是伯魯這等人,那我們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志願,只怕要更快實現了。”朱瀚說道。

    “驅逐韃虜,恢復中華?”

    劉伯溫瞬間就是被這一句話給震驚到了。

    他的內心,不禁對朱瀚衝滿了欽佩。

    這是妥妥的胸懷天下啊!

    有此等氣魄,小小的除州絕對藏不住朱瀚兄弟這對真龍勐虎的!

    “副帥說的好啊!劉基佩服。”

    “哈哈,隨口一說罷了,先生不必客氣。”

    “副帥,我來之前,伯魯已經說了,絕對不會讓義軍白白辛苦,已經是準備了白銀二十萬兩,還有糧草十萬石,算作給你們的酬謝!”劉伯溫說道。

    這話說的就很是符合朱瀚的心理。

    這一次是替狗韃子他們剷除隱患,當然是不肯白白出力。

    “那這樣吧,白銀二十萬和糧草十萬石,就當做是我的錢,替我江南換成等價的鐵製農具吧。”朱瀚想了一下說道。

    他既然已經是打算打土豪分田地,那自然就是準備大搞農業生產了。

    平民百姓吃飯都是問題,根本沒有多餘錢財去置辦農具,所以朱瀚打算借給分到土地的農民新農具,用來提高生產。

    除州一個城的作坊產量有限,還真是不如在江南採購來的痛快。

    “好,這件事好說,我可以替伯魯答應下來。”劉伯溫說道。

    隨後,兩個人就是商量好了對策。

    按照朱瀚的要求,蒙元江浙行省先會派人去招安呂得水,開上一堆的開頭好處,摸清他們的底細,然後彙報給朱瀚。

    最後,朱瀚再率領義軍一鼓作氣,消滅這一夥土匪水賊。

    送走了劉伯溫後,朱瀚就是親自找到了徐達。

    一聽到朱瀚的計劃,徐達第一反應就是不同意。

    “這可不行!咱們是義軍,是要殺韃子的,怎麼可能替他們去殺人?”徐達搖頭說道。

    “徐大哥,我覺得這件事,跟我們殺韃子並不矛盾啊,那個呂得水是盤踞長江水道的賊人,殺人越貨可謂是血債屢屢,我們剿滅他也算是爲民除害,而且還有許多其他的好處。”朱瀚說道。

    “哦,什麼好處,你先說說看?”徐達冷靜下來後,決心好好聽一聽朱瀚的話。

    畢竟,這麼多次行動,朱瀚的謀劃算計可從沒有讓義軍吃過虧。

    “我們現在雖然有水軍,但是缺少實戰,爲了以後南下江南,是不是應該多多練兵?”朱瀚問道。

    徐達點點頭,“嗯,的確是應該實戰練兵。”

    “還有,我們佔據了除州,靠近長江水道,那可是一條黃金水道,誰掌控了長江水面,那就是掌控了半個江南,甚至於是半個江西和湖廣,也都是依賴長江水道,我們要是剿滅了呂得水等賊寇,就可以順利成爲長江上的新主人,收取過路稅賦簡直就是跟白撿一樣啊。”朱瀚說道。

    徐達聽到這裏,已經是嘴角笑開了。

    “原來是這樣啊!七五,還是你腦瓜子好用,這麼多的算計,我就是怎麼沒有想到呢!”

    徐達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咱們掌控了長江水道,再把除州土地一分,經營成鐵桶一般穩固的後方,那將來想什麼時候下江南,那就隨時可以出兵,甚至於連出兵都不需要,只需要派人去巡遊一番,就可以拿下江南!”朱瀚說道。

    聽到朱瀚描繪的宏偉藍圖,徐達是想都不想的點頭答應下來。

    朱瀚與徐達留下了部分留守兵力,率領三千水軍乘坐着戰船,打出了再度攻打江浙集慶府的旗號,浩浩蕩蕩出現在了長江水面上。

    一時之間,剛剛安定下來的江浙行省集慶府,又是一片恐慌。

    江浙行省平章府內。

    劉伯溫正在向伯魯和範遙做着回報。

    “啓稟大人,下官派去的人傳來回信,那呂得水已經是答應了招安,接受了大人給予的官職,正是成爲大元的討賊先鋒官了。”劉伯溫說道。

    伯魯先是一喜,隨後又是不屑一笑。

    “這個呂得水不過是個蟊賊,本官卻給了他一個四品將軍的官職,他要是不肯答應,那才是不正常呢。”伯魯說道。

    旁邊的範遙也是一臉得意,“不僅如此,咱們還給了呂得水二十萬銀子的軍餉,還有二十萬石軍糧,雖然沒有到他手中,但是整個江浙行省已經是無人不知了。”

    說到這裏,伯魯和範遙立刻就是相視一笑。

    那二十萬的白銀和糧食,可算是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了!

    “二位大人,我們現在只需要靜靜等待朱瀚勝利的消息就好了。”劉伯溫也是跟着笑道。

    伯魯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大聲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以茶代酒,預祝紅巾軍早日剿滅呂得水!”

    “對,早日剿滅呂得水!”範遙也是端起茶杯笑道。

    劉伯溫看到這樣一副場景,感覺是萬分荒謬。

    兩個蒙元的封疆大吏,正在衷心的祝願反賊紅巾軍剿滅另外一股朝廷的兵馬。

    此等場面,恐怕是千年難遇。

    。

    。

    滾滾長江東流水,繁茂的雜草在長江岸邊肆意生長,遮蔽了許多的視線。

    一座隱蔽的水寨,就藏在長江南岸的一條支流河道中,周圍茂密的雜草人,讓這個水寨很難被外人偵測道。

    這裏就是縱橫長江水道多年的綠林巨盜呂得水的清風寨。

    哦,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清風寨了,而是大元江浙行省元帥府討賊先鋒軍大營。

    呂得水也是搖身一變,成了江浙行省討賊先鋒將軍,四品俸祿的朝廷大員。

    不僅如此,前來招安的蒙元官吏還放出了話,準備用二十萬兩銀子和二十萬石糧食來武裝自己的清風寨。

    《無敵從獻祭祖師爺開始》

    呂得水只覺得自己是祖墳冒青煙了,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竟然還能這麼有出息。

    清風寨聚義堂內,呂得水正在大擺宴席,慶賀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富貴。

    “來!喝!”

    “喝!”

    一幫子大小強盜頭目,紛紛是開懷暢飲,大快朵頤,簡直是比過年還要痛快高興。

    呂得水也是把手中的酒一斤而今,然後狠狠咬了一口醬肉,另外一隻手則是伸到了懷裏壓寨夫人的褲腰裏來回摩挲,只把這個壓寨夫人摸得臉色通紅哀求連連。

    聚義堂內的大小強盜頭目們,鬨笑着發出各種猥瑣不堪的話語。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嘍囉。

    “大當家的,江面上有船來了!”

    小嘍囉話音剛落,一支酒碗就是飛到了他的頭上。

    啪!

    哎幼!

    小嘍囉吃痛慘叫一聲,連忙嚇得跪在了地上。

    呂得水一臉不高興,“混賬東西!說了多少遍了,哪有什麼大當家的,以後老子就是討賊先鋒官,全都給老子叫先鋒官!”

    “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小嘍囉連忙磕頭求饒。

    “江面上來了什麼船?”呂得水噴着酒氣問道。

    “大、、先鋒官,好多船,看起來像是戰船,怕的得有幾千號人的船!”小嘍囉說道。

    “幾千號人?”

    呂得水頓時就是一個激靈,發矇的腦殼酒醒了一半。

    聚義堂內的不少強盜頭目也都是嚇得菊花一緊。

    “壞了,該不會官兵來了?”

    “不好,大當家,趕緊迎戰啊!”

    “官兵來了,都別喝了!”

    。

    。

    霎時間,整個聚義堂內亂成一片。

    啪!

    一聲震天響的拍桌子聲,令所有人都是停住了動作。

    只見呂得水一隻腳踩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大喊道。

    “一羣廢物,慌張個屁!”

    “什麼官軍,老子現在就是官軍,怕個鳥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才是反應過來。

    對啊,自己已經是被朝廷招安了,屬於是朝廷官軍一員了,還怕什麼官軍。

    “老大,那也不太對啊,這麼多的船隻是來幹啥的?”一名大頭目疑惑的問道。

    呂得水打了一個酒嗝,慢悠悠的說道。

    “還能是幹啥,當然是給咱們送銀子,送糧食來了!”

    前幾日,那個儀表堂堂的江浙行省官員可是親口答應了,要撥給呂得水他們二十萬兩白銀和二十萬石糧食,作爲他們的招安軍費。

    現在這麼多的船隻開來,一定是來送銀子送糧食啊。

    “還愣着幹啥,跟我去迎接!”

    呂得水說着,一腳踢開了旁邊的壓寨夫人,大踏步往外走去。

    “大開營門,小的們都出來,準備搬銀子搬糧食嘍!”

    幾千號清風寨的大小水賊們,紛紛發出了高興的歡呼。

    “哦,搬銀子去嘍!”

    “分銀子嘍!”

    呂得水率領一衆手下,升起了大元江浙行省討賊先鋒官的旗號,迎着對面的船隊興高采烈的衝去。

    隨着雙方距離的接近,呂得水等人卻是發現了一些異常。

    “不太對啊,他們的旗號,怎麼不是朝廷的旗號?”

    “從來沒有見過啊!”

    “好像是紅底日月旗,朝廷哪一支兵馬是這旗號?”

    衆人紛紛猜測起來。

    等到雙方接近後,對面的船隊竟然擺出了一副非常奇怪的架勢。

    他們把船隻一字排開,用側面對準了呂得水他們的船隻。

    “對面的,你們是朝廷哪一路的兄弟?”

    呂得水看得一臉懵逼,親自爬上了桅杆,衝着對面的船隻高聲大喊。

    只見對面的船隻沒有一個人說話。

    隨後,一個聲音才是從對面傳來。

    “我們是紅巾軍!”

    “誅除暴元,恢復中華!”

    轟!

    呂得水只覺得腦殼一陣發蒙,隨即就是一陣恐懼。

    什麼!

    紅巾軍的水軍竟然殺上門來,自己該怎麼辦!?

    呂得水他們疏忽大意,根本沒有來得及備戰,現在要是被紅巾賊水軍咬上,那就是必死無疑啊。

    “原來是義軍,在下呂得水,願意投靠義軍,一起殺韃子!”

    呂得水一邊高聲大喊,一邊悄悄擺手,讓下面的小嘍囉們把升起的蒙元官軍旗幟降下來。

    正在對面戰船上的朱瀚,已經是確認了對面賊人就是呂得水,可謂是正中下懷。

    對於呂得水大喊要投靠的話,朱瀚是充耳不聞。

    “好你個呂得水,竟然死戰不降!算是條好漢!”

    朱瀚隨即一揮手,向徐達等戰船發出了訊號。

    “開打!”

    朱瀚的高聲大喊,把呂得水聽得是一臉懵逼。

    “這紅巾賊是個聾子?”

    不過,呂得水還沒有來得及說出這番話,就看到對面的紅巾賊戰船上勐然噴出一團團的火焰白煙。

    轟!

    轟轟!

    隨即,又是一陣雷響轟鳴。

    呂得水只覺得左腿一疼,低頭看到一條腿竟然是消失不見了。

    噴涌的鮮血直飛空中。

    呂得水瞬間就被跌落到了船隻甲板上,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徹底嚥氣了。

    有心算無心,再加上紅巾軍水軍有火炮加持,僅僅是一個回合就把對面的水賊們給打得七零八落。

    隨後,又是順着嚮導的指引,殺進了這一夥水賊的清風寨中。

    這些欺軟怕硬的水賊們,對付良民百姓是好手,但是遇上兇悍的紅巾軍,完全就是一羣土雞瓦狗。

    徐達甚至覺得自己連汗都沒有冒出來,就已經是大獲全勝了。

    “七五,整個寨子都是掃平了!”徐達一臉輕鬆的說道。

    “嗯,這都是一些刁滑歹毒的慣犯,咱們是不能留,全都殺了吧。”

    朱瀚看着一羣被俘虜的水賊,冷冷的說道。

    徐達也是點點頭,表示了認同。

    他們在這個清風寨中,搜索繳獲了大批的金銀珠寶和婦女。

    那些金銀珠寶中,有許多都是嬰兒孩童佩戴的金鎖銀鏈,卻也都是沾滿了鮮血,可想而知這些水賊是多麼無情殘暴。

    至於那些女子,更是悽慘不可名狀,勉強算是吊着一口氣罷了。

    “殺!”

    徐達一聲令下,紅巾軍士兵們一個個手起刀落,毫不猶豫的把這些水賊們給砍殺一空。

    對於這些敗類,朱瀚是一點沒有憐憫。

    等到一番殺戮結束後,在朱瀚的背後走過來一個穿着絲綢袍子的人。

    “怎麼樣,你都看到了吧?”朱瀚轉過頭笑着說道。

    這個人三十多歲,乃是蒙元江浙平章伯魯的心腹,這一次是充當了朱瀚行軍的嚮導。

    當然,順便也是親眼印證一下,是否是把呂得水這個禍患給解決了。

    “小人都看到了,紅巾軍果然是威武不凡!”此人連忙陪笑道。

    簡直就是砍瓜切菜啊,不到兩個時辰,縱橫長江多年的水賊就這麼被掃空了。

    “哈哈,這是呂得水的頭顱,你帶回去吧。”

    朱瀚說着,就甩給這人一個包袱,嚇得他緊張連連。

    “你回去之後,不要忘了告訴你家平章,我們約定的交貨時間,可千萬不能耽誤了,否則,我可是要生氣的,那後果可就嚴重了。”朱瀚笑着說道。

    “不敢,不敢,小人回去之後,一定好好提醒我家平章大人!”

    一切搞定後,朱瀚就給了此人一匹繳獲的馬匹,讓他帶着呂得水的頭顱回去覆命了。

    “七五,這些個女子該怎麼辦?”

    徐達忽然跑過來問道。

    整個清風寨中,差不多救出來一百多個女子。

    她們全都是呂得水這些水賊盜匪們搶掠來的,也都是些可憐人。

    “問問她們,誰要想回家,就給些銀子當路費,讓她們走吧。”朱瀚說道。

    哪知道,一番詢問後,竟然沒有一個女子願意離開。

    這倒不是她們不想家,實在是有家難回。

    且不說在土匪水賊這裏受到的羞辱,回去之後要如何承受,就僅僅是路途上的各種危險,也不是幾個女子結伴同行可以解決的。

    “那這樣吧,你們就都跟我們回除州,等到了除州,再想辦法聯絡你們的家人,想要回去的就放你們走,若是不想走的,到時候給你們安家落戶。”

    朱瀚看着這些可憐女子,只能是帶他們回去了。

    下面的一羣女人們,紛紛都是連哭帶喊的跪謝起來。

    朱瀚心中不忍,只是別過頭去了。

    紅巾軍剿滅了清風寨水賊,自然是一路戰鼓雷鳴的勝利回師。

    他們一邊宣示着自己對於長江水道的控制權,一邊向周圍的百姓商旅們展示繳獲的‘大元江浙行省討賊先鋒官呂’的旗號。

    反正呂得水的身份是蒙元將領,對於紅巾軍來說,又是一場大勝。

    不過。

    對於集慶府來說,紅巾軍的這一次進犯,可謂是雷聲大雨點小。

    僅僅是殺了一個討賊先鋒官呂得水,就急匆匆的回去了,着實令人捉摸不透。

    但是,普通人琢磨不明白,江浙行省平章伯魯等人卻是門清。

    “哈哈,這個朱瀚年紀輕輕,行事果斷,講究信譽,算是個少年英雄啊。”伯魯高興的笑道。

    一旁的範遙也是笑道:“呂得水死了,朝廷欽差就算是來了,也沒有辦法查證什麼,咱們又可以高枕無憂了。”

    其實,不僅是高枕無憂,更應該是喜上加喜啊。

    因爲伯魯已經得到了京城傳來的消息,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已經決定給伯魯加官進爵,賜封爲嘉定侯爵,享受萬戶待遇。

    至於北方漢人出身的範遙,則是由參知政事升任爲江浙行省左丞。

    他們二人聯手舉薦的劉伯溫,也是獲得了權理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官職。

    一番操作下來,可謂是三人全都是發達了。

    “二位大人,就算是呂得水已經死了,那朝廷欽差來了,也得小心應對啊,否則一旦有紕漏,恐怕前功盡棄啊。”

    劉伯溫在旁邊好心提醒道。

    他們這兩個貨,能夠繼續留在江浙行省的官位上,就是對於紅巾軍最好的選擇。

    “沒錯,我們的確得小心一些,這樣吧,從明天開始,立刻派人去探查,只要有朝廷欽差消息,立刻來回報!”伯魯吩咐道。

    “放心吧,大人,我也已經是安排好了!”範遙說道。

    不過,劉伯溫卻並不是很放心。

    只聽劉伯溫繼續說道:“二位大人,難道你們沒有聽說嗎?”

    伯魯和範遙都是一臉懵圈。

    “伯溫老弟,聽說什麼了?”

    “對啊,有什麼事情?”

    劉伯溫壓低了聲音,向伯魯和範遙說道。

    “二位大人,我最近可是聽說,有幾位藩司的官員們,都一直在打聽關於上一次紅巾賊退兵的事情,還有那一百萬兩白銀和糧食的進出情況呢。”

    “什麼!

    ”

    此話一處,伯魯和範遙二人全都是大驚失色。

    他們可都是明白,上一次那一百萬兩白銀和一百萬石糧食到底是在呢麼回事。

    對於朝廷的上奏,他們都是說用來招募忠義兵馬,但其實是送給紅巾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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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要是被捅出來,那伯魯和範遙絕對是要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