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多生枝節

    看着天空中那架着火的飛機，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趕緊降落，快，快準備滅火！”

    狗大戶這邊的準備還是非常充分的，就在飛機還沒有降落下來的時候，消防車已經拉響警笛，開向跑道，等到飛機剛剛停穩，消防車的水龍就澆了上來。

    飛行員也非常着急，飛機剛剛停穩，他就打開了座艙蓋，眼看着舷梯搬不過來，於是，兩手扶着座艙的邊緣，直接從高高的座艙裏跳了下來，等到落地的時候，又打了個滾，緩衝了一下力道。

    明火消失了，煙更濃了，又過了半分鐘，煙也沒有了。

    還好，沒有釀成大禍，所有人都是膽戰心驚，就連秦鋒都是心有餘悸。

    打開加力後機身都會過熱起火，這戰機……他是無力吐槽了。

    “快，檢查後機身損毀情況，看看有沒有辦法儘快修復，如果能搶修出來，還可以趕得上航展。”孫總的語氣也很緊張。

    去參加航展，那是需要花錢租展臺的，如果這架飛機不能去，那展臺就浪費了！

    “老李，你們的工程師呢，趕緊上啊！”

    “咳咳，這次參加範堡羅航展，關係到咱們國家的聲譽，可不是咱們北方所一家的事情，咱們其他兄弟單位，也派技術人員，一起過來幫幫忙啊。”李銘開口道。

    “咱們當然要幫忙，只不過，這飛機是你們研製的，咱們也不懂，李工，還是你們的工程師爲主，只有那幾個地勤是不行的，你們的工程師呢？”

    工程師已經遠遠地躲到了後面。

    其中有穿着鮮豔，精心打扮的女工程師，也有戴着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工程師，不過，在這種時候，他們不僅僅不上去趕緊幫忙維修，反而還向後退！

    孫總的臉色變了：“你們幾個，都是北方所的工程師團隊，還不趕緊上去檢查，在那裏愣着幹什麼？”

    “好，好。”

    這些人終於上去了。

    其實，有他們上去，就能把後機身都包圍起來了，根本就用不着其他廠所的人幫忙，但是，當他們上去之後，依舊只在那裏觀望，根本就不動手！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檢查啊！”

    一名男工程師拿起來了扳手，對着表面的鉚釘比劃，打算用扳手將鉚釘給擰下來，只不過，鉚釘都是一次性的，根本就沒法用扳手拆解。

    一名女工程師拿起螺絲刀，也打算拆解，但是沒動兩下，手就沾染上了髒東西，立刻就嫌棄地趕緊拿手絹擦……

    這些人都是沒接觸過飛機的外行！但是，他們的身份卻是北方所派來的工程師代表！

    看着他們的表演，秦鋒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看來，這架飛機是暫時修不好了。”秦鋒說道：“李工，伱們給國內發電報，讓國內派真正的工程師過來，帶着備件，把這架飛機修好，然後原路返回吧。”

    出國的機會很難得，哪怕就算是參加航展，這也是出國，還是去英國，所以，這些名額，在北方所那邊應該是爭執了很久吧？最終進來了一大羣的關係戶，頂着工程師的名義，打算來一次出國遊。

    只是沒有想到，飛機真的出了故障，他們這些人都不會修！

    李銘肯定是會的，畢竟他是總工程師，但是，只有他一個人，孤掌難鳴！

    所以，還需要從國內調撥真正的工程師過來！

    聽到了秦鋒的話，那名女工程師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既然還要從國內調工程師過來，那我們就不動手了，李工，我們先跟着客機一起去英國，等……”

    “飛機都去不成了，你們北方所的人就別過去了。”秦鋒儘量壓制着自己的情緒，畢竟還有狗大戶在場，不能鬧得太僵。

    “那可不行，飛機可以不去，我們必須去……”女工程師立刻就不幹了。

    “張紅梅，別說了！”李銘趕緊打斷了她的話：“客機是秦總的，我們聽秦總的安排！”

    “這怎麼行，我手裏有不少外匯，這次可是打算買四臺彩電，兩臺冰箱回來的！”張紅梅搖頭：“我必須去！”

    “李工，你們北方所是去參加航展的，還是打算去買買買的？”孫總的臉陰沉下來：“這次事故，必須要做深刻檢討！”

    “是……”

    張紅梅依舊在那裏不服氣：“孫總，你們中航技可不能欺負人，我爸在首都那邊，官職可比你高！出國機會這麼難得，只參加個航展豈不是虧了……”

    “張紅梅！我們這是在外國，還有國外友人看着我們！”李銘臉色也難看了，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爹再厲害，如果你在國外丟了人，也保不住你！

    這件事鬧大了，你爹說不定都會受牽連！

    看着班達爾等人，張紅梅終於不說話了。

    她才不怕秦鋒等人，秦鋒再厲害，也是個民企老總，怎麼能和她爹相比，孫總的官都不如她爹大！但是，再大的官，到了外國人前面也得低一等，所以……

    當發現外國人也在看過來的時候，她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如同哈巴狗一樣，對着外國人點頭。

    秦鋒感覺到更噁心了。

    “孫總，以後我們還是分開吧，我們太平洋集團是太平洋集團的，你們中航技是中航技的。”秦鋒搖頭走開。

    班達爾迎了過來：“秦總，這架飛機修理起來很難嗎？如果修不好的話，我們這裏有運輸機，這架飛機拆掉機翼，應該能裝進運輸機，到航展上做個靜態展示也不錯的。”

    “不用了。”秦鋒搖頭：“我們還是維修爲主，希望您這裏能騰出一個機庫來給我們用。”

    “當然沒問題。”

    聽到班達爾要提供運輸機，幫他們把飛機直接運過去，李銘是有些動心的，但是……再看看自己帶來的這些所謂的工程師，估計也拆不開機翼，拆掉了也裝不上，等到國內的工程師趕過來，肯定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還是算了。

    “李工，李工，你必須要想辦法送我去英國！”張紅梅悄悄地走了過來：“我要買的東西，可不僅僅是給我買的，大部分都是幫所裏其他領導的家屬買的，這次我要是去不成了……”

    “滾！”李銘也沒好氣了，到現在了，你還在惦記着那幾臺破彩電和冰箱！

    由於出了意外，編隊在狗大戶這裏還是多停留了一個晚上，當天晚上，狗大戶設宴款待，規格很高，賓主盡歡。

    第二天早晨，機羣起飛，直接前往西班牙，在那裏經過一次加油，就能在當天下午抵達範堡羅航展。

    編隊裏少了一架飛機，客機裏也少了一羣人，不知道爲何，大家夥都很放鬆，就連孫總都鬆了一口氣。

    “84年那場閱兵，當時原本計劃安排了殲八上場，還是作爲我們國家最強大的戰鬥機展示在全世界面前，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不敢飛！”孫總開口：“當時的張老很生氣，告訴他們北方所，在解決了殲八問題之前，其他的項目都不要想！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這麼多年，殲八的問題還是沒解決啊！這次幸虧是在狗大戶這邊出了醜，只要狗大戶不說，外界就不知道，如果在範堡羅航展上出了醜，那全世界都知道了！

    範堡羅航展會出各種意外，飛機在表演中失誤墜毀，甚至可能衝向人羣……不過，還真很少有因爲機械故障的，尤其還是設計缺陷而出事的！

    到時候，丟的可不是他們北方所的臉，而是整個東方航空工業的臉啊。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在狗大戶這裏出狀況，總比在範堡羅航展出狀況要好。”秦鋒開口說道：“而且，高空高速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們這種飛機想要賣出去太難了。修好了飛機，他們如果有想法，可以去上校那裏忽悠忽悠，其他的也就算了。”

    歷史上，八爺一架都沒有賣出去，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已經脫離時代了。

    如果非要搞的話，也就只能走攻擊預警機的路線，把射程一百多公裏的霹靂-12整合上來，但是這也太難了，畢竟殲八的機頭沒有雄貓的大，雷達搜索距離有限，而且這樣一搞就是大搞，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北方所是不會自籌資金的，肯定會向上級請求撥款，這樣無疑會壓縮殲十和殲十一的經費，秦鋒當然不會提這種建議了。

    “是啊，秦總，以前在咱們航空工業系統裏，就流傳着你厚此薄彼，對成飛，對320廠都非常照顧，就是看不上他們北方所，當時我也有些看法，不過現在看來，您的選擇是對的。”孫總開口。

    132廠、172廠過來的都是技術人員，哪怕是坐在飛機上，也有很多人在準備着技術資料，準備着航展介紹，相互之間也在交流技術問題，再想想他們北方所那些人，在飛機上討論的是去哪裏買東西，帶什麼東西回去！

    這就是差距啊！

    “我秦鋒做事，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我從來都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秦鋒說道：“我相信，歷史會給我一個公正客觀的評價。”

    “嗯，秦總，我們中航技現在就能給您一個公正客觀的評價，您爲國爲民，大公無私……”

    範堡羅航展歷史悠久，最早在1920年，當時的英國皇家空軍在倫敦北部的亨頓基地舉行飛行表演活動，也就是空軍的慶典活動，逐步演變成爲了每年一次的航展活動。

    二戰之中，航展曾經短暫中斷過，到了二戰後重新恢復，然後就轉移到了倫敦西南部的小鎮範堡羅。

    雖然這裏只是個小鎮，但是卻是英國皇家飛機研究院的所在地，有着濃厚的航空氛圍。

    航展開始只是爲了推銷英國生產的飛機，參加人員都是專業的買賣方，轉移到範堡羅之後，才第一次允許公衆在最後一天進場參觀。

    到了1962年，航展改爲兩年一次，不過依舊只展示英國產品，到了1974年，取消了這個限制，任何國家的產品都可以來展覽，於是，範堡羅航展正式成爲了國際航展。

    現在還在9月份的第一周舉行，要等到兩千年才會改到7月份。

    九月的英國氣候乾爽宜人，當秦鋒走下飛機的時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去工業化還是有好處的，要是幾百年前，這裏可是有霧都的稱號的！他們已經發展起來了，所以天天喊環保，然後用這種藉口來限制其他國家的發展，盎格魯-撒克遜人蔫壞蔫壞的。

    不過他們很快也就要嚐到這種惡果了，事實證明，自己國家沒有完善的產業鏈，最終會沒落下去的。

    帶着複雜的心情，秦鋒走下飛機，下面已經有迎接的人了。

    “秦總，歡迎來到歐洲，我已經在這裏做好了一切準備。”

    眼前是一個幹練的女孩，金色的長髮紮成了一個馬尾，高高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裏面的藍眼睛透射着興奮的光芒。

    太平洋集團生意做遍天下，在非洲就不用說了，哪怕就算是在歐洲，也已經發展起來了，眼前的芭芭拉，就是太平洋集團在歐洲分部的負責人！

    兩年前，芭芭拉還僅僅是奔馳店的一個實習女銷售，現在，每個月經過她手頭的流水已經是幾千萬的水準了，她能有這一切，都是秦鋒的緣故！所以，她對秦鋒滿臉的崇拜。

    這次太平洋集團要來參加航展，需要有人打前站，於是秦鋒就給芭芭拉打了個招呼，她提前過來，打點這裏的一切。

    就在此時，一名工作人員跑了過來。

    “非常抱歉，各位，我們基地裏的飛機牽引車壞了，爲了暫時不影響跑道，請你們把飛機推到展覽位置可以嗎？”

    跟着從飛機上下來的其他人都是臉色一變，開什麼玩笑！

    輕型的梟龍戰機可以首推，重型的飛豹戰鬥轟炸機就夠嗆了，至於空客a320，更是開玩笑呢，你們這不是在刁難人嗎？

    但是，看着對方那充滿歉意的樣子，又沒法發脾氣，如果在這裏爭執起來，很容易引發輿論衝突，那些西方人會公正報道嗎？這可是抹黑東方的好機會。

    “沒關係，我們有天夏摩托！”芭芭拉說完，向身後的人吩咐：“舒爾茨，把我們的天夏九輪開過來！”

    這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或許是芭芭拉很年輕，所以她也喜歡用年輕人，舒爾茨其實是生活在德國農村的，在天夏摩托初期推廣的時候，用的是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舒爾茨也買了一輛，然後就驚呆了，什麼拖拉機，什麼汽車，統統都不香了，一輛天夏摩托全部搞定！

    他喜歡了天夏摩托，就總往芭芭拉的銷售點跑，一來二去熟悉了，索性就加入了進來，現在已經是芭芭拉的左膀右臂，因爲此時見到了秦鋒，兩人都很規矩，所以也看不出是否已經是一對戀人了。

    嗡，嗡嗡！

    摩托車的轟鳴聲響起，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展覽場地是有嚴格限制的，普通的車輛不能開進來，除了摩托車，既然有這個規定，所以天夏摩托就能理直氣壯地開進來了！

    衆人也沒有在意，只以爲是普通的摩托車，但是，當偶爾擡頭一眼看過去的時候，瞬間就驚呆了。

    這也是摩托車？這分明就是一輛後八輪的大卡車！

    後面，並裝雙胎，還是兩根軸，一共八個輪胎，穩穩地支撐着整個車身，至於前面那一個輪胎，只負責轉向，基本上不受力。

    就算是這樣，爲了提高承載力，前面的懸架用的還是主副結構，兩根一起緩衝，看上去就充滿了力量感。

    “它讓我想到了二戰時期德國的半履帶摩托車。”

    “是啊，我家鄰居有一輛，經常騎着它出來拉風，不知道是誰，在上面畫了個萬字旗，然後這倒黴蛋就進去了……”

    “這摩托車，是打算去牽引飛機嗎？好像夠嗆啊！”

    “沒錯，如果牽引那架最小的飛機，或許還有可能，其他的夠嗆，畢竟，它後面就算是有八個輪胎，前面也不過是個摩托車的發動機！”

    “咦，它怎麼開向那架客機了？該不會打算牽引客機吧？”

    “不可能，應該就是繞過去而已。”

    “看，它開到了前起落架的下面！”

    “走，過去看看！”

    孫總等人站在客機旁邊，看着天夏九輪開到起落架跟前，也有些擔心。

    “秦總，這摩托車能拖着飛機跑嗎？”

    “對啊，在咱們國內，也得用重卡來牽引，你這摩托車……”

    “各位，你們就這麼看不起我們天夏摩托？”秦鋒說道：“我們的摩托車，那可是世界第一！”

    芭芭拉點頭：“沒錯，就在去年，我們摩托車的銷售量已經超過了比亞喬。”

    說起歐洲本土摩托來，很容易讓人想到寶馬，想到杜卡迪，實際上，這些都是走高端路線的，銷量並不高。

    歐洲最大的摩托車品牌是比亞喬，1946曾經年生產出世界上第一臺踏板車，摩托車產量歐洲第一，現在，天夏摩托已經超過了比亞喬，那就是銷量第一了！

    不過，爲了避免各種意外，他們並不會大肆宣傳，悄悄地佔領市場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我們這輛摩托車，用的可是最大的180cc的發動機，再配合足夠高的傳動比，在田野裏幹活的時候，能把滿載貨物的拖拉機拉出來，在堅硬的地面上拖這架飛機，也不會有什麼問題。”